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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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浮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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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惭愧呀,我杜月林就这一个女儿,在她两岁的时候她母亲就去世了,我也没再找别的伴儿,只想一心一意地把她培养成人,对她的要求自然也很严。学业、美术、书法、音律、舞蹈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有时候我还强逼她学棋。大概也就是这些高标准毁了她吧,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痴痴呆呆,消极避世,一直到今天这个样子。”
“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当然,只
要贾教授方便,十分钟之内让雨涵过来,高山,刘水?”
两位秘书开始拨电话,原来这两位秘书叫高山,刘水,真是奇怪。
果然,不出五分钟,就过来了三个女孩儿,为首的一个应该就是杜雨涵吧,邱子默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实现移开了,说不清为什么,总之他没有自信去面对。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美丽,大概传说中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就是这种境界吧。
店里的很多人都侧目看她,但她身后的两个女孩儿朝他们一瞪眼,都又不敢看了。邱子默不敢看她但又不敢刻意地回避,毕竟是他的客人,便看她身后的两个女孩儿。她们两个五官清秀,头发稍短,一身黑色运动装,脚穿球鞋,平静的脸上不时地迸射出一丝杀气。
杜雨涵也看了邱子默一眼,仅仅是看了一眼,邱子默已心跳加速,受宠若惊,因为这是第一个正眼看他的客人,同时也是杜雨涵进来之后看的第一个人,她的眼睛一直很深邃,看不到底,里面似乎没有任何人,直到她看了他一眼。
进入梅花厅之后杜月林先说道:“这是你贾伯伯,这是小女雨涵。”她冲贾教授点了点头,连微笑都没有,杜月林表示歉意。
贾教授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雨涵哪,伯伯想请你去做客,好吗?”
她摇了摇头。 “呵呵,是这样的,今天……”
那两位女助手把邱子默支开,他只能依依不舍地离门而去。
……
过了不久,他们就都离开了,邱子默同样很礼貌地送客,只是看着人家离开的背影,心理有些落寞,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曾经仰天长啸、藐视苍生的邱子默现在越来越感到自己的不足了,在做服务生的同时他又拿起了书本,向大师们学习,体会他们的心得。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坚持翻几页书,发一会儿呆。熄灯以后他手机浏览各种有用的网页,查看各种信息,他删掉了QQ上好多没用的网友,也习惯了隐身,除了联系几个熟人意外,他也基本上不怎聊天了。



、夜半追踪

新的一天很快又过去了,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该吃晚饭了。老板规定所有的员工、厨师必须在一起吃饭,大概是为了增进大家的友谊,培养团队精神吧。
正吃着,不知谁打开了客厅的音乐,播放的是《突然好想你》:
突然好想你
你会在哪里
过的快乐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
突然锋利的回忆
突然模糊的眼睛
……
邱子默悄悄地一个人走了,走到一个听不见音乐的角落里。
我以为我已经便得坚强,我以为我可以不再想你,当你说再见的时候我强忍着,坚决不哭,可是在多长时间以后的这个夜晚,突然挺到某一首歌儿,眼泪竟不争气的流下来。
突然音乐被关掉了,马上有人抱怨道:“蓝蓝,关掉干吗?”
“就是嘛,我正沉浸其中呢……”
“自己拿耳机陶醉去,别影响别人。”
……
蓝蓝,邱子默突然注意起来,不会就是韩森说的那个蓝蓝吧,他犹豫着走了出去,拨通了韩森的号码。
“韩森,我问你个事儿,你的那个蓝蓝在那个饭店上班?”
“名字是华中秀……”
“她是个厨师,个头不是很高,圆脸大眼睛,有一点点凶?”
“是的,没错,你见过?真是太巧了。”
“你了解她多少?”
“怎么了?完全了解,她性格是有些古怪,不过你放心,我们的感情就像寒松、腊梅,绝对经得起任何考验。”
“我给你说,我现在也在华中秀上班,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她……她不是什么好鸟,几乎每天晚上她都要出去,很晚很晚才回来,你说能去什么好地方?难道大半夜的去烧香拜佛不成?”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嘛,她去哪儿我不管,总之我相信她,子默,你就放心吧,哥我不会认错人的。”
“我明白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千方百计地为对方找借口,不愿看到她的瑕疵,我会让你明白的。”
这天晚上,邱子默借了一个相机,等蓝蓝走的时候他悄悄地跟在后面,出门没多远,她就开始跑,就像在操场跑步一样,不快也不慢。邱子默就也跟着跑。
一千米过去了……
两千米过去了……
蓝蓝还在不紧不慢地跑,邱子默已经开始喘粗气了,虽然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跑八圈很随意,但很长时间没练习,已经觉得很累很累了。不过他不服输,尤其是输给一个女
子,他仍然气喘吁吁地坚持着。
跑着跑着,蓝蓝不见了,去哪儿了呢?一定是跑到前面去了,邱子默加快脚步。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来,接着一根粗棍当头劈下,邱子默连忙躲闪,结果那一劈棍落在肩膀上,若不是那一棍来得太快,他一定能够躲开,若不是他躲得太快,那一棍一定会落在头上。
邱子默迅速收缩肩膀肌肉,接住那一击,保护了骨头,随着一阵剧痛,他双手抱棍往回抽,同时右腿飞起,力量灌注脚掌,一个侧摆腿把把她踢倒在地,她倒地后立即翻身,一记朝天脚把邱子默踢翻。这女子,绝对不简单,弄不好是国外的间谍呢。
就在这时候,前面跑过来几个八九岁的孩子,他们一边跑一边喊着:“蓝蓝姐姐,是你吗?蓝蓝姐姐,是不是有坏人,我们帮你打他,蓝蓝姐姐……”
她对邱子默狠狠地说道:“流氓,看起来你人模狗样的像个好人,想不到竟是这般人渣,待会儿再收拾你!”然后她跑过去,把那些孩子拦在怀里。
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又跑到邱子默身边,捡起刚才那根粗棍举在头顶,怒视邱子默:“坏蛋,是不是看我们蓝蓝姐姐长得漂亮,就有什么非分之想?告诉你,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决不允许你动蓝蓝姐姐一个手指头!”他俨然一个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男子汉大丈夫形象。
其他一些孩子也都围过来,做好战斗的架势。 邱子默拍着自己的头笑了起来:“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如果中国的孩子都能像他们一样有血有肉,那么民族的崛起指日可待!”
蓝蓝也走过去:“装什么谦谦君子?君子也无非就是善于美化自己的狼!”
“这些孩子们是?”邱子默问道。
“孤儿院的,怎么了?你们这种正君子不是喜欢做善事吗,拿些钱来帮助他们哪?只会做表面文章,我们走。”
“等等。”
“怎么,真想比试比试,一决高下?行,你在这儿等着,我送他们回来一定奉陪!
“不是,蓝蓝,我误会了,其实我是韩森的朋友,我以为你半夜出来……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站住了:“你说你是他朋友,那你是邱子默?”
“是啊!你怎么知道?”
“呵呵,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他说过他真正的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邱子默,另一个是李语堂,但李语堂是那种柔弱型的,不会这么厉害。他还说过有机会带我去见你们,想不到竟是这么个见法。喂?你——你肩膀还痛不痛啊?”

哈哈,没事儿,这点儿礼物还承受得了,以前训练的时候经常挨得鼻青脸肿的。你呢?也没事儿吧?”
“小意思,毕竟学过柔道。不过你反应挺快的啊,刚才你那一脚要是换成侧踹,杀伤力就更强。”
“可是,我知道你是韩森的朋友啊。”
“呵呵,那说明你比我厉害喽,喂,你受过专业训练?
“没有,只是小时候跟一位大爷学过几招硬功夫和一些呼吸吐纳的方法,大学里也学过一些散打技巧。”
“怪不得——不过,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他不会我相信我呀,还让你来查我?”
“哈哈——哈哈,两个人能信任到如此地步,很是难得啊!是我跟他说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很晚才回去,他不让我往歪处想,可是我偏不信,非要拿点证据给他看看,于是就……嘿嘿。”
几个孩子有些糊涂了,其中一个便问道:“蓝蓝姐姐,他不是坏人吗?你怎么还对他笑?”
“他,也是个好人,呵呵。”几个孩子便冲他笑笑,那天真的笑容真甜美!刚才那个拿棍的孩子还说:“看着,也真像个好人,嘿嘿。”
“对了,孩子们,今天姐姐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这些铅笔你们带回去用吧,记住回去以后给其他的伙伴们也分点。这里还有一本《菜根谭》,你们轮流着看,要谦让知道吗?”
“知道,只要姐姐天天来看我们,我们就高兴。”
“嗯,姐姐会尽量的,书上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就去问洗衣房的李阿姨。”
“知道了,姐姐。”
邱子默也插嘴说:“以后哥哥也常来看你们。”
“好的,哥哥,下次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孤儿院就在前边不远处,他们两个把孩子们送回去之后也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聊。蓝蓝叹口气说:“其实我也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出生后被放在孤儿院门口,被孤儿院的人们收养,据说那天天很蓝,他们就给我取名蓝蓝。呵呵,一眨眼二十年都过去了。”
一时间,邱子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也跟着叹气。蓝蓝又继续说道:“你看我,怎么说起这个了。”
“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都有不愿面对的往事,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看那些孩子们,他们的笑容多好看。”
“呵呵,我也是每天力所能及地给他们送去些简单的用品,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啊!毕竟我也是人,也需要成家立业,需要养家糊口,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很自私,可是没办法,我现在能多陪他们一会儿
,就多陪一会儿,能多送给他们一点就多送给他们一点吧。”
“以后尽量多来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韩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也是在孤儿院,他也经常去孤儿院的,在那儿见得多了,就熟悉了,慢慢就产生了感情。对了,他大学以前的事儿你也都知道吧?”
“知道一点点,在大学里其实我们也很少有静下心来谈往事的时候,课的确不多,可是需要学的东西多,课余还要参加许多活动,应对许多应酬,偶尔有一会儿空又想玩儿,想睡觉,你给我说说也行啊。”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觉得他,也算是半个孤儿吧,他爸爸是个酒鬼加赌鬼,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就离开了,可爸爸还是不知悔改,不务正业,还经常打他骂他,可以说在他的童年里根本就没有爱,他也不是个好孩子,是有名的问题学生。
后来到了初中,有一位班主任老师对他非常好,经常关心她,鼓励他,帮助他,甚至改变了他。他说初二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他的手、脚、耳朵都冻肿了,那位老师就给他买药,手套,送给他一个保温瓶,并且每天晚上帮他加满热水。那手套戴着格外的舒服,那热水也格外的温暖。
还有一次他跟一个任课老师吵架,那位老师愤怒地把他交给他班主任,班主任什么也没说,只是掉眼泪了。从此他开始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可以说是他那位慈爱的班主任的眼泪浇灌了他这颗即将枯萎的幼苗。
后来有好多次他都很像去看看他那位班主任,可是再看看自己一事无成、不名一文,就又失去了勇气,最终也没有去。”
……



、五味春节

春节很快就到了,在灯火通明万家欢的除夕夜里,邱子默向家里问了声平安后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喜欢上了这足以模糊一切的夜色,和夜色里自由的灵魂。
何秋灵打来了电话,他既惊喜,又感动。“秋灵,新年好啊!”
“同好,同好!没打扰你吧?”
“怎么会呢,伯父伯母也都好吧。”
“都好,你父母也很好,你尽管放一百个心。”
“呵呵,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真的不知道吗?那就以身相许呗,昨天柳若烟联系了我,她都跟我说了,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呵呵,等等再说吧,对了,我听雨堂说你呗评上‘模范教师’了?”
“不稀罕!我给你说,现在的我晕讲台。” 
“什么意思?”
“跟晕车、晕船一样,看见讲台我就想吐。还有语堂,我也曾努力地强逼着自己去接受他,去喜欢他,可是我做不到,没感觉就是没感觉,鬼迷心窍,没办法。”
“嗯——那个……”
“你别这个那个的,我给你说,以后我也学自私点,做自己命运的主宰者,过完年我就去找你,我不管,好了,拜拜!”
挂了电话没多久,韩森就打来了:“子默,这大过年的,说什么咱们兄弟也得聚聚吧,明天我就没空了,得去那个什么山拜佛烧香去。”
“你忙你的吧,心里有就行了,咱们之间不需要这套。”
“不,今晚我有时间,来吧,就蓝蓝咱们三个人。”
“好的,什么地方?马上到。”
……
而此时此刻,在邱子默的老家里,邱妈妈盛了三碟饺子,三碗汤,工工整整地摆在桌子上,叫邱伯伯吃饭:“他爸,出来吃饺子了。”声音不大,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却显得非常响亮。
邱伯伯出来了:“还弄三碟呢,给祖师爷的?”
“祖师爷已经吃过了,我们俩的,每人一碟半。”
“我看你是想子默了吧?”
“谁说的,我才不想他呢,我的子默聪明、稳重,做事儿还谨慎,爱动脑子,他在外面我放心得很呢。只是感觉这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冷冷清清,是啊!跟黄瓜菜一样。老伴儿,你说人到了老年是不是都这个样子?”
“应该是吧,子默的床铺很久都没有人睡过了,我每天去打扫的时候都是老样子,心里头感觉空空的。”邱妈妈说着抹起了眼泪。
邱伯伯赶紧劝道:“哎老伴儿,别
哭啊,儿子不在,还有我呢,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啊?”可是邱妈妈的眼泪越擦越多,“要不,打电话让子默回来?我就说我病危,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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