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的确,段轻鸿这样的人,不能成为朋友,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游艇不大,容下她和段轻鸿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了。苏苡钻进船舱,内部全由桃木和大理石装饰,真皮沙发,米兰长绒地毯,有卧室有厨房,食物淡水储备充分,真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段轻鸿该有多少从容自信,才三番五次靠奢华玩具脱离困境?
“饿不饿?厨房里有吃的,你可以自己动手弄点热的吃。”熊定坤再怎么善待她们也有限,他总觉得她会三餐不继,况且又还在发烧生病。
“给我冲杯咖啡就好,浓一点的黑咖啡。我先去驾驶舱。”
他转身出去,原来这游艇连驾驶也靠他本人。她都忍不住要赞一句,段公子真是多才多艺。
发烧的人其实没有太多胃口,重要的其实是段轻鸿那杯黑咖啡,提神醒脑,起码保证他们安全无虞。
可惜她车技不错,却没尝试过驾驶游艇,否则用点可以麻痹他的药剂放倒他也好。
不过这游艇上别说没有这样的药,就连家具都不可移动,她想背后偷袭砸昏他都没机会。
厨房跟客厅紧挨在一起,苏苡不经意回头,竟然看到转角小几上有一部电话。
一颗心漏跳了半拍,这部电话如果可用,或许她可以跟外界取得联系。
她连忙走过去,向门外张望,确定段轻鸿在驾驶舱没有过来,赶紧拿起电话试播电话。
信号竟然接通了。
真是欣喜若狂也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苏苡一边抱着电话,一边紧张地留意段轻鸿会不会走进来。游艇已经驶出码头,船上只有他们俩,他应该一直待在驾驶舱内。
听筒里等待的嘟嘟声仿似她心跳的频率,一声长过一声,终于听到那端“喂”的回应,苏苡喉咙已经紧张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接听的人疑惑,“喂,是哪位?”
苏苡听出是姐姐苏荨,掩住唇压低声音道,“姐姐,是我!”
苏荨显然也愣住了,空气凝滞了几秒,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到双生姐妹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时间紧迫,苏苡长话短说:“姐,我人在大马,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但不是简单绑架,你让爸妈不要担心。”
苏荨也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还好么?”
“我没事,但接下来可能要去别的地方,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海上有风浪,游艇速度很快,苏苡站不稳撞在墙板上险些摔倒。
“喂,怎么了,没事吧?”段轻鸿听到她的声音闯进来,她以最快速度挂上电话,但还是被他看到了。
“你在做什么?”他冲过来拎起她,“你打了电话,打给谁?”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有机会与外界联系,她当然第一时间打给姜禹。
胸口忽然燃起一把火,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仅仅是懊恼这百密一疏让她接触到电话,毕竟游艇是临时准备的,他忽略了舱内有卫星电话这回事,终于让这女人钻了一回空子。
可这火烧得他心焦,分明是一种叫做妒忌的情绪。过去他死也不会承认,会为一个女人挂心和妒忌?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稍后奉上~~
第28章 九死一生
苏苡腕骨都快被他捏碎;这种时候他总跟普通人没差别;生气起来力道没准;每次都捏得她钻心疼。
“你怎么会来的,不是在驾驶舱么?现在谁掌舵?”有个第三人也好,他这一刻怒火太盛,随时有可能让她粉身碎骨。
“怎么,很意外?你不知道,游艇也像飞机;可以无人驾驶,自动巡航。”他把她又拉近一点;“我总有办法保障你安全;可是你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你的姜禹联络,就算害死自己也不在乎?”
她身上还套着他的衬衫,嫌那袖子长了碍事,卷起来堆在肘部,领口处锁骨若隐若现。都说女人穿男人的衬衫最为性感,宽大布料下是玲珑身段,衣服代替肉身,摩擦之间自有一种肌肤相亲般的禁忌感。
可她距离他那么近,穿着他的衬衫,心心念念想的还是别的男人。
苏苡大概是烧得更厉害了些,瞪视着他的眼睛都是红的,“是,我就是迫不及待!我离开家多少天了,家里人都担心成什么样你想过没有?噢,对了,你们段家没有亲情这回事,所以你不懂,也不需要懂,你们都是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去抢,不用理会伦理道德!可我不是货品,不是分分钟买进卖出的股权,我是个人,你替我做决定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只知道人要是连命都没了,说什么都白搭!”段轻鸿眼神凛冽,“你以为现在就安全了,万事大吉?段长瑄现在早该发现你人不见了,手下不知派了多少人出来找你,这通卫星电话拨出去,是生怕他发现不了我们在哪儿么?!”
广阔海域寻找船只的确不容易,但是搜索到卫星信号,尤其是电话信号就不同了,循着航路一直追,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段轻鸿扯着苏苡的胳膊把她拉进驾驶舱,“给我在这儿好好待着,再乱来我就把你绑起来!”
他说到做到,这船上有的是能捆住她的东西,让她这一刻不能动弹,脱险之后也任他为所欲为。
苏苡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被他甩在座椅上,体力也折腾得差不多了。
原本设定的航线不能用了,段轻鸿只得重新搜索附近水域图改变方向。
算算时间,金迟他们差不多该赶上他汇合了,人多有照应会好很多。
可是厄运往往来得比较早,新的航线尚未排好,迎面已经有大船驶来。
段轻鸿下意识就警觉起来,他从不侥幸,对方船速很快,直直冲过来,他立即反应过来对方意图,可是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救生衣!”他冲苏苡大喊,完全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大船朝他们撞过来,段轻鸿扑向苏苡,抱住她,随着剧烈摇晃的船身滚向地板的另一边。
他们在船沿的栏杆边被挡住,段轻鸿一手抓住栏杆,一手箍紧她腰身,“抱紧我,别松手!”
她已经穿好救生衣,像是比他更早预料到会有这样一遭。
“会不会游泳?”他情急中问她,恼恨直到这一刻,才发觉对她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会!”会游泳就怎么样,难道要跳海吗?
苏苡眼前发黑,这样的冲击似乎已经不是基本的生存技能可以应付的了。
“跳下去……尽量游远一点,会有人……救你!”
又是一个大晃,船身起伏就像被地震掀起的地面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开来。
段轻鸿护着她,半边身体撞上栏杆,几乎听得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段……”苏苡刚开口,耳畔就有鞭炮似的响声,硬物铛的一声打在她身旁的铁质栏杆上,火花四溅。
原谅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亲身经历枪弹擦身而过的情形,全凭本能趴低身体。
她怎么忘了,这块海域从来就不是太平之地,各方势力驳火乱象赶超索马里海盗,动不动上岛劫船掳人质,为自身利益不顾国际律法条约,正好是金钱最容易收买的对象。
也许连段轻鸿也想不到,段长瑄狗急跳墙,收买这样的势力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
苏苡被他推进海里,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寂寞孤寒的冬夜,海水不是刺骨冰冷,否则她大概在入水的那一刻就牙关打颤,不省人事了。
段轻鸿没有跟她一起跳下来,她再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一片火光从游艇背后升起,然后是爆炸声。
价值数百万的豪华游艇却不经摔打,瞬间就像一艘模型船一样被捏碎散架,火光扩大成火海,碎片被炸出来,落在海面上,有的离她那么近,甚至划伤了她的皮肉都不自知。
“段轻鸿……”她呢喃着这个名字,像是震惊过度之后的喃喃自语,而后才将双手拢在唇边大声呼喊,“段轻鸿,你在哪儿?!”
太可怕,身处其间,比他们初见时新酒店的那场大火要可怕多了。
她记得他没来得及穿救生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她拼命朝那个方向游过去,有更多的船靠过来,灯光连成片,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眼泪爆发出来,反正全身湿透,很快混入咸腥海水消失无踪。
靠近的船上有人伸手拉她,不是刚才撞击他们的那一伙,苏苡听到金迟的声音,“苏小姐,把手给我!上来,小心一点!”
不不不,她还不能上船,段轻鸿还不见人影,是生是死,要找到他才行。
“苏小姐,别怕,那些人走了……你要去哪里,苏小姐!”
不远处哗啦一片水声,有人的脑袋从水面冒出来,是段轻鸿,他也看到了苏苡,两人距离不远,他一把就抓住了她。
“你……你怎么样,没事吧?”苏苡看清他脸上的狼狈和锐利的目光,指尖一片黏腻,“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他说不出话,全部力气都集中在抓住她的手臂上,这也是他仅存的力量,靠意志力支撑。
金迟和他带来的人将他们拉上船,段轻鸿终于撑到极限,疲惫闭上眼睛。
苏苡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这一刻全被鲜血染红。
她不知道他伤势有多重,乌烟和火舌将他从船上卷下来,没有断手断脚已经是万幸。
两人九死一生,全都发起高烧,昏睡不醒。
苏苡朦胧中看到父母胞姐走近,满脸愁容,果然如姐姐所说,多年不见落泪的妈妈一直用手抹泪,只是不吭声,单单看着她,怕她转眼又会消失。
还有姜禹,一味的抿紧唇线不说话,大概都在等她先讲,到底为什么消失,还弄得又病又伤。
让他知道她的任性,又要被好好数落一顿。
“妈,我没事……”她明明开了口,可是听不见自己声音,也不知他们听到没听到,伸手去触碰,又好像与他们离得更远了些。
全身都在疼,低头看到满身血,却又不是她的,独属于另一个人的浓烈气息包裹住她。
她还想抱住妈妈撒娇一番,说说这趟邮轮上匪夷所思的见闻,或许还可以请他们代她还上人情,帮段轻鸿得回让渡出去的股份。
可是看到血,那么多血,染红浅色衬衫,这样一个分神的空档,父母家人全都消失。
“爸,妈……”她太着急,像是一脚从台阶上踩空,睁开眼睛,原来不过是梦境一场。
眼角还有泪渍,她胡乱抬手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哭,一天哭两遍,泪水又咸又涩。
周遭又是陌生环境,醒来就不知身在何处。
真是恨透这种感觉。
高烧退了,脑子稍稍清明一点,想起游艇出事前发生的争执。那应该不是梦,她确实拨通了电话,是苏荨接的,虽然前因后果没讲太明白,但不管怎么说,她总算联系过家里人了,姐姐接到应该会告诉父母,他们也不会那么担心。
她扶住额头,低头看身上,早已换了干净衣物,那件带血的衬衫不知被扔到哪里去,再看周围,宽敞整洁的房间,却看不到弄她一身血的那个男人。
心往下沉,她翻身从床上下来,腿脚还在发软,扶着墙勉强站稳挪到门边。
门外是湿润的海风和植物气息,植物绿野,全是热带岛屿的风情。
呵,看来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
门口有人拦下她,她问,“段轻鸿呢,他人在哪里?”
金迟很快赶过来,“苏小姐,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苡摇头,她不过是感冒,又在海里泡了一段时间,烧退了就没有大碍,不像那个血流如注的人。
“段轻鸿呢?我想见他。”
不知三少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有几分得意,男人的爱情,最美不过金龟换酒,他却连性命都差点搭进去。
金迟脸上神情复杂,“现在恐怕不行,他受了伤,伤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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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痛苦
到底伤的有多重;伤到哪里,金迟统统不肯讲;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请苏小姐你暂时在这里休息两天,三少身体好一点自然就会见你的。”
不是不想,是不能。他甚至不在这岛上,还留在医院里住院观察。
他那么怕她跑了,要是身体状况允许;绝不会放心把她单独丢到这地方来让其他人看守。
他也缺乏安全感,信奉凡事都要捏在手心带在身边的才算真正拥有。
苏苡仍然不得自由;从一个牢笼到另外一个牢笼;从邮轮换到海岛。不是没想过趁这机会彻底逃离;从此跟段氏的恩怨再无瓜葛;可段轻鸿因她而受伤,就这么走了,实在太不仗义。
况且她刚病了一场,元气还没恢复,稍微站得久一点都觉得疲倦不堪,更不用说想办法离开这个不知道名字和坐标的岛。
房子十分干净气派,内部装饰又不失古朴风情,就像度假胜地为游客开发的holidayInn;绿树掩映,从窗口即可看到海边。
有人为她送来吃的,竟然是段婉若!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苏苡惊喜地跳起来,终于有一件能够让她感到开怀的好事。
“三哥派了人来接我,直接送我到这岛上来。”
“那熊定坤呢,他也肯让你出来?”
“我坚持要出去走走,否则就待在兰卡威不回去了。他忙爸爸的身后事,也顾不上我。”
婉若眸中闪过哀伤,苏苡问道,“你爸爸他……”
“嗯,三哥和你刚离开不久,就走了。到现在这个份上,他走的也没什么痛苦。”
“你不参加他的葬礼?”
婉若笑笑,“我能在他生前陪他再登一回涅浦顿号,见他最后一面已经非常满足了。葬礼有我妈和二哥……不参加也罢。”
为人子女要尽孝,要善待父母,都应在人活着的时候付诸行动。人死如灯灭,葬礼更为可笑,一群群穿着黑色奇装异服的人来走个过场,脸上没有一点悲伤。
还有更令人心寒的就像段家这样,自家人各怀鬼胎,只算计身后能有多少油水遗产,葬礼排场再大也不过是场秀。
苏苡猜婉若应当还不知道,段峰授意她未来的丈夫,取她好友性命,好保全她难以面对的二哥。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婉若单纯善良,最好永远都不知其中的腌臜。
婉若给她舀粥,“你昏睡了两天没好好吃东西,先吃一点补充□力吧!”
苏苡接过婉若手中的碗,东南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