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陛下;自从我的王后过逝;小王还未遇一钟情之人。”阮鸿飞脸上一派高华深情。
凤景乾哈哈大笑;“那正好;朕正要为朕的太子选妃;如今国主既无王后;且跟着朕一道瞧瞧我天朝佳丽;若有哪个可入国主之眼;朕为国主赐婚”
阮鸿飞尚无反应;明湛“嘎”了一声;凤景乾扫明湛一眼;淡淡的问;“太子可是有事?”
“没。”明湛还是识时务的;他断不会在礼部尚书跟前儿反驳太子妃的事;此事;私下解决比较好。嘎巴嘎巴嘴;明湛试着清场道;“父皇;已是晌午;这些天礼部与理藩院事多;不如让两位大人先回去做事吧。我正闲着;倒可陪一陪国主。”
凤景乾清晰的看到阮鸿飞在听到太子选妃时眼底隐隐的不悦;虽说这贱人善于隐藏情绪;不过凤景乾是何等眼力;比孙大圣的火眼金睛不在其下。阮鸿飞有一分不痛快;凤景乾便痛快十分;顿时心了平了气了顺了;应允明湛所求;打发了礼部尚书与理藩院大人。
明湛长长的吁了口气;总算可以不要阴阳怪气的说话了;顺便连屋里的大小太监都打发了。
阮鸿飞对着凤景乾淡淡一笑;“多日不见;皇上龙体康健;真是小臣的荣幸。”老子能绑你一次就能绑你第二次;你别找不自在啊
凤景乾面不改色;“这都是祖宗保佑。”祖宗怎么没顺便打个天雷霹了这个贱人呢有本事你再试试看
阮鸿飞暧昧不明的笑两声;低头端起茶碗要喝花;明湛的手先挡在阮鸿飞的茶碗前;拦住说;“快别喝这个了;茶都冷了;我另给你换一盏热的去。”说着从阮鸿飞手里取下那盏残茶;屋里也没个支应的太监;自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出去要茶了。
阮鸿飞微微一笑;受用无比。
凤景乾险些气的厥过去。
若不是这样拂袖离去有些不合身份;凤景乾真不想继续看阮鸿飞这张贱人脸以及明湛这张贱皮子脸;真是一对贱;怪不得能看对眼呢
不多时;明湛端了茶回来;花梨的茶盘上摆的却是两盏暖茶;明湛先递了一盏给凤景乾;笑道;“父皇;你的茶肯定也凉了;换盏新的吧。”
凤景乾接了茶;忽然觉得他家儿子还是颇有可点拨之处的;慢呷了一口;就见明湛摇头摆尾的对着阮鸿飞献殷勤;“我看你唇上发干;像是赶路上了火;茶里我放了蜂蜜;你尝尝。”
阮鸿飞呷一口;明湛又问是甜是淡;几番啰嗦;直看的凤景乾目瞪口呆。
凤景乾忽然觉得其实人啊;生儿子没什么狗屁用;像这贱人;倒是没儿子;不过人家找个比儿子还体贴的床伴不但有人给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估计日后明湛还能给贱人养老送终精啊;真精啊凤景乾头一次发觉贱人成精的可怕性
凤景乾喝着没滋没味儿的茶;琢磨着怎么抡起大棒给这对小贱鸳鸯当头一棒;也让他们脑袋清醒清醒。
☆、197 番外皇帝难为之三三
凤景乾与阮鸿飞唇枪舌剑了半晌,眼瞅着就是中午。
明湛极有兴致的吩咐宫人张罗午膳,原本他想着凤景乾与阮鸿飞死不对眼,索性大家就不要再一起吃饭了,谁知这个提议遭到了凤景乾与阮鸿飞的双重反对。
凤景乾一本正经热忱待客道,“国主初来帝都,朕怎能不好生款待。”
阮鸿飞亦道,“小王对陛下钦慕多时,有幸与陛下同膳同食,甚幸之,甚幸之。”
明湛嘀咕一句,“你这外国人比我这中国人说话都有文化。”还之乎者也上了,“要不,你俩一道吃,我不饿。”明湛终于体会到了身为丈夫夹在媳妇与娘亲之间的夹心饼干是什么感觉了。唉,婆媳关系这道难题啊,上下五千年都没个正解,明湛再如何有本事,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凤景乾丝毫不为明湛的祈求所动,不是喜欢这贱人么,这就是下场,淡淡道,“你不饿,作陪就是。”
阮鸿飞俊美的容颜上缓缓一朵极轻极浅的笑,略带深意的望着明湛,丝毫不念及情分的挤兑道,“想来太子殿下说喜欢小王不过是随口说说,不然怎么连与小王一道共餐都不愿意呢?唉,要不说天朝文化博大精深,太子殿下对小王略一客套,小王便实诚的拿着棒槌作了真(针)呢。”两面三刀的家伙,泥鳅那么好当的,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嘎!?
被凤景乾与阮鸿飞一致对外同仇敌忾的滋味儿,天下间怕也只有明湛尝过了。用明湛一句中肯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比做夹心饼干还难受一千倍,明湛忙识时务道,“可别误会,我饿,我乐意陪您二位吃饭。要不,您二位暂且歇一歇,我去厨下看看有什么好菜?”我还是趁机走吧,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一会儿若给这俩人拉着做裁判,明湛死的心都有了。
阮鸿飞惊奇的问凤景乾,“莫非陛下宫中如此多的奴婢仆从,还需太子殿下下厨做羹汤?或者太子殿下于易牙之道颇有见闻?”
凤景乾端坐着,“非也。国主有所不知,朕这太子最是热情好客的,因国主是头一遭来,不知你们海外人的口味儿,又担心国主你吃不惯天朝饮食,故此想着提醒御厨一二。太子,可是此意?”臭小子不要脸面,他可是要的。
明湛吭吭哧哧的应了声“是”,有着两只老狐狸在旁守着,看来一时半会儿的他也遁不走,只得继续听着凤景乾与阮鸿飞斗法。
而且明湛担心的事发生了,俩人兴起了拉明湛作裁判的心思,譬如一物,凤景乾说好,阮鸿飞必会婉言驳之,然后明湛就会被当做第三人拉出来投票,直把明湛一张正当年少的清秀小脸儿愁出包子褶儿来,还把人都得罪光了。
明湛灌下一口凉茶,心里那叫一个哇凉哇凉啊,怎么也没人给老子上盏热茶?就听凤景乾笑问,“明湛,怎么喝起冷茶了?”转头瞪冯诚一眼,“一点儿眼力都没有,见太子吃冷茶,你是个死的么?”
冯诚忙认了罪,凤景乾笑道,“给太子在茶里多加蜂蜜。”看甜不死你,叫你谄媚那贱样!
阮鸿飞笑道,“陛下记错了,是小王喜欢在茶里加蜂蜜,太子不喜欢喝甜的。”的确,明湛平日里白开水就好。
凤景乾长眉微挑,“国主初来就对我儿如此了解,实在难得。”
“天朝有句话叫‘白发如新,倾盖如故’。”阮鸿飞不避不让的还以浅笑,“小王与太子,大概就是如此了。”还不忘问明湛一句,“殿下,你说是不是啊?”
凤景乾也目光灼灼的望着明湛,那意思很明确,快说,你喜欢喝蜂蜜茶还是喜欢喝白茶?
冯诚是个办事老到的,这么会功夫,他已从外头端了两盏茶来,捧至明湛跟前,还体贴的小声提醒,“殿下,左边这盏是没加蜂蜜的,右边儿这盏是加了蜂蜜的。”
明湛气苦,老子还不如喝了砒霜寻个痛快呢!一捂肚子,“哎呦哎呦,刚刚冷茶喝的,肚子痛,父皇、国主,恕我失陪了。”实在受不住,尥蹶子跑了。
明湛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同时他很自信,他从不认为世上有他走不通的路。
可,如今。
真是走投无路了!
明湛站在马桶前小解,身边一阵淡淡的香气拂过,他一回头,正撞到阮鸿飞那张美态逼人的美人儿脸。阮鸿飞唇角噙着一缕笑,屈指弹了弹正在放水的小小湛,笑道,“一月未见,它还是老样子啊。”
明湛胯下抖了抖,提起裤子,嘟囔,“还能怎么变不成。”正要系汗巾子,阮鸿飞那只可恨的手溜了进去,一把握住明湛的要害,明湛倒吸口凉气,双手提着裤腰,结巴起来,“你,您,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阮鸿飞轻轻哼一声,手下微微用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你才回来一月,就向着外人了?”
明湛命根子在人手里,装出一副苦巴脸,贤良德淑,苦口婆心的开导阮鸿飞道,“飞飞,那是我爹,不是外人。你就当那是你公公、老丈人,咱们总得先把长辈打点好,才好过日子呢。”
阮鸿飞丝毫不领情明湛的苦心,低头咬住明湛肉肉的下唇,就想轻薄一番,谁知明湛趁他猝不及防张嘴就是一口,阮鸿飞吃痛,明湛低声说,“你,你别太过分,给,给父皇知道,我一准儿遭殃。”
“看你这点儿胆色!”阮鸿飞嗤道,“有我在,他敢把你怎么着?”
“他是不敢把你怎么着,你说,我要挨顿打什么,你不心疼?”明湛觑着阮鸿飞的脸色,如果阮鸿飞敢表示的半点儿不心疼,他立码叫他好看!
阮鸿飞轻轻一叹,手从明湛的裤裆里挪出,细心的为他系好汗巾子,搭理齐整,一句话没说,挽着明湛的手出去了。
明湛心里小小的窃喜着,啥叫大丈夫气概,这就叫大丈夫气概!连自己的床头人都搞不定,以后如何挺起腰杆子做人呐!
“你怎么谢我?”阮鸿飞低声问。
“我,我这也是为了咱俩的将来啊。”明湛小小声的说。
阮鸿飞笑了两声,低语道,“昔日你说的单双日的事便不必再提了,如何?”
明湛瞬间觉得自己刚刚挺直的腰杆子又有不堪重负弯下去的冲动,他坚决的摇脑袋,虽然他争取到了单双攻受协议,不过这大狐狸总能哄骗了他,搞得明湛十天中有一天在上头就不错了。如今再没了这个协议,明湛怀疑这辈子自个儿都得受受了。所以,他是死都不能点头的。
阮鸿飞微声道,“五年?”
不得不说阮鸿飞对明湛的了解是细致入微的,这么有个时间期限,明湛顿时陷入沉思,这俩人总这么较劲儿是不成的。时至今日,凤景乾要退位,这个时候他就是给阮鸿飞些难看,明湛也不能干看着阮鸿飞报复凤景乾哪。当然,反过来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明湛心里打着小九九,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在上头,大多是为了面子计……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能太便宜飞飞,明湛一咬牙,往死里还价,“一年!”
“三年,不行就算了。”
心里吐一大口血,明湛咬着后槽牙,“成交。”
阮鸿飞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轻叹,“我都是为了明小胖你忍辱负重啊。”
明湛终于体会到了丧权辱国是何等郁闷,琢磨这以后怎么耍耍赖把这事儿混过去,就听阮鸿飞欣悦道,“回去可得立个字据什么的,明小胖日理万机的,什么时候忘了可就不好了。”
“我,我哪里会忘。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明湛站在宣德殿门口,瞪阮鸿飞,“你要不信就算了。”他现在就有些后悔,想赖了。
阮鸿飞这身华裳衣袖宽大,颇得魏晋之风,长袖一遮,竟在明湛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后假模假样的提醒,温声道,“殿下先请。”
死狐狸。大流氓。
198、番外皇帝难为之三四
好不容易待阮鸿飞与凤景乾打完眉眼官司;明湛殷勤的送阮鸿飞出了宣德殿。
阮鸿飞笑,“行了;我认得路,前面还有引路的内侍,你回吧。”
“我也没事;再送送你呗。”他家飞飞好不容易光明正大的来了帝都,明湛硬没摸着时间与飞飞一诉相思,心里难免郁卒,瞧着阮鸿飞的眼神儿就有点儿火热过头儿。
“也没有几日了。”阮鸿飞望着前面一重重巍峨的朱瓦红墙;脚下是延绵不绝的汉白御道。真是天意弄人,他从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以自己的真颜回住到这个地方来。
明湛不时侧脸瞅一瞅他家飞飞俊美的容貌,心里一阵阵的傻欢喜。
远远望见迎面走来一行人,阮鸿飞眼神极佳,趁着交握的手狠掐了明湛一下,明湛吃痛回神,阮鸿飞给他个眼色,明湛抬头时,那行人已到跟前儿,俱是朝中权贵重臣,不待他们行礼,明湛便道,“不必多礼。你们来的巧,我与国主刚陪父皇用了午膳。”
领头儿的是明湛的挂名老丈人魏国公,上次立储,他做的是副使的差使。如今明湛登基,他给扶正了,是正使,端的体面,往宫里跑的也勤勉。如今见着明湛,正要说笑两句,就听后头王大人一声惊呼,“侯爷侯爷!”
魏国公急忙转身一瞧,原本立于他身后的北威侯竟直挺挺的躺下了,幸而有王大人顺手扶了一把才没直接摔到地上去。不过王大人也只是一书生耳,这一扶只起到了缓冲作用,魏国公忙跟着搭把手将北威侯缓缓的放到地上。
话说北威侯府因阮鸿飞的关系冷落了一段时间,可后来凤家兄弟平安,且明湛得立太子眼瞅就要登基。要知道太子殿下后宫稀薄,唯二侧妃,其中一个便是出身北威侯府。尽管阮家战战兢兢了许多日子,不过皇上与太子都没有因阮鸿飞迁怒北威侯府的意思。故此,渐渐的,北威侯府重新在帝都走动起来。
谁晓得……
明湛心道,不会是飞飞使了什么招术吧?一面命内侍抬了北威侯到就近的屋里,再传太医,着人去备车,待北威侯醒了赶紧送回家去。
阮鸿飞无辜的紧,他只是对着北威侯淡淡一笑而已。谁知北威侯仿若见到鬼怪一般,眼珠子瞪老大,喉咙里咯咯两声,直接躺地上去了。
“殿下不必远送,小王自可出宫。”这兵荒马乱的,阮鸿飞善解人意道。
在外人面前,明湛还得装虚客套,只得道,“失礼了,若有闲暇,我请国主品茶。”
阮鸿飞的眼神自始至终未在北威侯身上流连半分,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当凤景乾得知阮鸿飞只一眼便将阮侯看的倒地不起,太医回报阮侯已脑血栓中风后,郑重的叮嘱明湛,“日后我与你父王都不在帝都,你与他相处,宁可吃些亏,可千万不要辜负他。”好不放心哦,把小宝贝留跟个妖孽过日子。
明湛毫不领情,且老大不高兴,撅着嘴道,“我跟飞飞情比金坚,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别的人。他要是敢看上谁,我非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凤景乾无语。
明淇是从明艳那里得知明菲过逝的消息,一惊之后,惟余叹息。
明艳叹道,“你刚来,原不该跟你说这些事。只是你要在云南长住的,明礼明廉那儿早晚也会知道,你心里有个数也好。”
“大姐说的有理。”明淇道,“她一辈子不服明湛,做的那些事,如今这个结果也不为怪。只是赶在这个时候,寿宁侯府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