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在上座品着茶,但笑不语,猜不透心思。
众人也慢慢停了下来,看着林傲。
“各位大人,你们心里有疑惑不解的地方,来这里与我商量,我自是十分感动的,只要我还在一日,也必定少不了各位的好处。不过这三日后,大人们还是腰系白纱,沉重的去悼念瑞王爷吧,他毕竟也是个人才,现在英年早逝,也很是可惜的!”林傲一脸惋惜,好似恨这苍天不开眼。
“我们一切听从宰相大人的吩咐!”众大臣都起身鞠躬行礼。
“各位大人都请坐吧!”林傲摆手示意:“在这里不用拘于这些礼节!
又是一阵马屁声,听得林傲心里是飘飘欲仙,面上还是淡然的模样,抿了一口茶,露出忧国忧民的模样:“这瑞王一走,我们确实是损失了一个栋梁之才,只是瑞王一直掌管着帅印虎符,独揽兵权,现在恐怕有人会趁着慌乱,盗走这调兵虎符,做出对朝廷不利之举啊!”
一席话,说的大臣们连连点头,纷纷表示会劝告皇上,及时收回兵符,以免酿成祸端。
“大人们考虑的很是周全,我也深感欣慰!”林傲感慨:“现在这种局势,也只有武状元出身的兵部尚书能担此大任了,他武功高强,方能稳住军心,以保万全!”
大臣们也随声附和,连声称事,看已近中午,也都起身告辞,宰相假意挽留,众人都以各种理由推却离开了。
尸骨未寒
第二日早朝,众位大臣纷纷上奏,要求皇上收回虎符。
“你们太放肆了,合起来威胁朕吗?”皇甫青云龙颜大怒,将奏折扔下高台。
“皇上息怒!”众大臣惶恐跪下。
“你们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知道办实事,只知道联合进言,逼着朕做一些不仁不义之事!现在瑞王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朕收回虎符,让朕情何以堪?”皇甫青云走下大殿,愤怒的指着面前这一众跪下之人。
“皇上请息怒,臣有话说!”礼部侍郎抬起头。
“有什么说的?”皇甫青云一挥手:“算了,你们都起来回话,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理由来说服朕,来说服这天下百姓!”
“回皇上,微臣认为,皇上为了瑞王,大赦天下,就已经证明皇上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收回虎符,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百姓们会体谅皇上的!”大家都爬起了身,兵部侍郎陈林上前回话。
“爱卿此话怎讲?”皇帝的态度有了一丝松动,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们无泪国在皇上的英明治理下,一直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对皇上也是感恩戴德!这虎符却是牵动着我朝所有的士兵将领,要是有心存歹意之人将它盗去,加以利用,百姓势必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对皇上肯定会是怨声载道,想必这也是瑞王爷最不愿意看到的,皇上这个时候收回虎符,无可厚非!”礼部侍郎言之凿凿。
“是的,微臣也觉得只要向百姓讲明其中利害,他们不仅不会觉得皇上不仁不义,还会觉得皇上胸怀天下,心系百姓!”礼部侍郎蒋文浩也站出来附和,他本是瑞王爷一党的人,现在也倾向了宰相这边,其他大臣也纷纷倒戈!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一时间附议之声此起彼伏,更是有人带头跪下大呼:“请皇上三思!”
皇甫青云慢步踱回龙塌,终于下定决心般坐下:“众爱卿言之有理,都平身吧!”
“谢皇上,皇上圣明!”多数人低着的头都面露喜色,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常态。
抗旨不遵
“朕刚才仔细思索一番,觉得各位都不愧是我朝重臣,忠心可鉴,事事都考虑长远,为朕排忧解难!”皇甫青云很是感动,不等大家回话,就让身边的小李子去传口谕,并派出一大队御林军,去瑞王府护送虎符回宫。
一群人浩浩汤汤来到瑞王府,小邓子扯着细细的嗓子传了口谕,剑宇听完,激动的站起身:“这个旨意我不接受,王爷为了朝廷鞠躬尽瘁,这个时候,皇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拿回虎符,难道就不能等王爷下葬以后吗?”
小邓子挑着眉头,拉长声音:“剑宇侍卫,难不成你还要抗旨不遵?瑞王爷一世英明,难道你要在他死后给他抹黑?”
“你、!”剑宇冲上前就要揍过来,被司马羽一把拉住。
那小邓子吓得忙躲到御林军后面:“你抗旨不尊,就是死罪!”
“哈哈哈哈!”剑宇仰天大笑:“我跟瑞王爷在外抗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角落里呢,刀口舔血的日子都过惯了,还会怕你这点威胁?”
“你难道要造反不成?”小邓子有点底气不足。
“回去跟你们皇帝说,虎符我现在是不会交出来的,他想怎么处置我,随便,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会像王爷那样忠心不二!”剑宇面目有些狰狞。
“好,很好,给我上,抓了他回去问罪!”小邓子忙躲到一忙,指挥御林军上前就要动武。
“慢着!”剑宇一摆手:“在王爷的灵堂面前,还容不得你们放肆!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一切与王爷无关!”
几个士兵上前就将剑宇束缚起来,推推搡搡的就带走了,剑宇没有反抗,只是高声说:“羽兄,王爷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去吧!”司马羽脸上的胡渣动了动。
皇宫的大殿上,众大臣都还在等着消息,结果却只见侍卫押了一个人上来,小邓子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才无能,没有完成皇上的嘱托!”
剑宇“啐”了一声,也不下跪,只是高傲的仰着头,看着大殿上方的皇甫青云,骂道:“狗皇帝!”
“你你你!”小邓子吓得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你还不跪下,竟敢辱骂皇上!”
“剑宇,朕与瑞王深交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朕?为什么会弄到这副田地?”皇甫青云有些痛心疾首:“朕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一盘散沙
“呸!我真为王爷不值,为了你这种人卖命!”剑宇满脸不屑。
“朕真是看错人了,你这样做,只会陷瑞王于不义,亏得瑞王生前这么信任你!”皇甫青云也恼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剑宇态度强硬。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还是低声交头接耳起来,嗡嗡之声,扰人心烦。
“来人,押入天牢,两日后给瑞王陪葬!”皇帝火冒三丈,猛的站起身向前迈了两步:“那道虎符宣布作废,朕这里有调兵金印,交由兵部尚书陈林全权保管,希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那陈林惶恐的上前跪倒:“谢主隆恩,臣一定不负重托!”
“皇上英明!”众人也一齐跪倒,只是这英明之声中,夹杂着剑宇的狂笑:“狗皇帝,你会后悔的!”
皇甫青云紧皱眉头:“无事就退朝吧!”大步就往后殿去了。
林傲得意的回府,瑞王一死,剑宇被抓,瑞王府已经不成气候,这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给暗影一包东西,让他交给林若儿。“是!”暗影揣好东西,就掠出门去。
一路躲闪,到了瑞王府中,观察一下,见瑞王府守卫都有些精神不振,神形涣散,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心中暗笑,这没了主心骨,都成了一盘散沙了,还拿什么和主公斗?
偷摸来到灵堂,瑞王府的女眷都穿着孝服,跪在一旁,眼睛都有些红肿,慢慢烧着纸钱。
这时几个丫鬟过来,分别扶起她们,让她们回去用过午膳再来,女眷都哀求留下多陪陪王爷,一时间又是哭声四起,剑宇和一个大胡子满面哀戚,不住安慰,终于止住了哭泣,被丫头搀扶各自回了园子,暗影一路跟随来了若园,给林若儿打了个暗号!
林若儿听见响声,忙推说自己没有胃口,想先休息一下,让她们过会再来伺候,只留下了小春。
暗影将东西交到她手中,又赶忙离开了。
林若儿看完信,就将信扔在了炭盆中,一丝青烟袅袅升起,化为灰烬。
人走茶凉
一个王爷去世,对于一般百姓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不是改朝换代,新君治国政策不同,生活依然还是在照常继续。
只是这京城百姓住在天子脚下,当然知道的事情会多一些,不知道是谁传出风声,瑞王爷还未下葬,皇帝就迫不及待的收回兵权,也让许多人对皇帝有些心寒,这人一走,茶就凉,人情世故在皇宫贵人的眼中,也不过如此。虽然死后加官进爵,御赐寿袍,那都只是表面文章而已。
一直到瑞王下葬当日,这些街头巷尾的议论方才平息一些。
这日,文武百官,举子秀才,个个腰系白纱,神情庄重,秩序井然来到王府,走到灵堂给瑞王上香叩拜,更有甚者,扑到在灵前痛哭流涕,要人拉劝退到一旁。
几个女眷都暗自垂泣,跪在一旁答谢来者。灵前的安魂香青烟袅袅,缓缓飘散。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通报,众人都纷纷上前行礼。
“诸位请起,今天朕是来为兄弟送行的,这些礼数都省了吧!”皇甫青云说着就走到了棺木旁边。
见那瑞轩和雪灵并排躺在棺中,两人的青丝交缠在一起,映着那两张绝美的脸,都没有了往日的笑颜,只是静静的闭着双眼,也许在享受着属于他俩的美梦吧。忆起往事,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落下。
有随行宫人轻轻将青云扶到一旁坐下,其他还未参拜的人又恢复了刚才的秩序。
这一路御林军开道,百姓都已经知晓皇帝要来参加王爷的葬礼,为了一睹天颜,也都是缓慢随行到了府外,到了门口,见这王府外的两座石狮挂着白色花朵,感念平日瑞王的功德,也都跪下了。
突然这一大队士兵就跑步过来,轰赶他们,激起了些许民愤,但百姓不敢惹事,渐渐散去了。
这士兵越来越多,包围了瑞王府,府里的家丁侍卫看到后很是惊奇,但也以为只是保护皇上的安全,并没有多想。
在天之灵
这宰相林傲珊珊来迟,带着几个亲信大臣,缓步踏进了灵堂,环顾四周,看到皇帝,走到他的面前,既不行礼,也不跪拜,态度傲慢,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皇上,您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呢?”林傲一句话,众人哗然。
“你这是何意?”皇甫青云斜睨他一眼。
“您视瑞王一直都是眼中钉,肉中刺,每天不都想着除之而后快吗,现在如您所愿,瑞王英年早逝,您心中应该很是欣慰吧!”林傲加重语气。
“宰相!”青云一拍桌子站起身:“不要以为你是三朝元老,朕就不敢办你,在瑞王灵前休得胡言乱语!”
“皇上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林傲反问,不等皇帝说话,就走到灵堂中间:“诸位,今天我林傲冒死也要说出真相,以慰瑞王在天之灵!”
“宰相大人,您这是要造反吗,吾皇在此,怎么能容你这等放肆?”随行的小邓子见皇上的脸都些绿了,慌忙上前呵斥。
“你这个阉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林傲也不看他,只是出言讽刺,又说出一个众人不知道的秘密:“诸位,瑞王爷并不是病逝的,而是被人暗算,身受重伤,不治而亡的!”
“这怎么可能,王爷武功高强,何人有如此本事,莫不是你弄错了吧?”有人站出身来。
“问的好,这普天之下,能有这等本事之人,除了我朝天子,还能有谁?他才有这等实力,请动那早已隐居的隐山怪人石林!”林傲朗声道。
大家都面露惊惶之色,这怎么可能,皇上与瑞王一直是私交甚好啊,不至于这样吧!
“大家不要怀疑,先帝曾经救过石林一命,有这个恩情,还怕石林不出山?”林傲说出这其中缘由。
“林傲,你休要胡说,我与瑞王感情深厚,胜过亲生兄弟,断断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来,况且,我并不认识什么隐山怪人!”皇甫青云急忙辩驳。
临阵倒戈
“皇上,您不要狡辩了,本来我与众位大人对您也是忠心耿耿,怎奈您这样对待于江山社稷有功之人,令我们寒心,难保这瑞王爷的下场,不是我们以后的写照!你千方百计隐瞒瑞王的真正死因,就证明你心中有鬼!”林傲疾言厉色的指责。
在场的大人们都被这事惊得一愣,听到宰相这一分析,也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堪忧。
“今天我就要冒着天下之大不讳,除掉你这昏君,为瑞王报仇,也为我们在场各位的将来谋一条生路!”林傲义愤填膺,说得人心浮动,摇摆不定。
“你敢造反吗?”皇甫青云却突然平静下来,淡然的问。
“为何不敢?”林傲一拍手,进来了许多带刀侍卫,胆小的人吓得尖叫起来。
那小邓子忙将皇帝拉着退到了棺木后面,大声呼喊:“护驾,护驾!”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都是我的人!”林傲哈哈大笑起来:“若儿,你过来,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那林若儿早已没了悲伤的神色,走到宰相面前:“已经办好了,这安魂香里早就被我动了手脚!”
话未说完,很多人就开始觉得浑身无力,软软倒在地上,皇帝也未能幸免。
“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就能谋朝串位吗?”皇甫青云脸上一丝狡黠,突然没事般站起身,正要施展移形换影之术擒住宰相,脖子上却一凉。
“皇上,您是斗不过主公的,还是乖乖就范吧!”这小邓子手上一把匕首,已经抵上了皇帝的脖子。
“小邓子?”皇甫青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也是宰相的人?”
“我不是宰相的人,但是我会看势头,现在您大势已去,我难道还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吗?”小桂子面无愧色。
“好好好!”皇甫青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朕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却这样对朕,真是令朕太失望了!”
“皇上,你就不要再痛心了,乖乖写下罪己诏,将皇位传给我,兴许我还能留你一命!”宰相对小邓子的临阵倒戈很是赞赏。
痴心妄想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朕是不会写的!”皇帝一脸坦然:“朕不会让江山落在你这个奸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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