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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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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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忧恨的却是,上官青云此来,未必与秦末怀孕没有关系,她想动秦末,还有她怀着的那个贱子,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难道她这几个月的谋划,必定前功尽弃不成?
“就麻烦祈妃了。”
秦末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忙收敛心神欣喜的笑道:“娘娘说的哪里话,上官先生是请都请不来的人,能落脚在我们幽州王府,亦是荣幸。上官先生的事情,从前也偶听臣妾的父亲说过两次,最是叫人仰慕的谪神人物,寻常人哪有机会得见先生风采。臣妾此生有幸得见,高兴都来不及呢。您身子渐沉,行动要万般小心,别碰着磕着了,那就是臣妾的罪过了。臣妾这就去库房中,必定尽心挑选,总要叫先生满意才是。”
秦末笑道:“非是不放心祈妃,只我这叔父性情有些无常,又是个挑剔的人,最是不好应付,我好歹对他了解些,也一起去挑挑,再说你这一向尽忙,也不好耽搁你太多的时间,我们也刚好趁着这机会,说会儿话。”
崔青争只得应好。
烟雨正与千蝶在廊下说话,听到秦末叫她,便与千蝶一起入了屋,各自挽了主子,往库房去了。
挑了几样古扑典雅的家具,又选了几样装点之物,命人搬去了西跨院,又把陶未用的物会收进了库房,回院的路上,秦末这才问题冰窖的事情。
崔青争笑道:“……因当初是特地去取了淡水湖中的净水,想必是极受酒肆客栈欢迎的,等再过三两个月,天气热了,也能为府中添些进项。当初因投了不少银钱进去,臣妾生怕折了本银,平时看管的十分尽心,这几日已经派了得力的人,去联系城中的酒肆饭庄客栈等处,到了五月,天气渐热时,各家先送一些,觉得好的,自是要来购置。再说别处别有冰窖,但我们价格公道,但为着是王府的名头,能用着王府里亲制的冰,也是荣耀,那些商贾们自会趋之若鹜。”
秦末道了声辛苦。
崔青争笑道:“王爷和娘娘把家交给臣妾当,臣妾又怎敢让王爷和娘娘失望?驽笨,也惟勤恳些罢了。”
狠说了一通谦逊的话。
见秦末露出泛色,崔青争便让秦末先进西跨院的厢房中休息,自己亲自督着摆好家会,清理完毕,便是连门窗,都让人擦的透亮,一一仔细查看了,这才请了秦末去看是否满意。
她这般热情周到,倒叫秦末有些诧异,少不得又客气了一番。
这一忙,便是一整个下午。
眼见日落西斜,崔青争便问:“臣妾亲自整顿一桌子好菜色,给先生洗尘吧。”
秦末拒了她的心意,笑道:“你也忙了大半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叔父平生不喜热闹,回头让我碧芙准备几个小菜,两壶好酒,让他和王爷好下酒便行。”
崔青争也着实有些累,见她拒绝,便也应了。两人正打算离去,就见一位仙风道骨,身着半旧蓝绸衣的中年男子入了屋。
秦末忙迎了上去,微施了一礼:“末儿见过叔父。”
这位便是上官青云先生了?
似乎此人便该是这个样子。可感觉又和自己想象的出入甚大,她原以为,该是一个满脸鬃霜的老人。
崔青争仲怔,还是秦末回头对她笑道:“祈妃,这位便是我家上官叔父了。”又指着她,对上官青云道,“叔父,这位便是左相之女,王爷的侧妃崔氏。”
祈妃并非寻常妾室,位列侧妃,位份自是不低。可也上前盈盈施了一礼:“素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是崔氏荣幸,崔氏见过上官先生。”
也还算知礼。
上官青云淡淡点了点头。
烟雨已上前挽了他老人家。
崔青争见他并不打算与自己说话,心中虽恼,却也甜甜一笑,脆声道:“崔氏便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屋子匆匆收拾,先生若有不满意的,遣人去与妾身说一声便是。”
上官青云挥了挥手,便在烟雨的挽扶下径自入了屋。
那女子一双眼太过灵动,叫他心生不喜。
秦末只好抱歉的对着崔青争一笑:“他就是这般怪脾气的人,从前父皇也拿他没甚办法,祈妃勿与这老怪物计较。”
便萧帝说事,又亲昵的叫他老怪物,倒显得自己堂堂一左相之女,在这里竟是什么都算不得。
崔青争脸上的笑越发欢了:“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便不打扰先生休息,告辞了。娘娘若有吩咐,再叫人寻我便是。”
说着,行了辞礼。
秦末也不留她:“倒累你到现在。”
叫了碧芙去送。
等回到屋里,才见上官青云也不知与烟雨说了什么,老少二人,一个哈哈而笑,一个掩袖轻笑。神态极是愉悦。
秦末便嗔道:“在说什么,这般高兴?”
烟雨正要答话,上官青云去板了脸:“你不好生在院里歇着,满院乱转什么?”
秦末一口气堵在胸口,这老怪物这是存心来气自己的了。若是从前,一甩手走了就是,可如今却不一样,到底自己是个主人,又心知他是疼自己呢,也就装着全不在意,笑道:“我喜欢乱转。”
烟雨生怕这两人又斗上嘴来,不举谁胜谁负,总归是她倒霉,便忙差开话题,对着上官青云殷勤道:“师父,娘娘特地让小厨房里准备了金玉满堂,黄金肘子,拨丝年糕等菜肴,说是让您晚上吃个够。要不烟雨这就去让人准备端来?还有桃花醉,家里备足了的,保您饮个够。”
上官青去脸上复才有了笑意,淡淡道:“算这丫头还尽心。”
什么叫还算尽心?知道他为老不尊,尽喜欢甜食,这些可都是她据着前世的记忆,想了半天才叫小厨房里准备的,连食才,都是让烟雨亲自去挑的。
秦末便噘了嘴:“您爱吃不吃。不吃我叫人送自己院里去。”
上官青云眼一瞪:“几年不见,你长回去了?”
心中却是高兴的,这丫头从小清冷的性子,逗的狠了才发急,象这样噘了嘴作小儿女态,就从来没有过。难道是怀了娃,性格也变了?又或者是因着萧策那小子对她不错,生生给宠出来的?自己宠了她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对自己撒过娇,这么一想,美貌大叔有点生气。
烟雨连忙居中调和,上前挽了秦末在他身边坐了:“娘娘,师父刚问奴婢您和王爷的事情呢,知道王爷对您极好,这才高兴的。”
高兴会那么个笑法?必定是叔父听了她什么丢脸的事情,所以才那么得意。这丫头也是,竟然为了逗老头高兴,就出卖她。
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烟雨也不管,叫了丫鬟们上膳,又问:“奴婢叫碧芙去请王爷可好?”
“王爷回来了?”
烟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该是回来了,再说师父在,王爷必定也要比平常回来的早些。奴婢这就叫碧芙去看看。”
秦末想着让萧策多与叔父亲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也道:“让她去吧,快些转回来,那几道菜,可都是要趁热吃才好。”
正说着,萧策已大步跨了进来,给上官青云施了礼:“先生勿怪,因今日府衙里有些事需处理,耽搁了时间,这时候才回来。怠慢先生了。”
上官青云哼了一声,惦记着那些听着便好吃的菜肴,道:“跟着末儿叫我声叔父就是了,先生先生的,我当不起你秦王爷这么叫。”
话虽说的不甚好听,不举是秦末还是萧策,听了都是大喜。
萧策更是深深施了一礼:“叔父在上,受小侄一拜。”
上官青云挥了挥手看向烟雨:“还不速去上膳?”
烟雨得令,匆匆跑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节 左相
西院之中,满庭蔷薇遮了青砖院墙,碧绿如葱,待到了六月,蔷薇盛开,各色小小花朵,远远望去,正如那满天星辰,端的是美丽不似人间。
崔青争极爱蔷薇那淡淡的木质香气,平时对这沿墙的花丛,打理极是上心。
千蝶见她沿着庭院墙角信步,神态不见喜悲,夕阳余辉下,倒有从容闲适之意,跟在身后轻声劝道:“娘娘,您累了这大半天,不如回屋里坐坐,一会儿便该用晚膳了,不如膳后再来散一会儿心。”
北漠的初春黄昏,风带着萧萧凉意。崔青争只着了一件软月色绸的毡衣,侧侧轻寒,心中清明。
闻言,回头朝着千蝶笑了一下。道了句好。
待回了屋中,用了晚膳,便遣了丫鬟们,让千蝶在外守着,自己则亲手研了香墨,铺开信笺,举笔而书。
说的是上官青云入驻王府的事情。
崔夷简收到女儿的信,却是大惊。
心头不免警觉。
难道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情,萧策已有所觉察?有了上官青云,萧策对他的依赖必将大大减低,而他将来若想再控制萧策,也是难上加难。
在书房中烦燥的踱着步子转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心中又怨崔青争没用,同样是伴着去了幽州,为什么秦末能怀孕,她却不能?
音容得工,在家时哪样不是悉心教导?仅是给她请师傅,花了多少银子?从前看着也是好的,却竟不如一个武人之女得宠?
这倒也罢了,自她去了幽州,已不象从前那般听话。
自己的女儿,倒学会了留他一手。
崔夷简只觉得胸中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正在此时,长子崔青卓进了书房,看到父亲的样子,小心道:“可是二妹在信中说了什么叫父亲生气了?”
崔夷简横了他一眼:“你二妹说是上官青云现如今住在幽州王府里。”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上官青云之名,崔青卓自然知道,这是好事呀,这么一来,那萧策在帝位之争上,也多了几分把握,这不正是父亲希望看到的?
崔青卓心中纳闷,却不敢乱说,只笑道:“母亲叫儿子来问问,看要不要给二妹准备些什么送过去。”
年节的回礼,他这夫人生怕女儿吃苦,生生备了两三千两的回礼送至幽州,他虽不在乎这些钱,但却不想那钱花的没点用。闻言便冷了脸:“年节间不是才送过?又送什么?我崔家就她一个女儿不曾?”
崔青卓心中暗道,女儿是挺多,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可只青争一人,那些什么女儿的,与母亲和自己有又何干,嘴中却笑道:“母亲也是挂念二妹罢了,回头儿子去说,漠北不比盛京,找些易存放的果蔬并些时下盛行的衣衬诸物送去就是了。父亲也饿了吧,母亲已备了酒菜,还请父亲移步。”
崔夷简原答应了新收的一个宠妾,去她那里晚膳,顺便就歇在那里了,如今儿子开口,因是长子,总要给他留点面子,也便点了头。
崔青卓看他免强的样子,心中虽不舒服,到底记着母亲的叮嘱,堆了笑请他去了。
崔夫人同儿子陪着崔夷简用了晚膳,见他神思不归的样子,只口不提给远在幽州的女儿送些东西的事情,等崔青卓借故先退了,只道:“前儿入宫省见,皇后娘娘找妾身说了些话。”
崔夷简道:“怎么今天才说?”
崔夫人抿了嘴一笑。
崔夷简起着几日连宿那新收的宠妾院里,着实是没见过老妻的面,倘偌不是今子长子去请,夫人这边,也还是不会露面,一时也有些讪然。
崔夫人也不在这上头纠缠,只道:“老爷,虽然外面的事情,妾身一个内室妇人不当问,可……妾身到底也是关心老爷的,近来内眷往来,很是听了些谣言,说是御使台里有人在圣上面前告您的状。也不知……”
“后宅妇人,议论这些事情做甚?休信。我一堂堂首相,还怕御史台的那帮老东西?”崔夷简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娘娘寻你,都说了些什么?”
“既是老爷不怕,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崔夫人淡淡一笑,站了起来,打算自去洗漱,“老爷今晚也不打算歇在这里吧,紫苏,过来送送老爷。”
紫苏是崔夫人贴身的大丫鬟,闻言应了一声,便要进屋。
崔夷简知道老妻这是在气自己几日未回正院了。又因自己刚才一席话,大有未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且听她这意思,皇后娘娘寻她说话,自然是御史台那几个老东西的御状有关,便拦了老妻,瞪了紫苏:“还不出去?你家夫人说笑呢。”又陪笑对崔夫人道,“这几天尽忙,今日刚好有闲时,陪你也好好说说话儿。”
崔夫人于夫妻之道上,最是张驰有度,就算是曾经也有些心气儿,这些年也早折腾光了,如今她女儿大小算是个王妃,虽然是侧妃,可萧策却是几个皇子中最出息的,她十分满意,儿子二十岁便中了进士,过了制科考试,就算没有这位左相爹扶持,也是前程似锦,因此那些拈酸吃醋的心思,早就淡了。
见他服了软,也不为难,回身坐了,朝紫苏挥了挥手,紫苏便退了出去。
崔夷简亲端了茶,递到夫人手中,崔夫人扑哧笑出了声,微讽道:“老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会体贴人了。”
崔夷简深觉老妻知情知趣,甚给他面子,想着他御女有方,没有别的男人那些后宅之忧,也添了几分得意,笑道:“老爷我什么时候不贴体你?”
崔夫人嗔了他一眼,崔夷简才正色道:“皇后娘娘到底寻你说了些什么?”
崔夫人等到今天才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既然提了,总得问清楚才好。他这些年们居相位,哪里能不得罪人?再说他所行的那些事……崔夷简到底怕哪里出了庇漏,定要问清楚才放心。
身居要位,早养成了谨慎的性子,他能数年不倒,并非那得势便张狂无度的人。
“也没说什么,后宫不论国事,皇后娘娘能与妾身说什么?不过是略提了一下老爷被弹劾的事情。妾身听皇后娘娘的口气,揣度着,这是想让妾身提醒老爷,近来万事小心些呢。”
崔夷简胸中一突。
他能迅速窜上相位,这位后宫的皇后娘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的。而这位被大萧众臣交品称赞的贤德皇后,事实上并非如表面上那般温淑软善。
“皇后娘娘没再说别的什么?”
“那倒没有,”崔夫人喝了口茶,郑重摇了摇头,“不过妾身辞行时,皇后娘娘说了一句话,妾身觉得该说与老爷知道。”
“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突然问了句老爷可有门生在金陵任职,说是从前您送的金陵周家绣坊的东西不错。她前儿见着旧物,一时想起便顺口问了句。”
崔夷简心中一动。
金陵周家的事情,他亦是关注着,可那家人背靠的靠山,却是他现在不愿意去惹的。皇后娘娘说这话的意思,想必也是知道了金陵周家的事情。
周家,也算是富可敌国的人家。便是圣上,也是知道的。
可皇后居于深宫,又怎么可能知道周家那隐秘的事情?
听说周家前家主的两个遗孤,如今就在幽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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