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声音很微弱,平常之人根本无法辨别,可汪林仔自从眼睛失明之后,耳朵变得异常灵敏,所以被汪林听个正着,这才大喝一声,追了出去。
那人身子如鬼魅般飘在前面,任凭汪林如何努力,却也追赶不上。其实翻过墙体之后,他并未离去,而是藏在了路边一棵参天大树之上,待得燕成和追赶出来,见大街上悄无声息,以为那人已经走远,在他们返回府中之后,那人又悄悄溜进了王府。
他施展轻功,对王府内轻车熟路,只一会功夫便来到北王府的后院。
他迅速进入房间,火石燃亮的片刻,一眼便看到墙上那幅山水画。他将画儿取下来,发现卷轴之处有些破损,细看之下,那个卷轴两旁竟有活塞。
稍一沉吟,取下卷轴,将画儿丢弃到地下,一转身出了后院,他刚刚离开,燕成和、汪林也赶了过来。
那个嘴上露出一丝微笑,身形飘动,出了北王府,上了大道。而后身子一闪,进入南王府的侧门,到了那巨石旁边,轻按机关,石门徐徐打开。
刚进入石门,却徒然一愣,以为在里边的是容公公,未曾想站着三个身穿斗篷之人,看不清这些人的面目和表情,可从身形上来看,长得甚为高大,尤其是中间之人,身体略胖,手臂粗壮有力。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中间那人应声问道:“你可是水上漂?”
将脸上的黑布拿下,一脸愕然,“正是,你是谁,又怎么知道我是水上漂?”
那个低沉的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要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是将军即可。”
“啊,将军!”水上漂忍不住惊呼,自从被容公公收于帐下,在他的口中,经常提及一位将军,说我们所有人都是为将军在服务,至于将军姓什名谁,长得何许模样,荣越并没有透露过,在心目中,将军乃是一个神秘人物。
今日约好公公在此相见,没有见到容公公,未曾想见到了将军,这实则令人感到意外。
见水上漂疑惑,那人缓缓开口:“今日公公在宫中脱不开身,而计划又到了关键时刻,所以在此等候,今日北王府动静挺大啊,到底发生何事?”
千面人向前走了两步,细细道来:“回禀将军,这几日在静雪阁盯着闵雪晴,倒也未曾发现异常,可今个晚上,汪林到了那里,唱曲吟诵,好不热闹,就在这时,燕成和也来到了静雪闹,里边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细听之下,发现那闵雪晴突然谈到了溪儿,从公公的口中得知,溪儿的身上藏有一个秘密,所以这个时候,在下便凝神倾听,而后隐隐约约提到后院之中的一幅画,当时我灵光一现,心道,自从那溪儿死后,我们百般查找,都未曾找到那个秘密,难道秘密就藏在了画儿之中?
想列这里,在下便下了墙头,不想发出轻微的响声,被那汪林听到,他大喝一声之后,黄成和、汪林二人随后追来。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使了一个障眼法,翻墙之后并未离去,而是藏在了一棵大树之上,待得他们进入王府,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返回到北王府的后院之中。
“可有发现?”戴斗篷之人立时问道。
水上漂从怀中掏出那个卷轴,“这个卷轴内藏有玄机。”旁边一人将卷轴拿起,递到将军的眼前。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眼中钉
将军拿至近前,将卷轴放在眼前仔细察看,然后把两边的活塞拿掉,凑到烛光之前,细看之下大惊失色:“里边是空的!”
水上漂也惊讶道:“难道里边的物什已经被人取走了?”
站在旁边的那个跟随说道:“将军,我们把溪儿住过的房间翻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那封书信,未曾想这个丫头藏在了卷轴之中,真是万万没有料到啊,真是狡猾!”
将军从鼻翼里哼出一声:“不是她狡猾,而是我们太大意了。搜遍了所有的地方,唯独没有想到过,她将如此秘密的书信藏于画中啊。”
千面人这才知道那重要的物件是一封书信,他在旁边插嘴道:“将军,那封书信现在被谁拿走了呢?”
“如果有人将此信拿走了,除了她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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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指四王妃?”千面人疑道。
“那日,她在后院关了一个晚上,也许就发现了其中秘密。今日提到了溪儿,又提到了墙上这幅山水画,自然是有用意,话说无风不起浪,只是希望这封书信依然在她的手中。
将军在房内来回踱着步子:“此信非常重要,若是真得落入她的手中,再转交给了燕成和,那此事便非常麻烦,非常棘手,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那封信,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旁边那两位跟随应道。
将军转向水上漂:“这几日,若是有机会,你深夜进入闵雪晴的房间,一定要找到那封书信,这对我们至关重要,懂吗?”水上漂点点头,将军手一挥:“你暂且下去吧。”
水上漂退出了密室。
左边的人这才说道:“将军,宫中不妙啊,荣越传来的消息,皇帝已经醒来,他在宫中需要侍候,所以无法脱身那。”
将军眉头一皱:“若是按时间推算,那个老皇帝今日不应该会醒来,捱不到明日便会上西天,怎么会这样?”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宫内传来消息说,皇帝现在气色正慢慢恢复,还喝了一大碗粥,身体恢复很多啊。”
“嗯……这便奇怪了,今日宫中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发生吗?”
那人摇摇头:“未曾听说啊,今日宫中聚集了文武百官,王侯将相,等着皇帝醒来颁布遗诏,一直到快到晌午的时候,皇帝还是昏睡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最后呼吸微弱,感觉快要不行了,对了,正在此时,老祖宗回来了,进屋后没多大会,皇上即醒过来了。”
“不对,不对,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除了老祖宗进入寝宫,先前还有没有人接触过皇帝?”
“听荣越传回的消息,未曾有人进去过,他一直在严密监视,连只苍蝇都未曾飞进去。”
“那就奇了,看这个情况,那老皇帝的毒有所缓解啊!”
“哦,对了,属下想起来了,还有一事……”
那将军打断他的话:“何事,速速道来!”
“听宫内的人说,在清晨大家等候的时候,那四王妃兀自到了寝宫之前,说昨个答应了皇上,送来一盆花,还要为皇帝抚琴一曲,所以把古筝也搬了过来。说要送进去,荣越刚开始未曾应允,后来闵雪晴说他敢抗旨吗。心中害怕,这才让闵雪晴将物什都搬了进去,不过人未曾进去。”
“什么!那闵雪晴搬入的可曾是依兰花?”将军声音都略有些变了。
那人愕然,但随即点点头:“嗯,只是将军如何得知?那花儿其香无比,闵雪晴特意嘱咐放在龙床旁边的桌子上。”
“这个蠢货啊!”将军突然怒道,随即又问道:“那古筝是不是用紫檀木所制?”
那人又点点头:“据说是的,并且是上好的紫檀木。”
“哎呀,坏我大事啊!”话说完,拳头硬生生捶在旁边的墙体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人大惊失色,不禁喊道:“将军!”
将军这才转了头,长叹一口气:“你知道给皇上下的什么毒吗?”
“属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请将军指点。”
他这才缓缓而道:“每年的中旬,皇帝寝宫中的锦纱便会更换一回,蚕丝和制作工艺均在南方进行,而南方有一种花,叫做依兰花,这种花其香无比,所以锦纱的最后一道工序便是将晒干的依兰花塞入锦纱底部,这样寝宫中便会充满淡淡的幽香。
“其实依兰花分为两种,江南所种植的是直立茎依兰,这种花的香气对人体有益,也是花中药材,所以皇帝甚为喜欢,每年都要置换一次,其实很多人不知,此类花还有另外一个品种,叫做缠绕茎依兰,这种花也散发着香气,不但对身体无益,吸食久了,人就会咳嗽,虚弱,萎靡不振,到最后,人就会陷入一种昏迷状态,时醒时睡,直至再也醒不过来。”
“啊,原来如此。”
“嗯,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在江南地区种植的全是直立茎依兰,只有在西域之地,才有缠绕茎依兰,并且香味不差毫厘,一般人根本就难以分辨。本王安排人手,千里迢迢将缠绕茎依兰的干花运到江南。
在他们将锦纱制作完毕之后,只差最后一道工序之时,深夜我安排人潜入府中,偷偷将依兰花换下,二日谁也没有看出异常,将那有毒的缠绕茎依兰缝入锦纱,运进皇宫。”
那人点点头,不禁佩服这周密的计划,若是将军不说,到现在也不知道皇上身中何毒,可闵雪晴怎么知道解毒之法呢?
将心中疑问说出:“难道那闵雪晴正好误打误撞吗?”
将军摇摇头:“绝非偶然,再说了,她还特地嘱咐摆放位置,那地方正是皇帝呼吸距离最近的地方,而直立茎依兰正好消除了缠绕茎依兰的毒性啊,至于那驾古筝,更是缓解了毒性的进展。
本来香炉里的烟气会加速毒性扩散,可底下有了紫檀木,两者正好相克,那香炉不但起不到催进的作用,反而会缓解中毒症状。”
“好深的心机啊!”旁边那人叹道。
将军点点头:“原想利用这个幽兰公走进行我们的计划,未曾想她三番五次的破坏,当真坏了大事,本王真是小看她了!”
“其实从刚开始,属下也感觉这个闵雪晴不简单。先前断了她的口粮,以为她会到燕成和那里去闹,打死属下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变卖嫁妆,自己在院中丰衣足食。再就是后来,她在这边的境况一字也不许汪林吐露给闵南王,刚开始以为她是怕闵南王担心,后来才知晓,她根本就是另有打算。”
那将军也点点头:“是啊,幸亏我们布置周密,她不想让闵南王知道的事情,我们编成民谣的形式传送与梁国,妇孺皆知了,她想瞒也瞒不住了。”
“可属下有一点不明,她自小在深宫长大,怎会懂得用药和拳术呢?”
将军摇摇头:“这些本王也百思不得其意,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便是将溪儿的书信拿到手,若是落入燕成和的手中,我们真会全盘皆输啊!”
“属下明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那封书信找到。”
“但有一点,切忌不可打草惊蛇,一切小心行事!水上漂的轻功好,可以先让他去探探,而后再从长计议。”
“得令!”
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
而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只有三个戴斗篷之人在这清冷的大街之上,如鬼魅般一闪而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帝王梦
次日清晨,阳光沾满大地,一切看起来又恢复往昔,平静安宁,殊不知,人类心灵深处那善与恶,美与丑,此时此刻却一览无余。
南王府的书房,此时端坐俩人,其中一人眸子沉静,深邃而凝重,另外一人则满脸焦急,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人。
过了片刻终于开了口:“三弟,这事弄得,你说皇上咋这么偏心那,这么多臣子支持立我为太子,为何父皇就是不松口,难道本王不是他亲生的不成?”说话之人,正是二王爷燕成地。
“二哥,无需焦急,我们应该从长计议才是。”对面的燕成仁不急不慢的回道。
“我能不着急吗,眼看着群臣支持,马上就可以封立太子,可父皇却死不开口。”喘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你说也奇怪啊,父皇的病怎地说好就好了,这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燕成仁沉吟,未曾言语。燕成地更加着急起来:“三弟,你足智多谋,二哥知道,这些臣子都是你招揽来拥护二哥的,这份恩情就是再过一万年,二哥也不会忘记,可眼下,你得继续帮助二哥啊,如何才能取得太子之位。”
燕成仁看了燕成地一眼:“二哥,凡是要讲究策略,此事急不得,现在父皇醒来,我们也陷入被动,原以为,若是父皇醒不过来,皇上驾鹤西去,到时候大臣们都推举二哥,只剩下一个魏言何足畏惧,可计划不如变化大,未曾想父皇又醒了过来,此事当真有些棘手啊。”
“三弟,二哥大清早跑过来,就是心中没了主意,想听听三弟的意见,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二哥莫急,我们以静制动,先观察几日再作定论。”
“一切者劳三弟了。”燕成地举手抱拳谢过,燕成仁呵呵一笑:“这是甚话,助二哥完成大事,此乃小弟的本分那,到时候也让我们扬眉吐气一番。”
“嗯,二哥所言极是,别说是父皇,就是连母后也事事向着老四,真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偏心。”燕成地一脸的沮丧。
燕成仁眉头一皱:“母后怎么了?”
黄成地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前天约中午时分,母后吩咐荣越到府中找我,让我立即进宫,当时以为是什么要紧之事,听到懿旨,饭也没吃就去了宫中。”
燕成地向窗外看了一眼,而后又转向燕成仁:“你猜怎么着,母后竟然劝我不要和老四争皇位,还说我资质平庸,不要毁了这祖上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
这把我给气得,又不好当面反驳,但心中实在恼恨之极,现在这么多臣子推举本王,说明我的才能也不在老四之下,没有想到母后如此偏心,事事偏心老四!”话到这里,燕成地眼露凶光,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燕成仁适时站了起来,拍拍燕成地的肩膀:“二哥,这有何烦扰啊,待得哪天坐上帝位,就是皇后娘娘不也对你刮目相看那,你就暂且放下心来,全听我的安排便是。”
燕成地转怒为喜:“那是甚好,有劳三弟了。”
燕成地也站了起来,看看窗外升起的太阳,眼珠一转,脸上露出喜色:“最近真是忙得很,竟未曾去个好地方,今个得闲,哥哥要去消遣一下了。”
燕成仁眼角露笑:“什么好的地方让哥哥这么牵挂啊?”
燕成地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