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鸿说不出的窒闷难受。
容昭继续补刀,“尤其这种营养针,分子大,吸收慢,滴的也慢,打得最疼最难受。她睡着了还好一点,清醒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揉埋针的位置,有时候就揉得脱针,手肿的像馒头……”
段轻鸿把苏苡的手轻轻拢在手里,刚打完针冰冰凉的体温被他一点一点捂热。
“真的这么疼?”他讷讷低问,明知她听不见,却忍不住内心关切。
此前他将生孩子当做一件强留住她的筹码,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吃苦受累的总是她,难怪她那样生气。
她说的对,他强取霸道,不做亏本生意,让她付出高昂代价交换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容昭见他这样又有些不忍心,“别难过了,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现在还只开了个头,到时临盆要生的时候更加惨不忍睹,你该怎么办?”
段轻鸿心惊,“还会更惨?”
他看过电视电影上的画面,以为那不过是艺术的夸张。
“不信到时就知道了,脾气坏一点的产妇,在产房里能骂的你狗血淋头!”
段轻鸿怔怔看着床上单薄的身影。他不怕她骂,倒宁愿她充满活力,泼辣一点,也比现在这样病恹恹的模样要好。
他有点明白他受伤生病那阵,她在病床前是怎样的心情。
哎,到底为什么闹成现在这样?
段轻鸿站起来,像是已经有了某种决定,对容昭道,“麻烦你和护士好好照顾她,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保不住孩子没关系,最重要她没事。”
容昭有些惊讶,“你不是对孩子很执着的吗?”现在又觉得无所谓?
段轻鸿苦笑,“我以为有了孩子就算栓牢她,要是她不在,我要个孩子来干什么?”
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没有太多家庭亲情,习惯了在冷酷世界搏杀,缺乏与孩童相处的经验,不会无缘无故喜欢上小孩子,除非是他与所爱之人的结晶。
也不是无所谓,只是无法看她揣着一个小不点孤单伤感,没有家人朋友,又与他冷战,胡思乱想,过得太痛苦难捱。
金迟向他汇报近期生意上的进展,耳语几句,段轻鸿吁出口气,嘱咐道,“去准备行程,小苡病好一点,我们就回去。”
终于可以回去了,争斗会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他与苏苡,也将站在分岔路口。他好像已有新的决定。
苏苡直到坐上飞机都还不敢相信,他真的肯带她回江临。
她感冒还没全好,说话有些瓮瓮的鼻音,“我们真的直飞江临?会不会要先去别的地方?”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段轻鸿有些自嘲,冷战这么些日子,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却还是充满怀疑。
他的信用,不知不觉已经透支到这般田地。
“那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段轻鸿淡淡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他是认真的,跟段家隆廷集团的恩怨是该有个了断,段长瑄是死是活都好,不宜再挡住他段轻鸿的道。
“我们家跟你……无冤无仇。”
她不仅是怀疑,还很有些紧张,怕他会耍手段给她家人二次伤害。
段轻鸿扭头看着她,性感喉结上下轻轻滚动。
有些话只差分毫就脱口而出,但到了嘴边又重新排列组合,变成另外的意思,“你爸爸苏齐业欠我人情,还有那个姜禹,妨碍我发财,跟我抢女人,我看他不顺眼,这也算冤仇。人情是债,我想什么时候讨还就什么时候讨还,还用你发表意见?”
我让你走,下了飞机你就可以走,你自由了,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这样的决心,即使他克服万难下定了决心,也还是难以说出口。
苏苡不明白他怎么又扯到姜禹身上去,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扯第三个人进来?不,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人,他们怎么就隔着这么多的人和事,即使已经有过心意相通的时光,还是无法避免?
国际航班的头等舱还算宽敞,可苏苡段轻鸿互不理睬开口,舱内满是低气压。
感冒没好,长距离飞行中苏苡还是很快晕乎乎地睡过去。
身旁的人为她关掉灯光,拉好遮光板,又嫌飞机上的毛毯不干净,拿随身行李中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恐怕连厚的外套都没收拾。
江临的气候不比东南亚,已经到了早晚间冷风萧瑟的时节。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回去啦~衣锦还乡,怀揣包子一枚,有买有送~~(≧▽≦)/~
段段真的舍得放手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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