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常家人还不来,之前对付杨家,她也是为常老夫人鸣不平,她是将常老夫人当做自家的长辈。
乔月婵想到这里泪眼朦胧,一定会有转机的,一定会有人来帮她,她天生富贵,眼下不过是略有坎坷,一切都会变好起来。
终于看到一个人走过来,乔月婵期盼地看过去,没想到却是桂儿干娘。
乔月婵皱起眉头来,桂儿干娘已经被撵出府,怎么会又过来。
看到乔月婵,桂儿干娘一怔立即上前赔笑,“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身边也没跟着个人伺候,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这样谄媚的话让乔月婵心里禁不住舒服,却豁然看到桂儿干娘衣襟里鼓鼓的显是藏了东西,立即皱起眉头,“你拿的是什么?这时候进府要做什么?”
桂儿干娘并不惊慌,反而笑道:“听说府里遭了祸事,我们这些人怎么能不来帮衬,夫人、大小姐也要有个出主意的,大小姐别错怪我,更别动了气。”
看到桂儿干娘笑嘻嘻的模样,乔月婵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平日里对她低三下四的人却也敢在这时候旁若无人的嬉笑。
“大小姐有没有听说罪官女眷要去哪里?”
乔月婵咬紧了牙关,一脸的怒气,想要发火不知怎么的桂儿干娘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仿佛比她高大的多,她心里开始有了惧意。
她尽然会惧怕一个粗使的婆子。
桂儿干娘围着乔月婵走了一圈,“听说要去教坊,我正好与那里的管教妈妈有几分的交情,大小姐不妨现在上下打点,免得将来去了之后无所依靠。”
“你胡说些什么,谁要去教坊?我怎么可能去教坊。”
“小姐还不知道,”桂儿干娘接着道,“已经有几家被围起来,咱们老爷是官阶低还没轮到,听说城门已经关了就怕人会脱逃,逃是逃不走了,还不如想想后路,我也是为了大小姐着想,等到官府的人来,乔家一根毛都拿不出去,到时候大小姐才真要哭咧。”
乔月婵越听越觉得可怕。
桂儿干娘道:“大小姐听我的没错,”说着伸手去拉乔月婵的衣裳,“大小姐身上可带着那块万福翡翠的玉佩?那还能当些价钱,大小姐将东西翻一翻给我,反正一会儿也要被人扯下来。”
乔月婵不禁躲闪却没有桂儿干娘力气大,只觉得衣衫被人撩起来然后是一双粗劣的大手狠狠地箍在她腰间,用力就将她的佩饰扯下来。
乔月婵想要将东西抢回来没想到桂儿干娘一推乔月婵踉跄几步摔在青石板路上。
“来人啊,来人啊,”乔月婵大喊,却怎么喊也不见有人来帮忙,桂儿干娘早就猫着腰走出了院子。
乔月婵在地上坐了半晌,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她才站起身,这时候她只能自己站起身向前走,因为再也没有人来伺候她,再也没有人理睬她。
乔月婵才浑浑噩噩地走回乔夫人房里,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喊声,“快来人,夫人自尽了。”
乔月婵听得这话,仿佛头顶上最后一片天也塌下来,她忙推门跑进去,乔家下人正将乔夫人从房梁上抬下来。
无论怎么叫乔夫人都微睁着眼睛不说话。
“是夫人娘家人送了封信过来,”旁边的管事妈妈道,“夫人看了之后就将我们撵了出去。”
乔月婵不明白为什么。
管事妈妈看不过去,“大小姐还不明白,现在谁也不愿意和乔家扯上关系,就连夫人娘家也怕夫人做了官婢让娘家丢了脸面,大小姐是时候为自己盘算了。”
是时候为自己盘算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准备和母亲一样去死,还是等着官府来抓?
管事妈妈带着几个丫头退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乔月婵和床上的乔夫人。
乔月婵觉得她就要被吓死,她的心脏扑腾了几下,却没有让她昏过去,她就这样缩在角落里怔怔地看着母亲。
府里常有下人死,她早已经司空见惯,她从不觉得那些低贱的人死了会如何,可如今那些人却要看着她们去死。
不,这不公平,不应该会是这样,这一定是个梦,梦醒之后她还会是乔月婵,高高在上的乔家大小姐。
来人,乔月婵心里呼喊着,来人,快将我叫醒,等我醒过来我要杀了桂儿干娘,我要剁了她的手,让她知道对她无礼的下场,她要……她要做太多事……所有对她不敬的人都要去死,这样才能驱散她的噩梦。
……
京外的驻军进京之后,将冯国昌一党团团围住,冯国昌自戕,随冯国昌一起叛乱的官员或死或被俘,三日的叛乱总算落下帷幕,街面上的死尸也陆续被抬走,干净的街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逐渐地开始有平民百姓出门。
不过对于京官来说,仍旧沉浸在叛乱的余波中,开始有府邸被抄检,和冯党有牵连的官员都人人自危。
刘砚田府上是一片喜气,终于等到叛党尽数被俘,最大的功臣仿佛是刘家,是刘砚田一直守在上清院“护驾”,更何况刘家还救了济宁侯府的女眷。
刘家与太后母家济宁侯府只隔了一条街,叛党作乱时想要进济宁侯府,还是刘家的下人去帮忙和济宁侯府的家人内外合力才算防住了叛党。
不过刘砚田仍旧觉得整件事做的不够好,宗室的下人救了闫阁老和一干文官,没有达到他预想的结果。
政局上是半点都不能出差错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本来他应该一并解决了周成陵和冯国昌,现在却让周成陵也捡了功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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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换帖
周成陵要跟着献王太妃一起去张家定下婚期。
杨茉从来没见过这样固执的男人,病成这样还要自己站起来走过去,真是个傻子,没见有多少人是定要跟着长辈一起去换帖纳彩。
她站在医生的角度上反对了两次,得到的答案是斩钉截铁的,“不。”
她搬出一大堆医学名词,周成陵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有他的一套方法,例如吃过饭之后会坐起来,然后试着站起身靠在墙上,虽然杨茉觉得那是不科学的,复健和虐待病患有一个根本的区别是,前面是循序渐进,后面是不管不顾急于求成。
不过周成陵在这方面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说不,那就肯定就是不。
这件事上,这人不好说话到了极点。
现在杨茉总算是明白周成陵为何会把婚事定在明年二月,因为他觉得他能够恢复的骑着高头大马去杨家娶亲,也能牵着她在长辈面前拜堂,在周成陵看来,能亲自做成这些事十分重要。
望着献王太妃杨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献王太妃道:“他从小就是这个脾气,比谁都要拗,说一不二,他要站起来自己走,就让他试一试。”
杨茉也只好答应,眼看着周成陵自己站起身来。
除了脸色不好,周成陵好像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就连献王太妃来看都觉得很欣慰,杨茉却很清楚地知道这个过程,眼看着周成陵站起身,杨茉觉得自己都出了一头的冷汗。
献王太妃笑着点头,“好了,这下能跟我一起去张二老爷家中。”
献王太妃在前面走,杨茉走过去,“小心一会儿又会吐。”
“不会。”周成陵很是肯定,“你只要等消息就好了。”
他很知道怎么能让她无话可说,杨茉沉下脸,周成陵却露出笑容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他学会了在她假装生气时微笑。
……
等到周成陵走了,杨茉去看闫阁老,闫家人都聚在屋子里等消息,杨茉仔细检查完抬起头看向闫老夫人。
“阁老伤口愈合不太好,有染病的症状。”
就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感染。在古代她的诊室、临时手术室已经算是很干净,每天都要仔细打扫消毒好几次,就是为了应对紧急的伤患,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会感染。
闫夫人有些害怕,期盼地看着杨茉,“这病还能不能治好?”
杨茉摇摇头,“我也没把握,现在用的药方都是我们斟酌后最合适的。只能看接下来几天病情还会不会继续发展。”
闫夫人还想说话却被闫老夫人看了一眼立即噤了声,连眼泪都不敢再掉出来。
床上的闫阁老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杨大小姐……能救我……到今日……已是……我们求之不得,生死有命……不用再多强求。更何况……我至少今天不用死。”
闫夫人听得这话眼泪顿时掉下来。
闫阁老看向杨茉,“只是……我想回去闫家……不知能不能……”
杨茉点点头,“也好,保合堂里人多不适合休息。”现在闫阁老应该进行更加积极的抗感染治疗。这样静养的方法已经起不到作用,她要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每日我去闫家看诊。让我的一个弟子住在闫家照应。”
闫老夫人站起身来,“我们闫家上下感谢杨大小姐。”
吩咐江掌柜将闫阁老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杨茉带着弟子跟着闫老夫人一起去了闫家将闫阁老安置好。
重新放置好伤口引流管,杨茉给闫阁老重新诊脉换了单方。
这些药都很常家,接下来是不容易找的人血血清。
杨茉看向闫夫人,“我要用许多和闫阁老相合的血,能让我们抽血的家人都要过来让我的徒弟们检查,如果合适才能配血。”
增加血内白蛋白含量很重要,白蛋白和炎症呈负相关,所以增加人血白蛋白很重要。
闫夫人听说过杨大小姐用人血给人治病,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我就让安排人过来。”
杨茉点头,“千万要是最近没有得过病,没有患过痘疮这些大病的家人,我们还要仔细地逐一筛查。”
在现代人血白蛋白也很难找到,因为要求太高,这是昂贵的救命药。
闫家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杨茉带着魏卯几个一忙就是一上午,到了下午杨茉才得空进屋和闫老夫人说话。
……
闫老夫人拉起杨茉的手提起杨茉的婚事,“听说献王太妃已经去张家下帖,这是喜事一桩。”
杨茉听得这话不禁有些脸上发红,就算再大方的女子提起自己的婚事都会不太自在。
闫老夫人笑道:“我们府上的三小姐也在备嫁,好日子就是这几天。”
这几天嫁人?原来闫家要办喜事。
闫老夫人说着吩咐下人,“去将三小姐叫来。”
杨茉想要去看魏卯准备的怎么样,闫老夫人将杨茉留下,“大小姐忙了那么多天,总该歇歇。”
杨茉只好顺着闫老夫人的意思重新坐下来端起热茶来喝,不一会儿功夫闫三小姐被请过来,闫三小姐在外间脱掉氅衣,穿着海棠色褙子进了门,见到杨茉就上前行礼。
杨茉起身回了礼。
闫三小姐给长辈请了安就坐在杨茉身边,“杨妹妹上次过来时我就想过来见面,只是妹妹那次走的急,也没得说话。”
杨茉点了点头,仔细地看闫三小姐,闫三小姐隐约透出些羞涩。
“你们两个年纪相当,应该有很多话说。”
杨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其实最近她很少宴席,除了治病救人也很少和话家常。
闫老夫人道:“我让人准备了宴席,”说着顿了顿,“也让人去杨家请家中的长辈过来。今天难得日子好,大家聚在一起也算热闹热闹。”
闫夫人知道闫老夫人的心思,杨大小姐一直在忙老爷的病,闫家一直想要感谢,现在老爷的病虽然没有好,好在大家都能平安回到府中,已经算闫家的大喜事。
这也是老爷的意思,万一老爷的病不好就没了……也是个遗憾,闫夫人想到这里心里不免酸涩,却尽量将悲伤压下去。
今天就该是个好日子。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才是。
盛情难却,杨茉笑着看应下来。
闫老夫人吩咐闫夫人去准备,闫三小姐就拉着杨茉说话,“我的婚事是今年三月份定下的,之后我就没出过门,一直在家中备嫁,做的女红比我几年加起来都多似的。”
闫三小姐说着带杨茉去闺房里看那些女红。
进了屋子,杨茉才发现闫三小姐闺房里空空荡荡。
“那边才让人来搬走,”闫三鬓角。“我在屋子里坐着都觉得冷清。”
看到闫三小姐的紧张,杨茉才想到自己身上,周成陵说明年二月份成亲,这样算来也没有多少时候。她还一点都没准备。
杨茉眼看着闫三小姐的丫鬟将闫三小姐准备的女红拿出来,不禁惊讶,“要准备怎么多?”
听杨大小姐的口气好像一点都不知道,闫三小姐拉着杨茉的手。“其实我家里也请了两个绣娘,若是大小姐不嫌弃,倒是可以请她们帮忙。她们手艺精做事也还算周到。”杨大小姐身边没有姐妹,这些话是不会有人和她说的。
杨大小姐的生母又是个姨娘,没有经过明媒正娶,族里的长辈也是从乡下过来,不知道京中的规矩,就算请人来帮忙谁又能说的仔细,母亲来和她说起杨大小姐,她就想着能在这上面帮帮杨大小姐,免得宗室那边挑剔。
闫三小姐尽量说的仔细,“不过有些东西要你亲手绣,这样才会好。”
虽说是她来治闫阁老的病,可是闫家上下却都一心想着要帮她,杨茉心里顿时浮起一丝暖意,“姐姐和我说说,我女红虽然不好,总要绣出两件像样的。”
“我学了个简单的针法,”闫三小姐目光闪烁,“绣娘都说是懒人法子,不过我图它简单……妹妹想学,我就教给妹妹。”
杨茉和闫三小姐坐在一起做针线,闫三小姐是个爽利人,说话不遮遮掩掩,两三句就说到了周成陵以前的王妃身上,“这几天刘家那边的消息也传开不少。”
闫三小姐话中有话,刘家的消息连一个备嫁的小姐都知晓,可想而知京中女眷中已经传开了。
闫三小姐接着道:“刘妍宁持家有几分的手段,在宣王府时名声就很好,这次叛乱更是帮衬了太后娘娘的母家济宁侯府,大家都说刘妍宁在这桩婚事上吃了委屈,济宁侯夫人做保山要给刘妍宁寻门好亲事。”
和离的女子再嫁虽然屡见不鲜,但是没有大张旗鼓再嫁的,难道刘妍宁还要开一个先例。
“你要有个准备,”闫三小姐有些担心,“你们两个日后难免要碰面,勋贵和宗室妇是经常会在一起的。”
闫三小姐要嫁去东平侯府,杨茉笑看向闫三小姐,“这么说,将来我们也能常常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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