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妻子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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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妻子的欲望-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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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起。
  我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我害怕事情会向着我最不希望那方面发展,如果嫣坦然对我承认……如果嫣决定离开——我该怎么办?
  好像过了很久,嫣从床上下来走到我前面,从茶几上拿了个杯子倒水。她手抖得厉害,似乎连杯子也没法拿稳,人恍恍惚惚着,水已经溢出来了,她还不知道,继续在倒。冒着热气的水从茶几上流下来,一直流到我的腿上,把裤角湿了一大片。
  我叫了她一声,她被吓得全身猛地一震,“啪”的一声杯子落在茶几上,碎裂开来。这时候人好像才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放下水壶拿东西来擦,水壶没放稳也倒了。她手足无措地用毛巾在我腿上擦拭,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站起来,跺了跺脚,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水不烫。嫣还是用快要哭的腔调对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看着她那副样子我说不出的心疼,扶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不要紧,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好好的。”
  没想到我说了这句话以后嫣突然哭了出来,眼泪泉水一样不断地流着,我用手给她擦,那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刚擦掉马上又涌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哭过,可奇怪的是我没有一点诧异,甚至有一丝找回从前的欣慰。这个时候是她需要我的时候,我能真切地感觉到她对我的依恋,瞬间,没有想别的,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好好的疼爱,不让她再这么彷徨无助!
  拥着她走进卧室,让她坐在床边。我出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嫣已经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面,蜷缩成一团,身体伴随着她的哭声不断地抽动着。我过去,在她身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去掀被子,可被子被她紧紧地裹在身上,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她的脸。
  我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捧着手里的水杯,有一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也许我在等她,等她哭过了,平静了,然后告诉我一些事情。尽管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可是如果她肯说,我就听,那怕会心如刀割,那怕是痛不欲生!
  嫣一直在哭,仿佛没打算停下来,用抽噎着的语调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好像除了这句话,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我没有说话,感觉着掌中水杯里的水温一点一点消失,就像是我的曾经的愤怒。沉默代表了我的原谅,我说不出“我原谅你”这四个字,那是我人生中最后的尊严,说了那句话,就意味着一种彻底的抛弃。我用这样的方式原谅你,我的妻子,希望你可以明白。
  夜渐渐深了,外面客厅的电视依旧在播放着,不断变换的光线投射在卧室门口光滑洁净的地板上,模糊而扭曲,依稀可辨的画面,诡异得似乎是在演出一幕离奇的荒诞剧。
  嫣已经安静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小床上嘉嘉翻了个身,把脚翘着搭在床边的护栏上。我放下水杯走过去,小心地把她的腿放回去,用毛毯盖好。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有些麻木和酸痛,我双手按在床沿上,仔细地看着睡梦中的女儿,安静祥和的脸如同天使,手指含在嘴里,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颤动一下。俯身想去亲一下她的小脸儿,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胡茬,忍住了。
  关了灯走出卧室,坐到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感觉说不出的疲倦,关掉电视机,关掉所有的灯,把自己埋在黑暗里面,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没回卧室,下意识地面向着那个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知道她们都在,我像一头野兽,压抑着要咆哮和爆发的欲望,静静守在自己领地的边缘。
  感觉上似乎只是眯了一会,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嫣伏在我腿边,身上只穿了睡衣,猫一样蜷缩着。我把毛毯给她盖在身上,注视着她的脸,跟嘉嘉一样,两个人都喜欢含着手指睡觉,一样无辜的表情,甚至连姿势都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嫣的眉头一直都紧锁着。她心里究竟藏了多少无法承受的东西?甚至在梦里,也不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
  来到阳台,深深地吸了口气,天阴沉沉的,就像我的心情,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娜,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副扭曲中带着疯狂的面孔。耳边,是她的声音:后面的路,会很艰辛,很漫长……
  嫣会回头吗?会离开佟吗?我该不该保持着现在的沉默?让她有时间去摆脱那可怕的噩梦!她独自面对那样一个流氓,该怎么办?佟又会不会用那些事实要挟她?我的脑袋里一片混乱,理不出一点头绪,我和嫣之间,现在好像是隔了一层窗纸,她不肯捅开,而我,也没有戳破的勇气!我们都明白,谁都无法坦然地面对这样的尴尬,就像是明明知道身上有一根刺,但是因为怕痛,所以不敢轻易触碰,只好选择远远地避开,尽量不去牵动那伤口!
  扶着栏杆,对着天空发了会儿呆,不经意一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嫣已经醒了,怀里抱着毛毯站在我身后。
  她就站在门口边,静静地看着我,表情有几分怯意,眼神飘忽不定,看到我突然回头,猛地惊了一下,慌乱地整理手中的毛毯,同时头低下来,有些散乱的头发垂下了,遮住了面庞。
  这一副画面一下子让我想起了那些相片,心猛地颤了一下。就是在这里,佟猥亵了我的妻子!而当时的嫣,姿势几乎和现在一模一样。我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双手用力搓了搓脸,试图摆脱那些画面——却无济于事,一副又一副的图像依旧在脑海里闪烁:佟的手、撩起的衣服、扭动的身体、腿……
  一时间心烦意乱,转身回房间,经过嫣身边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闪了下身体避开她。而这时嫣刚巧做了个迎上来的姿势,看见我那一闪身的瞬间,脸上僵了一下,低下头,默默地跟着我回房。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态,心头突然有些不忍,尽力放缓和口气对她说:“还早,你去再睡会儿吧。”
  嫣低着头没吭声,手不安地在毛毯上摩挲着。我过去牵了她的手,拉着她去卧室。她孩子一样跟在我身后,手掌却是一片冰凉。扶她上了床,刚要转身,手却被嫣紧紧拉住了,幽幽地看着我,半响,才说:“你,你去哪里?陪我一小会儿,行不行……”
  “我哪里也不去。”把嫣的手拉到眼前,轻抚着纤细修长的指尖,然后看着她柔软的手指反过来和我的手指缠到一起,我很想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都陪着你,这一辈子都不离不弃!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
  嫣把头靠在我后背上,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若有若无几不可闻。两个人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看着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
  夜过去了,天总会亮,可谁都知道,天亮了又会再黑,我们都不清楚,在今后再度袭来的黑夜中,会不会迷失自己……
  吃过早饭去医院,生活还是要继续,无论你愿不愿意,该生病的人还是会生病,该上医院的人还是会上医院。没安排我的手术,就在椅子上呆坐着,看门外面人来人往,忙碌习惯了,突然静下来,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似乎和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关系。
  临近中午的时候,党办的李主任找我,先是扯了些闲话,最后才说:“你现在是咱医院树立的典型了,这次评级,是该上你的,我早就觉得你该上了。昨天和院长商量了一下,给你安排几次到外边指导,增加点儿资本嘛!先去市二医做个交流怎么样,回来再提你,就名正言顺了。”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此时的我却有些心不在焉,客气着回应他,丝毫没感觉到喜悦。李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吧,以后你的前途无忧,一片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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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去?”我问。
  “反正也不远,要不下午就去吧……”他说:“早回来早宣布,省的中间有人唧唧歪歪的坏事情,人事处也难做。”
  我也希望自己手头上有事情可做,人闲着,那种无助的空虚感鬼魂一样缠着我,我需要看到病人,在那里,我才能感到被信任被需要着!
  况且,二医距离我住的小区反而更近些,中午回去的时间也会很宽裕。
  下午一过去就碰到急诊手术,一个车祸病人,肋骨断了三根,小腿开放式骨折。医院安排了几名刚刚毕业的实习生观摩,家属开始不同意,医院方面就很强硬,麻醉师借口调试氧气设备,在那里耽误时间。我有些生气,却只好去做家属的工作,又过了十几分钟,才说通了。
  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一上手术台,我脑子里什么都不会想,完全投入到治疗病人的过程中。这不但是对生命的尊重,也是我对自己职业操守的要求。
  可手术一结束,人就马上懈怠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嫣这会儿在家里做什么?想佟会不会去纠缠她?焦躁聚集在胸口,说不出的烦闷,干脆出了房间,到走廊上去透透气。
  走廊过去,是住院部大楼,楼前是块宽阔的草坪,间杂着几排花树。稀稀疏疏的散落着几个病人,或被人扶着,或坐着轮椅,身上条形的病号服在月季花从里时隐时现。
  我信步走过去,漫无目的地在草坪上踱着步。陌生的环境让那种被孤立的感觉更加明显,甚至有种在另一个城市的错觉!我的目光机械地在周围搜索,最后落在一个地方,停住了。
  草坪的尽头,一株桂花树旁边的石凳上,双手抱膝蹲着一个人。低着头,前后晃动着身体,似乎随时都可能跌下来。
《妻子的欲望》第13章
  起初以为是病人的病情复发,才导致了她掌握不住平衡,走过去几步,才发现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也没什么不妥的神情,倒像是太无聊了,自己在玩一个平衡游戏。鞋子丢在地上,赤足踩在石凳边缘,等到身子快跌下去了,就努力往后靠回去,然后再向前栽。
  “小心摔下来!”我对她说。
  她抬头瞟了我一眼,明显的不是很友好,甚至有几分戒备:“多事……”
  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偏瘦的瓜子形,小巧的五官,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眉头微蹙,带着一丝稚气和任性。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儿。
  “你应该听医生的话。”我把手插进衣兜里:“我是就是医生,听我的话才行,这样病才会好得快,你才能早点儿出院。”
  “我永远出不了医院……”女孩顺手从身边掐了一朵花,然后一瓣一瓣地往下扯:“早晚死在这儿!你是医生又怎么样?神仙也救不了我。”
  她口气冷淡淡的,满不在乎的样子,完全没有病人常见的那种忧心忡忡。我有些意外,忽然觉得她神态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正想着,远处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已经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既然既然……你这孩子,怎么又跑出来了?”
  “既然既然?”我有些奇怪,没明白护士话里的意思。只见女孩从石凳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弯腰拎起地上的鞋子,避开了迎面过来的护士,光着脚就朝大楼里去了。护士就停在我身边,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看她大约三十来岁,白净的脸庞,头发挽起束在护士帽里,脖颈显得格外纤长,一身白色的护士服洁净得一尘不染,给人的感觉只有“干净”两个字。
  “她得的什么病?”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女人看了看我,脸上有些疑惑,大概是觉得我面生,但还是回答说:“慢粒白,已经加速期了,再拖下去,这孩子怕是就可惜了……”后面的语气低沉了下去,透着感慨:“小姑娘招人爱,身世挺可怜的,父母都没了,姐姐再一嫁人,就剩她自己了……”
  我一时间沉默了,作为医生,明白慢粒白加速期意味着什么,那是慢性白血病的一种,过了加速期,基本已经没有了治愈的希望。
  “你是新来的?”女人又问了一句,打量着我,善意地笑了一笑。
  “嗯,刚过来。”正要介绍自己,远处已经有个护士模样的人在叫:“梁医生,陈医生叫您过去一下!”
  女人恍然的样子,眉角儿弯了起来:“哦!是你啊,我说看着怎么面熟,自己偏偏又不认得,原来是电视里见过的……”伸出了一只手掌:“苏晴,住院部的,欢迎大英雄!一定得握个手……”
  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说不清什么原因,从心底觉得这个叫苏晴的女人有种亲切感,就像是个早就认识的朋友,已经存在于我的生活里面很久了。这时候她的人已经走到大楼入口,就在我收回视线的瞬间,也回了下头,高挑是身子旋即隐没在玻璃门后面。
  下班之前,给病人做了术后复查,一出病房,就看见苏晴迎面走过来,手里提着蛋糕,上班穿的衣服已经换过,看见了我,脚步就缓了下来。我向她点点头打招呼:“苏大夫,下班了?”
  苏晴把手里的蛋糕举了举,纠正说:“我不是大夫,是护士长!”她特意把“护士长”三个字加重了语气,然后轻快地笑起来:“我是下班了,不过现在不是回家,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今天我的特护病人生日,我去给她庆祝。”
  “特护?”我怔了一下,有些迷惑。苏晴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朝我挥了一下手,说:“走吧,我这个特护你认识的,她喜欢热闹,咱们一起去给她祝寿!”


  “谁?”我还是没会过意来。
  “既然。你们不是在下面见过了?”
  我才恍然,原来那个小女孩叫“既然”,先前几次听苏晴叫过,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苏晴好像知道我心里想了什么一样,伸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动着写给我看:“这个既然的”既“是季节的”季“,不是既然的”既“,明白了吧?她的名字是叫季然……”忽然发现说得太拗口了,自己又笑起来:“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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