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班长追着我问:“你的膝盖好点儿了吗?”
“没问题了。”我回答。
“你今天表现太出色了!咱们班的英雄人物啊!”班长冲着我的背影喊。
莫雅也在白老师的办公室里,看见我进来了,担心地把目光投向我的膝盖。
白老师也首先把目光投向我的膝盖,我看见她皱了皱眉头,她一皱眉头的时候太阳穴处的青筋就会暴露出来,好象一条小青蛇一般。
“为什么不去医务室?”白老师抬起头来问我。
“医务室没人……”莫雅在旁边抢先替我回答了。
“我没问你!”白老师怒斥道。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火气似乎大了些,于是又略微压低了一点火气说:“我问他,就是想让他回答,你不要抢着答茬。”
莫雅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
“钟阳,我问你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医务室不是没人吗?”
“我是说现在!一个小时前医务室就有人了!你为什么不赶紧去包扎伤口?伤地这么严重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真有你的啊!带着这玩意儿上场打球不说,下场后还招摇过市,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膝盖上带着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知道吗!你们知道吗!这影响有多大?现在校长都知道我们班有一个男生膝盖上裹着另一个女生的卫生巾打球了!校长当下就打了个电话问我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还真要问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白老师看上去怒火中烧,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都是一鼓一鼓的,好象里面有若干个火舌,马上就要突破出来把我和莫雅都烧死。
我低头不语,我的脑子里全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着那裹在我膝盖上的浅蓝色的卫生巾,回忆着它曾经给予我的力量,我舍不得去医务室换掉它,真的。
莫雅哭了,她倔强地抽泣着,她过来站在我身边对白老师说:“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当时医务室确实没有人,而钟阳如果下场的话我们班就要输了。他坚持要上,而我们又一时找不到止血的东西,所以我才把卫生巾给他用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让他的膝盖不再流血,让他能够继续上场打球……”
“够了!”白老师打断莫雅,“其实你们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们以为老师都是傻子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们俩总是在课上的时候说话!从课上说到课下,哪里来那么多话要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现在上在上高三啊!高三是什么概念?高三之后就是高考啊!莫雅,我知道你不担心高考,你将来还要去加拿大留学。可是你不能影响其他的学生啊!钟阳,你傻不傻啊?人家到时候坐飞机出国留学走人了,你怎么办呢?你还不照样是参加高考吗?到时候你发现自己被人家耍了也来不及了!”
“我没有耍他!”莫雅突然带着哭腔大吼起来,把我和白老师都吓了一跳。她吼完后就哭着冲出了白老师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要追出去,白老师在身后喝住我:“你站住!你回来!”
我已经急了,我回身冲着她喊道:“我偏要带着这个卫生巾!我偏不去医务室换药!我愿意让人家耍我!你管不着!”
说完后我就纵身跑出她的办公室去追莫雅了。我心情变地特别低落,因为刚才白老师说莫雅要去加拿大留学,所以我感觉到一种最宝贵的东西即将从我的怀里流失。而这种流失似乎是永久性的,不像公共汽车把她带走那种暂时性的。
我还感觉到,我的爱情仿佛刚刚开始就到了结尾,我在这种没有结构的爱情中痛失。
22
我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满学校地找她。可是就是找不到。所有和我擦肩而过的老师和学生都注意到了我的膝盖,他们无一不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而我却什么都不顾了,只顾着赶紧把莫雅找到。
后来,我是在学校外的公共汽车站找到她的。她一个背着书包站在那里等公车,手里那着一大纸杯从KFC买出来的正可乐喝着。
我悄悄地从她身后走过去,我想我可以突然捂住她的眼睛,然后和她开玩笑安慰她,总之我不想再看到她哭了。可是当我越走越近的时候,我想起暑假的那天夜里,我也是这样注视着她的背影的。那可以说得上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吧。我们是有缘的,我爱她是上天注定的,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吧。
想着想着,我就被脚下的一大块砖头拌倒了,受伤的左膝盖正好磕在了地上,疼死了,我感觉好象一道凉气“嗖”地一声从我脊梁骨里穿过似的。
“你怎么回事啊?”莫雅扔掉她手中的可乐杯子过来把我扶起来,然后去看我的膝盖,“哎呀,有出血了……”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鼻子一红,好象又要哭。
我赶紧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说:“没事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只是卫生巾脏了,对不起啊……”
她眼泪已经出来了,她默默地把我扶起来。其实她那点儿力气根本扶不动我,她扶我起来的话我除了使劲让自己起身之外还要使点劲照顾一下她,说白了就是她越是扶我我就越费劲。但是我还是想让她扶我,她扶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温馨。我故意把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感觉到了她那美女溜儿肩的无比娇柔。
她把我扶到公车站的座位上坐下,擦了擦眼泪问我:“你怎么不回去上晚自习?”
我看着她,说:“我在学校里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
“找我干什么?”她问我。
“我……”我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不是说我在耍你吗?你要高考,而我可以出国留学……”她把目光转向马路上堵塞住的车辆。一个出租车里伸出了一个人头,把一口痰不小心吐在了一个过马路的胖子身上。那胖子不干了,砸着出租车的玻璃要和里面吐痰的那小子算帐。一个警察就从十字路口的岗楼里那边跑来了……
“莫雅……”良久,我才说话,“其实……无所谓了……我只是……”
她笑了,她看着那边马路上发生的混乱场面笑了。
我一看她笑了,心里就舒服了一点儿,只是刚才冲到嘴边的话又不小心滑回肚子里去了,弄地我特别后悔。我再想努力把它说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了。我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它从我的鼻孔中溜走;我甚至连屁都不敢放,惟恐它顺着那股气体逃之夭夭。
她笑了一阵,回过头来问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我还是找不到它,“刚才本来就要说出来的,结果你一笑我就给憋回去了,现在怎么着也找不到它了……”
莫雅咯咯地笑了,她笑地那样的开心,她和我坐地是那样的近,我的手臂甚至可以感觉到她那凸起的乳房的柔软。我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很难离开她,也就是说我不想让她离开我,我的占有欲在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这时候倒霉的公共汽车却来了,十九路。莫雅立刻站起来,说:“我的车来了,我要回家了。”
我也站起来了,拉住她的胳膊,说:“能不能别回家?”
她愣住了,问我:“不回家我去哪儿?”
“跟我在这儿坐会儿……”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挣脱开我的手,反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说:“走吧,带你去我家!”
23
莫雅她家住在银河公寓,那里都住硕多的有钱人。那三室一厅的房子是他爸给她奶奶买的,他爸是个超级大孝子,就是因为太孝顺才和她妈妈离婚。
“这么说,你爸和你妈出国之前就离婚喽?”我吃着她的薯片问她。
她点点头,眨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好象是我爸先出的国,去日本的一家中日合资公司工作,最多一年回来一回。后来我妈老跟我奶奶吵架,我奶奶后来被我妈气病了,我爷爷为了照顾我奶奶结果病地更重,最后就去世了。后来我妈就去加拿大了,后来又把我接过去上了两年学,再后来她在那边有了男朋友就没有时间照顾我了,怕我学坏,就又把我送回来了。”
“噢……”我装做很同情她的样子点头。其实我倒并没有太多在意她在对我说什么,我主要是看她的脸。她的皮肤特别好,没有一点点儿粗糙的地方。我在想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皮肤呢?
“好了,不跟你说我的身世了,无聊死……”她打住了自己的回忆,“想不想看点儿东西?我这里应有尽有。”
“真的!还有原版的AV吗?上次你借我那几张都挺好看的。”
她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干吗老是想看那东西啊?那东西看一次两次不就得了,老看该变成变态了。”
“也是……那我们看点儿别的吧……你这儿还有什么?”
“DVD一大堆呢,你自己去柜子里找吧……”
我起身就去她家电视下面的柜子里去翻,她突然问我:“你的膝盖还好吗?还流血吗?”
“不流了,也不怎么疼了,谢谢你的……”
她咳嗽了一声,眯着眼睛笑着。
我没有往下说,我只是再一次看了看我膝盖上的卫生巾,我忽然想就算一辈子带着它也无妨。
“好吧,你找碟吧,冰箱里有些熟食,你饿的话就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吃吧。我先洗个热水澡……今天真算是把我累死了……”她说着就去了卧室关了门换衣服去了。但是她没有把门关紧,留下了一条缝隙似乎是特意给我看的。
我有些按耐不住了。
于是我凑过去,把脸贴进门缝向里看,但是因为缝隙太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白花花地一片。这时候突然她在里面把门猛地关上了,我的鼻子一下子被门面狠狠地顶了一下,倒霉的鞋带也被掩在了门里。
我能听见她在里面开衣橱找衣服的声音。但是我的鼻子被碰出血了,鞋带也因为被掩在了门里所以人也不能离开。我慌张地用袖子擦着鼻子,又使劲地拽着鞋带,可是那该死的鞋带就是不从门里出来。好象偏偏要保留下来完整的现场,等着让我出丑。我绝望地想这回我完了,落得一个偷看的罪名,她还不把我从她们家赶出去?想到这里,我就更急了,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把那鞋带抽了出来,可是鞋带已经断了。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发现门口那一截鞋带,只是看见我还在那里找DVD有点好奇,就问:“找这么半天都没有中意的吗?”
我说:“我再找找,我再找找……”
“那你找吧……我洗澡去了……”
她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后,我就长出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十张纸巾擦鼻子止血。
擦干净了鼻子,我就站起来在屋子里跺着步子。
我爱上她了,我真的爱上她了,我自己对自己说。
她洗完澡出来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睡衣后面仅穿着一件内裤。她的乳头在睡衣上形成了两个突出的小点,精致而富有诱惑力。这一切都让我心潮强烈地起伏着。她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捂着小腹问我:“找着碟了吗?”
“没有。”我回答。
“那你去吃点儿东西吧。”
“我不饿。”
她看着我,突然不说话了,脸有着丝丝忍痛的表情。
“你怎么了?”我问她。
她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良久,她对我说:“又不吃东西,又不看碟,那你来我家干什么?”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你要我来的。”
“那我现在要你走。”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但是我还是起身做出要走的准备。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在我身后问我:“钟阳,你刚才在公车站的话好象没有说完,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停顿了一下,终于转过身告诉她,我想起来了。
“是什么?”她问我。
“我喜欢你。”我表情镇定地说。
24
我记得我当时特手忙脚乱,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这么慌张。而这种慌张却又是从内心深处呼呼地往外扩散开来的。
我从沙发上把莫雅抱起来,迅速地跑进了她的卧室里。她在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用嘴拼命地吻着我的下巴。当时我的下巴上已经有了稀疏的胡须,她用她冰凉而潮湿的嘴唇轻轻地摩擦着那些胡须,让我有一种在真空中飘然的感觉。
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胆量,我就好象做梦一样把她平放在床上,干净利索地脱掉了她的睡衣。她在这个过程中快乐地挣扎着,一个劲儿地笑着喊:“流氓!原来你就是个流氓!”
当她的乳房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银光闪烁。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一个女孩子的裸露的乳房。我感动并紧张着,缓慢地伸出手去抚摩在了那对乳房上面。
柔软,富有弹性。这是它们给我的第一感觉。
当我正感受着这种感觉的时候,莫雅伸开双臂把我搂在了怀里,她嘴边的呼吸轻轻地摩擦着我的耳朵。她说:“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我的脸紧紧地贴着她的乳房说。
“那你怎么爱我?”
“怎么爱都行……”我开始对着她的内裤动手动脚,而她却暗地里使着劲挣扎着。
“不行,我不能……”她喃喃地说。
“怎……怎么了……”我哆嗦着问。我的下身已经僵直了,死死地顶在她的大腿内侧。
“我……”她用手护住她的内裤,“我今天痛经……”
痛经?
这个词的概念我熟悉又模糊。熟悉在于我无数次读过书本以及广告上关于它的概念,模糊在于从不知道它的感觉。
“就是小腹冰凉冰凉的,隐隐作痛。”她坐起来,用被子护住自己的身体说。
我傻傻地跪在床边问她:“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她扑哧一声笑了,说:“你能帮我什么?你能帮着我受疼啊?”
我嘿嘿一笑,说:“我要是有那个功能,我绝对心甘情愿地帮你受疼。”
她就笑地更厉害了。笑了一阵,她看看我膝盖,问我:“你哪儿还疼吗?”
“一点儿都不疼了。”我说。
“哼……”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都转移到这儿来了,现在我疼死了……你过来……”
我就凑过去,闻着她浑身清香的味道。
她抓起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贴在被子里面的那片冰凉的小腹皮肤上,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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