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平日里就懒得去算计谁跟谁,现在被韩公公一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算血脉做什么?宗人府不是一直按时发着银子吗?朝廷养着他们,他们还有什么好闹的。”
难道是没有了银子?
皇帝才想到这里。韩公公为难地看着黄公公,仿佛有些话不敢说,却又想要禀告。
皇帝将韩公公的神情看在眼里。
“老狗,有什么瞒着朕?当朕是一尊泥菩萨。不懂得看眼色不成?你们这些狗东西。”
韩公公立即跪下来,“皇上奴婢不敢说,奴婢听来那些话……不敢在皇上面前说……”
皇帝顿时动怒,一下子从莲花座上站起来,“什么话?说出来,看朕有什么不能听的。”
黄公公在一旁用眼色,韩公公却当做没听见,“奴才听顺郡王说,要选出血脉最纯的周氏子弟才能过继给皇上做储君。”
皇帝顿时抬起了眼睛,脸上闪过浓浓的杀意。“谁说朕要过继子嗣?是谁说的?”
……
二老太爷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嘈杂的议论声。
“二伯父呢?是谁说的皇上要从宗室营选子嗣过继。是谁说的?”皇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能成仙,登基时连年号也不改一下,说是这样能将先皇的功德都承继在身上。
如今还是春秋鼎盛就已经天天留在上清院不去内宫。如何能生出子嗣?出了冯皇后的丑事,皇上说不定真的心灰意冷,想要过继一个嗣子。
宗室营里谁有爵位过继嗣子都会抢破了头,现在是皇上,皇上过继嗣子承继的是大周江山。
二老太爷想要转过身眼不见为净,却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他还没转头去看,手腕就被人握住,整个人被人从床上拖起来,“二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不声不响就将事办了,将我们扔在一旁。”
二老太爷脸色难看,想要将手夺过来那边却不肯放松。
“我们老太爷病了。”下人忙在一旁劝说。
“病了?”成郡王冷笑,“二十年前二伯父就用这招争了祖产,要是有事怎么不见保合堂的医生。”
“对,二伯父别不说话,这事从你而起,现在都已经闹去了上清院,二伯父还想清静不成?”
二老太爷瞪圆了眼睛,故意露出凶相,“谁说要将孩子过继给皇上,谁说的?”
屋子里一片静寂很快成郡王就道:“二伯父现在别吓我们,我们也不是吓大的,不是为了过继孩子,怎么可能下杀手杀儿子,现在三哥那边疯疯癫癫什么都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还想按着,按不住了。”
二老太爷看着满屋子的眼睛,那些眼睛里都满是红血丝,仿佛随时能将他拆了骨肉吞下肚。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时候这些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他说什么宗室营都要震一震,他是长辈谁都要给他几分颜面,这家事,那家的案子他没少掺和过,二老太爷早就习惯了那种被人迎合的日子,可是今天无论他用什么手段都压不住这些人。
成郡王向外拽二老太爷,二老太爷顿时想要起身却被被子绊住,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掉下来。
二老太爷“哎呦”一声摔在地上,屁股顿时如同裂开般的疼。
……
醇郡王妃拉着杨茉说话,“现在二老太爷家的房顶要被掀了。”
杨茉靠在软榻上拿了抹了糖霜的柿饼给醇郡王妃吃。
醇郡王妃看了看外面,“三老爷的病还能不能治好?”
周三老爷受了惊吓,见到人就说被家人勒脖子的事,吵吵嚷嚷没完没了,在献王府闹了一整夜,还是丁二去了用了针人才安静下来。
醇郡王妃目光闪烁,“二老太爷心真狠,连自己儿子都要杀,这三老爷死了,沣哥就能名正言顺地过继给皇上?”
杨茉笑道:“这些事谁说的准。”人心不足蛇吞象,二老太爷除了皇位什么都看不到,周三老爷出了事,二老太爷就想了这样的昏招,就算周三老爷死了,沣哥也不一定会成为储君。
“十爷这次立了大功听说兵部已经上了奏折,皇上那边必然要嘉奖,我听老爷说,宗人府都已经着手准备,就等朝廷的旨意下来。”
杨茉点了点头。
醇郡王妃笑道:“所以你要好好准备准备。”
说到准备,杨茉抬起头。“都要准备些什么?”
“你啊,这些事你都不在意,”醇郡王妃拉起杨茉的手,“要准备做康王妃啊。”
原来是准备做康王妃。她早知道周成陵会立功,从心里上她早已经准备好和他同甘共苦,所以无论是什么事,她早已经准备好了。
晚上等周成陵回来,杨茉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几个精致的菜,夫妻两个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晚餐。
周成陵吃的格外慢,只要看到杨茉吃的稍快些就停下来看杨茉,杨茉只好放慢了速度。
这样吃饭的方式是现代人的通病。
吃过饭梳洗之后杨茉和周成陵坐在一起,周成陵额头有些伤,不知是怎么碰撞到了。杨茉涂了些药上去。然后将手贴在周成陵脸上。
她的手在他脸上轻轻蹭着。让他觉得心痒,伸出手就将她抱在怀里,杨茉将手放下来转了个身就靠在周成陵怀里。
“事情办的怎么样?可还顺利?”
周成陵点头。“爵位定然拿回来,宗人府和兵部都已经递了折子,照旧例就该这样办,否则立功的将领更无法交代,大周朝还能打仗的武将不多,皇上想不想嘉奖都由不得他,不给我爵位就要给我军权。”
周成陵信心十足,杨茉听着也高兴。
“等康王府收拾回来我们就搬过去住。”
这么快就要搬家了,她在这个院子里才住了没多久,杨茉看向窗外。“这么说,有空我要在园子里转一转,不然等到搬走了我还没有将园子走全。”
周成陵缠住杨茉的手指,闻着她领子里的馨香,“将这个院子留给你安排,你可以让朱善几个搬进来。”
她正愁没有好地方,朱善那里地方太小有些施展不开。
杨茉抬起头看向周成陵,“你就不怕我惹出麻烦?外面说闲话的不少,宗室营也有很多人要看你笑话,你现在是闲散宗室,等有了爵位就是王爷,我在外抛头露面你脸上多少无光……”
杨茉说着话,身后传来周成陵轻笑的声音。
“若是我图个贤妻良母就不会费尽心思娶你了,能安分守己在内宅的女人不少,能带着这么多人折腾的人就你杨茉兰一个。”
“我们将大宅子腾出来,给你可劲儿折腾。”
原来她是在折腾。
“不过是还我的王爷爵位,更大的事还在后面,只要我站在前面就没有人敢说你,”周成陵垂下头在杨茉耳边,“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所以你永远都不用害怕。”
周成陵边说边伸手去解杨茉的小衣。
杨茉看了看沙漏,“还早着呢,一会儿说不定有人进来。”
周成陵手指不停,“我已经交代好了,让她们去歇了。”
什么时候交代的,她怎么半点不知道。
他的手开始顺着她的小衣摸进去,她的骨骼还那么小,一点都不见长的样子,稍稍一用力就将她转了个身。
杨茉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翻过来靠在周成陵怀里,哪有这样急的,杨茉刚要开口说话,周成陵就亲吻下来。
立即将她亲的气喘吁吁,天旋地转。
边亲吻边压着她褪她的裤子,身上硬邦邦的地方抵住她的小腹。
这是他们成亲之后周成陵第一次这样衣服还没有脱完就不管不顾地靠过来,杨茉看着周成陵微闭着眼睛,他长长的眉毛格外的浓黑,上面仿佛都沾了露水,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上去,有些湿润又有些灼热。
想到他眼睛里宠溺,旁人的羡艳,她对他的牵肠挂肚,庆幸她在这里遇到他,庆幸嫁给了他。
杨茉伸出手来回抱周成陵,在他耳边嗫嚅,“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到了鲁院正式开始学习,希望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写出更好的故事。
第三百三十六章爱恋
要不是年轻,杨茉真觉得陪周成陵这样折腾不起,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在两边颤抖,她也告饶起来,“好了吧,我脚上的伤还疼呢。”
周成陵本来要将她的腿扶上肩膀,听得这话也就停下来。
杨茉不由地松了口气,却又被扳着身子面对面侧面进行,周成陵的眉眼好似越来越明亮,比刚才又精神不少,她就像一只气喘吁吁的小猫,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那里,没有了半点挣扎的力气,眼看着她有些颤抖,周成陵细细地摸着她的鬓角,“慢慢适应就好了。”
慢慢适应,这话听起来没错,可是她在现代也是结过婚的人,怎么却能在周成陵手里溃不成军。
想想他新婚之夜笨手笨脚的样子,这男人变得也太快了。
强逞能是对付不了他,她只能伸出手握住他坚硬的手臂,轻轻摇晃,“快点吧,我有点疼。”
周成陵僵了僵,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枕头底下摸起来,“上次用的膏子挺好的,不然用一些。”
周成陵这是故意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杨茉趁着他起身也跟着抽出身子坐起来去抢他手里的膏子。
谁知道他偏不肯给。
两个人你追我闪来来回回夺了两次,杨茉不小心将膏子盒打开,立即就有一股清淡的花香传出来。
膏子是嫣然的红色,显然不是做那种用途的东西。
周成陵笑着将膏子送到杨茉眼前,“从宗人府要来的香膏。”
原来不是那种东西,他是故意在逗她。
“我擦给你试试。”周成陵就这样拢了身上的单薄的长袍下地,在水盆里净了手然后转身回来。
他的长袍在灯光下仿佛透亮般,映着他颀长的身躯,他臂膀舒展用手指蘸了胭脂膏轻轻点上她的嘴唇。
她脸上的热度仍没褪去,眼睛眯起灯光下十分的秀长,神情带着几分的迷离,胭脂膏轻轻地点上去仿佛一下子就化开来。如同刚刚绽放的花朵,说不出的娇艳。
周成陵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
让她的心脏愉悦的跳动,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仔细、安静地凝望她,看的那么仔细,仿佛要将她的分毫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她平日里都不会在意的细枝末节。
如果恨一个人会觉得他太多。如果爱一个人会觉得他太少,所以哪怕一分一毫都变得异常珍贵。
这样一折腾他似是软了些,上床来抱着她。她伸手去摸他的腿,“行不行?要不然做完了就歇着。”
周成陵笑得很舒畅,“急什么,我们有一整夜呢,明日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原来他是抱着这样的主意,杨茉忙摇头,“不行,不来了。”
周成陵望着杨茉的眉眼,“从前我是很恨这个世道。父母早早就去了,我还要过着这样束缚的生活。”
周成陵从前的日子是过的坎坷了些,杨茉道:“遇到那些事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是深夜里整个府里只有我自己,对着祖先的牌位只觉得难过,没人的时候也会哭出来。”
杨茉能想到周成陵小时候的境遇。
“现在呢?”杨茉低声道。“现在心里还不畅快吗?”
周成陵摇头,“不会了,因为这个家里不止是我一个人了,遇到你之后,许多事突然之间就释怀。从前的那些事不过是为了今日。”人只有经历了生死才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才最重要,不是那些过去,而是眼前。
再多的挫折,只要能让他拥有眼前的人,一切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周成陵眼睛里有许多杨茉看不懂的东西,仿佛有什么事他知道而她不知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杨茉看着周成陵,“我有没有和你说,我觉得你很面熟。”
周成陵的目光真的很像她现代遇到的一个病患,那个大家认为已经醒不过来,她却觉得还有希望的病患。
那病患长期卧床,瘦骨嶙峋,脸色灰白,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面容,但是目光却和周成陵很像。
周成陵一时之间有些怔愣,很快他的神情如冰融般重新恢复平常,“没说过。”
杨茉低头,“有点像,但肯定不是。”她不可能在现代遇到周成陵,认识周成陵这么久,她很清楚地知道周成陵是个真正的古代人。
周成陵拉起杨茉的手,“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你让我变得有耐心,我将来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你,所以你永远不用害怕我会束缚你,我不会,我只会想方设法爱你,给你我的一切。”
杨茉突然有些鼻子发堵,心慌的说不出话来,她转过头看到周成陵的微笑。
那笑容安静、慢慢地沉淀下来,仿佛等待了几百年,等着她转头看过来,那一刻他的目光如此明亮,让她发现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如此让她心安、温暖的东西,她的眼泪豁然夺眶而出。
人这辈子就是在等到这一刻,不知它什么时候会来,怎么到来,就是为了这一瞬间的安宁,让你知道为何而生,因何而生。
杨茉抬起身子将嘴唇印在周成陵的唇上。
……
“皇上找太后娘娘说话了。”济宁侯夫人紧张地看着刘夫人。
刘夫人也是一阵紧张,“怎么?都说了些什么?”
济宁侯夫人脸色难看,她也是才从宫里回来,许多事都在脑子里没有理清,没想到宗室营里闹的这样厉害,他们也是用尽了法子就是不能将这件事压下去。
从周三老爷死而复生到现在不过才三天。
三天时间宗室营打起来好几次,周二老太爷也摔断了胯骨。
到处乱成一团,折子就像雪片一样递进上清院,没有别的都是宗室为自己的血脉正名,就连陪都的宗室也回到京中。
宗室拉拢礼部官员写奏折,顺道将周三老爷做逃兵的罪名也定下来,就连刘砚田这个阁老也束手无策。
大势所趋,已经不是人力能挽回了,现在就看皇上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谁身上。
刘家和济宁侯府都是惴惴不安。
这几天刘夫人几乎就没睡着觉,刘砚田更是整夜和幕僚密谈。
“到底怎么办才好?”济宁侯夫人已经没有了主意,只要太后娘娘那里出了事,他们就没有了靠山。
他们这些年全都是靠着太后娘娘。
在宫里唯一能和皇上说上话的只有太后,他们就是仗着这一点才会谋划将周三老爷的长子沣哥送进宫内。
刘夫人心里如同生了草,再也忍不住,“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济宁侯夫人看了看屋子里,刘夫人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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