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平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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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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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卷,源。识早已探到张先生带着一个仆役向这边走来,他并没有进自己的屋,而是径自往我这边走来,我略微收神,把桌上的《八百诗赋》翻到今天刚学过的篇章,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我高估了沈府的耐心?原本以为他们会多花些功夫做前奏,却不料张先生今晚就打算来敲我的门了。

随着叩门声响,我赶快应声开门,张先生只往屋里。扫了一眼,也不进门就直接说道:“严管家要见你,你收拾一下就跟张富去,今天学过的功课你可以先搁一下,日后再自己温习。”

我做样子露出一脸的喜色,尽量恭敬的应声道:“是,。先生。”然后就偷偷瞄了眼张富,这家伙虽然不通元修,却虎背熊腰,外家功夫一定不弱,八成是府上的护院,而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下人。

张先生把我扔给张富就离开了,我就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张富,张富被我看的有点儿发毛,冷冷的呵斥道:“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

我对他的话先。是表现出了一丝无措,随后就返身将桌上的《八百诗赋》抄在手中跑出门外,张富冷哼一声将我的房门关上径自打头带路,我就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心里思忖着张先生让这个张富来带我去见棪鬼的用意。沈家府上护院多半是修元者,只会外家功夫的人在沈府上基本没什么地位,但护院到底是护院,也绝不会有人随便将小厮仆役的差事交给他们来做。

而走了一段路后,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棪鬼的住所其实离我并不远,但这护院却带着我七拐八绕的多走了两倍的路才到,这张先生是打的什么主意?既然他打算除掉我和棪鬼,干吗还要在这种小事上兜圈子?难道还怕我记着路日后偷着来找棪鬼不成?

等我们到了,早就等在屋外的棪鬼很小心的展示了一个老管家对小主子的尊敬和忠耿,半怀激动半怀关切的将我引进了屋,而带我来的张富就死挺挺的立在门外,棪鬼很随意的想要关上门,却被他粗暴的一手挡上,棪鬼面露惊异的看向张富刚想说什么,却直接碰触到了他凶横的目光,我暗中轻轻摇头向棪鬼示意,棪鬼也就识趣收了手。

我原本有事要和棪鬼再通通气,可这桩门神就这么着在棪鬼门外走来走去,让我实在不好做什么手脚,只好先和棪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我拿着《八百诗赋》向棪鬼喜滋滋的说张先生教我学问的事,又卷着袖子乐呵呵的和他谈我上朝时的见闻,说的很孩子气,很懵懂无知,也很欢喜,当然这仅局限于表面,那副傻乐的表情掩饰下的我直想将外面那个门神生吞活剥了。

棪鬼神色略显慵懒的答着我的话,却时不时阴冷的瞅眼晃在外面的张富。我们逢场作戏的谈话持续了好一会儿,棪鬼越来越按捺不住,就在他又一次瞥向张富的时候,那门神忽然转身狠戾的瞪向棪鬼,我虽然没有正对着张富,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清晰的寒意,张富犹如地狱恶鬼一样凶恶的目光竟然让正冷眼瞅他的棪鬼下了一跳,一时瞪着对方愣了神,发觉不妥的我忙拽了一下棪鬼的衣袖,也同时将张富的眼神尽收眼底,那一刻,感应危机的本能让我感到一阵心悸,投向这里那冰寒阴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让人一瞬间宛如身陷地狱。

我略显惊惧的缩身在棪鬼身侧,心中却冷沥起来,这人怕就是张先生所找的两个死士之一,我难以想象沈府是怎样培养出这样的死士的,眼前这人明明实力平平,我很清楚如果要取他性命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明明是弱者,我在他面前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能够在一瞬间震慑杀手出生的棪鬼,这样的怪物实在让我感到怪异而难以捉摸,一想到沈府很有可能还暗养一大群这样死士,我就感到一种莫大的威胁,而这种本能反应让我自己都有些困惑,因为就这死士的实力来说,单纯的外家功夫对我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可为什么他会让我心中如此不安?

“我们主仆相叙可曾搅扰到阁下?”棪鬼冷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顿时感到不妙,拉着他衣袖的手松开略抬,狠狠的掐在了他的手腕上,棪鬼却根本不理会我,依旧冷冷的回瞪着张富,显然刚才棪鬼一时的惊惧失神让他感到屈辱愤怒,在这么一个小角色面前栽根头已经激起了棪鬼的傲气。

我不明白张富为什么会忽然作出这样的反应,但却清楚现在不该在沈府中和他有任何冲突,眼见张富抬脚要向这边走来,远处又正走过两个丫鬟,我掐着棪鬼的手上微微振出一丝元力,棪鬼向触电一样猛的甩开手看向我,我回应他的目光却也毫不示弱,棪鬼胸膛略微起伏几下似乎克制了情绪,随后重哼一声将手随意摊在桌边,然后食指轻划,我余光瞥着他的动作,读出了他划在桌上的四个字:“这人归我”。

我略点下头,心中却尚存犹疑的看向张富,这人身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真让棪鬼对付他不知是否妥当,张富却丝毫没在意我的存在,依旧紧盯着棪鬼不放。棪鬼再次扭头看向他时,脸色已经完全平和下来,甚至露出一抹笑意说道:“我们主仆之间总有些家族旧事要提,兄台守在此处恐怕多有不便。”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零二章 夜动

第一百零二章  夜动

棪鬼早就得到了沈府密谋我俩性命的消息,再加上现在心里不爽快,说话也少了些顾及,张富也不应声,径自又转过身去开始在门外来回踱步,既不关上门,也不走开,显然是没有让我们独处一会儿的意思。

棪鬼不再去理会对方,也不再与我装模做样的“叙旧”,只坐在桌前捏起茶杯把玩,时不时咄一口早冷透了的花茶,我也不好拗着棪鬼做什么,便讪讪的坐在桌边,一边查探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的研究起这个张富来,细查之中我总觉他与正常人相比有些不同,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我能清晰的查探到他那异乎常人的极为规则的心率和呼吸,我怀疑如果我找个秒表来测,只怕他每次心跳以及每次呼吸所用的时间都能等同到毫秒不差,那种节奏的控制简直就像机器一样精准。

我轻敲了两下桌子,在桌上写到:“试探一下”,棪鬼很无所谓的点了下头就不再搭理我了,我有点儿郁闷了,有在桌上划着手指写到:“让他送我回屋。”

棪鬼这才明了,起身说道:“小主能得两位相爷提携垂青实在是陆家的福运,还望小主谨事两位相爷,他日也好有番作为,光耀我陆家门楣。”他将我引向门边,又继续嘱咐道:“今天时辰已晚,小主还是先回吧,凭小主聪慧,只要勤学慎行,自有大好的前程,我在相府中也已得相爷垂爱揽得几个差事,小主不必太过挂念我这老仆人,只要尽心随侍两位相爷就是。”

我唯唯诺诺极为不舍得随着棪鬼走到门边,棪鬼将我推向张富,“劳烦小兄弟送我家小主回去吧。”

张富却堵在门外眼皮都不。抬得冷冰冰说道:“没相爷的令,你二人今晚不准离开此处。”

棪鬼暗中向我一挑眉,干笑一声问道:“这是何故?”

张富依旧冷着脸用手把我往屋。里一挡说道:“相爷的令,请回。”

棪鬼已经很不耐烦与他多说。什么,眼角中透着煞气一笑便返身回屋,我落在后面,离张富近,目光相探的一瞬间只觉得张富瞳孔一缩,身子整个僵直起来,紧接着就浑身散发着森森冷气极为戒备的看向棪鬼,这时远处忽然警锣大作,人生嘈杂,声音传来时隐隐约约可以辨出一些“抓贼”、“别让贼人跑了”之类的话。紧接着一声盖过所有嘈杂人声的女子嚎叫直冲入耳:“小皇孙被劫走了!”

这一下整个沈府内院更是炸了锅,乱成一团,我看。着不远处慌张张望奔走的家仆更加疑惑,这样的情形下,张富根本不便对我们动手,这沈铭难道改了主意,打算留着我们二人性命了?

张富也显然没有向我们下手的打算,也不理会府。中的混乱,只是把在门边狠狠瞪着棪鬼,这时就见张先生样子慌慌张张的向我们这里跑来,等他在门外十几步远的地方看到我和棪鬼都安然无恙时显然吃了一惊,脚下顿时缓了下来,边慢慢往这边走边问:“张富,陆家主仆没事吧?”

张富头都不回,硬生生的答道:“没事。”

张先生脸上惊疑不定的往四周看了一下,只见。府中仆役到处乱跑乱叫,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对我和棪鬼动手了,灰着脸对张富说:“既如此,你随我去向两位相爷说一声,就说陆家主仆无事,让两位相爷放心。”

张富却动都不。动冷冷说道:“左相爷(沈铭)说了,如果你要我们去向相爷复命,那你一人前去就行了,左相爷他只想听你一人的回复,我要负责陆家主仆的安危,就不必和你一起去了。”

张先生顿时惊在了当地,我也颇为意外,沈铭这么明摆着将张先生想要除掉我们二人的建议抛在一边不再采用,即是直接表示他对张先生的不满,叫他一人独自去见他,只怕是要和这张先生探明了说话了,到时候一语不对,只怕这张先生就难囫囵着出来了。

张先生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终于重重说道:“好,那你就护着他们的周全,我去向左相爷复命。”说罢就转身离开。

而我缩在屋中,早就源识四漫,把府上的动静大半都收录眼底,沈府上的假冒皇孙已经被我安排的地煞族的人劫走了,沈家两位相爷的安排都已经被弄假成真,原本我已经打算在沈府的人对我下手时就离开这里,可照现在的样子,我到乐得再待着看会儿戏了。尤其是那位张先生那边,等沈家父子得知皇孙真的被劫走时,他只怕难以活命了。

果不其然,沈家父子在张先生还没到的时候就接到了皇孙被劫的消息,顿时又惊又怒,等张先生一到,就让死士围在周围将他关在了议堂中,沈邰老眉横竖,重声怒叱道:“张继!皇孙为什么会被劫!”

原来这张先生叫张继,我心中颇为幸灾乐祸的想到。

张继被沈邰问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相爷此话怎讲?”

沈邰更是怒上加怒:“好你个张继,我问你,假劫皇孙之事,只有我父子二人和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贼人趁着我们的人假意闹府,府上混乱疏防的时候来下手将皇孙劫走?”

这下张继也目瞪口呆了:“皇孙真的被劫了?”

沈邰见张继表情不像作伪,开始迷目深思,沈铭则在一方冷声说道:“世上哪有这等巧合的事,若不是我们之中有人走漏了风声,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将真的皇孙劫走?更何况那贼人下手利索,来去极快,府中养了那么多孩童,他却一抓一个准,贼人若无内应,哪能如此轻车熟路!”

沈铭这么一说,沈邰的眼迷得更深了。

张继更是惶恐万分,连连叩首:“两位相爷,张继为两位相爷办事多年,何曾有过如此疏忽的时候?这假劫皇孙的局事关重大,张继怎么会将此事泄露出去,望二位相爷明鉴啊!”

沈邰左右踱了几步,斜瞟了沈铭一眼,却被沈铭察觉,他知道沈邰怀疑他故布此局想要除掉张继,忙正颜说道:“父亲,孩儿不是糊涂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张继坏了我们的大事,皇孙被劫绝非小事,我们得尽快作安排啊!”

沈邰也显然排除了先前的疑虑,点点头往身后的椅子上坐去,张继知道此事再纠缠对他不利,连忙说道:“二为相爷,若果皇孙真的被人劫走,那沈府的处境就危险了,劫走皇孙的不管是谁,时机拿捏得如此之准,显然是早有准备,现在如果被对方抢了先机,在朝堂之上追责我沈府看护不周丢了皇孙的罪责,只怕这暗中使力的人会煽风点火,那时的局势对沈府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沈邰略微抬眼缓声问道:“先下手为强?怎么个强法?”

张继知道自己此时处境不妙,只望着能再出奇策扭转自己处境,忙说道:“虽然我们今天失了皇孙,但布的假劫皇孙的局却还在,我们今夜就派人联络军中的人做好准备,明日朝会上两位相爷就将嫁祸大皇子的证据拿出来,一口咬定是大皇子劫走了皇孙,要皇上公断,定要将大皇子逐出幽都,如果皇上顺着我们,还可以让他再多做几日傀儡,按三让三辞的旧例让他禅位右相爷,若是不肯,兵威之下,也不容他不让!”

沈邰眯着眼一动不动做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未免过于仓促。”

张继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知道相爷想要将这事做的稳妥,封堵天下长舌之人,如果不失皇孙,我们自可安如泰山,可皇孙已失,沈府疏职之罪已是难逃。我们若想要嫁祸大皇子劫人,也得从大皇子那里得出皇孙下落才能坐实他的罪名,可这夺了皇孙的人如果不是大皇子,倒时候就会反落我们不辨是非,构陷皇族的罪名,这于我沈府更是不利。相爷,自古成王败寇,相爷只要做了幽朝的皇帝,皇威之下,谁敢多言!史著之中,谁敢诟病!”

我听到这里也不禁好笑,这沈邰现在yin威压着朝堂,欺着皇帝,残骸忠良,卖官鬻爵,自己腐败奢侈又不顾百姓死活,早已被幽国百姓私下里往死里骂了,竟然还想着捞个好名声,真是可笑!这样的人便是做了皇帝,留着这一国早被他弄得糜烂的摊子,又能撑得了多久?

沈铭见沈邰仍然沉吟不语,也是思索一番才开口说道:“父亲,孩儿觉得张继这次讲的在理,夜长梦多,我们沈家权倾朝野多年,虽是威压愈重,却也更招嫉恨,难保不会有人暗中等着机会置我们于死地。”说到这里沈铭顿了顿,“父亲,有些话孩儿不说您也该明白,我们势力根基不正,幽国朝官现在虽然都听我们的,却都是些奢腐无智之徒,幽国的百姓对我们沈府向来多有怨言,如果不能尽快登极位、掌权柄、正朝纲,只怕是祸非福。”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一百零三章 宫变(shang)

一百零三章 宫变(shang)

沈邰听到沈铭说“根基不正”的时候霍得睁开了眼看向沈铭,待沈铭说完,却又无奈一叹说:“你说的为父又岂能不知,只是……身不由己啊!唉——,根基不正,根基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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