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才是最合适的方式。直接干起来的话，平民难免恐慌逃窜。即便成功了，塞恩城恐怕也不复从前。
雷恩冷傲地点了点头，跨马直接过去。
直到他们走远后，才有一名骑士问首领道：“头儿，这几人怎么都带着伤？”
骑士首领冷冷地扫了下属一眼：“想活得久就不要多管闲事，这帮牧师们可不是善茬。”
想了想他说道：“把这件事情报上去吧，万一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呢。”
人群稍微密集一些后，雷恩几人弃掉马，寻了一家酒馆走进去。
“那边的战斗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我们得尽快换掉衣服止住伤势，补充点食物，否则万一城内有盯梢的巫师，我们可就完蛋了。”雷恩说。
其他几人了然点头。
看着穿着染血牧师袍的几人，酒馆静谧下来。
“庄瑟妮，你去催下饭，我们得尽快吃。”雷恩说。
包间内，卡萨和他吉姆交换了下眼神，微微点头。
他们对于雷恩并不信任。
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庄瑟妮，卡萨可不认为对方会背叛，毕竟其身上有着他种下的魔种。
第五十六章 翻脸
四人受到的都是些外伤，加之精神力略微枯竭。
一边使用着药剂，一边戒备地打量着四周，卡萨忽然开口说：“教廷怕是支撑不住了，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吉姆隐晦地瞟了眼雷恩：“先回去等消息吧，若是真的被攻破了，我就去迦略行省，那里也在教廷的管辖之下。”
两人将目光移向雷恩。
雷恩耸了耸肩：“主教大人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我相信神主不会抛弃我们。”
卡萨一脸微笑，似是极为满意，眼底却透露出一丝不屑。
吉姆撇了撇嘴。
他们倒是想听到雷恩说别的话。
比如说，他本来就是巫师联盟的人……
那样两人便可以毫不顾忌地干掉他了。
可是现在嘛……
卡萨目中蓦地闪过一道杀意，对他那好友微微点头。
二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同时作出决定。
等吃过饭，就干掉他！
教廷内发生的事情让他对雷恩失去了信任，他不愿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身边。
这并非是他不想现在就杀死雷恩，而是怕闹出动静这顿饭就没法吃了。
在二人看来，雷恩顶多是一名二阶牧师，而他们实力可都有三阶。
如此一来，面对雷恩，他们根本不用担心。
庄瑟妮端着一个大托盘走来，托盘内放着四份饭。
浓郁的香气从那烤肉中散发出来，让大半天都在教廷中，一直未进食的四人胃口大开。
眼看庄瑟妮和雷恩都将饭往嘴里塞，生怕晚一些会被人抢走一样，卡萨和吉姆冷笑着端起盘子。
“我们得吃快点，万一巫师联盟的人来了可就不好办了。”雷恩含糊不清地提醒道。
卡萨和吉姆相视冷笑：吃快点……是想死的早点吧，蠢货！
雷恩并不知晓这二人的想法。
他心中不屑。
原本以为会费一点功夫，哪里曾想到这两个家伙如此蠢，连一点最基本的防备心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大概能理解，这个世界由于巫师的存在，寻常人对草药的研究都很有限，更何况是那些毒药呢。
幸好自己是一个小镇上的领主，手下有那么些猎人，才搜集到这种无形无味的东西。
最先吃完饭，雷恩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摸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塞进嘴里。
庄瑟妮和他的动作如出一辙。
卡萨和他那好友和放下盘子，神色古怪地看着两人。
“那是什么东西？”卡萨问。
雷恩笑眯眯地看着他：“药。”
卡萨的吉姆则没有这么多耐心了。
卡萨冷笑道：“小子，你隐藏够深啊，明明不是日耀之神的信徒，竟然差点把我们这些人给糊弄了。”
雷恩这次倒是真的诧异了。
这家伙怎么知道他的身份呢。
他可没有暴露什么啊。
他摸了摸胸前的显像之杯，那东西一直被自己收藏着根本没有使用。
卡萨脸上浮起杀意：“念在大家毕竟认识一场，你自裁吧。”
雷恩顿时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望去。
这货有病吧，好端端的让自己自裁……
就连庄瑟妮神色也变得怪异起来。
难道是那毒药的副作用，让其智商随着精神力一样降低？
“既然你敬酒不吃……咦！”卡萨正想干掉雷恩，突然发觉运转精神力时竟然极为滞涩。
他的精神力竟然不足以释放那个三级神术。
甚至连二级神术也不行！
雷恩看出了他的想法，再也不掩饰脸上的鄙夷：“怎么，是不是发现精神力被压制的只有一阶？”
“你怎么知道？”卡萨骇然开口。
他这一开口，一旁的吉姆也惊了下。
“我……我怎么也是！”吉姆惊得站了起来，惊恐地瞪着雷恩。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卡萨惊怒交加。
雷恩转向庄瑟妮。
庄瑟妮那一向冷淡的面孔上浮现出浓浓的嘲讽：“自然是下毒啊，我亲爱的父亲，恐怕您不知道，有一种毒药能无形中削弱精神力，再等一会儿，您就会和普通人无异。”
“你怎敢如此！”卡萨是真的怒了。
他想要利用魔种惩戒叛变的女儿，却陡然惊觉失去了与庄瑟妮的联系。
看出了他的想法，庄瑟妮脸上的嘲讽更浓：“亲爱的父亲，您是想用魔种控制我吗？”
“抱歉，魔种已经消失了。”
“怎么可能？”卡萨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运转愈加滞涩。
只有一次机会……
庄瑟妮脸上嘲讽消失，变成了浓浓的愤怒，她眼睛通红，骤然指着卡萨吼道：“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我本以为不可能有你这样的禽兽一样！”
“妈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从未想到过，你会是这样一个可怕的恶棍，你简直比恶魔还要恶心，还要残忍，还要……”
庄瑟妮声泪俱下，怒指卡萨。
她那冰冷的面孔被各种愤怒悲哀的情绪填满，仿佛掩饰了一辈子的情绪都要集结在今日爆发一样。
卡萨开始还很惊恐，可是后来就变成了冷笑。
“那又如何，只有力量才是我自己的。”
“你的母亲……哦，拜托，她其实是你的姐姐。”
……
雷恩都有些听不下去，卡萨这家伙可是真正的禽兽不如。
庄瑟妮被卡萨的话激得越来越愤怒，眼睛赤红如血，抓起桌上的匕首就要刺去的同时，雷恩忽然注意到一道隐晦的白光从卡萨腰间射出。
他毫不犹豫地激活了吊坠。
咔！
那白光撞在那陡然出现的龟形盾牌上，消匿于虚无。
刻意激怒庄瑟妮失去理智，而想要趁机偷袭的卡萨，在这酝酿了半天的攻击被雷恩瞬间打破，他满脸不甘，眼睁睁地看着庄瑟妮手中的匕首刺入胸口。
惨叫声传出。
鲜血更是随着庄瑟妮疯狂的一刀接着一刀飙飞而出。
哪怕是卡萨已经没有了声息，她仍是发泄似的一刀刀捅下去。
吉姆已经快要吓尿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孩竟然这么恐怖。
想想那一刀刀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五十七章 流言
雷恩抓住庄瑟妮的胳膊，厉声喝道：“他已经死了！”
庄瑟妮动作一滞，怔怔地扔掉匕首，哇的一声扑进了雷恩的怀里。
她哭得前所未有的委屈，那撕掉外表的冷漠而显露出来的可怜兮兮，让雷恩感到心酸。
片刻后，庄瑟妮情绪恢复，她擦掉眼泪，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雷恩，说道：“谢谢。”
雷恩望着那已经不成人形的卡萨，摇头道：“该走了。”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吉姆。
那家伙裤裆已经湿了，他接触到雷恩的眼神，忙表忠道：“我不知道他这么禽兽，要知道我早杀了他，两位……”
雷恩撇了撇嘴，和庄瑟妮走出房门。
就在吉姆暗中松了口气，微微眯起眼睛，琢磨着要怎么找回场子的时候，一道火球在他眼前越来越大。
“着火了！”……
雷恩和庄瑟妮各自换上了一身便服，看起来和寻常的人没什么两样。
路上的人已经隐隐有些慌乱，俨然知道了教廷那边发生的事情。
想想也是，广场上的尸山血海不可能一直瞒住周边的人。
巫师联盟的人能不声不响干掉那么多人而不被察觉，已经着实不错了。
雷恩和庄瑟妮意图出城，却发现城北这边的城门已经封锁，听人说是有恶徒混入，明日才会开启。
雷恩眼见一名身穿牧师袍的家伙冲了过去，却被人拦住，双方发生了口头争执，那名牧师还没动手，就被暗中射来的箭给穿透后心。
雷恩远远看去，发现那箭上隐隐有符文之芒，看起来是专门针对巫师的利器！
庄瑟妮目光闪烁道：“这边出不去了。”
雷恩点头：“去城南。”
两人寻了辆马车，径直朝着城南而去。
城南的两个大门同样被重兵把守，只可进不可出。
雷恩能够感觉到，城墙之上有巫师存在，两人若是强闯，怕是身陨的可能性更大。
“看样子要在这边留宿了。”雷恩说。
庄瑟妮微微颔首，脸色却不像以往那般僵硬。
雷恩笑道：“大仇得报，没有感觉开心吗，你笑一笑挺好看啊。”
庄瑟妮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雷恩无语地耸了耸肩。
二人寻了处酒馆。
他们和寻常人一样进入大厅。
庄瑟妮的相貌引来不少觊觎的目光，倒是没有不长眼的家伙凑上前来。
两人一边喝着果酒，一边听着周围人的闲聊。
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大嗓门的家伙在吹嘘着。
那是个矮瘦的青年，看样子二十来岁。
“我哥哥可是城卫军的一个小队长呢，他吃午饭的时候亲口说的，城主府和教廷那边彻底撕破脸，双方已经干上了。”
有人不信道：“真打起来，城主府怎么可能干的过教廷啊，人家可是有牧师呢。”
“什么牧师，还不是巫师，”矮瘦青年得意地掐腰站起来道，“我哥哥说了，那日耀之神是个最虚伪的恶魔，所谓的牧师都是巫师而已，至于他们发布猎巫令，更是贼喊抓贼！”
“那怎么可能！”有人惊呼。
“怎么不可能，”青年瞪着那人，“你说他要真是神明的话，他的教廷干过什么好事，治个病还坑掉一辈子的积蓄，收的税比王国的还多……”
这话引起一些人的附和。
“可是城主府怎么斗得过那些巫师呢？”有人问。
矮瘦青年梦灌了口酒，大笑道：“那你可小瞧城主府了，它是巫师联盟的成员呢，跟教廷那帮伪君子干起来一点也不虚……”
“要我说嘛，巫师联盟也不尽然是坏人，以往那日耀恶魔的信徒说巫师邪恶，但是巫师也有好人啊，而且他们把自己标榜的多好，但是教廷干过什么好事？”
……
雷恩和庄瑟妮默默离开这家酒馆。
他们去了不少地方，乃至于街头巷尾，都见到不少说着类似的话的人。
诸如：“我姐夫是城卫军……”、“我一朋友在城卫军任职……”、“我一哥们原本是教廷骑士，后来弃暗投明……”
无数的地方都在上演着类似的戏目。
这些无疑都在传达着一个消息。
教廷真的不行了。
这里现在是巫师联盟的地盘！
雷恩越发的感觉自己的身份尴尬。
他想找那个素未谋面的老丈人表忠，可是生怕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干掉他。
最主要的是，自己可并非任何恶魔的信徒啊。
万一被巫师联盟的人知晓，后果可能更糟糕。
最保险的方式是离开此地，回到自己的领地内再做谋划。
奥芙妮那个女人大抵可以派上用场了。
和庄瑟妮寻了处相对僻静的酒馆，开了两个房间。
躺在床上，雷恩回想着这短短一天时间内发生的一幕幕，当真像是放电影一般。
和费里奥的冲突，被姬娅下了套，再到教廷内那生死悬之一线的时刻……
每一步，都暗含杀机。
在这个世界生存实在是太艰难了。
雷恩喟然叹了口气。
但很快，他精神又亢奋起来。
现在的他精神力已经达到了四阶巫师的地步，等到掌握一门四阶巫术，便是真正的四阶巫师了，那样处理很多事情将更加安全。
倘若等自己成为九阶巫师，那时候想必便不用如此步步杀机了吧。
况且，巫师的力量永无止境，甚至可以……永生！
没有人能拒绝永生的诱惑，雷恩自然不例外。
一晚上抱着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雷恩沉入睡眠。
次日一早，他就被庄瑟妮叫醒。
利用精神力控制着清理了下牙齿，洗了把脸，雷恩便下楼就餐。
吃饭的时候，谈论教廷和城主府冲突的人更多了。
雷恩从这些人的谈话中隐约了解了一些事情。
从昨天下午开始，教廷和城主府翻脸的消息才彻底披露。
看起来自己正好赶过了那个空档，否则不至于那么轻易的从那些骑士的封锁圈中离开。
而教廷中的战斗到如今也没有结束，城卫军还在不断地增援过去。
吃过饭，雷恩和庄瑟妮去城门处转了圈，这次他们惊喜地发现城门开了。
那隐隐的威慑也消失不见。
想必是巫师联盟将更多的力量布置到了教廷那边的封锁圈处。
只是进出城门的排查比往昔严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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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再遇费里奥
威逼利诱了一位粮食商人，雷恩和庄瑟妮二人换上商人女儿和伙计的行装混入队伍。
城门口处，检查的士兵将押运粮食的车马查了一遍，就顺利放行。
雷恩发现，这些士兵看似检查细致，实则行为敷衍。
想必他们也明白，倘若真的检查出一名教廷人员，对他们而言绝非功劳，而是灾难。
出了城，雷恩和庄瑟妮离队。
他们赶往城外的兽车停放处。
虽然能猜测到这里被巫师联盟控制，但是不看一遍两人又心有不甘。
失去黑翼飞马车，他们回去的时间将会被拉长很久。
不出意外，两人远远就看见了那边的战斗。
数名穿着牧师长袍的家伙被十数名黑袍巫师群殴。
雷恩隐约能看到那几名牧师的面容，其中有几人在之前在进城的时候，彼此还报以友好的微笑。
遗憾摇头，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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