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笑着说,“算了,就让他坐我身上吧,我没那么脆弱,真的,你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女人笑着点点头,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衣冠堂堂的男人,胡须一把,神态威严。阿云一下就端正了态度。当男人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狂跳。直到夫人开口说话时,她才放下心,原来他就是鄂硕啊,是这位董小宛的阿玛,当朝大官呢。
“宛宛,身体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嘛,听你额娘说你把一些事情忘记了,那你还记得阿玛吗?”男人指着他自己问。
男孩把玩着鄂硕的胡须,阿云尴尬的笑笑,然后吞吐着说,“记得,记得,怎么会忘记呢,阿玛嘛,这世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我怎么会忘记呢。”
“我就说嘛,我们的宛宛是最孝顺的,忘记谁都不会忘记我的,没白疼这孩子啊。”鄂硕激动的摸着阿云的脑袋。
阿云心里想着,就算是再大的官,到了这个家里就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小宛是他最疼的女儿,甚至都超过了儿子,她感觉好幸福。
“来,坐下吃饭,自从你坠马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好久没有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了,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阿云不说话,看着桌上的菜,颜色鲜艳,味道扑鼻而来,真是香极了。记得以前她是吃不到完整的一餐的。怀里的孩子像是也饿了,正吵着闹着呢。
“好好好,姐姐喂给你吃啊。别急呀。”阿云从小就带着阿朵长大了,所以她知道怎么去照料孩子,鄂硕和夫人看到之后,都欣慰的笑了。
一顿饭下来,仆人站在边上,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最后费扬古实在是太吵,就让下人带下去了。
“小宛,你慢慢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夫人说完后,就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东西。
“嗯,我知道了,额娘你也吃啊,别管我。”
夫人一下放下了筷子,“你刚才说什么?”
“额娘啊,难道不对吗?”阿云鼓着个嘴,因为嘴里塞满了菜,她心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没有,只是好久没有听到你叫我额娘,突然这么一叫,心头好暖。”
“芸儿,你瞧你,女儿好好的,你还不开心的。”鄂硕拿起锦帕擦去夫人眼旁的泪。
“芸儿?阿玛,你刚才叫谁芸儿?”
“你额娘啊,她的小名就叫芸儿,难道你不知道吗?”
阿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要怎么说,难道说她的名字就叫阿云,那真是太大逆不道了,母女的名字哪能一个叫法,那算不算一种奇迹,以前她叫阿云,现在她的妈妈就叫做芸儿,缘分使然,所以她才成了他们的女儿,董小宛,第一次她认可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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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回以拉回来,如今夜幕降临,白天中午的一幕,以后她就是董小宛了,阿云这个名字只存在于二十一世纪,而现在是古代历史中的一段,她不知道这位董小宛的生死命运,不知道董鄂氏这个家族的未来,但是就凭着她的额娘和阿玛对她的宠爱,她爱极了这个身份,她羡慕董小宛,而现在她承认了这个身份。
从明天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她重生了,她不再是那个整天偷偷摸摸的阿云,而是内大臣鄂硕之女董小宛,她以为的阿朵快要来到她的身边,却不想那根本不是阿朵,而是另一个人。从此她的一生就开始了,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就像她以为的,命运使然吧。
、从前的小宛怎么样的?
“夕儿,你跟我说说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
“格格你啊,怎么说呢?我是从小就派来照顾你的。”
“你,就你?”小宛指着面前的夕儿不相信的问。
“是啊,怎么啦?”
“我看你也就十七八岁吧,肯定不超过二十。”
“那又怎么样,也比格格你大整整十岁啊。”夕儿很无辜的说着。
小宛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她是在另一个时代里,她不是那个十八岁的女生了,而只是一个八岁的女孩,在二十一世纪,八岁的孩子还在上小学,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可回想起她的八岁,那真是苦不堪言,还好现在,上天让她重过一次,就是从八岁开始,她有了爸爸和妈妈,还有一个弟弟,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家庭啊。
“那你接着说,我是怎么样的?”
“嗯,格格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看不得有血的东西,看不得弱小的事物被欺负,就像我们这些下人被夫人责罚了,你都会去帮我们求情,所以府里的下人都是很喜欢格格的。”
“宛格格真的有这么好啊?”她看着远方问着。
夕儿使劲的点头,“是啊,格格是最好的主子了,所以我们决定一辈子不离不弃的。”
“呵呵,那我喜欢做些什么呢?
“做些什么啊?”夕儿朝天空望了望,“哦,对了,格格喜欢到处跑,还喜欢放风筝,反正有什么好玩的就会想去碰一碰,所以老爷和夫人总把你当成男孩子一样养着,这次你意外坠马之后变得文静了,所以更像个大家闺秀的格格了。”
夕儿讲的兴高采烈的,好像之前的那位董小宛是个中性化的女孩儿,而如今她在大家的眼里变成了文静的女孩,天知道,她是多么的粗鲁以及野蛮,只是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家,要珍惜,所以她收敛,“那他们是喜欢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
“这个不好说吧,格格总是老爷夫人的亲生孩子,无论怎么样都是喜欢的吧,而且我觉得之前的格格很真性,现在的格格很纯洁,关键是都和从前一样好。”
小宛笑着,“呵呵,夕儿你真可爱,把我说的如此之好。”
“不不不,格格是真的好,格格现在还小,不懂人世间的冷暖,所以夕儿一定要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外界的干扰。”
人世间的冷暖,小宛的心里冷笑了一声,她怎么会不懂,从小被丢尽孤儿院,八岁被人领养,之后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除了偷就是偷,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她早已看透这个世界,本想一死了之,却不想进入到这个时代,还成了一位格格。不然之前的日子恐怕还是要继续的。
“格格,格格,你在想什么呢?”夕儿在一边一直问,一直问。
小宛回过神来,“哦,没事,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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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夕儿正在帮宛格格梳头,夫人走了进来。“宛儿,你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让夕儿陪着你绣些东西吧。”
“修东西,什么东西坏了吗?要修的?”
夕儿偷偷笑了一声,看见夫人的眼神才停住,她走到小宛身边,“不是修,是绣。”
“哦,我知道了,就是绣花之类的嘛?有什么用吗?”
夫人站起来,慢慢的走向窗边,看着窗外的花丛,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朝廷还不稳定,新皇又还小,多尔衮执掌朝政,你的阿玛就要被派移师南征,此去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可是为什么一定是我的阿玛呢?不能是别人的吗?这个皇上好讨厌。”小宛自言自语说着,就像个八岁的孩子,其实她也早已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女孩,无忧无虑,夕儿帮她梳好了头发,她走到夫人的身边,也学着她把头望向窗外。
“我们小宛还小不懂,有些事情皇帝也未必能够决定,何况当今皇上也跟你差不多大,所以你阿玛的这件事未必是他裁决的,不管怎么说,你阿妈是去定了,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缝几个吉祥袋让他随身带着,也让全府上下都做,都挂起来,夕儿,你去通知大伙,房梁上,屋顶上都挂满了。”
“是的,夫人。”夕儿鞠躬之后就出去了。
小宛拿起针和线,她从来没有做过手工活,以前更是没有缝过衣服。“额娘,这个怎么做呀,你要教我。”
“记得你之前做的很好的呀。”
“呵呵,也许这一摔把脑子摔傻了吧,额娘,如果之前你们教我的,我都忘了,你会讨厌我吗?会觉得我没有出息了吗?”
“怎么会?”夫人将小宛拉到自己的身边,攒起她坠下的一撮头发,“你还小,本来就不该让你懂得太多了,也许是老天希望你慢慢的学,所以以后额娘不逼你一定要看什么书或是一定要学什么。”
“真的吗?”小宛睁大了眼睛问她。
“真的,真的,只是这次绣荷包是一定要做的,因为要祈祷你阿玛平安归来。”
“那是一定的,我愿意学的,以后你让我学什么我也会学的,只是可能我有些笨笨的,学什么东西可能会比别人慢一点,所以您别介意好吗?”
“真是个傻丫头,来,额娘教你缝。”
“好的。”小宛拿起针线给夫人,夫人手把手的教她把这个针眼穿进一个*,再回过来,再次穿进去,没几针,一朵小花就出来了。
“额娘好厉害,我也要学,我也要学。”之后,小宛爱上了刺绣,她觉得静下心来做一件事情是多么的好,而且绣出来的东西也是惟妙惟肖的,很有成就感,所以好几天,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绣东西。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来了。
、小宛自己的瞎扯
“格格,格格,贞格格来了,你日盼月盼的贞格格来了。”夕儿是连跑带跳的跑到房间告诉小宛这个消息的。
小宛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放下手里的针线,激动的站起来,“阿朵来了,真的吗?快带我去见她。”
夕儿还在喘着粗气,“嗯,正在大厅坐着呢,夫人在和贞格格聊家常,我一得到消息就来通知你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小宛拉着还没缓过气来的夕儿,又连跑带跳的往前厅冲去。
等到的时候,小宛又走的极慢了,算来有几日没见到阿朵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那场大风不知道有没有让她受伤,现在是什么身份?也是位格格吗?是叫贞儿?
她还未走到大厅,隐约在外面看到了她,她穿着粉红色的衣服,看背影都那么可爱,笑声一阵阵的传出来,夫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也是,阿朵有时候就是那么搞笑的。
她悄悄的走上前,用手蒙住那女生的眼睛,在背后变了一种声音对她说,“猜猜我是谁?”
“笨蛋姐姐,从小玩到大的游戏也不嫌腻啊。”清脆的女声让小宛鼓起嘴,只好无奈的放下手,然后说了句,“怎么吓都吓不倒你。”
“呵呵,那是呀,谁让我是董鄂氏,贞儿呢。”女孩转过头来,这可把小宛吓了一跳,这不是她的阿朵啊,阿朵不长这样的。哦,对了,她现在也是以另外一个女孩的身份展现在别人的面前了,所以她也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你好吗?姐姐,听姨娘说,你很想我啊,所以我都没整理什么东西就过来了。”
“是啊,我好想你,你跟我来,我有好多悄悄话要跟你说。”
小宛拉着贞儿往后院走去。她没让夕儿跟着,关上门,两个女孩开始自己的悄悄话。
“阿朵,你过的好吗?那场奇异的大风之后,你有没有受伤,据说我是昏迷了好多天,醒来就躺在这张床上。”她指着里面那张床,她根本没有看到贞儿奇怪的表情,仿佛是在听牲畜讲话似的。
“之后我身边的人都变了,不过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的,比如夕儿啦,还有我的阿玛额娘都对我很好,以后我们都不用去偷东西了,对了,我还有了一个弟弟,他好可爱,很喜欢粘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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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完全就是小宛自己在自言自语,贞儿的表情→晴变绿,由绿变紫,最后她无可奈何了,只好将手往小宛的额头摸了摸,最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姨娘说你的病都好了啊,可是你说的话怎么都是好奇怪好奇怪的,奇怪到我根本都听不太懂。”
“听不懂正常的,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有时候就点点头过去了,能过一天是一天,我今年才八岁,我还有很美好的童年要过,还好阿朵,你还在我的身边可以陪着我,以后我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贞儿摇摇头,仿佛有些头晕,“姐,你真的好了吗?要不要再叫个医生帮你看看。”
小宛放下他握在自己手上的手,“哎呀,我早就好了,倒是你,从小体质差,我还想问你有没有好了呢?”
“可是我并没有从马上摔下来啊。”
“那就没事了,以后我们睡一张床上,像小时候在孤儿院那样,半夜不睡觉去捉萤火虫啊。”
“好啊,好啊,萤火虫,我喜欢的。”说到萤火虫,贞儿最喜欢的了,所以她也就忘了刚才小宛的胡说八道,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和夫人提起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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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间,贞儿放低了声音,靠在夫人的耳朵边说,“姨娘,宛姐姐真的好了吗?今天下午她对我说的完全都不靠谱啊?”
“你就让她随便说去吧,就点点头好了,不用去纠正,更不要告诉她什么以前的事情,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头就会痛,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说,就这样跟她相处下去,你不觉得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可爱了吗?”
贞儿看了一眼小宛,她正在夹一根肉丝到碗里,“嗯,这倒是的,从小的宛姐姐虽然也活泼,但大部分时间是多愁善感的,现在的宛姐姐充满了活力,完全没有以前的影子了,我喜欢现在的宛姐姐。”
“那就是了,我宁可她是快乐的,也不想她整日读那些四书,找个时间,你们两姐妹出去玩玩,这几天天气不太好,等天气好了再去。”
“好的,姨娘。”
晚饭后,小宛就拉着贞儿回房间了,小姐妹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小宛只顾讲着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贞儿一开始听的还是精精有味的,因为都是她没经历过的。但是到了后来,困意上来了,就支持不住了,一躺到床上就呼呼睡去了。
“呵呵,还是这样孩子。”小宛把将薄被盖在贞儿的身上,然后自己也躺下,沉沉的睡去。
她又梦到了她们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玩耍,忽然有人抢走了阿朵手里的小玩意,阿朵在那哭,阿云就上前帮她抢回。可此时贞儿的手却被小宛抓的生疼。“姐姐,你弄疼我了,姐姐?”
贞儿注意到小宛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她将那滴泪拭去,“姐姐到底还是本性难移啊,她的心肠还是软的。”
第二天,贞儿的手变青了,但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不想小宛为她担心,然后责怪自己,其次是鄂硕即将出行,府里上下都忙着,她就不凑那个热闹,何况也只是小事啊。
小宛噌的一下就跳到了鄂硕的腿上,抓着他胸前的珠珠对他说,“阿玛,早点回来,我还等着你每天回家给我带枣泥糕呢。”
“好的,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