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豹得意地仰起脑袋，冲着雷恩嗷呜叫了一声。
雷恩回想了下刚刚黑炎豹利用火焰将那铁粉固化的一幕，郁闷的发现，海蒂说的是事实。
他恶狠狠地一脚踹开洋洋得意的黑炎豹，咬牙道：“那就继续吧。”
……
“巫术的本源并非恶魔或神明，而是我们本身。”海蒂开口道，“我们拥有自身难以预料的超凡力量，而精神力，就是这一切的媒介。”
雷恩似懂非懂点头。
“所以，第二阶段所需要练习的，就是通过精神力，对这种超凡力量的掌控！”海蒂掷地有声道。
她指间倏然间冒出一团火球，而那火球不断变幻着形状：由小小的火苗，变成一只灵巧的鸟儿，再成为一只火焰做成的猴子，又成了翩翩蝴蝶，最终成为雷恩的模样。
她打了个响指，那火焰便消失不见。
“哥哥只需要将火焰组成我的模样，就算这一步成功了，怎么样？”海蒂道。
雷恩苦笑着点头。
这看起来容易，其实很难。
雷恩试着释放出火球术。
在他刻意压低精神力的情况下，那出现的火球不过拳头大小，盘踞在他手心里。
他试着用精神力操控那火球改变形状，刚刚将其拉扯变长，就因为阻碍了其中附着的精神力分布而令其崩溃。
巫术模型其实就是一个巫术的框架。
在巫师为那巫术模型注入精神力的时候，会产生质变而形成重重奥妙的巫术。
所以说，在释放出来的巫术之中，都有按照模型框架而均匀分布的精神力附着其中。
这也是巫师释放出的巫术不会伤及本体的原因。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巫术和巫师本身是一体的。
而雷恩想要改变巫术的形状，务必得改变那模型框架。如此一来，随时都可能让施展出来的巫术崩溃。
这种复杂程度绝对是前所未有的，至少雷恩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变态的训练方法。
或许只有海蒂这种妖孽才能生而掌握！
一次次的失败，却激起了雷恩的疯狂。
他压缩吃饭时间，减少睡眠时间，甚至将领地的事务全权交给安德鲁等人。
以至于海蒂都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苛刻，让哥哥变成了疯子。
如此春去秋来。
子爵府外那棵老树下洒满落叶的时候，雷恩终于将那火球控制着变成了一只造型丑陋的豹子。
“哇，哥哥做的很不错哦。”海蒂惊喜道。
啪！
雷恩挥手，令那豹形火球砸在地上。
他皱眉道：“还是不行，看起来练习得还是不够。”
“吃过饭再说吧。”海蒂央求道。
安德鲁提着一只肥硕的大兔子走来：“对啊，大人，这是我猎到的一只金背长尾兔，一起先吃饭吧。”
雷恩瞟了眼那金背长尾兔，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当初傻兮兮的为了躲避教廷的朝拜跑去巨熊山脉的事。
那个时候，为了杀死这样一只一阶的小魔兽，自己斗智斗勇耗费了不小功夫。
他看了眼天色，那轮红日正散发着一日最后的余晖。
雷恩点头，突然闻到一股怪味。
他老脸一红：“我先去洗个澡。”
“等等，”他回头补充道，“千万别把食材交给凯特大婶，你去按我上次做的那样弄个架子做烧烤！”
安德鲁不满地耸了耸肩。
他倒是觉得凯特大婶厨艺不错，不知道男爵大人为什么那么排斥。
大块吃肉多好，非要切成一小块串起来烧，还撒上那种千辛万苦找来的辛辣材料……这简直是暴珍天物！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安德鲁无奈地转身准备烧烤材料。
海蒂倒是颇为回味地舔了舔小舌头。
她才和安德鲁那个野蛮的家伙不一样，倒是很享受烧烤的味道。
“对了，准备点果酒。”海蒂补充道。
安德鲁腆着脸道：“我觉得大人发明的那种蒸馏酒更好喝。”
“那你自己喝吧，”海蒂鄙视地看了眼安德鲁，“也不知道艾丽怎么看上了你这个粗蛮的家伙！”
第七十章 钟表师
脱掉发臭的衣服，泡了个澡，雷恩换上一件崭新的贵族长袍出现在院子内。
几个按照雷恩要求制作的烧烤架上已经铺好了木炭，安德鲁切着肉块，那名叫特维诺的厨师正在帮他把肉串到一根根竹签上，艾丽在一旁给两人打下手。
海蒂翘着腿悠闲地躺在藤椅上，在她旁边坐着的是面带浅笑的庄瑟妮。
若说这近一年来，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庄瑟妮。
她已经不复往昔那冷冰冰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平和真实。
现在整个费里尔城的政务等事，不少都是她在打理。
闲暇之余，她经常来男爵府内。
只是这种往来不像以前那样莫名其妙。
每次过来时，她都会带上不少费里尔城特产的美食，一些小饰品，以及带给雷恩和海蒂的新款衣服。
通过这些东西，她和海蒂关系快速拉近。
两人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七岁，本就没有多大代购。特别是经历都不算特别复杂，因此有不少共同语言。
“前段时间有个自称是巫师的骗子偷偷摸摸混进城里，”庄瑟妮笑说，“他长得奇丑无比，却有一手不错的骗人本事，短短半个月就让不少人上当，连迦尼尔男爵都被他骗了，听说他不仅被骗走一箱子的金币，连带着他府中那个漂亮女仆都拱手送上，还有他的妻子……”
雷恩走近，听庄瑟妮眉飞色舞地说道。
海蒂大大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火焰。
瞧见雷恩出现，庄瑟妮红着脸住口。
海蒂背对着雷恩，没能注意到他，大笑道：“迦尼尔，就那个胆小懦弱的家伙，他早晚被骗。”
她又催促道：“后来呢，他妻子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跟那个骗子跑了？”
雷恩早就知道这些不论大小的女人们私下里很污，却没想到连海蒂都对这种事情如此感兴趣。
他轻咳一声，假装刚刚靠近道：“你们聊什么呢？”
回头瞧见雷恩，海蒂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庄瑟妮微微颔首。
“我前两天在街上看到一件长袍，应该很适合你。”庄瑟妮突然抬头，从旁侧拿来一个精致的小包。
雷恩接过来，扫了一眼，见到海蒂旁边也有个类似的包裹，里边显然也是一身新衣。
他不由觉得好笑。
“对了，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雷恩问。
庄瑟妮微微坐正，说道：“我已经找到了，那个钟表师伪装成普通人寄居在费里尔城的贫民区，听说大人您想招揽，他很高兴。”
……
初次见到墙上的挂钟时，雷恩一度以为那是类似地球上的产物。
可是等成为巫师后他才发现，那价值高昂的钟表，都是以魔核供应能量。
这意味着，制造钟表的不可能是普通人。
稍稍一打听，他便明白，以往的钟表都是教廷在出售，流落在民间的钟表师极少。
费了好一番功夫，他才通过隐秘的途径得知，在费里尔城隐藏了一名钟表师。
这个家伙以前被教廷当做异端打压，躲躲藏藏过得异常凄惨。
即便后来巫师联盟掌控了希尔曼王国，那个叫托曼的钟表师依旧不敢露面。
得知雷恩真心招揽，那个怯懦的家伙当即惊喜地答应。
“明天让他来这里一趟。”雷恩说。
庄瑟妮点头。
一群人吃了一顿颇具异界风情的烧烤晚宴。
吃过饭，雷恩就回到卧室内继续练习对精神力的掌控。
他几乎达到了入魔的程度。
次日一早，庄瑟妮出现在子爵府内。
与她同行的还有四名骑士。
这四名骑士都曾是雷恩的亲卫，其中一个叫穆勒的家伙更是被雷恩任命为费里尔城的城防军副统帅，平素就是他在负责费里尔城的安防事宜。
统帅大人自然是雷恩的真正心腹安德鲁，只是安德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守卫子爵府上。
穆勒等四名骑士手持利剑，虎视眈眈地将一个瘦弱的老头驱赶在中央。
而那老头看起来六十来岁，相貌猥琐，一双眼珠子哧溜溜滴转。
他胯下骑着一只脱毛的小毛驴，后边还挂着两包破烂的行李。
“你们怎么是这幅样子？”雷恩疑惑问。
庄瑟妮嘴角浮起一丝不屑，解释道：“大人，我们一早去接他，发现他昨天晚上就跑了，若不是穆勒机灵，早就派人盯着他，怕是早就被这家伙逃走了！”
雷恩眼神古怪地看向那老头。
他能够感受到老头身上的精神力波动，看起来只有一阶的实力。
这样一个巫师自然不够强大，但是对付四名刚刚掌握斗气的骑士绰绰有余，可是这家伙……
那名老巫师见雷恩看他，双腿明显地一个哆嗦，竟是从毛驴背上掉了下来。
他翻身跪倒在地道，颤声道：”尊敬的子爵大人，托曼可是一介良民啊，我从未杀过生……“
他滔滔不绝面目恐慌地求饶着，令得雷恩的目光愈加的怪异起来。
这样一个懦弱猥琐的家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人才？
他眼睛微微眯起，试图看出这家伙是不是伪装的。
或者说，他故意表现如此，为的是靠近自己的时候偷袭。
最近被这样偷袭致死的巫师可不在少数！
日耀教廷虽然没有和巫师联盟大打出手，可是小范围的偷袭分布极广，便是子爵府外也出现过两个日耀教廷派来的刺客。
可是任凭雷恩如何看，也没能在托曼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看起来，他真的很怕死！
“你为什么要逃？”雷恩问。
托曼身体一颤，苍白着脸道：“大人您难道不是想杀了我？”
雷恩皱眉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私下里他们不都在说……”说到这里，托曼突然住嘴。
雷恩目光陡然冷厉。
托曼忙继续道：“他们说您以前是日耀教廷的人，对巫师毫不留情，亲手杀死的巫师不计其数。”
雷恩有些无语，问道：“他们是谁？”
托曼苦着脸道：“是其他巫师，日耀教廷被灭以后，我们本来想投靠您的，可是他们这么说……”
这是有人在刻意抹黑自己啊。
雷恩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知道各地都有一些潜藏暗地的巫师，他们并非任何组织的成员，当初在日耀教廷的打压下不敢露头。巫师联盟掌权后，这些巫师不少都前去投靠，可是自己这里始终没有人来……
念及此处，雷恩心情更加不爽。
“带头说这话的是霍德安！”见雷恩目露杀气，托曼忙叫道。
第七十一章 造谣
霍德曼……
雷恩眼神微敛，看向庄瑟妮。
庄瑟妮身上亦是露出阴沉的杀机，她冷声道：“我这就去把他抓来，这些隐藏在地下的肮脏的老鼠我一直都知道，没想到竟敢造谣！”
“他实力如何？”雷恩问托曼。
托曼忙道：“他是我们之中唯一的一名二阶巫师。”
雷恩最后一丝担忧去除，对庄瑟妮道：“让安德鲁跟你一起去，抓住他就可以，其他人不用理会。”
“生死勿论！”雷恩冷冷补充道。
这森然的语气让托曼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一脸惊恐地看向雷恩：“大人，我已经说出他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你上有老？”雷恩问。
托曼老脸一红：“上有老妻子。”
雷恩无语地看着他：“想活命就跟我进来。”
穆勒几人已经跟庄瑟妮离开。
瞅了眼那兀自甩着脑袋的小毛驴，托曼苦哈哈地跟在雷恩身后。
眼看雷恩进入一个地下密室中，他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踩在那石质台阶上，托曼不住地祈祷，希望这个可怕的子爵大人能饶过自己一命，最好是真的想招揽自己。
招揽……
这个词语让他心下苦笑不迭：一个年迈的一阶巫师，他根本没有什么地方能被这样一个大人物看上啊。
在他忐忑地走入密室中时，却见雷恩铺展开一大张兽皮纸。
在兽皮纸上，密密麻麻画着一些线条，组成一个造型怪异的东西。
“这是？”托曼不由得靠近，盯着那图纸。
作为一名钟表师，对于这些图纸，他天生拥有强烈的好奇心。
这种好奇心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抵消了他对死亡的恐惧。
“我把它命名为枪！”雷恩开口道，“原理和弓箭类似，但决然不同……”
雷恩大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他低头看去，见托曼依旧在仔细看着那图画。
“谁画的图纸，怎么这么粗糙！”托曼喃喃自语。
雷恩老脸一红。
被海蒂折腾那么久，他以为自己画工不错呢。
“这边的线条明显短了，若是制造出来肯定不协调……”托曼继续说。
雷恩眼睛微亮：看起来这老家伙确实了解一些。
轻咳一声，打断了托曼，雷恩问：“你能按照我的想法把它制作出来吗？”
托曼诧异地看着雷恩，酝酿了下情绪道：“大人，我的确可以做出来，但是这样的东西远不如弓箭威力大，特别是弓箭上铭刻了巫术符文以后。”
“那如果在子弹上也铭刻上巫术符文呢？”雷恩说。
托曼眼珠子转了转，惊喜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创意。”
“而且，”雷恩指向一旁那黑乎乎的火药，“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托曼将那火药捏出来一点放在鼻尖嗅了下，皱眉道：“有点呛人，这是什么？”
雷恩抛出一小簇火苗，接触到火药后，骤时就见它剧烈燃烧。
那涌现而出的狂暴能量让托曼眼睛通亮。
“你可以试着将这两种东西联通起来，做成普通人可以使用的枪，”雷恩道，“然后再导入魔核中的能量，做成巫师专属的武器。”
托曼目中露着狂热，惊喜道：“我一定做到。”
“还有，”雷恩指向角落处堆放的那一堆古神秘柱上的碎石块，“你可以研究研究它们，将这些东西做成巫师使用的枪的子弹。”
说到这里，他目光骤然变得充满侵略性。
“不许反抗！”他冷冷开口。
随即，他低声呢喃着怪异的文字，发出诡秘的律动，一道线条突然将他和托曼连接起来。
托曼惶恐地瞪大眼睛，却怯懦地丝毫不敢反抗。
数息之后，这一切完成。
托曼感觉自己意识海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他刚生出疑惑，突然就感觉大脑一阵刺痛。
他抓着脑袋，痛呼出声，额头冒出滚滚汗珠。
这种痛感来得快去得更快。
就在托曼以为这只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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