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将军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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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将军二三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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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骠骑大将军的封号是皇帝亲封,只是皇族必然是对的,皇帝怎么会任奸细为大将军呢?那定然是举荐之人的失察,于是,欧德潜就被推上了风尖浪头。
欧德潜被关押起来,即使他想辩驳,皇帝也不让他开口,虽然他也没想辩解。
正在朝堂一片惶惶,担忧此事是否会牵连更广之时,仍在北关的九皇子又有密函呈上。皇上阅毕,雷霆震怒,立时下令收押太子,太子李宗羲一时昏聩,竟在其谋臣的怂恿下逼宫!皇帝闻之立时怒极呕血,恰四皇子李宗愈救驾及时,太子李宗羲夹败南逃。此皇族丑事,只发生在皇帝围猎还朝的半月内,因此一事,皇帝愈加缠绵病榻。
皇帝仍每日上朝,只下朝后不再处理政事,而暂时将政事交由四皇子李宗愈,并命左右相辅助,然而皇帝并未提新立太子之事。
只北关因楚正行一事,一下失了三城,皇帝心中忧虑,便提了欧德潜来问。
欧德潜如今是罪名带定的重犯,由禁卫军指挥使亲自押送自御书房,皇帝瞥了眼显然是刚刚修整过的欧德潜,看他一副悠然游然的样子,再看了眼一脸如临大敌的禁卫军,皇帝脸拉了老长,“退下,没寡人之命,任何人不得前来。”
禁卫军指挥使犹豫道,“此人乃反贼,皇上。。。”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踹了禁卫军指挥使一脚,“没用的混帐!谁说欧先生是反贼!”,踹完后,皇帝还不解气,再添上一脚,“滚!”
待连贴身伺候皇帝的福年也退下,书房只剩皇帝和欧德潜时,皇帝掩鼻,嫌恶道,“已经修整过,还如此恶臭。”
欧德潜抚
须轻笑,“京城的牢房条件确实差了些。”
皇帝一噎,好半晌才问,“如今北关失了三城,在渊,你看怎么办?”
欧德潜眼中一闪精光,“重用楚正行部下。”
皇帝闻言,摇头,“楚正行死了,他的一些部下也随他而去。”
欧德潜有些吃惊,“胤川如此回禀?”
“正是。”
欧德潜很是戚然,微微叹了口气,“我大乾何时能有这样的男子!”
皇帝无暇感叹,只是忧心重重,“失了三城!失了三城!寡人是罪人,罪人呀!”
“皇上,以楚正行的能耐,北疆防线不是一两天就会跨的,以老夫之见,定然是失了军心之故。皇上此时万不可连坐,反而,凡是楚正行带出的兵将要重用。九皇子毕竟年少,忠勇将军也不复当年之勇,明恭王世子谭赦,倒是值得一用。”
皇帝眉心舒展了些,点了点头,“在潜,太宰之位寡人一直为你留着,寡人适才之举,想必不久就会传到百官耳中,你是时候复出了!”
欧德潜垂眸思索片刻,朝皇帝跪下,“老臣遵旨。”
皇帝此时才放下心,“寡人答应了和安,要养好身子不轻易认命,如今也是时候了。”
欧德潜摇了摇头,“皇上,此时才是多事之秋。”
皇帝叹了口气,疲惫地揉揉额角,“因那孽子之故,寡人也不知如何面对皇后。”
皇帝的家事自然不是欧德潜可以置喙的,只是对于李幼橙,欧德潜很是不忍,道,“此时和安处境最为难堪,皇上对和安有何打算?”
皇帝脸色柔和了些,“自然是给和安最好的。”
“皇上以为,什么是最好的?”
“她是平治帝姬,大乾数百年来,封为平治帝姬的公主,也不到三十位,这荣显已足;当初得知楚正行有异动,为钳制楚正行而赐婚,和安是皇族的适婚女子,”皇帝微顿片刻,面有惭色,“寡人并未逼迫于她。”自然,他也没有阻止。
“先德贤皇后是难得的贤后,她一生唯一的私心,便是和安。”欧德潜平静的陈述。
皇帝面上怒气稍纵即逝,不消会儿只余怆然,“和安也是寡人的女儿。五年前,和安喜爱谭赦,寡人如今有意推延谭赦的婚事,也是为了和安。”
“皇上,此事本来老臣无权置喙,只和安与老臣有师生之宜,老臣便是厚脸也要说上一说。”
皇帝掀眉,“在潜开口无妨。”
“和安的婚事,皇上不便再插手。”
皇帝不悦,“寡人的女儿,婚事自然由寡人做主。

欧德潜道,“楚正行之事,皇上未逼迫,而是给了和安一次选择。此次,看在先德贤皇后的功德上,让和安自由选择罢!”
“若和安已经绝了招驸马之心呢?”皇帝担心李幼橙对楚正行的执着。
“便由着她!”
“楚正行是波罗帝国的奸细,又是下贱的奴隶。和安既然是受害之人,必然要再成一次婚,否则,即使是皇族,也难堵有心人说嘴。”
皇帝想了想,继续道,“只此次,驸马由和安选,而且风光定比与楚正行成婚时还盛。”
欧德潜叹了声,“这样也好。”
从围猎回京后,李幼橙对外称病,将军府被封了,李幼橙一直住在五公主府。
楚老夫人和卫冯儿逃出了西京,朝廷还在通缉,李幼橙却未受牵连。
从欧德潜被关押至太子逼宫南逃,再至皇帝休政,李幼橙都对外称病未进宫侍疾。
待朝中稍稍清净了些,李幼橙也不打算拖下去,而且她的情况也不合适拖下去。
李幼橙秘嘱了暖日一番,便进宫见皇帝。
此时,正是皇帝见了欧德潜不久之后,李幼橙再见皇帝,心下凄凉,已经没有了慕犊之情,只剩难言的痛楚。
她的情郎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肖尚书之死,皇帝对楚正行态度的迅速转变,福年的模糊语意,皇帝对太子的态度,流鞑求和,李宗明赴北疆,围猎场雪豹之事,谭赦的消息比枢密院还灵通,皇帝让她照顾受伤的谭赦,太子逼宫南逃,欧德潜复用,至最初的“曲径幽香”,李幼橙不想把事情看得太复杂,可心底却无法抑制的发寒,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就像一个该死的阴谋,而楚正行,正是那颗倒霉的棋子。
见李幼橙脸上虽未有血色,不过身子似乎丰腴了些,皇帝心下宽慰,看来楚正行给李幼橙的打击并非那么大,便顺口道,“和安休养了几日,身体也健了起来,看来寡人也要好好养养。”
李幼橙扯唇,“儿臣不孝,无法为父皇分忧,还无用地卧病在榻。”
皇帝揉揉眉心,“那孽障让寡人十足烦心。不过如今寡人将朝事交给你四皇兄,并任了昔日欧太傅为太宰,如此寡人也可休养一阵。”
李幼橙闻言一凛,她老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得到复用?只试探问道,“楚正行既然是波罗帝国的奸细,也是欧先生举荐,父皇怎么能安心复用欧先生?”
皇帝面上一僵,有些牵强道,“欧太宰高智,有收复北疆三城之计。”
李幼橙扯出一抹笑,“如此,父皇便少了忧虑,和安
也为父皇心喜。”
皇帝只觉狼狈,转了话题,“初时,寡人询问和安谭赦为人如何,和安似乎颇为推崇?”
李幼橙摇头,“儿臣知父皇要为儿臣再婚之事忧愁,只儿臣此次想要自己选驸马,父皇答应儿臣可好?”
李幼橙低头垂下眼帘,敛住眸中的湿润,她的情郎,她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皇帝忽然有些不忍,“和安何时想招驸马就何时与寡人说,不必匆忙。”
李幼橙低头淡漠一笑,“是早是晚,又有何区别?和安不愿父皇担忧。”
皇帝沉默片刻,“和安想要谁做驸马?”
“国子监乐学博士牧浩然。”
皇帝皱眉,“和安实在不必如此心急。”一个小小的六品博士,实在配不上平治帝姬。
李幼橙皱了皱鼻头,娇纵道,“三皇姐喜欢他,儿臣与三皇姐交恶,儿臣就抢了她的爱人。”
皇帝眼中聚拢怒色,“和安,这话难道是一个皇族公主该说的吗?”
李幼橙不以为然,“难道儿臣连这点权利也没有?”
“婚姻之事,岂可儿戏?”
李幼橙吸突然抬高头,嘴儿咧得好大,可爱的酒窝深陷两颊,笑得好开心,“和安吓到父皇了?”
皇帝一愣,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李幼橙后脑勺一贴,“好好说话。”
李幼橙嘻笑出声,“这样父皇心情好了些么?”
皇帝登时又呆,忽灿烂咧嘴,也笑出了深深的酒窝。
皇帝笑歇,李幼橙正色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儿臣也免不了俗。牧博士貌美,儿臣要他做驸马。”
皇帝低头思虑片刻,“如和安所愿。”
“谢父皇。”李幼橙口中称谢,表情却称不上有多欢喜。
李幼橙辞了皇帝后,福年跟了出来,轻声道,“公主,皇上只是身在其位谋其政。”
李幼橙脸上已是冷凝之色,也不搭理福年,带着侍女离开皇宫,回五公主府,然后,一个人,轻柔地抚着小腹,静静地,发着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昨晚发的,结果停了一晚上的电。
公主还要再成一次婚,大家有什么想法,欢迎留言哈!


、所谓再婚(二)

北疆失守三城!
镇北骠骑大将军竟然是波罗帝国的奸细!
大乾平治和安帝姬再婚!
京城各处,酒肆茶店、戏院楚馆、街头巷尾,反正可以八卦的地方,无一不把这些消息当饭后娱资。
北疆失守,忧心之人有之,但北疆与京城相距何止万里,即使在大乾皇朝最落没之时,流鞑人也从未攻进西京防卫城,更不用说靠近西京了,京城屁民自有盲目良好的优越感,一番慨叹之后,仍信心满满流鞑蛮族兵败山倒、北疆三城得以收复乃是迟早之事。因此即使北关告危,京城人面上忧色也只维持不久。
西京一处不起眼的饭馆兼旅馆,连一个像样的招子也没有。只饭点将近,却也陆续热闹起来。
“喂,听说了吗?镇北骠骑大将军是波罗帝国奸细。我听我那在巡城官爷马房当差的二表叔的小舅子的堂弟的外甥说,大将军与流鞑蛮子勾结,北疆三城才失守的。”一嘴碎邻里街坊,自以为消息灵通,正沾沾自喜着。
附近粮油杂店的小伙计听得津津有味,匆匆咬了大口粗面饼,凑过黝黑的脑袋,边大口嚼饼边问,“二大叔,那流鞑蛮子不是怕大将军吗?怎么还和大将军勾结?”
被唤作二大叔的中年男子故作神秘一笑,呷了口浊酒,“小愣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流鞑蛮子害怕只是做做样子,只为让我大乾军失去防备。”二大叔摇头晃脑地掉书袋,“兵法有云,兵不厌诈,小子,多学学长长脑子!”
小伙计憨憨一笑,就口冷水吞下面饼,摸摸脑袋瓜子,“嘿嘿,我娘让我多做事,别生些有的没有的。”
二大叔呸了一口水,“就你这傻样,还能取得上媳妇儿?”
小伙计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吃饼子,不再说话。
这小饭馆兼旅馆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寡妇开的。寡妇掌柜听了这话,停下拨算珠的手指头,双掌叉腰,嗤道,“就那大将军又如何,媳妇儿不是照样和人跑了!”
一在馆内暂住的南北小商贩唾弃道,“女人!”喷完二字,小商贩八字山羊胡子甚至歪曲起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一白胡子老头吸了口旱烟,又在斑驳的桌面上敲了敲烟杆。
寡妇掌柜不乐意,“牛老半仙,老娘可没说错!”
“那大将军的媳妇儿是谁?我大乾的平治帝姬。”附近摆摊的牛半仙眯起了眼,“公主嫁给奸细,本就是为国不得已而为之,公主不再嫁,难道要为奸细守一辈子寡?”
寡妇掌柜不屑地撇撇嘴,“全京城都知道,那些个公主,谁不是面首几
个?”
一个到京城寻活的伙计忽然好奇的插嘴,“平治帝姬不再嫁,是不是也会被当成奸细?”
寡妇掌柜一愣,没再说话,揪起旁边偷懒的跑堂伙计的耳朵,吼了起来,“还不去收拾,没见到客人刚走吗?”
跑堂伙计“哎呦”一声,连道,“掌柜的,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跑堂伙计边利索地擦着桌子,心中奇怪着喃喃自语,“真稀奇,饭菜都没动。”边说边鄙视,“瞎显摆。”说完后,跑堂伙计突然敲了敲后脑勺,怪叫道,“掌柜的,那两个人没付饭钱!”
寡妇掌柜没好气地骂道,“就你这小崽子的记性,早晚叫你爹领回去!”
跑堂伙计愁眉苦脸,该不会要他垫上吧!
寡妇掌柜嗤了声,“那两个客人已经住了三晚店,饭钱早就一并付了!”见跑堂伙计一脸轻松的样子,寡妇掌柜抽了跑堂伙计一个鸡毛掸,“那个男客人,高大不说,眼珠子是蓝色的,连这你都记不住,你给老娘说说,你还能做什么?”
跑堂伙计登时醒悟,“掌柜的,我记得了,记得了,那男的,好像受了很重的伤,那女的,嘿嘿,可真俊!”
寡妇掌柜哼了声,“就你这货,还肖想人家俏姑娘。”重点丝毫没抓住:那男的,是蓝眸,大乾国民,大多是黑眸,蓝眸之人,很可能是外国人,说不定,也是奸细!掌柜寡妇可不敢把这说出来,开门做生意第一条,来着是客,第二条,不招惹麻烦。
刚刚走出小饭馆的高大男人面上很是苍白,唇紧抿成一条线,看起来随时都会晕死倒地。
他身边的女子委屈又怨恨地瘪着小嘴儿,靠近男子身边小声诘责,“她又要嫁人了,你没听见、你没看见么?就算你死了,此刻也是尸身未寒,她却已经迫不及待要嫁人了,你以为你还可以做什么!她爱的人根本不是你,如今她所嫁的人,才是她的爱人!你到底听没听见!”说到最后,女子几乎是失声痛哭起来。
男人步伐有些不稳,小心地吸口气,沙哑道,“秦晴,谢谢你带我出来。”
女子哽咽道,“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偷偷将你带出来,他们会骂死我的。”
男人不答,始终苍白沉默着困难前行。
女子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扶着男子,“你到底要让她伤你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醒悟?别忘了,你娘和你小妹还未寻到。你还有一干兄弟,他们关心你,担心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
女子惨然一笑,“她就那么好,值得你强撑口气来寻?”
男人突然开口,“秦晴,你回去。”
女子脸白惊骇,复猛地摇头拒绝,“我既然将你带出来,就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回去!”
男人沉默片刻,“别说我不想听的。”
女子嘶声低吼,“她就要嫁做他人妇,就算你寻到她又如何?”
男人的双眼渐渐凝起风暴,“我不说第二遍。”
女子咬着红唇,红了眼眶,却没再开口。
正此时,男人身边一辆普通二轮辇车缓缓驶过,寒风轻扶,无人注意的车帘,微微掀起小小的幅度,辇车上,是一男装装扮的美娇娘和同样男装装扮的侍女。
辇车缓行,车内与车外,擦肩而过。
五公主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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