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必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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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必偿-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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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化铝粉开始出手的消息确实是鼓舞人心,因为它从经济实力上增强了我与周成讯肖峰之流继续周旋下去的信心。我似乎已经预感到我们在这次争斗中将大获全胜,因为下一步如果我要是用盈利的钱再把卓州影视城给买回来,彻底救活卓州工业发展总公司,解决掉那三四千名职工的吃饭问题,那样在对方的阵营中就少了一个与我作对的对手了!这无疑将会彻底地瓦解肖峰企图整垮我们顺达公司的联合阵线。然而,仔细地想一想,这一切好像又来得那样的突然,似乎还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成份在里面。

不由,我又想起了那个在网上为我们提供重要信息,而今仍旧是躺在医院里的冰冰。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又来到了首都儿科研究所附属医院。可是令人期盼已久的奇迹还是没有发生,情况依然如旧。那个叫徐静的小女孩还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仍是化着不艳不淡的妆。不过她的衣着更换了,覆着的被单揭去,而是一件时髦而鲜艳的裙子在裹盛着她。

我不由暗暗地吃惊,总感到这个徐静小姐不象是在住院,倒很像在进行服装展示,因为她一直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在改变着自己的衣服,其频率甚至比正常人还要高。姜夔看到我非常地注意徐静的衣裙,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对我说,“舅舅,这是我昨天刚刚出去给冰冰买的。好看吗?今天是徐静的二十六周岁的生日。舅舅,谢谢你的光临!”

我不由暗自惊讶,姜夔的这种口气虽然也只是一种客气,但是我却感到是那样的别扭,就好像他已经成了徐静家里的人,我反倒是成了外人了一样!幸亏这里除了姜夔之外,没有任何人。我不由笑了笑,就轻轻地告诉姜夔说,“也没有什么,其实我应该早就过来看一看徐静了,可是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了,没抽出时间来。姜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氧化铝粉目前国内价格已经涨到四千八百多元一吨了,我们在连云港的那批货物已经开始出手,最快的话,估计二十多天就要出完。所以今天我特地赶来,就向徐静,也向你表示深深的感谢。”

姜夔听后,脸上终于惨淡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又重新坐到这个高雅的睡美人面前,慢慢地握起了她的手,并轻轻地念叨着说,“静静,你听到了没有?舅舅按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把那五万多吨氧化铝粉大胆地留在了手里,现在转手卖出去让我们公司获得了高额的利润,使我们顺达公司转危为安,驶上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静静,你快些醒来吧,就让我们一块来庆贺这个非常值得骄傲的好日子吧。静静,舅舅还说过,他要好好地奖励你,他不仅会奖励你一百万元,而且他还会让你到我们公司去任项目经理……”说着说着,想不到姜夔的脸上竟一滴滴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我的心里酸酸的,立即明白,如果这个徐静要是再有两个月醒不过来,姜夔他非要为她得精神病不可。见到姜夔对病床上的静静是如此痴情,又是这般的执迷,我也无法与他直说什么,更无法地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地慢慢勾通,只好怀着一颗沉重的心,踱出了这间特护病房。

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来讲,我也很希望冰冰,不,应该叫徐静的这个小女孩快些地醒过来。可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我总感到这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尽管这个徐静是盛装在身,然而她手上的肌肉似乎有着萎缩的迹象。为了证明我的这一判断是否正确,我就信步来到了住院部的医士办公室。
111、这声音低沉婉约 就像教堂唱诗班和管风琴发出的声音 压抑而沉重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戴着口罩正在垂着头认真地填写着病历,听诊器还醒目地挂在他的脖子上,他用眼示意我在一个椅子上坐下来,等他写完病历后,他就非常客气笑着地问我说,“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你好,大夫,我是二十六号病房徐静小姐的一位长辈。我想问一问,徐静这孩子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呢?”

“你是她的什么人?”对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确切地说,我是她男朋友单位上的一位长辈。”

“她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叫姜夔的小伙子啦?”

我点了点头。接着医生告诉我说,“我现在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徐静小姐已经是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因为据我们观察,她不仅生理机能已经开始严重地退化,更重要的是她的大小脑也开始出现轻微的萎缩。这是由于长期的供血供氧不足造成的。所以说,现在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果断地停止治疗,最好还是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省下一点资金吧。”

“谢谢。你们能不能用别的方法进行抢救,比如开颅,或者是到国外请一些著名医学专家来?”

医生用坚定的摇头,回答了我提出的建议,“治疗脑死亡目前依旧是世界医学界的一道难题,事实上植物人被抢救过来也只是一种偶然现象,仅占临床的百分之几,甚至千分之几。所以说,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早一些面对现实为好。”

从医士办公室里走出,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因为从心理上来讲,我也喜欢这个冰冰抑或叫徐静的小姑娘。她的模样确实透着某种气质,她就像是上世纪初“五。四”运动时举着小旗进行反帝反封建在街上游行的女大学一样,看上去安雅而纯静。然而就是这样一颗蹦然跳动的心,这样一个鲜活鲜活的生命,这样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孔,就要戛然而止了,还要让所有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们而去,这无疑是在人们的心灵上演了一出最惨烈,也最无奈的悲剧。

当我再次回到了徐静的病房里时,几乎是徐静家里所有的人都来了,她的父母,叔叔婶婶,还有那个尚幼的叔伯弟弟。并且她的舅舅殷巨川也在这里,看起来站在他身边那个胖胖的女人一定是殷巨川的妻子了。

另外还有几位是徐静的同龄人,他们三男,两女,穿着都很入时,看来不是徐静的好朋友,就是她的同学了。人们随手都带来了各种各样的礼品和鲜花,都摆放在了徐静的周围,那份虔诚和肃穆,与其说是在举行一个生日聚会,倒不如说是在举行一场繁华的葬礼。

我感到心里堵得慌,刚想再次离开这间高级的病房,这时人们为病床上的徐静点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面对一动也不动打扮入时的她,所有的人都轻轻地唱开生日的赞歌。这声音低沉而婉约,就像在教堂做弥撒时那些唱诗班的孩子们在阴沉的钟声和凝重的管风琴声中发出来的声音一样,让人感到压抑而沉重。

我再也忍不住了,止不下的泪就眼里流了出来。为了不打破这种相对均衡的情绪,我赶紧就从徐静的病房里溜了出来。

“海总,你为什么不去一起吃块蛋糕呢?”殷巨川也跟在我的身后走了出来。

“心里难受,吃不下。”我长长地叹了一声说。

“这样说,你也知道静静的情况不妙了?”

“刚才我到了一趟病房办公室,见到了为静静治疗的医生。”

在走廊的吸烟区殷巨川拿出香烟,我们点燃。又过了很长的时间之殷巨川才说,“我早就劝着姐姐和姐夫要面对现实,可是他们就是不听,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过来。唉,人总不能老是在自己欺骗自己。”

“不,我倒认为最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因为过早地停止对静静的治疗,很难说不是对姜夔将是一个致命地打击!”

“令外甥的举止,确实是让人敬佩。他没有白也没有没黑地守在静静的身边已经快两个月了。就是自己真正的妻子也不过如此。唉,像冰冰和你外甥这样仅仅是在网上聊天室交了交的朋友,连面都没见,就如此的恩爱痴情,简直是太感人了!海总,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劝一劝姜夔,就此放弃对静静的一切治疗吧。要知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如果在感情上要是让我们继续这样来透支,这恐怕是谁都很难承受得起!”

“坦率地讲,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法劝,还是依姜夔的意思去办吧。说真的巨川兄弟,我也不想现在就放弃对静静的治疗,还是再治疗上一段时间后看看再说吧。请你放心,一切费用还是由我们公司来承担!”

殷巨川盯着看了我好长好长时间,才说,“海总有着如此怜悯之心,殷某实在佩服!那我就先代表我姐姐和我姐夫谢谢你了。”

“不用谢。其实,说白了,我也是为了安慰我自己的那颗心!”

殷巨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噢,对了!冰冰又回来了,我现正在保护的就是她。海总,如果你想见她,或者是捎什么信,只要你吩咐一声就行了!”

我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因为这正是我所企求的。不过,我总觉得现在去见冰冰的时机还不成熟,等我买回了卓州影视城,向卓州人民证明了我海国鹏并没有忘记生我养我的故乡之后,我就准备再单独地接触冰冰一次。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她也许会和我见面,也能接受我的建议。

“巨川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如果要是条件具备了,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

“大丈夫一言九鼎!到时候殷某我一定会膂力想助。”接着殷巨川把他们内部联系用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并叮嘱我说,“如果要是正常途径找不到我,就可以打这个手机找我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112、卖出一个卓州影视城 能盘活一个国有公司 对于他们何乐而不为
几天之后,当我看到我们公司账上的钱正在不断增长时,我立即就打电话给朱金明,让他先派人去税务局去缴一部分氧化铝买出后的增值税,免得到时候会节外生枝。接着,我又把丛熊之、钱振宇、包蓉三位大律师全都请到了我的办公室,向他们通报了我们顺达公司准备施实回收卓州影视城的这一意向,以此消除对立面,帮助卓州工业发展总公司彻底摆脱困境的想法。

三人听了之后都为之高兴,尤其是包蓉她,她连讽带刺地说,“想不到海大经理终于开窍了,也想做点善事来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

但是钱振宇律师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他说,“你们这样做,虽然说是在做好事,但在他们的眼里也许是一种软弱,说不定还会为我们下一步打官司增加上新的难度。”

我说,“别人是种什么态度,我感到无所谓,只要是能求得一个人的理解和原谅,我也就感到心满意足了。”

包蓉的话来得很快,她问我,“你指的这个人,是不是张冰冰?”

我轻轻而慢慢地点了点头。然而,丛熊之他想得更多,他有些担心地问,“海总,你们现在有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办这件事呢?因为这并不是一笔普普通通的交易,这对于你们来讲,它可是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很难说里面不会暗藏杀机。”

丛熊之律师的担心是有着一定的道理,我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但是回购卓州影视城的决心我海国鹏是不能动摇的,如果价钱合适,对方又想出手,这次我是买定了。再说,卖出卓州影视城就能盘活一个大的国有公司,对于他们来讲又何乐而不为呢?还有要是我们顺达公司这次不去把卓州影视城买下来,如此高昂的代价是没有人再肯去那里投资的。

见我的决心如此大,三位律师也没有再说什么,均同意来担当我们之间的中介人,去和卓州工业发展总公司去谈一谈,把我们顺达公司回购影视城的意向传达给他们。

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丛熊之律师的电话。他告诉我说,“你们这样做大大出乎了对方想象,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顺达公司会主动地回购卓州影视城,以为又在和他们玩什么花样呢。”

我不由在电话里笑了出来,“看起来我海国鹏在他们的眼里,的确是一个狡猾奸诈的大恶魔了!”

丛律师在电话里也笑了,“可不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口舌,卓州工业发展总公司的人才同意与你们接触一下。但是他们的条件是,你们顺达公司必须要有着足够的诚意,还必须要有着足够的资金,他们不想接受任何形式借贷或者是物资上的抵押。”

“丛熊之律师,你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们,这两点我海国鹏都能做得到,请他们就放心吧,我们在这上面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丛律师,如果要是可能的话,明天上午就请他们到我们卓州大厦来一趟,就这个问题再好好地协商一下。我海国鹏在这里准备上好酒,非常热烈地欢迎他们的到来!”

丛律师一听,就在那头哈哈大笑起来,“海总,看起来,你这个大恶魔还真要当一回慈善大使了。”

我也笑着说,“没有办法呀,总得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下吗!”

就这样,我们俩是在大笑中结束了这次富有成果的通话。接着,我就打电话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朱金明。他听了后也非常高兴,说,“行,我这就去适当地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和他们面对面地谈。不过在出让价格问题上,我们上是不是先内订一下?”

我想了想说,“我看还是原价吧。”

他说,“完全可以,但这可是咱们的底线,不能再破了。”

我想了想说,“情况每时每刻就在变,还是到时候再说吧。不过金明,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步活棋了,如果这一步走好了,我想,我们顺达公司所赢得不仅仅是这场官司吧!”

朱金明终于同意了我这一看法,说,“我大致算了一下,如果这批氧化铝粉我们能够顺利地按当前的这种价格出手,仅增值税一项我们须就要交纳二千三百多万的税金。海总,我们能不能想办法采取一点措施,合理地去避一避税呢?譬如讲,购置一些我们房地产公司下一步必需的一些设备和机械了?再说,我们公司员工们所配置的电脑也确实应该更新了?还有,是不是让有关系的单位提前给我们开上几张大额的抵税发票……”

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金明,依我看还是拉倒吧!我仔细地算过,就是这样做了,也抵扣不了多少的税款。再说这批氧化铝粉已经为我们挣了不少钱了,还是给国家交一点吧,省下让人家光来踩我们的尾巴。”

他听后笑了,“你说的对。比较保守一点地说,我们这次一下子就能净赚个亿,事先就是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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