《倾君策隐身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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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隐身贵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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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慈祥,那只是伪装,若不是石氏,沈家又怎会有今日的风光,石氏让他们奴仆成群,石氏给了她们富贵生活,石氏让她们从一个家中无一奴仆的小户人家成了石台县首富人家,他们却算计了石氏的嫁妆、性命,还要了沈宽的命。

沈宛的心痛得支离破碎。

未近漱芳阁,她便再无行走的力气,“大姑娘”,沐风一把扶住了沈宛,“你还有五姑娘,五姑娘还未长大,要是你承不住,她往后可怎么办?”

“容儿。”沈宛轻呼一声,就算对这个家再无留恋,可她还有同胞妹妹,妹妹需要她保护、照顾。她没能保护好沈宽,不能再没保护好妹妹。

沈宛突地忆起,在弟弟沈宽死后,有一次沈容与沈宝抢一件新裳,抓扯之时,新裳被扯破,老太太知道后,将沈容关到了石台县沈家祠堂里三天,她去探望沈容,发现双眼痴呆,拉着她哭诉“姐姐,祠堂里有鬼,有鬼!他们要抓我……”

当时,沈宛并不相信。

可今晚她突地觉得这件事来得蹊跷。

连接那件事的前后,她为了救沈容,只得把自己手头赚来的利银、米粮尽数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为了逼她就范,不惜去算计一个孩子,而李氏定是那装神弄鬼之人。

李氏能做,她沈宛也能做,且会比李氏做得更为逼真。

所谓的亲人,却是她们姐妹的仇人,他们害死了她们的亲娘,又算计得她们的弟弟丢了性命。

沈宛强作镇定,回到阁楼,“你仔细盯着祠堂,若发现沈宝出来,便设法将她困住,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是沈宝毒死了亲娘。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大姑娘,若再传出这种事,弄个不好,就会连累你与五姑娘。”

沈家的名声,关系的是她们姐妹未来的姻缘。

“瞒下此事,就不会连累?反倒称了老太太、沈宝的意。这几年,沈宝没少欺负容儿,我岂能让她快活,她不是为了保住嫡女名分才毒害亲娘,我偏要她被全家所弃。沈宾的一生已经毁了,我就毁掉沈宝。”

害她弟弟的仇人,她不会放过。

沈宾的一生已经被毁了。

御史已经知道沈宾听母亲挑唆,谋害嫡堂兄性命之事,这将成为沈宾一生都不能洗脱的污点,将来他想入仕为官,若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想他十来岁的孩子便如此恶毒,一定会怀疑他的德才。

老太太不是夸沈宝“通情达理,行事大方得体”么,她就让所有人看看沈宝是如何的恶毒?

“那沈宪呢?”

“他?”沈宛冷笑着,浑身洋溢着一股浓浓的杀气,“沈宪自小便有羊癫疯,每抽一次就傻一分。曾有名医瞧过,说他活不过三十岁,是个半残废,不足为虑。照我意思去办,一旦证实李氏吃下有毒饭菜,将沈宝困在祠堂。”

沐风应声而去。

沈宛轻声道:“娘、二弟,我给你们报仇!娘,我好傻,这么几年,居然相信你真是病死的,只差一点,差一点我便连最后一个妹妹也失去了。沈俊来不是想入仕为官么?这一次,她的妻儿连连出事,我倒要瞧瞧,他还如何出仕?”

沈俊臣兄弟不是手足情深吗,因沈俊臣的意思,便助兄长害死长嫂,因为潘氏想为嫡妻,老太太便顺势而为。

他们忘了,他们的荣华从何而来。

他们忘了,若不是石氏,沈俊臣那个毫无背景的人怎么会拜得蜀地名师。

他们更忘了,石氏是如何帮衬他们,如何让他们成为人上人过上富足生活。

☆、第80章 毒母

沈宝与小坠提着两个食盒,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近了祠堂。

看守祠堂的婆子不悦地大喝一声:“谁呀,三更半夜的闹什么?还让不让人睡?”

“宋婆婆,是我,小坠,我们给二太太送吃的来了,劳烦你开一下门。”小坠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钱,里面是一串钱,故意摇得直响。

宋婆子开了祠堂门,借着灯光打量了一番,小坠趁势把一袋钱塞到宋婆子手里,“通融一下,四姑娘给二太太、三爷送点吃的。”

宋婆子冷声道:“快进去!”她伸长脖子左右张望,确定无人注意,这才合上了祠堂的门。

沈宝在沈宾的门前停下了脚步,穿过门栏杆,取出三盘菜,抬眸却见沈宾缩在床下,嘴里重复着:“二哥,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你真会淹死,我没想到啊”搀。

沈宝大唤一声“三哥!”

真是没出息,沈宽都死两年了,他还怕个甚?沈宽可是在老家死的,这里是京城,相隔千里之遥。

沈宝招手示意沈宾走近,将一壶酒塞到他手里,“三哥,我今儿给你备了半斤酒,你喝些能睡个好觉。”

沈宾接过,咕噜噜便是几大口,烈酒入喉很辣,他却顾不得,仿佛喝了酒,他就再也不怕,他不用筷子,用手抓了一把凉拌猪头肉就往嘴里塞。

“妹妹,这祠堂有鬼!有鬼,真的有鬼,我和娘都看到了,是伯母和二哥,他们来索魂了。”

沈宝定定心神,“这世上哪里有鬼,所谓的鬼还不是人装的。”

突地忆起那年她和母亲所办之事,李氏与老太太出主意,想逼沈宛拿出两年庄子上的粮租、铺子上赚来的银钱,故意让沈宝与沈容争执,寻了机会严惩沈容,将她关到石台县沈府后头的小祠堂里,然后李氏带着沈宝装鬼吓沈容。

待沈宛次日去瞧沈容,沈容变得痴痴傻傻,连眼神都不对,为了尽早将沈容带出祠堂,沈宛交出石氏嫁妆铺子的出息、田庄的粮食,又说了好话,哄得老太太高兴,这才将沈容放出了祠堂。

沈宾张大嘴,不可能是装的,他瞧得真真的,在那空中飘来飘去,人哪能那般飘,只有鬼可以。“妹妹,真是鬼!真的是鬼。”

沈宝浑身只觉一个冷嗖嗖的,尤其是后背,隐有冷汗冒出,“你又胡说,旁边是佛堂,还供着观音菩萨,哪里来的鬼。就着酒吃菜能暖和些,吃好了就回床睡觉,再过几日,伯父和父亲许就放你出来了。”

沈宾抱着酒壶,又饮了几口。

沈宝走近李氏的屋子,隔着木栏门将食物递了进去,“娘,你再忍忍,再有两三日,祖母就会放你出去了。”

李氏坐在地上,看着丰厚的菜肴,“宝姐儿,你看到鬼没有?我看到你伯母了,还有沈宽……”

沈宝正色道:“娘,没有鬼。”她摆了摆手,示意小坠到院门口候着。

见四下无人,沈宝方正色道:“娘,前年秋天在老家的时候,为了逼大姑娘交出店铺上赚来的银钱,我们让祖母把沈容关到了祠堂。那两晚……两晚,你带着我便去装鬼吓人……”

李氏听到这儿,惊道:“你说那鬼是人装的?”她摇了摇头,“装的,白影会吊在空中,可那鬼能抬手臂,与你伯母的声音一般无二。”

她这辈子,谁都可以忘,怎会忘了石氏,石氏的声音便是做梦都能认出来。

石氏压了她多少年,仗着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处处瞧不起她这个乡下山野来的女子。

要不是石氏死了,她怎会得到机会打理沈家。

沈宝的后背冷了几分,当初她们扮鬼从窗前移过,虽只那样,沈容也吓了半死。“娘,你吃菜吧,这是我特意让厨房预备的,先喝燕窝羹,只这一碗燕窝羹就得一两二钱银子。”

沈宝那时恨极了沈容,巴不得沈容吓死在祠堂。

想着沈容吃了一回苦,许会有所收敛,但也只管了两个月,之后沈容一样的掐尖要强,处处与她争东西。

想到此处,沈宝问道:“娘,刚才闹鬼,你会不会说错了什么话?”

不会真是人扮鬼吧?

如果是,那是谁?

不会是老太太,会是潘氏?先来试探她,若她说漏嘴,就会杀她灭口?

李氏忙忙道:“我只是害怕,什么也没说。”

沈宝道:“如此就好。”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些日子,你都瘦了,过两日你要出去,若让祖母瞧见你现在的样子,指不定得多心疼。”

李氏搁下碗筷,喜道:“老太太要放我出去了?”

“是。”沈宝答着,“只是,父亲说你挑唆三哥害死二哥,怕是不能再为嫡妻了,要将你降为侍妾。祖母的意思,是要送你回绵州乡下的庄子上。”

“降我为侍妾,赶我去绵州乡下……”李氏勾唇笑着,“你爹瞧不上我了,他要做官老爷了,要娶官家小姐为嫡妻,是不是?”

“娘,我和祖母一直是向着你的,你放心,你会永远是嫡妻,明儿天一亮,我就去求祖母,去求爹和伯父。”

李氏捧着燕窝羹,“你爹一直就羡慕你伯父娶了个官家嫡女为妻,你伯父还能容得我?我不信,你伯父的性子像你祖母,都是最爱颜面的。早前,他喜欢石氏,后来高中做官又瞧不起人家,嫌人家是商贾之女,另娶了官家嫡女,在这一点上,你爹倒比他有良心。

宝儿,你与其求你伯父,还不如求你祖母,你就说我已经知错了,我一定好好悔过,告诉你祖母,我同意你爹纳妾,他要几个妾都行。”

到了如今这一步,她不服软都不行,何况她服软的对象是她的嫡亲姑母、她的婆母,老太太自来就向着她的,她说些软话,回头再讨好老太太,不怕没有翻身的机会。

“娘,快吃燕窝羹,这可是稀罕物,素日只得大老爷、老太太和六爷能吃上一碗,便是大姑娘也没得吃,我可是花了银子让厨娘给做的。”

李氏含着笑,一匙又一匙地往嘴里送。

沈宝望着李氏:娘,不要怪我心狠,我是不得已,你被贬侍妾送往乡下,也是生如死,倒不如死了。如此,哥哥、弟弟和我还是嫡出儿女,将来还有个好前程。别怪我,别怪我……

然,看着李氏吃了一半时,沈宝想伸手阻止李氏,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得这样做,她又忆起今儿黄昏,沈宜、沈容姐妹俩的羞辱。

她们可都等着她被降为庶女,等着将她赶出漱玉阁。

漱玉阁是她的,她要在那里一直住到出阁。

谁也不能赶她走。

沈宝移步到了沈宾的房前,透过木栏门,三盘菜沈宾都用了一半,酒已经喝完,他正躺在床上,嘴里呢喃着:“二哥,我不是鼓的(故意),你西(死)之后,我后悔了,待我出去,我给你烧纸,嗯,给你多烧纸……”

那酒里,沈宝加了安神散。

这些天她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做些什么,她在老太太跟前奉迎讨好,也不过求的是老太太把母亲和哥哥放出来。但今日府里的流言、沈宜、沈容的刁难,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安神散、秕霜是她一早就备好的,二钱毗霜,应该可以足够要李氏的命了,她又在燕窝羹里加了许多白糖,想来李氏是吃不出来的。

她是不得已,就像沈宾害死沈宽不得已。

沈宝阖上了双眸,“三哥,三哥,饭菜动得不多,你再吃点!”

“饱……饱了……”

沈宾是真醉了,一口气灌下半斤酒,喝得急,吃得更急。

小坠正与李氏说着话。

李氏吃得很尽兴,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荤腥了,又被关在小屋子里不能出去,她憋得都快发疯了。

李氏问:“外头如何了?”

小坠道:“也不知二太太的事是谁传出去的,御史好像知道了,大老爷、二老爷今儿的心情都不好,怕是二老爷出仕有些不易,弄不好大老爷都要受到连累。”

李氏突地搁下了筷子,她读书不多,可这些讯息太重要了,老太太最是紧要长子的仕途,“今儿是不是老太太见了大老爷、二老爷?”

“咦,二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真见了!

那一定是商量如何处置她的事。

“二老爷怎么说的?”

小坠道:“说要降二太太为侍妾,好像是大老爷没同意,我们过来的时候,见着两位老爷又去了慈安院。”

沈俊来到底不是个狠毒人,当年老太太把金钗给他,想让他来下手害石氏,他吓得不敢,最后老太太才把金钗给了李氏,又承诺李氏,一旦石氏死了,她手里捏的那份家业便可留给二房。

钱壮熊人胆,李氏这才在石氏的饭菜里下药,那是慢性毒药,得连下三回,她几乎做得神鬼不知。果然,一个月后,石氏病倒了,只拖了五六日就死了,没人怀疑到石氏是中毒死的。

想到此处,李氏倏然起身,今晚的鬼太过古怪了,难不成是人装的,故意来试探她,这人是谁?她说出了秘密,许会杀人灭口,大姑娘才貌双全,老太太、大老爷还指望给她寻个权贵门第的婆家,好让她帮衬娘家,大老爷是绝不会让大姑娘知晓石氏死亡的秘密。

小坠迭声呼道:“二太太,二太太你怎了?趁着菜还热着,赶紧吃些。”

*

夜色中,沈宛裹紧了身上的红氅,将脖子缩了缩,夜风还是从脖颈里灌入,侵袭着四肢。

沐雨打着灯笼,财婆子紧随其后,她的身后又跟了一个婆子、一个小厮,一行人正神色匆匆地往福瑞院赶。

财婆子叫开了院门。

福瑞院的粗使丫头道:“大姑娘,这么晚了,可有要事。”

“大老爷和大太太可在?”

“大老爷在二姨娘那儿,大太太已歇下了。”

“快与母亲禀一声,要出大事了。”

粗使丫头连去找了潘氏的陪嫁婆子禀报。

潘氏下床整衣,沈宛立在外头的偏厅里,“母亲,四姑娘今儿二更时分在厨房备了一桌酒席,刚才厨房的婆子、小厮来报,说亲眼得见四姑娘将两包药粉下在一壶酒和一碗羹汤里,这还了得,她不会是想害人吧?

女儿想了一下,不敢耽搁,立马就带人过来了。

他们原是想向母亲禀报消息的,可母亲院里下了钥。

女儿从咸城回来,嗓子干疼,今儿下午让财婆子到外头捡了副治嗓子疼的药,偏沐雨这个丫头是个粗心的,夜里竟忘了给煎药。待我睡下,被财婆子一提方才想起来,

沐雨出厨房煎药,正巧听到厨房的管事婆子听这小厮禀事,正急着要去禀报管家,就被沐雨带到我院子里。

女儿想着事大,便先将人领过来了!”

潘氏心里一惊,沈宝才多大,今年也不过十三岁,她就敢害人,还敢下药。“来人,先去大老爷、二老爷屋里瞧瞧,看他们那边是不是有酒席。”

多婆子立马吩咐了两个跑得快的粗使丫头去办。

潘氏刚整好衣裳,又有拨人进来了,却是李婶子领着两个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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