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必偿- 第25部分

蔡锦涛和朱金明两个人的话如醍醐灌顶一样，使我醒悟过来。对呀，这样既解决了经营房地产许可证问题，又可以从家乡招募到一大批建筑工人，这可真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想，这一切应该是很容易就办到，因为卓州毕竟是自己的故乡。也是，这些年来，我所做的梦都是卓州的事情，一闭眼就是黑旺山村的风风雨雨，我这也许是一种精神上的皈依，更是一种灵魂上的寄托。由此看起来，人们说得是一点也不错。无论你是谁，也不管你如何伟大，或者是怎样缈小，你这一生无论如何都要自然不自然地找到三种归宿，一种是情感上的归宿，爱情！一种是精神上的归宿，信仰！再就有一种就是肉体上的最终归宿，那就是自己的故乡了。怪不得陶渊明他早早地就归隐到松菊犹存三径就荒的浔阳山水田园之中了，原来他早就大彻大悟地看到了人类在肉体上的这种必然的最终归宿。可是，我海国鹏肉体上的最终归宿是在那里呢？不由，我为自己的最终归宿而后怕起来。

我在外面随便买了一点水果就来到了国华家里，没想到自己的前妻蔡晓茹还真的在这里！她明显地瘦了，也老了，正在厨房里和国华包着水饺。看起来她事先也知道我要来，见到我后她只是平静地对我笑了笑，就继续忙她的去了。

见自己的前妻用默认的方式原谅了自己，我也就放下心来，走进去，就问她什么时候来的。看上去蔡晓茹也有些激动，一个水饺放了三次馅，不是多了就是少点，我只好接过来，包了起来。

她告诉我说，“是前天国华把我从卓州接过来。本来我不想来，可国华非逼着我来不行！”

我忙说，“你早应该来了，一个人孤单单地待在卓州干啥？看起来，还是国华的面子大，以前我托人叫你好几次，都没有把你请动。”

“这哪是我的面子？大嫂要不是听说是你让我叫她来的，她才不来呢？”国华端走了一大盖甸水饺，回来后又喋喋不休地对她大嫂说，“这次来，大嫂你就不要走了！这就是你们的房子，咱们先在一起凑付几天，过了元旦后我和姜夔在外面租上一套房子，搬出去就行了！”

国华下上了水饺，然后麻利地找出杯子和筷子，就招呼着我们在摆满了酒菜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可是已经这么晚了，姜夔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我感到有点奇怪，就不由问道，“姜夔呢？”

“唉，这段时间他简直是迷上了，是上班上网，下班还是上网。大哥，他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

“年轻人都这样！国华，说不定姜夔还能从网上给你找个媳妇呢？”我和妹妹开着玩笑说。

“他要找一个网上媳妇，再给我生个上网孙子，他们要是什么也不干，全泡在网上了，那还不要了我这条老命？”我和前妻不由被国华的话给逗得前仰后合地大笑了出来，尤其是前妻他竟然笑出了眼泪。我喜得掏出手机，就要通了姜夔的手机。可是响了半天他才接起来，我告诉他说，“姜夔，你先把那事放一放，你舅妈来了，今天我非常高兴，你就赶快回来陪着我喝上几盅！”

姜夔告诉我，“舅舅，我昨天就已经见过舅妈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能否见到网上的的那个冰冰就看今天了！舅舅，目前我正与那个叫冰冰的小姐在网上啦得热乎呢！看起来，有门！”

我一听非常高兴就说，“那个网上的冰冰同意和你面面了？”

姜夔说，“对方刚刚松口，但是还差几把火，今天我就想趁热打铁把这个顽固而美丽的堡垒给攻下来！”

我说，“好吧，那我们就先开饭了？我们就一边吃，一边等着你的好消息。”

打完电话，我冲着前妻和国华把就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晓茹，今天见到你很高兴。我们已经十三四年没有坐到一块吃一顿饭了，没想到在世纪之交的关键时刻我们坐到了一起。这当然要感谢国华了。姜夔一时半时回不来了，我们三个人就先吃吧。”

蔡晓茹表现得还不错，她端起杯子与我和国华象征性地碰了碰，就轻轻地抿了一口葡萄酒。在我的记忆中，她是从来滴酒不沾的。这次她能够到北京，就足以说明她已经原谅了我。唉，早知这样，我上一次回卓州时，就应该回到家里一趟，那时我要是能直接把就她带过来，那该有多好？

于是我就告诉蔡晓茹说，“上一次我送张良之老师回卓州时，很想去见你，可是怕再次引起我们两人的不愉快，所以就没进家去。”

可是蔡晓茹却告诉我说，“其实我出来簸粮食就看到你的车了，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往这上面想。到后来，你的车一开走了，我才意识到那是你！”

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海国朋不是有意识地来推崇封建士大夫的那套哲理，我只是想过一种稳定的生活，拥有一种牢固的感情，尽管这种生活已尽平淡，这种感情也没有火花，但这却正是一个正常中年人不可缺少的。也是，目前我生活中所缺乏的恰恰就是这些稳定的因素！于是我就趁机提出来，“这样吧晓茹，过了元旦之后，我就在北京买上套房子让你搬过去住，那样，我下班之后就可以吃上一口舒坦的饭菜了。”

可是对于我的话，前妻只是无可置否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不明白她是同意呢还是反对。到底是妹妹国华的嘴来得快，她忙说，“就是，嫂子忙碌了大半辈子了，活得也不容易，也该来北京享上几天清福了。”

接着，我就把张良之老师来北京的经过向前妻说了说，并告诉她，等过几天天气暖和暖和他的小说可能就要出版了。可是，没想到前妻却突然就问我，“听人说，张老师的女儿冰冰也呆在北京，国鹏，你见过她没有？”

“我见过冰冰，可是自从张老师在汇丰苑大酒店里认出了她之后，冰冰从那就消失了，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现在我是一直派人在到处寻找她，可始终没有她的消息。最近姜夔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姑娘，也叫冰冰。唉，如果要是那个网上的冰冰，就是张良之老师的女儿，那该有多好！”我长长地叹了一声，为自己再次能自圆其说而感到心慰。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可是太好啦！唉，想一想冰冰这孩子的命也是够苦的。你们要是真的找了到冰冰，国鹏，你准备怎么来办呢？”前妻用两眼直直地望着我，并带有疲惫的神色。

“我想让冰冰到顺达公司去当个副总经理，就负责一下公司的公关或餐饮和客房部的工作。另外，我们还要让她拥有顺达公司一定数额的股份，这样一来冰冰不仅有了一份固定的工作，而且也有了稳定而丰厚的收入。苍天有眼，等几年之后若是再让冰冰成上一个家，或者是有了孩子，这样冰冰她就会过上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晓茹听了我的话之后，脸上立即就平静了许多。显然，除了我的回答令她非常满意之外，她也不想再去揭过去的这个令人痛苦的伤疤了。我给前妻挟了一只大虾，便借机转移了话题，“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我们就多吃一点，等一会就一起在电视上看一看，世界各地的人们，他们是怎样来度过这个千禧之年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56、意识到这一点　我为自己刚才的失落而感到惭愧　但这能怪谁呢
为了再增加一些快乐的气氛，我就和前妻以及国华，又谈论起了在国外的儿子海强来。为了了却掉前妻那份思念儿子的渴望，我看了看手表，就用我的手机要通了在美国的儿子，海强房间里面的电话。可是，电话已经响了很长很长时间了，还是却没人接。

我这才明白，现在是美国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上午，海强既然现在不在自己的公寓里，那他一定是上课去了。见状，前妻就告诉我说，“你就不用再打电话找他了，海强前几天刚刚给我打过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很好的，不用我们挂念！”

前妻的话又引起了我对儿子的一片思念之情。儿子海强在学习上确实是很争气，虽然这十几年来我没有多少精力来管他来教他，可是从小学到初中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到了高中各方面优秀得更是令人刮目相看。考大学考研究生，对于他来讲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一种必然，就是后来去了美国斯坦福大学深造，也没有人为他感到吃惊。

前几天，海强来电话告诉我说，因为美国的教育是自由选修制，海强竟用优异的成绩提前一年取得了教育学博士的学位。由于一九八八年考到斯福坦大学的中国博士研究生闵维方先生在这里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就拿到了三个学位，这是我们斯坦福大学，不，也是全美国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校方对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们的聪明才智非常感兴趣，因此校方准备聘请海强留学校任教。他来电话争取我的意见，问我行不行？

坦率地讲，我对这方面的知识是一窍不通。于是我就在电话里告诉海强，是回国，还是在美任教，你一定要根据自己的情况和感觉来进行选择，千万不要强迫了自己的兴趣和意志。在这个问题上，你最好还是和你母亲勾通一下吧。

可是今天前妻却告诉我说，“海强完已经全想好了，准备在美国留教一段时间看一看。还有，儿子想让我过去在生活上陪一陪他，国鹏，你看这合适吗？”

我这才明白前妻肯原谅我，并且同意来北京见我的主要原因了。怪不得蔡晓茹这回的肚量这么大，肯接就于我，原来她是想彻底地离开我！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大半截。心想，海强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他这样做，这不是硬生生地要把我们这个家给彻底的拆散了吗？可是，反过头来一想，我和前妻在法律上已经不成为夫妻了，再说已有十三四年互不来往了，作为儿子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孤苦零丁地住在一座破楼里来了此残生，把她接到自己的身边去，这无疑是一种孝道，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我不免为自己刚才的失落而感到羞愧。也是，这能怪谁呢？谁让我在冰冰的身上做出了那件缺德的事情，从而彻底地伤透了蔡晓茹的心？再说我要是把前妻强留在国内，她也绝不会和我生活在一块了，还不如让她去美国，去跟自己的儿子过几天舒服的日子呢。考虑这里，我就立即同意了蔡晓茹的要求，并对她说，“你要是真的想到儿子那里，元旦过后我就专门派人派车回卓州去给你跑一跑护照，然后再回北京到美国大使馆去给你跑签证。”

可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蔡晓茹听到我的这些话之后，不是多么高兴，而且脸上竟然慢慢地冷了起来。在国华的示意下我才明白，我不该匆匆做出同意她离开的决定，如果我的嘴稍微地甜蜜一点，设法婉伟地挽留一下，情况也许会好一点。可是我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有什么办法呢。也就这时，姜夔兴致颇高地就回来了。

“舅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网上的冰冰终于同意见我了！”姜夔坐下，拎起酒瓶，就把我们两个人的酒杯给斟满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更加振奋人心好消息，她还在网上告诉我说，为了保护国内氧化铝生产企业在入世后不会受到大的冲击，估计春节过后，国家将会缓慢地限制氧化铝粉的进口。”

“真的！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的胸中立即就涌出了无限的喜悦，可是在脑子里我还是比较清醒的，“我觉得姜夔，你最好明天就把那个冰冰领到家里来，让你的舅妈也见一见她。”

“我们只是网上的一般的朋友！这恐怕不行。”姜夔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舅妈，等我找上了对象，我第一个先让你看你！”

“姜夔，如果那个冰冰愿意来，你就把她领来，我想来辩认一下她是不是张冰冰。”蔡晓茹说。

“舅妈。你就放心吧，如果她同意来咱家，我一定会把她领来。”姜夔又跟我干了一杯，不一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舅舅，如果我要是在这批氧化铝粉上为你赚到了大钱，接下来，你将怎么样来奖励我呢？”

“你这孩子，什么事还没做，就跟先舅舅谈条件！”国华出来阻止。

“那你就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没有在意，笑着问。

“那你就奖给我一套别墅，一辆高级轿车。怎么样？”

“好，如果每吨氧化铝粉单价能升到二千五百元，并且及时地销售出去，我就奖你一套别墅，若是升到三千元一吨，我就再奖励你一部高级轿车。”

“要是涨到了四千呢？”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成交！哼，真没想到舅舅这么抠门！如果这批氧化铝粉的单价涨到三千，公司就要净赚五千多万，想不到区区的一二百万你就把我给打发了，舅舅，你出的成本，也有一点太低了吧！”姜夔冲着我就装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

我笑了，“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你的老板来。”

所有的人都笑了出来，当然也包括我的前妻，不过她笑得有些勉强，也有点凄惨。显然，她不想离开卓州去美国。可是儿子在那里，再说我和她说出去的话均已无法收回。此时此刻我也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然而，我知道我现在是说什么也不会起任何作用了，这次蔡晓茹她已经是走定了。其实她出去呆几年也很好，要是她不适应那里的生活环境，相信她还会再回来的。到那时，相信她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　　。。　　想看书来
57、我越想越兴奋　越兴奋越想　真想立即找上个歌舞厅好好地吼上几声
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我就乘着醉意离开了国华家，尽管说妹妹的家里非常宽畅，可我不想别扭地住在那里。我没去停车场取车，只是想沿街走一走，也好来彻底放松一下自己。也是，整个人类即将就要踌跨入到二十一世纪了，然而街道上却是很冷静，一辆辆出租车从我身边匆匆忙忙地急驶而去，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与下个世纪并没有多大的界线和区别。唯有的区别的是，我没有开车。

明天我还要再回来的，尽管有着前妻的别扭，但是我一定要来听一听姜夔有关那个网上冰冰的消息，这样，我才能对我们顺达公司留在手里的那五万多吨氧化铝粉完全放下心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