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探身向前抱住周成陵,紧紧地抱住他,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心里的梦魇才彻底地驱赶干净。
周成陵轻声地哄着她,“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你身边。”
听着周成陵温软的声音,杨茉顿时鼻子一酸,“说不定我已经怀孕了。”
兀然听到这样的话,周成陵顿时被逗的笑起来,“哪有这样快。”
杨茉继续着她的歪理,“都是怀孕的人情绪化,我现在可不就是……”
周成陵低下头来亲吻杨茉的鬓角,“那就来吧,越凶猛越好,让为夫见识见识。”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杨茉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
杨茉很晚才醒过来,刚要撑着身子起来,就觉得浑身酸疼,转脸一看手臂都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昨天闹过头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
春和进来伺候杨茉梳洗,几个婆子忙上前换被褥。
褥单已经脏的惨不忍睹,杨茉脸颊发热,试着转移话题,“王爷呢?”
春和低声道:“王爷一早就出去了。”
杨茉点了点头,周成陵朝廷里有事,这几日都是一大早就离开家。
杨茉吃了早饭就坐车去保合堂,刚进了门,魏卯就来道:“师父,太医院丁院使来了。”
太医院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丁院使,院使不是陈老御医吗?
杨茉诧异地抬起头没想到却看到丁院判走进屋。
丁院使难道说的就是丁院判?杨茉怔愣片刻,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恭喜丁大人升为太医院院使。”
陈老院使写了奏折推荐丁院判做院使。
丁院使立即行礼,“还是因为王妃才有我丁某今日。”
这话是从何说起?杨茉没有听明白,太医院的事她并没有插手。
丁院使道:“陈老院使选我作为新的院使,只是因为我和保合堂走动的近,老院使让我带着太医院向王妃好好研习医术,于是我已经写奏折,想让太医院所有的御医学杨氏诊法。”
杨氏诊法?
杨茉从来没听说过杨氏诊法。“丁院使说的是?”
“就是康王妃教给弟子那种望诊、听诊、叩诊的方法。现在我们都叫杨氏诊法。”
她教学生的现代诊断学,什么时候成了杨氏诊法。
杨茉看向魏卯。
魏卯也是一头雾水。
丁院使道:“也不怪王妃不知道,我们这些没有学过杨氏诊法的人才会私底下聚在一起议论。”现在他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知晓康王妃到底愿不愿意将杨氏诊法传授给太医院。
杨茉看向丁院使,“我的方法并不难学,但是要答应我几个要求我才能传授。”
丁院使没想到这么容易,热血顿时上头,立即又躬身,“别说几个要求,就是几十个要求我们也答应。”
“第一。要完全照我说的学习,第二。我说不行之前不能拿着我教的医术去治病救人。”
丁院使听着点头。
杨茉接着说:“第三,学了我的医术就要和保合堂的郎中一样,每个月至少做五次义诊,做不到的人我不会教他诊法。”
丁院使立即道:“这个定然能做到。”陈老院使说的对,太医院该有些变化,就连养乐堂这样重要的事太医院没有一个人参与其中。
只有跟着保合堂和康王妃太医院才能有出路。
如果康王妃不是女子,太医院早就交到康王妃手上。
“丁院使说。太医院要和康王妃学医术?”姚御医背着医箱匆匆忙忙进门。
丁院使道:“是,只要我管着太医院一日,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要向康王妃学习。”
姚御医睁大了眼睛。
他没有听错?
这不是在做梦吧?
太医院真的要向保合堂学习,这是多么重要的事,不管是本朝还是前朝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
如果真是这样,太医院就有希望了,姚御医看向门口风尘仆仆的沈微言,“沈郎中方才和我还说,若是王妃的医术能更多人学到就好了。”
杨茉顺着姚御医的目光才看到了沈微言。沈微言穿着青色的长袍,这段日子的奔波让他看起来又黑又瘦,却因此褪去了身上的稚嫩,整个人一下子成熟起来,想到最早时他们两个在常家辨诊,一转眼大家变了这么多。
杨茉几个回到京里之后,沈微言就起身去打理养乐堂,虽然说急症的病患已经少了许多,但是除了伤兵有不少的百姓登门求诊,沈微言坐下来慢慢地将这段时日的事说了,“有很多很简单的病症,因为拖延了时间不好诊治。”
杨茉摇摇头,“别着急,学习医术要慢慢来,”尤其是教会很多人,自己会并不难,难的是教会大家。
丁院使眼前发亮,“王妃是有了什么思量?”
杨茉点点头,“我想要办一所医学院。”
医学院?丁院使愣住,“就像太医院的医学提举司?”
杨茉道:“能进太医院的都是通晓医理且药石方面有所长的郎中,而我说的医学院,不管从前会不会医术,只要品行端正,想要治病救人的人都可以来学习医术。”
——
昨天和同学一起聊天,回来很晚了没写完就睡着了,今天早晨起来之后马上码字。
对不起大家了。
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就想聊聊怎么能更好的写文……
捂脸……
第三百四十二章诊病
学医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看关于药石的书籍,师父带徒弟又有限,很多想要学医的人找不到路途。
学了医之后才能进太医院的提举司,这样一来多少人被挡在门外,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才。
杨茉道:“不但我要教学生,还想请成老仵作、白老先生、丁先生分别授学,不止是要学医术,还要和朱善几个一起学制药。”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杨茉抬起头发现沈微言几个怔怔地望着她。
“杨……王妃,我,我能学吗?”沈微言话说出来才发现已经带了颤音,别说向成老仵作和白老先生求学有多难,能听康王妃传授医术不知道要增益多少,若是一下子能听到这么多人讲课,沈微言不敢去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上涌。
无论是谁只要知晓保合堂和康王妃,都会想要来学习,只要看魏卯、秦冲几个就能知晓。
要不是这样姚御医也不会离开太医院到保合堂来。
杨茉道:“我将旧宅的主屋重新修葺了,以后里面就放各种药石、医术有益的书,等我和几位先生商量了之后,就想先征选一些人来学习。”
丁院使涨红了脸,“先……先从太医院来选拔行不行?”
杨茉摇头,“我想先选普通人家的孩子,太医院的学生已经通医理。有些课已经不用学。”
丁院使顿时泄气,曾几何时太医院要求人才能学到更好的医术,没遇到康王妃之前他还不懂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家刚说完话,梅香过来禀告,“王爷来了。”
周成陵怎么会到保合堂。
魏卯将丁院使送出去,杨茉迎了周成陵去内室里。
“朝廷里没事了?”皇帝不上朝。衙门里的气氛也很闲散,光是一个太医院就能看到整个大周朝。
杨茉转头要吩咐梅香拿碟糕点上来,手兀然被周成陵拉住。
“怎么了?”杨茉吓了一跳。
周成陵目光闪烁,神情有些低沉,“已经查到岳父的下落了。”
杨茉张大了嘴怔愣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周成陵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想到会突然知道父亲的消息。
“茉兰。”周成陵轻轻地喊她。
杨茉才反应过来,“我父亲在哪里?可……可还活着?”
周成陵点点头,“刘砚田有几个隐蔽的庄子,每个月刘砚田都要去庄子上巡视。”
杨茉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刘砚田,她没想到会是刘砚田。
“那要怎么才能救回我父亲。”杨茉说到这里不禁觉得周身发冷。说不清是因为被吓了一跳还是想到了父亲现在的处境。
刘砚田比冯国昌心思还要深,父亲在那里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而且刘砚田每个月都要巡视几个庄子,父亲到底关在哪里就无人知晓。贸然去救人万一惊动了刘砚田,父亲就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才能稳妥地救出父亲。
周成陵伸出手来拉住杨茉的手,“你听我说,若是这消息作准。刘砚田现在也不敢对岳父下杀手,他们会握着岳父用来对付我们。”
杨茉抿起了嘴唇,心里觉得父亲没有死,可是一直没有消息,她本来已经渐渐地要放弃,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普通的法子不行,要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杨茉抬起头看着周成陵,“之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和周成陵对立的人,除了冯国昌就是刘砚田,多容易想到的事,他们却足足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查到。
“有些事说起来简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你也别急,”周成陵收拢手指,“听我的,交给我去安排。”
“你要怎么做?”杨茉眼睛中透出几分的茫然。
周成陵声音很低却清晰有力,“让刘砚田要挟我们,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岳父的情形。”
要逼着刘砚田找上门来,早些做好准备就能被动变主动。
……
保合堂渐渐步入正轨,朱善带着人在旧宅子马不停蹄地做新药,不论是康王府还是杨家都是一片的安宁。
慈宁宫却连着两夜灯火通明,宫人来来往往地忙碌。
太后这两日觉得身子十分不舒服,身体各处如同针扎般的疼痛,先是腿疼,然后到肩膀,又从肩膀串到了手肘,疼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太医院倾力诊治却不见半点的效用,第二天天不亮慈宁宫的宫人就敲响了康王府的大门。
杨茉看向早已经准备好药箱的梅香,“我们进宫去。”
丁院使早就送了消息过来,太后的病越来越重,这两日定然会让她进宫诊治。
宫人边说话边将杨茉迎进慈宁宫,“太后娘娘吃谁的药都没用,定要康王妃开的方子吃起来才舒服。”
进了夏天,阴雨绵绵,雨点落在伞上如同倒豆子一般,杨茉提着衣裙在宫中行走,冷风不停地从裙摆灌进来。
宫人将伞交给内侍,上前伺候杨茉脱掉斗篷,“这几天连着下了几天雨,就更重了。”
杨茉点点头,“太后娘娘的病,就是阴雨天愈发厉害。”
“谁说不是。”宫人说着话上前打帘。
杨茉走进内室里,太后娘娘恹恹地靠在软榻上,几个女官正小心翼翼地用盐袋给太后敷着腿,见到杨茉,屋子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康王妃来了就好,太后的病康王妃有办法。
杨茉上前行礼。
太后抬手让杨茉起身,“太医院的药平日里都是好用的。这几天却不知怎么了,不管是单方还是针灸总是欠些火候。”
内侍拿来诊枕,杨茉上前诊治。
太后娘娘伸出手揉着胸口。
杨茉抬起头,“太后娘娘除了身上疼,可还有别的病症?”
太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慌,总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旧疾发了。”
谁都知道太后病重是因为过继的事。
太后和皇上的关系也因此十分紧张。
“太医院都说是发了心疾,”太后让人扶着坐起来些,这样气息才更顺畅,“哀家觉得和之前又不一样。”
所以才匆匆忙忙将她请来。
杨茉上前仔细给太后检查,太后嘴唇青紫呼吸稍有些短促。
“怎么样?”太后捂住胸口。
杨茉摇摇头。“太后的病恐怕比往日都要厉害些。”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太后忍不住心慌,眼前也有些发黑,“康王妃可有好方子?”
“方子没有,但是有个法子,”杨茉抬起头看向太后,“不知道太后能否让我医治。”
到底是什么法子?太后看向杨茉。康王妃的医术谁都知晓,她也亲眼见过,她也听说康王妃会将水灌进人的身体里。用刀给人开膛破肚,总不能是这样来给她治病。
若是平时太后会仔细思量,可如今的疼痛让她顾及,“康王妃说说。是什么法子?”
杨茉打开药箱从里面拿住一根长长的针头,“我要将这样的东西刺入太后娘娘的心脏,看看是否能从中抽出液体。”
周围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屋子里安静的让人觉得骇然,杨茉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清晰,那长长的针头好像一下子扎进人的头皮,让人浑身打着哆嗦。
用那样的东西刺进人的心脏,还要看看能不能从心脏中抽出东西。
就算知道康王妃的治病法子向来非同一般。亲眼见到康王妃手里的东西还是觉得说不出的恐惧。
那些东西怪异又狰狞,不像是要拿来治病,而是如同监牢里的刑具,发着惨白的光。
太后看向身边的女官。
女官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有别的法子?”女官低声问。
杨茉道:“没有别的法子。”
软榻上的太后气息一岔顿时咳嗽起来。
……
丁院使听到杨茉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诊治的消息,太后娘娘传他诊脉,他忙吩咐学生背上药箱跟着内侍去了慈宁宫。
“康王妃怎么说?”
提到这个,内侍脸色难看,用手比划了一下杨茉针头的长度,“要用这样的东西扎太后娘娘的胸口,别说太后娘娘这样的贵体不能这般,就算普通人……吓也吓死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
“康王妃胆子也太大了。”
丁院使心里一颤。
“院使大人,您说说,这是不是闻所未闻的事?”
“是,”丁院使说到这里却顿了顿,半晌才接着道,“不过康王妃既然这样说,就有她的道理,说不得病症只能这样治。”
内侍诧异地看向丁院使,没想到丁院使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到底是怎么了,换做平时,太医早就站出来反驳。
“院使大人,您也跟着糊涂了?”
丁院使摇头,“整个大周朝所有大夫加起来医术也不如康王妃,太后娘娘我们每日都过去医治却不见半点好转,要说谁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定然就是康王妃。”
定然就是康王妃。
……
太后病了的消息一路传到上清院,皇帝皱起眉头,“可传了太医去医治?”
韩公公躬身道:“太后娘娘请了康王妃过去。”
——
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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