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两人无话,黑暗中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超喜欢Guilty这个名字啊,太引人遐想了,可惜味道不怎么喜欢,不然绝对果断买下了。
还很喜欢的是Channel的一款Chance,同样是被名字吸引,冬天有一阵子几乎天天喷,很温暖甜蜜的味道:)
'20120408 15'
我听见那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阮云京摸索了坐下。果然隔了片刻他的声音从低一些的位置传来:“也不知道这电梯什么时候会好,总不能一直干站着。”
我想想也是,况且我的裙子反正也脏了,不怕再擦到点地上的灰。于是我把地上的咖啡袋子踢开一些,在阮云京边上坐了下来,背靠在了电梯壁上。
我曲着腿,抱着膝,把下巴枕在膝头,脸朝向阮云京的那边。
那里,是白日里面对整个郁金香王国指挥若定的阮总,是黑夜里才出没的年轻英俊的吸血鬼。
黑暗中,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主动与他聊天:“云京,最近生意上是不是特别忙?都只能这么晚才过来拍广告。”
或许,我潜意识里一直期待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没有干扰地,近距离地好好同他说说话。
“你也跟着路清、星彩他们叫我‘云京’?”阮云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个反问。
我感觉他的语气里似乎并没有反感,便轻轻回了一句:“可以吗?”
其实在我的心里,最想叫出口的是一句“哥哥”,但是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经历让我不敢再轻易提起这个话题。
万没想到他却在这个时候提了起来:“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是我爸爸的私生女?”
我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却又继续道:“小时候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很辛苦吧?”
他的声音里仿佛有无限感慨。
虽然他提起了“私生女”的话题,却又像是对详情并不感兴趣,我有几分失落。似乎他并没有将我身份的真伪往心里去,不过是他自己有话想说。
“是呀……”我眨了眨眼,仿佛看到了当时的自己,“那时候妈妈在超市做营业员,一天站下来腿都肿了……”刚说了两句,我觉得阮云京应该不耐烦听这些,便住了口。
他果然也没有催我,过来很久,只听他叹出一口气:“你大概也听路清说过吧,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在外面有很多女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私事,尴尬之外更有些诧异,只好随口“嗯”了一声。
“我爸妈刚结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甜甜蜜蜜过。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年我妈过生日,我爸还会变着法儿出新花样给她庆祝。有一次甚至弄了一个空中汽艇来,喷成了玫瑰色,上面写了‘雅如生日快乐’几个大字招摇过市,给足了我妈面子。”阮云京冷冷“哼”了一声,“这样子花花公子的性格,哄起女人来确实是一套一套的。”
这一番话听在我心头不是滋味。生身父亲的点滴,我自然每字每句都想要汲取到脑海里,可听着“他”费尽心思讨另外一个女人欢心的细节,我又禁不住地为自己孤独了十几年的妈妈难过。我妈妈的生日,从来都是在街角的小面包房里切两块最普通的奶油蛋糕,我与妈妈一人一块算是庆祝了事的。
玫瑰色的空中汽艇……我听着简直像是一个梦。
黑暗里,我们看不见彼此,各自感慨,今晚的阮云京似乎与平日特别不一样。又或许是黑暗带来的安全感,让人更容易倾诉?
“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我爸爸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开始还瞒着家里,知道隔三差五买些珠宝化妆品回来,送给我妈作为心理上的补偿。后来被我妈妈发现了,索性就大明大方地出去约会,回家住的时间越来越少。”阮云京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妈妈的变化,我是全都亲眼看到
的,一开始她都不相信,接着是伤心、愤怒、软硬兼施的哀求,到后来麻木了,干脆一个人住到了国外,眼不见为净。”他停了片刻,“大概真的是伤心了,我爸爸都过世了,她还是不愿意回来,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回来参加。年年都说圣诞节就回来,结果年年都叫我和星彩希望落空。”
“啊……”我忽然明白过来,“刚才在面包店前,你是在和你妈妈打电话?”
“嗯。”阮云京答道,“其实无谓告诉你这些的,谁知道被困在了电梯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自嘲地笑笑。
像他这样平日里装作冷面冷心,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心底里藏着这样一个脆弱的痛处,一定压抑得很难受吧?打完电话后浓重的失落,加上这一方黑暗而宁静的小小空间,竟然让他一反常态地吐露心声。
我忽然有些感激起这次的电梯故障来,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接触得到阮云京的这一面?
大概是坐得累了,阮云京左手一撑想要换个姿势,却不意按到了我的手上。
宽大的手掌覆上了柔嫩纤细的小手。
“抱歉。”他赶紧把手拿开。
干燥温暖的感觉一瞬即逝,但那一刻的触感却留在了心上。
我忽然有一种奢望,想象下一秒钟他会拥我入怀。好想有一个真心的拥抱,彼此安慰。
其实一路找来上海,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依靠和慰藉。
几下闪烁,灯忽然亮了,又停顿了一秒钟后,电梯继续稳稳上升。
刚才在黑暗里不觉得,灯一亮才发现,原来我和阮云京坐得这么近。明明两人的另一边都各自还有好大的空间,可偏偏坐得只隔三五公分的距离。
习惯了黑暗掩护的我们,乍然暴露在灯光下,像是有一种无所遁形的不安。我看到阮云京站起身来,有几分尴尬地干咳了几声,拍拍自己身后的灰。
拍完了他又看向我的身后,一只手伸出了一半又缩了回去:“你自己拍拍吧,看来这地上还挺脏的。”
我一吐舌头,完了才发现自己这小动作做得造次了。刚才黑暗中的那番话,让我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与阮云京变亲近了,竟不自觉地做出了这个亲昵的小动作。
阮云京也像是没想到我会如此,一愣之后,终于还是回了我一个微笑。
我放下心来。
略微带了几分忧郁的笑容,真的像哥哥一样亲切……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虽然没有大家期待的JQ,但是心灵上的交流(。。。)让男主和女主从此走上了JQ之路!!里程碑啊里程碑,自己激动一个。这章好不容易憋出来后,又改了好久,因为是想要用这作为感情上的转折的,生怕转折得不自然。
希望后面能越来越好看吧:)
'20120409 16'
“你们俩怎么去了这么久呀?”我们刚走进摄影棚,茱莉便迎了上来,一脸内涵十足的坏笑,“哟,怎么裙子都弄脏了?”
“电梯故障,咖啡打翻了。”阮云京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自顾自走了过去。
我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冷淡模样暗暗好笑,茱莉用手肘一撞我:“偷笑什么呢?有什么故事没告诉我们?”
“没有没有。”我连忙道,但脸上还是憋不回去的笑意。我举起没打翻的那袋咖啡,“只剩4杯了,谁的要不自己认领了?”话虽这么说,我却打开了袋口,自己先拎出一杯来,又从装面包的那个袋子里挑了一甜一咸两个面包出来。
“哎呀呀呀,就当你的劳务费,不和你抢啦!”茱莉甩甩手把我赶走。
阮云京正独自坐在舞台边的一张折叠椅上,我端着咖啡和面包走过去:“云京,咖啡给你。面包有甜的和咸的,你要哪个?”
他挑了下眉,像是没想到我是特意给他的,见我还举着咖啡,便先接了过去:“你自己不喝?”
“我没什么喝咖啡的习惯。”我见他接受了我的咖啡,心里喜滋滋的,“面包呢?甜的还是咸的?”
“……咸的吧。”他偏过头,一手掩着嘴,把牙齿上装的獠牙道具取下来。
我把面包递给他,自己又从一边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咬起甜面包来。
那边正在分赃的人群里有人眼尖,指着我们就叫起来:“哟哟哟,你们看那一对,两个人分一杯咖啡呢!”
“哎呀,不要打扰人家啦!”边上又有个人嘻笑着扯住他。
我见阮云京没有反应,便也不以为意。
因为有活儿要干,大家三五口解决了咖啡和面包,导演走过来请示阮云京:“阮总,我们要不继续拍?”
“导演,可是我的裙子……”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后期处理下就可以了,看不出咖啡渍的。”大概见我与阮云京忽又便得亲密起来,导演对我的态度也比之前和善了好多,“只要裙子干了就行了,湿的话影响垂感和飘逸度,这个就不是靠后期做得出来的了。”
茱莉很活络,在一旁听到导演这话,一边擦嘴一边就几步小跑过来,蹲下身来*的裙子:“没问题,这裙子的料子薄,已经干了。”说完她又转向阮云京,拿出粉扑来帮阮云京补了几下妆。
各就各位。
这一次,看着阮云京向我走来时,我心里却出奇地安定,他一把搂住我腰身的时候,我甚至还顺势一拗,让身体呈现了一条动人又不乏自然的曲线。
他魅惑的眼神,让我以为我真的是吸血鬼香甜的猎物,在他的唇擦上我唇的那一瞬间,我的呼吸都仿佛停顿。
不过是轻轻擦过,那种欲拒还迎,足以令观者心猿意马。
脖颈上一麻,我配合地将脸微微倾向摄像机镜头,我知道经过后期电脑处理后,这个时候我的嘴唇将神奇地由苍白转为粉红,一如郁金香在暗夜的绽放。
“Perfect!”导演一击掌,一脸的兴奋,我想如果对方不是阮云京的话,估计他都要说出“爱情的力量”之类的玩笑话来了。
阮云京一边松领结一边跨下台,神色疲惫,毕竟是从早忙到晚的人了。
“对了,”他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星彩让我告诉你,你的助理明天就能上任了。另外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接下来的工作任务会很重。”
“好的。”
“喂喂,比预想的收工早,大伙儿商量说,索性找个大排档去吃夜宵。你们去不去?”茱莉凑了过来。
“不去了。”我和阮云京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一句话。
我还没有熬夜的习惯,现在其实已经是在强打精神,叫我再去夜宵玩闹,我是真没那么好兴致。
“这么晚禾嘉一个人打车不安全。”茱莉笑嘻嘻地,“要不阮总当当护花使者,送禾嘉回去吧!”
“行。”阮云京惜字如金。
阮云京体恤下属,这么晚,早已把司机打发下了班。他自己坐进那辆A8L的驾驶室,系上安全带,扭头问我:“地址?”
我将路名和小区名报给他。这是公司替我租的一处公寓,不是很大,但胜在幽静,出入也都是些高素质高收入的住客,这样的小区最适合像我这样刚出道的新人居住。
我们两人都很疲累了,一路上也没有再聊天,车子进了我的小区,阮云京却径直开到了地下车库。接着他停车,熄火,松保险带,动作连贯地推门下车。
“借住一个晚上。”
他说得云淡风轻,而我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20120409 17'
阮云京一边低头拢了拢风衣,一边解释:“我明天早上8点的飞机,虹桥机场。你这里离虹桥机场不到十五分钟车程,我那里开过去则起码要三刻钟,早上一堵车,时间就更说不准了。公司替你借的是一室一厅吧?我在客厅将就一晚,”他这时才抬头征求我的意见,“可以吗?”
虽说电梯事件之后,我自觉与阮云京亲近了不少,但他要来借住一晚上,我还是感觉怪怪的。
“好。”我虽然有几分惴惴,但还是答应了。
我用钥匙开了门,手摸到墙上开关,“啪”一声打开了玄关的灯,橙黄色的灯光在灰褐色地砖投下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暖暖的黄光,仿佛就是在迎接晚归的人。
我弯腰从鞋架上取下一双印了草莓花纹的拖鞋,犹豫着不知要不要递出去:“唔,我这里没有男式拖鞋……”
阮云京看了一眼这拖鞋:“……穿不下的。我赤脚吧。”
我默默地把草莓拖鞋放了回去。
云京跟在我身后进屋。玄关连着小小的客厅,他脱下风衣搭在沙发扶手上,右手转动着左手腕上的表,打量着客厅:“真干净。和我想象的一样。”
“哦?”我笑眼望他。
他“呵呵”一笑。
“云京,要不你先洗漱吧,你明天还要起大早呢。”我道。
“不差这点时间。你先洗吧。”
或许是当惯了高层,这个男人随便说出一句话来,都让人忍不住要服从。我于是取过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因为云京还等着,我特意洗得格外快些。
水温很热,把我脸都熏得红扑扑的。
等换好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我手都握到了门把上了,我心忽地一动。
现在满室的氤氲,空气里全是沐浴露的暖暖香味,就好像暗示着我刚在这里洗完澡。
共用一间浴室,还是紧挨着的一前一后,真是说不出的暧昧滋味。
想什么呢?我拍拍自己的脑袋,洗完澡浴室里有沐浴露的味道,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
“我洗完了……”我通知阮云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把他让进浴室。
我刚从卧室的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扔到客厅的沙发上,就听见阮云京在浴室叫我:“禾嘉,卸妆的东西在哪里?”
拍广告时他脸上涂的粉底还没卸掉。
“噢!”我赶忙跑到浴室门口,隔着门大声告诉他,“就在洗手台上,那个绿色透明的瓶子就是。”
他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铺完了沙发的临时床铺,便自己进了卧室,坐在被窝里,临睡前看几页小说。
我并没有锁卧室门,云京是哥哥,也是君子,我何必对他锁门?
想想初见他的那个下午,隔了冷冰冰的几米距离,远得却仿佛永远都触碰不到似的,哪里想得到才过没几个月,我便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了?
我嘴角不自觉弯出了一道弧度。
没看两页,我就眼皮打架,正准备关了台灯睡觉,忽然卧室的门上两声轻叩,接着门把一转,门开了。
阮云京一头黑发湿漉漉的,全都梳向后面,颊边还沾了几滴水珠,愈发衬得他一张脸线条分明。他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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