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 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当时火孩儿虽说了句要一同去,但被沈浪拒绝之后也便没再言语。
  难不成是偷偷跟去了?
  但即使是真的跟去了,朱五也不知如何才能得知这神秘的王神医的住处。
  
  这边沈浪正从王怜花身上把八爪鱼扒下来。
  火孩儿撇撇嘴道:“姐夫你人大欺负人小,许你州官放火还不许我百姓点灯了?”
  王怜花好笑地看着沈浪一脸尴尬,忍了半天还是笑弯了腰。
  刚才清亮的嗓音响起,他本来还存了几分懊恼,但看沈浪脸色像春夏秋冬的树叶般变换颜色,突然就乐不可支。
  继而火孩儿扑上来怎么哄都不肯下来,王怜花也索性不管,使个眼色让沈浪过来帮忙,于是他的脸色就更好看了。
  
  火孩儿从沈浪手里蹭出来,嫌弃地扯了扯被弄皱的衣服,笑道:“姐夫你真粗鲁。王公子哥哥可有小妹?”
  王怜花好奇道:“问这个做什么?”
  火孩儿认真道:“如果长得跟你一样好看,年龄又跟我差不多的话,不若许了我?或者大一点的话也没关系。”
  
  他人小鬼大,时常说些其实自己也并不大懂的话,王怜花倒也没放在心上。何况他也知道自己面容清秀又过分喜好整洁,当初朱七七把他扮作女人,甚至能引得那年少的胜泫听凭摆布。他并不引以为耻。
  但一旁的沈浪却偷着乐了,挑了眉挑衅地看了王怜花。
  想到两个人刚刚谁上谁下的折腾半天,王怜花自然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狠狠白了一眼道:“小鬼,昨日才说铁亭亭来找你你不好回绝,今日就跑来打我小妹的主意?我这做哥哥的怎么放心把她许给你?”
  
  原来,吃过早饭的时候,火孩儿无意间听到五哥劝七姐先走,想着自己也躲不了,但初入江湖所见所闻都新鲜得紧,他却哪里舍得回去?
  沈浪叹道:“那两位不见了弟弟,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猫儿这边交给你,我送他回去。”
  正说着,却听得三声叩门,是那小丫鬟煎好药回来了。
  王怜花过去扶熊猫儿坐起,那小丫鬟便把药轻轻吹凉了,一勺一勺地喂。
  
  火孩儿却是不肯走,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任凭沈浪说破嘴,就是一动不动。
  王怜花一手扶着熊猫儿,另一手拿块帕子刚想帮他擦嘴边漏出来的药,却不知为何又揣回袖子里。
  小丫鬟见状,忙从袖中抽出一块递过去。
  她年纪虽不大,但生在烟花地,懂事自然早。那帕子之前帮沈浪擦过汗,他现在拿出来又塞回去,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想得明白。
  
  药碗差不多见底,上官金虹突然进来通报,说范汾阳求见。
  王怜花微愠道:“沈大侠舌头下竟压不住颗绿豆么?”
  沈浪坦然回看他,微微笑道:“王公子觉得呢?”王怜花既然每每易了容去救人,自然是不想人知道身份,这一点他又怎会不知?
  头一次过来带着火孩儿,也只是为防着他否认自己就是王惜瑶。
  
  上官金虹垂首站着,他虽然看不到王怜花看他的眼神,却已然觉得周身都彻骨的寒。
  熊猫儿人在海棠苑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
  只是没想到,还未引来丐帮,却已经引来了其他人。
  他在海棠苑挂的职便是帐房先生,与汾记钱庄多有往来,适才门卫来报,他也不好拦着。
  
  范汾阳进得门来,便看到一个丫鬟在给熊猫儿喂药,沈浪在后面扶着。施施然刚要打招呼,却不禁一怔。沈浪喉间的一点红分外惹眼,再看去便注意到颈侧的星星点点。
  沈浪道:“各位消息还真快,在下正打算喂猫儿喝完药就送朱八公子回去。”
  朱七七看熊猫儿脸色已经缓和,嘴唇也由深紫转为苍白,显是毒已解了,只是还需调养,当下放心许多,道:“大哥他怎么样了?”
  沈浪道:“毒已解。多谢挂念。”
  朱七七看他如此客气,之觉胸前一阵闷闷的,似有百爪挠心,却也不敢在这儿撒气。以前做错事,沈浪也气过她,却从来不曾气这么久。
  
  范汾阳暗忖,海棠苑只一个梦姑娘,那王神医也是男子,却不知这沈浪从哪里……看他对七七如此冷淡,也是气结,只客客气气拱手道:“不劳沈大侠,猫兄身体要紧。”
  火孩儿这边却捏了鼻子,瓮声瓮气道:“你这小鬼,再乱跑,你五哥把你捆起来押回去关黑屋。”
  朱七七噗哧一笑,火孩儿这口气,竟学得有几分像范汾阳。                    
作者有话要说:小呆:真不是你告诉他们的?小沈:你以为冤枉我作长舌妇,你就可以在上面么?童言无忌,连火孩儿都知道谁该在下面。小呆: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江南水美。
  熊猫儿坐在水畔的酒肆里,大口喝着“一壶解遣三军醉”的绍兴花雕。
  远远的,沈浪和王怜花并肩走来,有说有笑,却不见朱七七。
  熊猫儿远远打招呼,二人也是不理。忙喊了小二过来,一只手便去摸腰间的葫芦。
  如此美酒,当然要灌满了才能走。
  却意外摸空!这葫芦自打他记事起便带在身上,早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怎会不知何时就不翼而飞了?
  他惊得一身汗。大叫一声转醒。
  方知是一场梦。
  
  小丫鬟正端了药进来,看他醒了,欢喜道:“公子可算是醒了,我去喊我家公子和沈公子过来。”
  熊猫道:“不知你家公子是那位?搭救之恩,我好歹先知道是谁?”
  小丫鬟却是笑笑,放下药碗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嘱咐道:“那药烫,等凉一凉再喝。”
  
  熊猫儿正待起身,却发现手软脚软,才一起身便又跌倒,不禁心下大惊。
  难道钱公泰那厮使毒手段竟如此高明,一枚指腹大小的石片擦破点皮,便要了他的武功?
  他不知道自己卧床多日,无法进食,只能靠一些稀粥维持,此时自是没有力气。
  正暗自寻思,却见那小丫鬟跑进来,手里拿着封信道:“沈公子说有要事需要马上动身,今晨已经离开了。我一直伺候在公子这边,是以竟不知道。”
  熊猫儿道:“那你家公子呢?我还不曾谢过。”
  小丫鬟摇摇头道:“公子行踪,从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敢多嘴问的。倒是留下个方子,嘱咐咱们伺候熊公子养病。”
  
  用过一些软食小菜,熊猫儿信步庭前,多日不见太阳,此时看到,分外亲切。
  却惊觉,这里不是海棠苑么?
  朱墙青瓦,斗拱飞檐,雅致的房间,弯弯绕的走廊,院子里的大榆树和树下摇摇晃晃像是才有人坐过的藤椅。
  
  院中住着十几个小丫鬟,然而除了伺候他的这一个,竟是没人搭理他。
  他若站着不挡路,小姑娘们就拿他当空气;他若凑上去说话,小姑娘们也不过拿他当跟柱子,面无表情就绕过去。
  而伺候他的这一个,吃喝拉撒照顾的甚是周全,但其他问题一概不答。任他问什么,都只是含笑看着,顶多看他急了就问他下顿想吃什么。
  训练有素。
  这海棠苑的主人,那小丫鬟口中的公子,难道真是王怜花?
  
  梦中的情景再现。
  难不成,沈浪真的跟王怜花在一起?
  但又是什么事这么急,让他们竟然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胡思乱想一通,也没个头绪,便只能作罢。
  想着等过得几日,身体恢复了,再找他们不迟。
  
  城外官道上,两匹马行得缓慢。
  一行二人,俱是神采极佳。
  青衣的那一位,真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顶上的青色发带似乎有些松,几缕头发垂在脸侧,给他添了几分落拓。但嘴角微微上翘,一双生的极好看的眼,看什么东西都无所谓的样子。
  绯衣的那一位,却是一顶成色极好的皮质小冠,束着一头几乎垂至腰畔的乌发,细细的抹额下面,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薄薄的唇像染了玫瑰的颜色。真真是个美男子。
  
  两马同行,此二人却骑着同一匹。
  只听得青衣少年道:“如此良驹,怜花公子就忍心它负重若此?”
  绯衣少年笑道:“拉车尚可,驮两个人又算得什么?一个人骑马有什么趣?”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缰绳塞进身后少年手里,索性闭上眼,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官道上虽然鲜有车马路过,但毕竟是青天白日,他却也不担心被人撞见。
  
  阳光已经开始暖,绯衣少年似是要睡着了,却呓语一般叫了声:“沈浪。”
  沈浪低了头,拿下巴蹭了蹭前面人的肩窝,道:“嗯?”
  绯衣少年道:“你这样,算是应了我的要求么?”
  沈浪道:“怜花公子的要求,我却是不记得。”
  王怜花道:“堂堂大侠,说了话不作数,是不是有点不像话?”
  沈浪道:“却不知在下何时说了这话?”
  王怜花怒道:“原来沈大侠不止会送礼,还会赖皮么?”
  沈浪笑道:“遇见王公子,可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么?”
  王怜花不理他,只自顾自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浪道:“自然不能答应。”
  
  王怜花冷了脸,过了半晌,促狭一笑,道:“你为何不敢见猫儿?”
  沈浪想这人转换话题的本事真是高。
  那日被范汾阳瞧出端倪,他还可以故作不知。但若猫儿醒来问起,他却不知该如何作答。难不成,要他说“我不能娶朱七七是因为王怜花”么?
  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了宠辱不惊的一颗心,别人怎样说他也许还可以一笑而过,但这人若是猫儿,那情形会是怎样,他却是想象不出。
  
  一路上,王怜花算得老实。
  也不问他打算带他去哪儿,就跟着一路走,顶多碰见市镇的时候赖在舒服的大床上不走。他们便停留几日。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一路上便总是有美的让人窒息的美景,迫使他们再停留几日。
  沈浪不急。王怜花更不急。
  外人看来,只当是两个纨绔少年趁着春色一路寻花问柳、游山玩水,怎么可能看出来,其中一个被封了穴位,武功使不出来半分?
  
  这个小镇已经住了两天。
  只因这小镇外有个湖,两边长满了杜鹃花。
  传闻说,杜鹃花谢了以后,落进湖里,就会有贪嘴的鱼儿跑来吃,吃多了,就像酒醉一般,轻飘飘浮在水面上。
  王怜花便找来编得细密的渔网,拉了沈浪去抓鱼。
  
  小船荡到湖心,两岸火红的杜鹃开的正盛,花美,叶也美。
  王怜花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却哪里会抓鱼?
  眼看着那晕晕乎乎的鱼进了网兜,心里一喜,拉过来就抓,那鱼滑滑腻腻抓不紧,随便挣扎两下便脱了手。
  “扑通”一声落回水里,似是酒醒了一般,欢快地摇着尾巴游走。
  却拍得怜花公子一脸水。
  
  极爱干净的王怜花却也不恼,反而拍手咯咯笑,像个六岁的孩子一般。
  沈浪拿袖子去帮他擦脸,他便闭了眼,仰着脸等着。
  阳光洒下,他肤白如玉,脸上极细小的绒毛微微泛着金色,长长的睫毛像是玉带凤蝶的翅膀,下一刻便要飞起来一般。
  沈浪举着袖子,竟是看的痴了。
  
  王怜花等了半天,脸上的水几乎已经干了,也不见有人来擦,睫毛一抖就睁了眼。
  却立马就被人揽了脖子,温热的呼吸便扑在眼上。
  他嘴角勾起,顺从地把眼闭上。
  小湖在镇子外,没什么人来。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小船飘在湖心。
  重心开始不稳,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王怜花叹道:“若是这船翻了,沈大侠,我可就逃了。”
  沈浪这才想起,自己不擅水性。
  正待稳住船身,王怜花却向偏了的一侧倒去。本来就摇摇欲坠,他这根稻草当然加的刚好。
  船翻。
  绯色少年,像一只金鱼,欢快地游走。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道:王怜花你个混蛋!虽已是四月,掉塘里还是会冷知不知道!小呆道:少来了,你沈大侠会怕冷?顶多狗刨不好看,我不看便是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

  王怜花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分明都已经上了岸,还回什么头?
  那沈浪即使水性再差,仗着一身功夫,闭会儿气,爬也该爬得出这小湖吧?
  可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回头了呢?
  若不是鬼使神差,怎么就看着偌大的水面上连个泡泡都没,就慌了呢?
  若不是慌了,怎么会明知自己穴道未解就找死一般地跑回来了呢?
  
  于是,鬼使神差的后果便是,王怜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水底把一动也不动的沈浪打捞上岸,又是掐人中又是压胸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那人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就笑得像个无赖。
  若只是像个无赖,那还不算是最坏的。
  最坏的是,沈浪现在完全就是个无赖。
  不报答救命之恩不说,还趁着本来就没了内力,却要自不量力逞强救人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迅速发出攻击。
  这也罢了,更令人发指的是,沈浪这厮把他掀翻在地,一巴掌便拍在紧实的臀部,还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王公子想跑?”
  
  奇耻大辱!
  他王怜花虽然从不把什么世俗理念放在心上,虽然在紧要关头为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虽然在快活林为活下去连羊群的洗澡水也喝得下去,但他却从来不曾被人打屁股!
  就说要做坏人么!好好地做个坏人何来这奇耻大辱!
  
  沈浪看王怜花双眼冒火,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小船一翻,他知道快不过王怜花,索性闭了气沉到湖底。
  看看湖水深度,暗忖赌输了也不过呛几口水而已。
  然而王怜花让他赌赢了。
  他还没看够水底的鱼,绯红色如锦鲤一般的人儿就到了。
  本是欢喜的。
  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