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毕竟是她看中的人,她还是不希望方天因为这点事儿而和她生出什么间隙。当然,如果方天是一个连私事和公事也分不清楚的人,那么她也不会选择重用他,由此看来,这倒是不失为一个考验方天的机会。
“我不喜欢她。”顾容垂着头,闷闷地说道。
顾秣无所谓地点点头,说道:“好吧,不喜欢就算了,本来我还以为她是你唯一一个交往过的人,至少还是会有些感情呢。”
顾容一听,心里顿时有些着急,差点没有跳起来,他急急忙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我对她绝对没有一点感情!之前和她交往……和她交往只是……”他结结巴巴,却无法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最后只能挫败地闭上了嘴。
他可以说自己其实是在害怕吗?害怕如果事情的真相一揭开,他和顾秣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变化,顾秣也不再会用看弟弟的眼神看他。他害怕,害怕顾秣会疏离他,会不再像以前一样关心他。因为在以前他接受着顾秣关怀的时候,就很清楚,顾秣只是把他当做弟弟,一个会维护自己关心自己的弟弟,而绝不是一个男人。
她不爱他。他知道,很早就知道。
顾容其实很聪明,因为从小在科尼利厄斯那样的家族中长大,而且又是孤儿院出身,所以他早就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而且他很明白这些人的心理,很容易看清一个人。而从顾秣发生改变的开始到现在,他都是在一旁见证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顾秣心里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呢?也许他心里有那么一丝奢望,是不是他不开口,不把事情挑明,他就可以永远怀揣着这份希望,在她身边待下去,和她一起慢慢变老。
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是吗?
顾容沉默的时候,顾秣却轻笑一声说道:“你那么着急解释干嘛?不喜欢她就算了,难道
我还会逼迫你和她在一起吗?”
顾容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转头望向窗外。
这时候,顾秣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摸出来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小姐,弗兰克今晚意图割腕自杀,被我们
的人发现了,现在被灌了药,伤口也处理好,绑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一趟。”顾秣挂掉了电话。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电话,她都快要忘记弗兰克还被关在锦豪大酒店的4012房了。不过刚
才那边打电话过来说的消息也有够好笑的——弗兰克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割腕自杀?
顾秣挑挑眉,心情突然变得很是愉悦——弗兰克的痛苦,却是她高兴的源泉。
不过说来也是,因为她命令将弗兰克严密监视起来,就算是弗兰克吃饭上厕所,也有人在
一旁严密监视着,可以说他的生活已经没有一点私密性,这对于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长大,要
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来说,可谓是一个巨大的精神折磨。也不知道他是计划了多久,才
找到机会藏了这么一个刀片,在洗手的时候,趁着监视的人一个不注意,狠狠往自己的手腕
上一割,然后往不停流淌的热水递去,加快了血液流动的速度。
可惜,顾秣早就想到了他大概会选择自杀的方式来一了百了,所以从家族的医疗部调来了
好几位医生,就是为了处理这些意外事件的。
“怎么了?”顾容瞥到顾秣开心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顾秣倒也没有隐瞒:“弗兰克自杀了,不过被救了下来,看来他已经忍不下去了,明天我
准备去锦豪一趟,看看这位亲爱的‘舅舅’。”她说出的话语中,却是暗藏杀机。
顾容当然也对这个弗兰克没什么好感,对他来说,所有伤害了顾秣都人都应该拖去千刀万
剐!而对弗兰克现在处境有所耳闻的他反而觉得这种精神折磨有些轻了。
于是,顾容听到顾秣说明天会过去看弗兰克的时候,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也霎时亮了起来,
转过身一脸兴奋地对顾秣要求道:“我也要去!你带我一起去吧!”
“你这么兴奋干嘛?”顾秣有些奇怪地望了顾容一眼,“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吧,明天我
自己去就好了。”
顾容立刻垮下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顾秣:“我也想去啊——”他扯着顾秣的手臂,
撒娇似的不停摇着她,一副哀求的样子。
不过最后顾秣还是没有同意,她将手放在顾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道:“亚瑟,你知道吗?我想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顾容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怔,他清楚地看见了顾秣眼底的仇恨。
弗兰克,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当年那件事情不是他一手主导的,但是最关键的原因,却是因为他,是他的出卖,才会让顾秣的母亲死去。
顾秣无法原谅他,只有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种仇恨。
顾容明白了,他收回手,理解地点点头:“姐,我知道了。”
顾秣冲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拿起手中一直抓着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我让你们监视的那对母女怎么样了?”顾秣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那个王琦是一直在我们监控范围之内的,她基本是是整天都呆在家里,让保姆给她做了饭就立刻出去,精神似乎有点崩溃的迹象。”
“嗯,王明余呢?”顾秣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电话那头没有过多犹豫,一副请罪地口吻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们派去跟踪王明余的人,把她给……跟丢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顾秣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所以我还没得来及向您汇报。”男人说起这件事情,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不过是监视一个女人的简单小事情,却成为他为科尼利厄斯家族效忠的生命中,无法抹去的污点,“本来一开始,那个王明余是在我们监视之中的。她平时没有和自己的母亲王琦在一起,而是和往常一样出去和朋友聚会。不过在她与朋友最后一次的聚会,也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她似乎被人戳穿了家里已经破产的事实,顿时恼羞成怒,当场就和她的朋友扭打起来。后来,她就冲了出去,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突然走进了一间公共厕所。我当时立刻派人跟了进去,却发现她走进去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对于这件事情,其实男人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大白天的,一个人走进公共厕所,怎么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呢?当然,他是不会相信是鬼作祟,这样扯淡的理由的。
顾秣听了,也没有发火,而是沉默下来,想了许久才开口问道:“王明余有没有接触什么可疑的人物?”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顾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被顾秣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男人也顿时亮了眼睛:“对了!是那个男人!”
、第六十四章 垂死,挣扎(求月票!!)'文字版VIP】
“那个男人?”被他这么一提,顾秣也想起了之前龙一似乎在电话里跟自己提起过,之前王明余遇见过一个很可疑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电话那边的男人开口,说的话也正如顾秣所料:“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是在弗兰克去过您那儿的那一天,那个男人……非常可疑!”他说得十分肯定。
“你们调查过他吗?”
“是的,在王明余接触过他之后,我们立刻派人调查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不过因为那个反跟踪和换装技巧十分了得,我们又没有看到他的长相,所以我们的人跟踪了那个男人没有多久,就跟丢了,而且也没有查到相关的资料。”
“哦?”顾秣挑挑眉,对这个居然能够摆脱家族情报部的跟踪的男人感到十分好奇。
“那么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做?”
顾秣沉吟了一下说道:“主要调查一下最近的出境记录,看有没有王明余的名字,特别注意一下最近申请出境的私人飞机,主要目的为欧洲,查查飞机的所有人。”
“小姐你是怀疑,有可能是我们的敌对家族做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知道,每次提起那个家族的时候,小姐的心情都不会太好,所以此时他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免得被小姐责骂一顿。
出人意料的是,顾秣居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没有查到她的出境记录的话,就派人监视海关,这样的话,只要她在中国,总有一天能够把她给翻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小姐。”男人恭敬地说道。
顾秣挂了电话。
第二天的早晨九点钟,温暖却不会过于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驱散了房间中让人觉得有些沉闷的阴郁,那张白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很是邋遢的男人,看起来和这个房间的干净格格不入,他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死,就算是阳光落在他的眼皮上,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壮男人打开房门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一名白衣小护士,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注射器和药水之类的东西。
因为锦豪大酒店推出了“私人医生”的服务项目,入住酒店的每一位客人都可以要求私人医生的一对一诊断,当然,是要收费的。所以在这个大酒店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是穿着白衣服的护士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奇怪。因此,路过的清洁工阿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推着车目不斜视地走开了。
等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之后,那个小护士脸上本来就挂得有些勉强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速度快得连川剧变脸都会感到汗颜。她冰着一张脸,走到那张白色大床的床边,蹲了下来,顺手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沿,一点儿也不温柔地将床上那个睡得死死的男人的手扯了过来,撸起袖子,露出手臂,像个模型似的摆在自己面前。
然后她在盘子里挑挑拣拣,从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子里挑出一点白色的小粉末,混进葡萄糖里,然后又用针管吸了一小瓶白色的液体,再注射到那瓶加了不知名白色小粉末的葡萄糖里。她将那一小瓶加了别的东西的葡萄糖盖上胶质的盖子,然后用力摇了摇,让里面的药物充分融合。
“打了这一针,他多久能够醒过来?”那个高壮的黑西装男人皱眉看着小护士麻利的动作,还很好心地特意提醒到,“小姐还在下面等着呢。”
“我当然知道。”那小护士没好气地白了那个高壮的白西装男人一眼,然后在床上躺着的那个邋遢男人的手臂上抹了一点酒精,然后一边将手里装着刚才混合好药物的葡萄糖的针管刺进那个男人的静脉,将里面的液体缓缓推了进去,一边不耐烦地冷声说道,“这是我们研究所今年新研究的药物,所以他醒过来的时间,就是现在。”
说罢,小护士将针从那个邋遢男人的手臂上扯了出来,随手丢在托盘里,接着端着托盘站了起来,静静站在一旁等待那个邋遢男人的苏醒。
正如这个小护士所说,大概只隔了一分钟,整晚都睡得死死的,仿佛雷打不动的邋遢男人转了转眼皮下的眼珠,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记得……他记得自己应该是自杀了!那么现在这里是……地狱吗?
弗兰克的眼神中有几分疑惑,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有些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茫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却在看到那个熟悉无比,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的时候,瞳孔忍不住缩了一下,心脏也顿时收紧。
是他!是那个接受了顾秣的命令,这几天来一直监视他的男人!
弗兰克有些昏沉的脑袋立马清醒过来,条件反射般将手抬起来一看,果不其然在昨天晚上他用刀片狠狠割下去,恨不得将动脉割断的手腕上,看见了裹得厚厚的白色纱布。他一动手腕,仿佛渗入骨髓的疼痛立马让他惨叫一声。
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死!弗兰克扯着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理会弗兰克此时低落的心情,他板着脸,沉着声音说道:“莫菲小姐现在在楼下等你,你必须在十分钟之后收拾好自己。”
他的话,是直接命令,根本没有一丝商量的意味,如此强硬。
弗兰克苦笑了一声——若是在以前,他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科尼利厄斯家族的二少爷,有谁敢这么跟他说话?谁不是一副巴结的样子?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下场,终究也是自己选择的罢了。
弗兰克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跟咸酸菜似的皱巴巴的衣服,动动鼻子一闻,还能闻到那酸臭的味道,让他感觉到一阵阵恶心。所以弗兰克倒也没有对那个黑西装男人的说法有什么异议,很听话地从床上滑了下来,光脚踩在地毯上,走进浴室。
很快,弗兰克就洗了澡,顺便用浴室里的剃胡刀将自己乱糟糟的胡子刮干净,然后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那个白衣小护士已经离开了,等在房里的还是那个高壮的黑西装男人,也是他这几天来一直跟在弗兰克身边寸步不离,因为是顾秣直接下的命令,明白弗兰克重要性的他并没有假手于任何人,全程都是亲自看惯的。
此时,他看着弗兰克走出浴室,便大手一指,指着床上摆着的那套西装:“喏,穿上。”
说实话,虽然面前这位“囚犯”以前是家族的二少爷,但是他心里是没有一点尊敬之心的,甚至还有几分唾弃和厌恶。要知道,当初弗兰克被驱逐出家族的时候,是在整个家族都宣布过的,颇有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味道——连家族中尊贵无比的直系少爷都会因为触犯家族利益而驱逐出家族,其他人,自然不会例外!
所以很清楚很明白这位弗兰克当年做了些什么事情的黑西装男人也没有对弗兰克表现出一点好感,完完全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弗兰克也早就习惯了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倒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床边,将床上摆着的那套西装抓了起来——上好的面料,精致的剪裁,一看就是世界顶级大牌的定制西装。
弗兰克迅速换上了这套西装,也没有在意房间里还有个大活人,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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