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橙奇怪地瞥了楚正行一眼,以为楚正行不快,只道:“我才不会养闲人闲事,将军府的那些支出,于我都有利可图。”
楚正行低沉笑道:“以后我伺候幼幼沐濯,就舒畅了。”
她舒畅,还是他舒畅?李幼橙羞怒地瞪着楚正行,楚正行也不解释,一个翻身,把李幼橙安放在床上,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乖乖在床上休息,我去寻些药。”
说完后楚正行又叫了些温水,将李幼橙的腿间白浊清理好,待到李幼橙睡下了,又吩咐了侍女一声,离开了波心院。
楚正行前脚走了没多久,楚老夫人后脚就来到波心院。
“老夫人,公主在休息。”楚老夫人亲自来波心院,暖日、景烟、锦瑟都不好将人拦在外,只是楚正行交代她们除非公主自然醒,她们才可以进去服侍公主,否则不可打扰公主,暖日只好如实和楚老夫人说。
楚老夫人不知该高兴还担忧,看样子,他那闷骚儿子和公主的关系似乎有些进展了,只是,这事,哎,她当然是以自己的儿子为重了。
“我在这里等着吧!给我上些好茶。”楚老夫人甚至连贴身
丫鬟没带,直接就找来了,一向随和的面容隐着一丝凌厉。
“老夫人,奴婢不敢怠慢!老夫人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交代奴婢,由奴婢代为传达给公主。”
“不必!”楚老夫人声调骤提,不刻,感觉太过严厉,缓了缓,楚老夫人轻松道:“我媳妇不是移栽了几株睡火莲么,带我去看看,你们这几个丫头该干嘛干嘛去,待我媳妇醒了,你们和她说一声,要她来找我就行。”
“这。。。。。。”景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这几个丫头,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锦瑟平平接下话:“老夫人,那睡火莲刚移入池水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活,来年春才能生长,现在连片叶子都看不着。”
“哦!”楚老夫人讪讪道,她媳妇好像是和她说过要是栽活的话就移栽几株到她那,她一时给忘了。
三侍女见楚老夫人小孩儿样,抿嘴无声的笑了笑,暖日想了想,道:“老夫人,公主倒是酿了些酒,不知老夫人有没有兴致看看?”这话说得倒不全对,李幼橙偶然翻看《齐民要术》时,看到了几个有趣的酿果子酒方子,写了下来,要景烟试着做些罢了,只是不知道酿没酿成。
楚老夫人双眸一亮,她喜爱喝酒,倒不会酿酒,还真打算去瞅瞅,楚老夫人刚要说好,李幼橙的声音传来:“婆婆,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算是心意相通了吧!
公主不呆呢!她回应了将军咯!
、所谓纳妾(一)
三侍女在李幼橙的示意下退了下去,李幼橙坐在楚老夫人身边,楚老夫人发现李幼橙发未盘起,显现些平时未出现的慵懒姿态,顿时暧昧地笑了笑。
李幼橙小脸微霞,呐呐道:“婆婆来找儿媳有什么事么?”李幼橙颇为羞恼,难道楚正行真的把那事和婆婆说了?
“我。。。。。。”楚老夫人欲言又止,最后叹道:“媳妇呀!”看到李幼橙越来越红的双颊,楚老夫人虽然不明所以,也横着心一口气吐出:“行小子六年前一次风流债,现在人和孩子都找上来了!”
李幼橙小脸倏白,他已经和别的女子有了娃娃!李幼橙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之中,从心底里透出的冰凉霎时刺入十个指尖。该如何做?这是他成为她驸马之前的事,如果她没喜欢上他,她会很大方的让人进来的,可是她喜欢上他了呀?
“那女子和孩子,婆婆觉得应该如何安排呢?”李幼橙听到自己冷静的问道,尽管悄悄掩藏到衣襟下的小手已经将拳头攥得惨白了。
楚老夫人一看也明白了几分,怕是公主对她那闷骚儿子也是有些在意的吧!哎,错就错在天意弄人,她本以为她那儿子守身多年,没想竟然也有一桩风流事,甚至还已经有个儿子。
“哎,媳妇,你看怎么办吧!”
“将军知道了么?”李幼橙的声音有些飘忽。
“行小子还不知道。”
“那将军看该如何便如何吧!婆婆,儿媳累了,若您有别的事,就改天谈吧!”
李幼橙已经回复到她最擅长的冷淡姿态,优雅地起身离开。
李幼橙赤手拨弄着七弦琴,没有调子,凭着指尖落在哪就拨到哪,从一个音到一个音,接着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琴音由跳动到激越到狂乱到疯癫,直到弦断了,李幼橙的血滴在了琴上。
她的心安静了。
楚正行,她喜欢他,就在他说他喜欢她的那一眼,她陷入了魔障。
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那么那个女子呢?他也喜欢那个女子么?他甚至有了个小孩了呢!
李幼橙右手握拳轻捣左胸,她还想继续喜欢他,可是,真的好难受。
除去正帮忙王管家的落篱外,一窍阁旁边不远处回廊上三侍女脑中紧绷的弦放松了些,公主总算没有继续弹下去了!
她们被李幼橙阻在了门外,虽然感觉到了李幼橙的异常,可是不敢违令,只好默默地听着李幼橙弹着不成调的曲子,直到那癫狂的调子停了,她们才偷偷嘘了口气,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暖日姐姐,锦瑟姐姐,我们,”瞅了瞅暖日
和锦瑟,景烟小声问道:“要不要敲门问问?”
锦瑟摇头,三侍女脸上一片忧心,“公主一向有主意,现下不可打扰,只能等将军回来了!”暖日低声道。
锦瑟动了动嘴皮,开口问道:“我不在那几天,公主发生了什么事了?”
暖日脸稍稍红了些,“昨天晚上公主和将军发生的事,除了洞房夜,在公主回宫时也发生了。”
暖日轻叹口气,“从宫中回来,公主连衣裳都不要我和景烟服侍着穿,只是一个人努力地学穿衣裳。”
景烟小口微张,原因原来是这样!
“还有,”暖日顿了顿,脸红得更加厉害。
“公主和将军洞房夜做那事时,还不明显,在宫中那次,弄得,”暖日不敢看向景烟和锦瑟好奇的目光,偏过头,燥着脸道:“味儿明显,床褥也,也湿了,就和刚刚我去收拾时一样,公主在沐浴时也不要近身伺候了!”
锦瑟那没有过多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红晕,她们这几个侍女,虽然比公主大,但都没近过男子身。
“公主应该将教养嬷嬷带来的。”锦瑟语调平平地下结论。
景烟斜睨了锦瑟一眼,不以为然道:“然后让教养嬷嬷整天对我们指手画脚?”
“女子第一次做那事是会疼的。”锦瑟仍旧平平说道,“公主什么都没说,我们怎么问?问了又能如何?教养嬷嬷说不定知道该如何缓解那种疼痛。”
景烟沉默了。
“教养嬷嬷管着公主和驸马行房的安排,公主若是没喜欢上将军还无所谓,可现在,”暖日担心地朝一窍阁望了一眼,“公主怕是已经喜欢上将军了!”
三侍女都沉默了,公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弹过琴,而现在除了将军的事,还有什么事能影响公主到如此程度呢?
“驸马?”暖日讶异道,驸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这几天她们听落篱说驸马白天都不在将军府,现在才刚刚过了午膳,驸马就回将军府了,而且看样子似乎是一回来就来波心院的,至少驸马的衣服未换,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神色,不过步子好像迈得大了些。
“公主醒了吗?”
三侍女放心了,景烟急忙道:“公主在一窍阁。”
楚正行没敲门,轻推开门进去,李幼橙猫儿似的蜷缩在贵妃榻上,背对着楚正行,未换睡裳,未脱鞋,未盖锦被,只一头青丝流泻于榻上,显得娇怜荏苒。
楚正行眉头微皱,显然无人伺候李幼橙。
拿起榻尾上的衾被展开从李幼橙肩头盖下,楚正行坐在榻沿,俯身打算将李幼橙抱起,
李幼橙肩头微颤,楚正行低问:“醒了?”
李幼橙轻点臻首,楚正行将衾被拿开,将李幼橙抱了起来,李幼橙立即搂着楚正行的脖子,将脸埋进楚正行的胸前,闷这鼻子道:“还没睡够。”
李幼橙带着鼻音的娇声十足的撒娇,楚正行嘴角轻扬,“我抱你回房睡。”
李幼橙仍是闷着点点头。
将人抱在寝卧内室床前,楚正行刚将李幼橙放下,李幼橙立即回复刚才背向蜷缩的姿势,楚正行甚至连李幼橙的脸都没看清。
楚正行边给李幼橙褪下鞋子,边哄到:“乖,衣裳先换下。”
“我困。”李幼橙嗓音有些沙哑。
楚正行没有多想,躬下了身,在李幼橙耳边低声到:“至少先抹药再睡。”
楚正行说完就从衣襟中取出一青花瓷盒,先褪下李幼橙的裤子,再打开盒子,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沾上盒中乳白色膏状物,伸手往李幼橙身下的小花儿探去。
李幼橙身子一僵,两腿紧夹,不让楚正行涂药。
楚正行嗄着嗓,轻哄:“不疼,很快。”
李幼橙还是不合作,楚正行强掰开两腿,轻轻地涂了起来,从外面到里面。
涂完后,楚正行的厚掌在李幼橙细嫩的大腿内侧抚摸着,李幼橙终于转了过来,楚正行只能移开手掌。
“将军,本宫此刻无法忍受将军的触碰。”微些的鼻音,明明是盛气凌人的话,偏偏此刻听起来却如此的楚楚可怜。
楚正行眸子黯了又黯,抬起李幼橙低垂的小脸,轻问:“我哪里让幼幼不满了?”
李幼橙双眸微氲,眼神却是骄傲的,“将军没有让本宫不满,只是本宫还需要调试。”
楚正行眉头紧皱,眉心起了褶,疑问道:“调试?”
李幼橙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抬起手,欲拿开楚正行捏着她下巴的大掌。
没等李幼橙动手,楚正行倏地松手改而握着李幼橙的手腕,脸色骤沉,声音仍轻:“幼幼,怎么伤的?”
楚正行握得很轻,李幼橙双眸中水汽更甚,躺着让她无法偏开头,只得又低下头。
明显是出事了!楚正行抱起李幼橙坐在床沿,审视李幼橙的双手,脸色顿时又阴了阴,两只手都伤了,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十个指头均红肿有伤痕,左手食指和右手中指的指头还出了血,是拨弦弄伤的!
楚正行脸色不好,但嗓音比刚轻了许多,深怕惊到什么似的。“幼幼怎么不爱惜自己?”
李幼橙还是不说话,楚正行将李幼橙手上的血痕轻轻地吮去,李幼橙心颤,
挣开了楚正行本就很小心的包握,将两手圈在楚正行的后颈,咬上楚正行的脖子,声音颤闷闷地传出来:“你若要纳那个女子为妾,我允许,但不许对她好。”
女子,纳妾?
楚正行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死苍蝇了,“谁说我要纳妾?”
还不承认,都有孩子了,难道他要把孩子的生母赶走?李幼橙更用力一咬,嘴里尝到了血腥味,还是没松口。
楚正行闷哼了声,嘴角扬起,显然是愉悦极了,打趣道:“小野猫。”
她才不是小野猫,李幼橙放松了嘴,将脸埋在楚正行的颈下。
“幼幼,我不会纳妾。”
李幼橙心情好了些,“婆婆今早说,你有一个孩子,那孩子和孩子的母亲来投靠你了!”
他从头到尾只有幼幼一个女人,幼幼还没生孩子,他哪来的孩子?娘说的?娘绝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这事,有蹊跷。楚正行将李幼橙抱紧了许多,这事,他得亲自过问。
楚正行没有否认,虽然早就做好这个准备,李幼橙的心还是沉了沉。
“幼幼,我不会纳妾。”楚正行严肃重复,他只盼李幼橙不会把他休弃。
“那孩子怎么办?”
“只有幼幼和我的孩子。”
李幼橙是自私的,她不否认现在很开心,即使可能造成另一女子的不幸。不过,“你喜欢那个女子吗?”
“未曾。”他连那个女子长什么样的不知道,何谈喜欢。
不喜欢还和人家有了小孩,她知道男子很难克制欲望,可是还是有些莫名的感伤。
但是,“以后也不许你纳妾。”以前她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他是她的。
“好。”他的媳妇,真的喜爱着他。她是个公主,她若不喜欢他,以她的性子,定是不会和他再有牵扯了,更不会管他娶不娶妾,可她竟然为了他而忍了下来,还弄伤了自己,不过,这点是不能原谅的。
“以后不准伤了自己。”他身上的伤药药性太烈,不适合她,早知道就应该将所有的药都弄全的,而不是只问那个白胡子老头要了些专门给女子用的药。
李幼橙呐呐的应了声“是。”
“我先取些药,再解决那女子和孩子的事,幼幼不准胡思乱想。”
李幼橙轻轻舔了舔刚才咬了楚正行的地方,感到楚正行微僵,有点羞涩的得意,不过口中却乖顺应道:“好。”
抬起李幼橙的臻首,楚正行深沉地注视着李幼橙,李幼橙的唇因为刚才的轻舔还红润光亮着,楚正行一本正经道:“我想吃蜜糖。”
这
人!李幼橙红了颊,咬咬唇,主动将蜜糖送入楚正行口中。
楚正行吃够了糖,为李幼橙换了衣裳,给李幼橙盖上暖被,道:“再睡睡。”
李幼橙拉着楚正行衣袍下摆,诺诺问着:“你,你没和婆婆说吧?”
楚正行一听,脸微热,有点腼腆:“没和娘说。”他虽然没和他老娘说,问的是西京一家医铺子里的大夫,只不过那白胡子大夫先还惧他,后来竟然打趣他,还要他去看春宫图。
他这是,害羞么?李幼橙心咚地一跳,“子昂哥哥,你俯下来些。”
楚正行虽不知李幼橙的意思,也将身躯弯下了些,李幼橙捧起楚正行的脸,亲了亲楚正行的脸侧疤痕,嗫嗫嚅嚅:“你,你快些回来。”
“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不是宅斗哦!
、所谓纳妾(二)
楚正行取了药给李幼橙手指抹完后,先去问了王总管关于那女子的事,然后就前往秋枫院打算问问他老娘。
“来,这是给你吃的。”楚老夫人轻轻抚摸着瘦小男孩的头顶,小男孩望着糕点,戒备却渴望地咽咽口水,乌黑的双眼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瞅瞅身边的女子。
是个受过苦的孩子。
楚正行肃眼横扫,厅中除了楚老夫人、小男孩和伺候的丫鬟以外,还有一荆钗布裙女子,女子衣饰朴素,却掩不了眉眼间的勾媚风骚,真是她?楚正行眉头微皱。
“小布,慢些吃,没人会和你抢的。”那女子拿了一粗棉帕子轻柔地为小男孩抹去嘴角的糕屑,小男孩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着小身板。
“呵呵,小布别急,奶奶还有很多,小布要吃多少,就有多少。”楚老夫人满脸都是慈祥,也许人老了就想着含饴弄孙了。
楚正行微眯了眼,“春兰,你们退下。”楚正行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