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将军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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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将军二三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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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日一怔,“公主想策马?”
“开春围猎,先备下。”她想先穿给楚正行看看。
“锦瑟?怎么如此着急?是公主府出了什么事?”李幼橙放下笔,疑惑地看着一贯刻板的锦瑟竟然不顾形象地提裙喘气。
锦瑟顺了顺气,“公主,欧先生来到了将军府。”
李幼橙先是一愣后是一喜,问道,“老师来了,人在哪里?”
“刚进了将军府,在府厅外的蔷薇花架附近。”
李幼橙从案桌后站起,暖日为李幼橙披上裘衣,递上暖炉,李幼橙边走边问,“是不是老师不肯进来?”
“不是欧先生不肯进来。”锦瑟边走边说明情形。
“那是为何?”
“奴婢今日刚好在将军府大门外,见王总管让将军府的侍卫将拎着酒葫芦骑着毛驴的欧先生拦了下来。欧先生随即打算离开,奴婢赶紧上前说明,才把欧先生留了下来。”
李幼橙蹙眉,“人既然留了下来,你为何如此匆忙?”
“后来将军也进来了,将军对欧先生的态度不善,奴婢和将军说明后,将军仍没表示歉意,奴婢当时十分着急,怕将军激怒了欧先生。为了留住欧先生,刚才奴婢言语措辞上冒犯了将军,所以着急赶来禀报公主。”因着公主喜爱将军,她担心公主怪罪。
他今日怎的如此早就回将军府?李幼橙暗腹。
“锦瑟。你说了什么冒犯将军?”
锦瑟一惊,看来将军在公主心中似乎比欧先生重要。锦瑟不敢隐瞒,“奴婢,奴婢说欧先生是公主的贵客,将军无权置喙。”
李幼橙沉默地走在前头,不再说话。
“公主,锦瑟并非有意冒犯将军。”感到李幼橙的异常,暖日小声开口为锦瑟求情。
“锦瑟,你可知将军为何对老师态度不善。”
“这,将军说欧先生不过是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徒。”
李幼橙心里疑惑愈浓,楚正行曾今做过老师外甥
钱逸的随侍,怎么也不该如此侮辱于老师呀!
不过,李幼橙怎么也想象不到,见到楚正行和欧德潜时会是如此情形。
蔷薇架下的石桌旁,两人一人一石椅,一团和气,楚正行喝着热茶,欧德潜拿着酒葫芦喝酒,楚正行甚至屏退了婢女,亲自为欧德潜倒茶,虽然欧德潜并没有喝。石桌上还摆放着点心,旁边的木架上,栓着一头驴,驴子身上挂着一面鳄鱼皮小鼓和另一个酒葫芦。
欧德潜五十左右,灰袍一身,头上青丝掺杂着些许银丝,面有美须,穿衣束发甚是随性不羁,一看就是逍遥之人,只矍然凤目让人觉得似有锐利之芒。
“老师,将军?”李幼橙讶然出声。
楚正行专注于杯中热茶,就像没听见李幼橙的话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欧德潜倒是慈蔼点头,掀起衣袍下摆站了起来,对李幼橙笑道:“和安来了。”
“老师快快坐下。”
李幼橙边将暖手炉递给锦瑟,一边向前走,一边吩咐侍女,“暖日,为老师热上一壶陈年花雕。”
欧德潜笑了笑,“和安倒是记得我的喜好。”说着又坐了下来。
刚好有下人取来暖垫垫于石椅上,李幼橙坐了下来,道:“老师的喜好众所周知,和安又岂能不知?”
李幼橙看了看闷头喝茶的楚正行,疑惑道:“适才听闻老师和将军有些嫌隙,现在看来,似乎不实?”
“和安无需多虑,子昂观点甚新,我很是心喜。”
子昂?老师和楚正行还是熟人呀!“是老师宽大,将军也许听信了些馋言。”
楚正行放下杯子,冷冷觑着一副从容谪然的欧德潜,解释道:“公主,欧先生于臣有活命之恩,臣也很是敬畏欧先生。只是自钱校尉为国捐躯后,欧先生隐于山野,臣觉得很是痛惜,因此刚才忍不住说了些冒犯欧先生的话,希望能激起欧先生报国之志。”
他在老师和她面前称臣?看来他对老师仍有隐瞒,李幼橙思腹,“老师是将军的恩人?”
“子昂是十三年前闫川大水幸存之孤,我当时前往闫川赈灾,救下了他,后来就让他做了逸儿的随侍,只是举手之事,谈不上活命之恩。”欧德潜淡然一哂。
楚正行哼了声,“欧先生实在是应该继续为我大乾皇朝效力,而不是纵情山水。”
“子昂有此宏志,且已经位极将军,我很是欣慰。子昂既已位居朝堂之上,就应知朝堂艰险,自从逸儿走了之后,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心力。”欧德潜微微叹了叹,眉间甚是伤苦。
暖日把酒具摆上,李幼橙亲
自为欧德潜斟了一斛,递了过去,“逝者已往,老师无需太过伤怀。”
“我近来也想得通透了些,有酒有歌有舞有我那驴友相伴足矣。”欧德潜说完一饮而畅,眉间才舒畅了些。
“即使老师隐于山水,和安知老师仍心怀社稷,要不也不会以教人为职。”李幼橙浅浅安慰。
楚正行心中不快,李幼橙又只给欧德潜斟酒,他只在旁自斟自饮,又插不上话,一时间甚为孤寂。
“和安见过江涛了。”
李幼橙点头,“江师兄给我介绍了几个好的工匠,正为将军府修建两座浴池。”
“经营之事可有想法?”
李幼橙眉间染上些许愁,“我粗粗翻看了江师兄介绍的《货殖列传》、《币通平准》、《范里传纪》等书,深感行商之不易。”
欧德潜抚须轻笑,“江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幼橙小脸灿烂起来,“老师可有妙法?”
“行商初始,若要从大处做,确实免不了南来北往,旅居途徙,就时就市,甚为辛苦。和安既然是接管姨母产业,此间最为重要乃是用人,管理店铺之人,调转有无之人,监督制衡之人,分析市利之人,要识人、用人、管人,凡此种种,还需你姨母言传身教才可。”
“原来是这样呀!”李幼橙应道,小脸骤然暗淡下来,她也不知她小姨跑哪儿了呢!
“子昂既是将军,这用人管人识人想必也通晓,并不是非你姨母不可。”
楚正行顿了顿,接着又没事人儿似的继续喝酒。
李幼橙轻快道:“有我姨母就足够,将军自有要务。”李幼橙感觉到楚正行故意冷淡,虽然心里打算问一问楚正行,也没将想法说出。
“听闻江涛说,和安要接待波罗帝国女公爵?”
“是的,老师。最近我都在忙着这个。”
“我听闻波罗帝国贵族喜好乐音舞蹈,和安应该有所准备罢。”
“嗯,只是我公主府艺伶不够,打算暂时从宫中和秦王府调些乐官艺伶到我公主府。”
“和安可知牧博士?”
李幼橙思索片刻,问道:“老师所说的可是国子监乐学博士牧浩然?”虽说李幼橙对舞乐未投入过大关注,不过牧浩然她却是知道的。
牧浩然是百里家老太夫人妹妹的外孙,因父母早亡,百里家的老太夫人怜他乐才,便收在膝下养着,有点为百里绯雪召个童养夫的意味。百里绯雪唤他表哥,实际上却没有多大关系。百里绯雪和她说过她有个风华绝代的表哥,她远远见过牧浩然几次,貌甚美,朗朗似仙。
“正是。”
“他确实是个惊才绝艳的雅人,三皇叔素来喜爱他的才华,老师也识得此人?”
“我还未辞官时见过牧浩然几面,当时他初露头角,确实妙极,不知和安此次可否请到他?”
“既然老师喜爱,和安自会向父皇奏请。老师赶来城中一趟甚是不易,不如就在公主府住下如何?”
“如此也好。”
“这牧博士如此魅力,竟劳得老师亲自走这一趟,和安倒也敬佩起他来了。”李幼橙轻笑,再为欧德潜斟满酒斛。
“我读了恁多的乐理书籍,偶然敲鼓拨弦,心中甚欢,可奈何旁人惧之如鬼魅,对这乐音倒是更加执着起来,倒叫和安笑话了。”
李幼橙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原来老师也知晓,还好今日未兴起,在和安这鼓上一曲。”
欧德潜老脸微红,“我担心鼓上一鼓,和安也被吓跑了。”
李幼橙不知如何回答,她真有可能连老师都不顾就跑了,只好转移话题,“老师怎的不喝酒?”
“我还是喝这酒葫芦顺口”
李幼橙笑道:“这有何难,我让人将老师的酒葫芦装满就是。”
“如此甚妙。不过待我将酒葫芦饮完再装。”  
作者有话要说:有看文的亲,冒冒泡呗!
PS:情节的发展可能会比较奇怪,嘿嘿。


、所谓隔阂(二)

欧德潜在锦瑟的引领下,骑着他的毛驴,手上拎着酒葫芦,去了公主府。
楚正行吩咐了句:“暖日景烟,守着。”就抱起李幼橙坐在石椅上,将李幼橙冻红的小手埋进他火热的胸前。
“我有暖手炉呢!”李幼橙霞着脸小声抗议,有侍女守着,她又在楚正行的怀里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李幼橙便顺着楚正行窝在他怀里。
“这样快。”
“胡说!”
“我想。”
“霸道。”李幼橙飞快地啄了啄楚正行的脖颈。
两人相偎了片刻,楚正行低唤了声:“幼幼。”
“嗯?”
“我不通乐音。”
李幼橙仰脸,淘气地咬着楚正行的下巴,娇嗔道,“大粗人。”
楚正行沉默片刻,“生得也不好。”
李幼橙的小手在楚正行的胸前打圈圈,羞涩地轻声低语:“不会呀!”
楚正行一怔,“幼幼不惧?”
李幼橙囫囵娇语:“我说了习惯就好啦!”他其实生得极好,脸上的疤为他添了粗犷。她喜爱他的摸样,特别是,他,他满满情欲凝着她时,深邃、迷人又不羁,让她不受控制的,因他颤栗。
“幼幼。”
“嗯?”
楚正行半晌无话,李幼橙讶异道:“怎么了?”
楚正行窘迫,今日兵部尚书肖老头隐晦地和他说大乾皇朝的公主喜爱美色,特别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男子,还调侃说他和他媳妇儿怎么看怎么不般配,甚至“好心”地提醒他不要陷得太深。他自是相信他媳妇儿喜爱他,只是难免有些疙瘩,特别是他媳妇儿刚才还夸那什么牧博士是个惊才绝艳的雅人。
“幼幼刚才说的牧博士,”楚正行不自在地清清喉,“怎么惊才绝艳?”
他不通乐音,问这做甚?李幼橙抬起头一瞅,瞥见楚正行微红的耳根,顿时了然,心中生了甜蜜。
“牧浩然还是乐官时,曾经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且牧浩然人又生得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当时便惊艳了全场。从那以后,牧浩然惊才绝艳之名便传开了。”李幼橙随意解释,小手更加调皮地逗弄起来。
楚正行喉结一滚,按着胸前作乱小手,困难开口,“幼幼喜欢?”
“喜欢呀!”那首十面埋伏弹得很有气势,她当时初通乐音,被震撼了好久。
楚正行沉默。
“子昂哥哥。”李幼橙娇唤。
“嗯。”楚正行低应。
“我现在喜欢你呀!”
“我知道。”
“所以子昂哥哥勿
需吃醋。”
“好。”他没觉得不好意思承认,他除了吃醋,还有担心,他媳妇儿对他的喜爱能持续多久?他是一个武将,无法一直伴着她。
楚正行轻抚着李幼橙的脸颊,低唤:“幼幼。”
李幼橙娇道:“做什么?”怎么今日一直唤她。
楚正行润了润喉咙,“北关有异,我得走。”
李幼橙心房猛地一缩,垂眸幽语:“父皇不是给了你三个月的婚假么?”
“我的责任。”
两人沉默半晌。
“你是驻边将领,是不是以后很少回来?”
“是”字到了嘴边又被楚正行吞了回去,“定了北部,我申请回西京。”
李幼橙双眸泛起了蒙蒙泪雾,定北,谈何容易?流鞑人已经在北关侵扰数十年了,更不用说大乾史上,两国为数不多的和平相处。
“我跟着你去,行么?”李幼橙微微哽咽,语中带了鼻音。
“皇上不准。”他也不舍得她受苦。
她知道,她算是人质,其实她是最安全的。她是皇族公主,又是楚正行的妻子,无论楚正行和皇族的关系如何,即使楚正行作乱或叛变,她在世人眼中是牺牲品,得到的是理解和同情。
“我和父皇说,你效忠于父皇,然后求父皇让你带我走,好么?”李幼橙将小手从楚正行胸前伸出,搂上楚正行的粗颈,脸埋在他胸前,氲声氲气低喁。
楚正行将李幼橙的小手又捉进他的胸中,低笑:“幼幼如此信我。”他自己都不确定。
李幼橙抬起小脸,怔怔呆望楚正行墨黑的眸子,无奈、苦涩、还有决断和,杀伐,这是一个男人,儿女之情不是他的全部,他是一个有事业的男人。
此刻,他让她意识到,她是大乾皇朝的帝姬,儿女之情不是她的全部,母亲要她保全自己,父皇要她为了父皇,为了大乾皇朝。
她有些迷茫,她和他的相爱,似乎是错误。
楚正行从李幼橙眸子中,看到了,大乾皇朝的帝姬。
两人深深地互相凝望,看到了对方眼眸中的自己。
“后悔吗?”楚正行亲了亲李幼橙的眸子。
李幼橙摇了摇头,楚正行抬起李幼橙的下颚,亲吻她,轻轻地吮着她的唇瓣。
她的眸子,望向他时,总是盈着满满的恋慕和些许的羞涩,即使此刻她意识到,她是大乾皇朝的帝姬,也不后悔恋上他。
“等我。”
李幼橙眨眨星眸,长长的睫毛沾上了些许雾。
“只要我活着。”
楚正行狠狠地咬上李
幼橙的唇瓣,樱花般的唇瓣晕开幽冶的血色。
楚正行梗着喉,干涩开口,“别放弃我。”
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地从李幼橙的眸中顺着她莹致的脸颊落下,花架中透进些斑驳的冬日阳光,将它们照得如此绚烂璀璨,却又如此凄凉。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李幼橙幽幽地问着。
“我也不知。”他只感到重重危机,有点眉目,却抓不到线索。
“那今日为何与我说这些?”
“我很自私。”
自私的在未来不明时想要她的承诺,却不顾她的担心和忧惧。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李幼橙轻声细语。
“嗯。”
“那就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
李幼橙如猫儿似的将小脸埋在他的厚掌中摩挲,他的掌粗糙得将她的小脸都磨红,也疼了。
“我怕寂寞呢!”她身边的人真的不多呢!母亲走后,还有绯雪,现在又有了他。绯雪要找她的情郎了,他,也快要离开她了。
楚正行身躯一震,想要张口,终究没发出声,要她耐住寂寞等他,他说不出口,他已够自私地讨要了她的承诺。
“还可以呆多久?”李幼橙整理好心绪,平静地开口问着。
“等手头上的事情了结就走。”
“今天如此早回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事?”
“嗯。”
“你回来前,我不要娃娃。”若是她未喜爱上她,她可以为他生养小孩,她只会把这当作责任。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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