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祋虽然古旧，却十分整洁，每件家具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从前讲究主次和对衬，中间坐着的自然是屋里的主人和最重要的客人，两边坐着则是妻妾和亲属。
小贞奶奶走到了主人位坐下，九爷和小贞选择了左边靠墙的位置坐下。
坐稳后，小贞奶奶中气十足的道：“我有三个条件！”
九爷点头道：“请说！”
小贞奶奶看了小贞一眼，道：“第一个条件，你不可以碰我的孙女。就算是她喜欢你，你也不可以接受她。”
“奶奶！”
小贞没有想到奶奶开出的条件竟然是这个，不由得又羞又恼，红着脸别到了一边。
要说九爷对小贞没动过心思是假的。
小贞漂亮、气质好，对自己又比较用心，是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不会没有感觉，九爷的情人不少，但像小贞这种类型的却几乎没用。所以如果不是小贞奶奶这番话，他说不准会把小贞收为自己的女人……听完后，他很镇定的点点头。
“第二个条件，你要找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找到她以后，就离得远远的吧，要知道，人不可逆天！”
听到小贞奶奶把孤山比喻成天，九爷心头猛的一跳，怔怔的再次点头。
“第三个条件，下山的路上，你会遇到一个人，不要为难他。小贞……你要记住这个人”
“谁？”小贞好奇的问道。
“是谁，你现在不用知道，见了面就知道了。”
小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九爷皱了皱眉，问道：“遇到的那个人，和我要找的人有关系吗？”
“这个人，我想做让他做小贞的男人。”
“奶奶！”小贞咬着唇，脸红得像红苹果。她觉得奶奶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居然会说这种话，难道那个人是歪瓜咧枣，我也要以身相许？！
小贞奶奶知道小贞不愿意，急得又拿拐杖敲地，道：“做他的女人可是你的福气。”
小贞气得从座椅上弹起，不可思议道：“难道，不管那个人喜不喜欢我，我也要做他的女人？”
九爷一时也有些糊涂，但看小贞奶奶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怕惹恼了这个老人家，于是朝小贞递了个眼色。小贞心领神会道：“奶奶，你还没有说他要找的人在哪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答不答应那个条件。”
八十多岁的奶奶思维逻辑十分清楚，小贞却有点想不通，不解道：“就算我愿意，他也不一定愿意，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好？”她说完有意无意的瞥了九爷一眼，眼里满是落寞。
留意到孙女的眼神，奶奶心痛道：“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你愿不愿意是你的事。如果能跟他，是你的福气阿，傻孙女！”
九爷不想火上加油，闷声不吭。
小贞咬牙道：“行，我答应。不过如果他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小贞奶奶喜笑颜开的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现在说第四个条件，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怎么还有条件？不是只有三个吗？”小贞不满意的皱眉道。
小贞奶奶轻叹一口气，道：“等我死后，就把我埋在山上那棵最高的凤凰树底下……”
“奶奶……”小贞忍不住又打断奶奶，心想奶奶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行行，那我不说了，你去把我的盒子取来。”
小贞扭头进屋，片刻后拿出一个漆雕的黑底红纹的黑匣子。在匣子里摆弄一阵后，小贞奶奶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转向九爷点了点头后，才徐徐开口道：“明天早上八点钟到人民西路第一个十字路口，你见到的第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白色运动鞋的女孩……”
第九十四章 卖还是不卖
话说到这里，小贞奶奶突然呼吸困难，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以至于嘴唇都变得青紫起来。
“这个女孩怎么了？难道她就是吗？”
“奶奶，奶奶，你还好吗……”
小贞端来一杯温水，给奶奶喝下后，奶奶的脸色才点点恢复如初。奶奶冲九爷摆摆手，红着眼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其他的不能说，不能说啊。”说完，只见两行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黄色裙子，白色运动鞋？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孤山？
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的九爷，很快又陷入失望的情绪当中，因为之后无论他怎么问，小贞奶奶都不肯再开口了。
不管这个人是谁，终归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为了不错过明天的见面，九爷必须要赶在晚上天黑之前下山，于是他连饭都没吃便向小贞奶奶告辞。而小贞想着茶艺馆的事，也没有留下来，跟着九爷走了。
小贞奶奶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喃喃道：“都走了好，都走了清静，等我死了，你们想看也看不着罗……”
李恒刚走了三分之二，就看到九爷和小贞兴冲冲的往回返，追上去急忙问道：“这么快？九爷，有消息了吗？
九爷不回答，只是若有所失的拍了拍李恒的肩膀。
李恒怔了几秒钟后，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
……
因为昨晚的风波，车没有买成。今天任甄特地请假，和大眼约好，再去看车。
还是昨天的4s店，还是那个销售员，看到到任甄和大眼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躲进了卫生间，半天不见出来。任甄只得抓到另一个人来问：“我们是来买车的，要两部。”
店长这时匆匆赶来，道：“对不起，我们店已经没有现货了。”
“不对阿，明明有车的。”小伙子正纳闷，见店长拼命给他使眼色，于是将后半截话生生咽了下去。
这支支吾吾的态度，大眼看出了一些名堂。他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靠，皮笑肉不笑道：“店长，昨晚你们的销售员明明和我们说有现车的，不会是不想卖给我们吧，还是以为我们买不起阿？！”
店长面露难色，挤出一丝笑容：“怎么可能阿，我们这可是开门做生意的，还巴不得别人多多光顾呢。呵呵呵……”
“那你调货吧，看不到车，我也是可以砸车的。”
想起葛云飞说的话，大眼朝店长冷不丁一瞥，店长顿时打了个哆嗦。一直在沉思的任甄，突然道：“走吧，别人不愿意卖就算了，咱们没有必要学黑社会。”
黑社会还用学吗？老子就是！
大眼瞪了任甄一眼：“这就走了？”
任甄道：“他们明摆着不愿意卖，不用强人所难。”
大眼道：“你看来出来了？”
任甄心里暗想：“连你都看出来，我这个行为心理学家能看不出来吗？”他吐了两个字：“费话！”
两人随后又去了另一家规模更大的车行。看这展厅里琳琅满目的架势，两人开心的对视了一眼。很快，有一个浓妆艳抹的销售员上前招呼道：“二位买车？如果有看中的，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一下。”
大眼道：“我们要两辆车，最好马上能开走的。”
任甄补充道：“最好能开得快的。”
“哦……您大概是想要什么价位的呢？我们这里从中高端到高端的品牌都有。”
任甄环顾了一下现场，满意的回道：“当然要好的。”
销售员知道来了大主顾，立刻热情的介绍道：“我们这里有一款兰博基尼，正好有现货，只是价格偏高了一点。各种手续办下来，估计得七百万左右。”
任甄点点头：“可以！”
大眼道：“我的可以要便宜点的。大概三、四十万的就行。”他还算是有良心的，没有趁着任甄成为土豪的时候宰一笔。
其实任甄既然答应了他，就无所谓他买什么样的车，只要他高兴就行。
“您要的车我们这里也有，不然我们看这位先生的车吧。”销售员倒是很会做生意，知道谁的行情高。她把任甄他们引到了兰博基尼的车面前，介绍道：“这部车是兰博基尼蝙蝠，全世界现产350辆，从外观上看造型独特，车门是垂直于地面的豆角剪刀式车门……”
销售员介绍得越好，任甄和大眼越是高兴。看来这趟没白来，虽然贵点，但也算物有所值。
正如大眼所说，不用这么张扬的车，怎么配得上任甄暴发户的身份？
任甄表示很满意。他打断销售员的话，道：“不说了，我买了。”
销售员开心得掩饰不住：“您真有眼光，开出去，绝对匹配您的身份。”在他看来，身份大小就看花钱多少。
这时，另一个销售员模样的女孩朝他们走过来，冲任甄二人歉意的笑笑后，把销售员拉到了一边，小声道：“车不能卖给这个两个人。”
“为什么？”
“反正已经交待下来了，不能卖这两个人，谁卖了立刻开车，连提成都拿不到。”
“啊？！”
“听说是九爷……”
销售员听到九爷两个字，立刻为之色变。如果得罪了九爷，别说卖车了，店里的进口车可能连海关都进不了，就会被原地退回去。虽然是可惜了这点提成，但工作保住要紧。她想了想，微微歉意的冲任甄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车不能卖了。”
“为什么？”大眼气呼呼的问道。
“因为……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下单了。”
“谁？我怎么没看见？”大眼一脸不高兴的四处张望。
任甄假意干咳了两声，道：“现车如果是别人订了，就算了。我可以等，我现在付钱的话，你们什么时候能交货？”
“这个……这个……最近可能都没有货了。”
一家买不成就算了，没想到两家还没买不成，难道有钱还不成东西？他就不信！大眼脸红脖子粗的冲销售员吼道：“的蛋！把你们的店长给我叫出来。”。
销售员见状，一溜烟的跑去找救兵。
五分钟后，竟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余小渔。
余小渔穿着宽大的制服，走起路来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和别人打招呼。就这幅尊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店长的模样。
大眼看到余小渔，乐了：“你小子，你不是卖石头吗？怎么在这？”自从知道石头能卖大价钱之后，他对余小渔的态度早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不但没有了先前的敌对，见面后感觉还挺亲切。
余小渔干笑道：“那个店是我老婆的，其实我的职业是卖车。”
任甄终于知道余小渔为什么那么会开赛车了，原来这货是卖车的。他冲余小渔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大眼锤了余小渔一拳，道：“店长呢，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店长。”
余小渔朝后面瞟了一眼，小声道：“当然不是我，我只是个替罪羊。”
店长不愿出来，还找了余小渔这样的货色来敷衍自己，任甄已经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仍不甘心道：“你给我个痛快话，这车到底卖还是不卖？”
余小渔苦着脸，道：“真不能卖！”
第九十五章 招摇过市
为什么不能卖，任甄不会想不明白。
昨晚让葛云飞吃了个大亏，还被弄到监狱里关了一夜，问题肯定是出在葛云飞的身上。可是葛云飞如果真有这个能耐，昨晚也用不着叫嚣着要砸车了。能让车行言听计从，不敢做他们生意的人，就只有葛云飞的父亲九爷，葛振天。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九爷前段时间还打电话说要感谢自己，现在居然这么快就翻脸！但他决计不能这么就算了。
这车，他还非买不可！
任甄沉吟片刻后，冲余小渔道：“把你们店长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这个……”
见余小渔犹豫着不敢去，任甄踢了一脚，道：“放心！我不买车！”
“哦，那我去。”余小渔心里一松，转身就去找店长。
“你真不买阿？”大眼凑上来小声问道。
任甄眯着眼，笑道：“我真不买。”
他不买，不代表别人不能帮他买。
没过一会，余小渔领着着一个穿着制服、带着眼镜的男人过来了，介绍道：“这是我们的王店长。”有人想买自己却不能卖，一方面是觉得可惜，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理亏。王店长冲任甄和大眼频频点头，道：“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吩咐？”
任甄冲余小渔招了招手，等余小渔过来后，拍着余小渔的肩膀：“我这位兄弟准备买两部车，一部就要那个什么尼，另一部……由他自己挑。”
大眼终于明白了，原来任甄的如意算盘是：既然不让他们买，可以让余小渔来买，反正车买下来后，谁也不能规定只能由谁开。余小渔和店长一时愣住了，大眼却悄悄冲任甄竖起了拇指。
“我……什么时候说要买车？”余小渔吃惊道。
店长还算是个聪明人，很快也明白了任甄的意思。得罪不到人又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想明白后，店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余小渔却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努力的辩解：“我没说要买车，就算买我也只够买辆qq……”
任甄堵住了余小渔的嘴，小声道：“这两辆车你买，我和大眼开。等我们什么时候开腻了，车就归你了。”
“真，真归我了？”
余小渔有种瞬间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晕眩。
几翻比较下来，定下来一辆兰博基尼蝙蝠和一辆奥迪A6l，这就七百多万。任甄眼眼都没眨一下，把卡掏出来，淡淡的道：“刷卡。”
上次买石头的时候，余小渔就知道任甄有钱，可不知道竟然这么有钱。他接过银行卡，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问道：“你不需要分期付款什么的？”
任甄摇摇头，微笑道：“不用，我刚把石头卖了。”
“卖了？卖了多少？”
任甄竖起了四根手指，道：“四亿！”
“四亿？！”
余小渔顿时石化了。
接下来刷卡，交车。任甄把发票和一叠钱塞给了余小渔，道：“什么牌证什么的，我不懂，你拿去办。要花钱的地方你仅管花，花完了问我要。”
想当初，如果石头不卖给别人，这四亿就是自己的了。四亿……别说是买一辆兰博基尼，就算是买一百万也买得起阿……余小渔望着手里的钞票和发票，久久没有说话。他此时还沉浸在与四亿元擦肩而过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
……
任甄开着崭新的兰博基尼心情大为舒畅，从车行出来后，就掉头上了旁边的广场路，接着又上了南石高速公路。大眼只能尾随。
这辆亮黄色的敞篷跑车吸引了不少眼球，所到之处，人们纷纷尖叫：“快看，那是兰博基尼。”
车本身就够招摇，再加上那像闪电一样的车速，想不惹人注意都难。大眼跟在后头，则苦叫连连：“疯子，又把车开那么快，真是疯子！”
葛云飞此时正开着他的宝马车招摇过市。当任甄开着车从他面前飘过时，副驾驶座上脸上缠着纱布的手下立刻尖叫道：“那个人，不就是昨晚那个人吗？”
他对任甄印象极其深刻。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