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我会相信?是不是为了给我治病?”夙夜淡淡地道。
“你别难过,事情会有转机的!”夜芨先安慰她再说。
“原来在一起时,我和他们两个淘气,不知让他们受了多少罪,现在他们走了,我才知道,在一起那怕是吵吵闹闹都是好的!”夙夜不停地说着,从三人相逢到分别,只有不停的说,她才能把心中空出来的地方填满。她惊恐地四望,真想再睡过去!
然后就是醒着的时候一言不发,剩下的时间就接着睡。他两个无从安慰,只有跟着神伤。
后来再醒过来时,夙夜平静地问:“他们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他们!”
夙芷先反对:“不行,你需要静养,我们先回青云山,他们会回来看你的!”
“我们去找他们,一起把他们抢回来!”夜芨瞪了一眼夙芷,哄她道。
两人都知道她的倔脾气,掉头回返直向云渊而去。
一路上,夜芨想尽办法开解她,看她心情好象是好了一些!
一天,夙夜问夜芨:“这次上云渊,他们是和东方家的一起去吗?”
夜芨嗤的一笑:“怎么,你怕了?放心吧,他们只是与东方家有婚约,并没有卖给他们,咱们还是一家人!”
“那等莲成了亲,我该去哪儿 ?”
夜芨轻笑:“真有那一天,除了皇宫内院咱去不了,天下之大,你想去哪儿,有我们陪着!”
夙夜心中暗叹。
没想到第二天,夙夜正在车中昏昏欲睡,便听大路上人马喧哗,有人高喊:“我们着急赶路,前面的各位,请让让路!”
马车停在路边,可大队人马过去后,只听有匹马嗒嗒地走过来,有个女子高叫:“青颜,你去哪儿?”
夙夜猛睁开眼,坐起来,整了整衣衫,却没勇气掀起车门帘,只靠在车壁上盯着门帘出
51、天涯 。。。
神。
苏夕凝望着一动不动的车帘,目瑙也明白了。
水木华则还在路上没有动,只盯着前路,而耀月也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骑马过来。
“青颜,咱们走吧!你师妹不想见你!”目瑙温和道。
夙夜的泪唰的下来了,苏夕不动。
没有人说话,车帘仍然一动不动。看青颜似痴了一样,望眼欲穿地盯着车帘,目瑙急了,娇声道:“白师妹,青颜不放心你,你就见他一面吧!”说着就要过来掀门帘,夜芨伸手一挡,冷冷道:“我家小姐,身子不爽,不见客!”
“你让开,主子们说话那要你管!”目瑙并不认识夜芨、夙芷,自是没听出夜芨对苏夕的讥讽。
夜芨大笑一声,冷冷道:“你是那一门子主子,他要嫁你,不代表我们白家承认你,更何况这世上能做我白夜芨主子的也就只有她!”
夙夜心中痛快,又觉可笑,原来咫尺天涯的距离,只不过就是添上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他进了我们东方家,还稀罕你们白家!”目瑙自是不敌夜芨牙尖嘴利。
“他稀不稀罕,他自己知道,东方小姐不知道吗?”夜芨脸上鄙夷。
他嘲讽东方家逼婚,自是目瑙最忌讳的,目瑙气得拔出剑来就要动手。耀月连忙劝道:“目瑙不要胡闹!”过来拉她到一边。耀月本想催水木华带着大队先走,自己也好带目瑙离开,可水木华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仍旧在那儿面无表情。
车帘内外,两人还僵持着。几个人再次沉默下来。连水木华身后跟着的几十个人也奇怪地盯着这个看起来似乎至关重要的车帘!心道:“这两师兄妹闹什么玄虚,害大伙都在这儿等着!”
夙夜明白两个人都想见她一面,可自己泪痕满面,没得出去,掉了白家人的面子,便擦了擦泪。高声念道:
“一水一山何处得?一言一默总由伊;全是全非难背触,冷暖从来只自知。”
“明明白白无生死,去去来来不断常;是是非非如昨梦,真真实实快承当。”
苏夕终于象醒过来一样,念叨一句:“你放心!”
水木华嘴边轻笑,打马带人继续赶路。
不用说,东方家的人马还是原速前进,而水木华他们的人马就慢了下来,始终与夙夜他们的车队隔着不远的距离,停宿也在一家客栈。面总是能见到,可苏夕和水木华一人身边一个女娇娃,看得夙夜心里这个堵啊,就能不见就不见!
那目瑙自然明白夙夜之于苏夕的重要,便时时刻刻盯着他,连夙夜听她纠缠苏夕,而苏夕一天几乎都不说话,也觉得可笑!只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他们到的算是晚的了,云渊派的白云山庄及周围的客栈,也已经都住满了。不过水木华早有打算,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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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片不远不近的山庄,夙夜本要夜芨另找地方住,而水木华不准,就住在一起了,好在第二天就要上山,夙夜也没坚持。
耀月和目瑙自是不好再住下,就回东方家了,山庄总算静了下来。五个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水木华四人坐在一起商量明天的行动,而夙夜坐在一边静听,望着还象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的几个人,心中真是难以想象,日后各奔东西时的凄凉,坐了半晌,起身却走到夜芨屋里,躺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正睡着的时候,夜芨走来,看到她,意外的一愣,想退出去,到夙芷屋里凑和凑和,走到门口又犹豫了,再回来时,她迷糊地睁开眼道:“今晚让我睡这儿吧!”
“你就知道拿我当挡箭牌,你就和他们说两句话,难道要憋死他们?”夜芨怨道。
“说来说去…‥不就那么…几句话吗?不说也罢,省得扰得人…心里不安!耽误了大事!我…还要睡。”夙夜嚅嗫道。
“你这病真留下病根了,怎么总想着睡?”夜芨宽衣。又念叨一句:“你们心安了,可让我怎么睡?”
夙夜闭目嘿嘿一笑:“要不我伺候伺候你,免得你怪我占了你的床?”
“哎呀,我的小祖宗,这时候那两个象是吃人的,没得你别把我送他们口里去,还是你去以身饲虎吧!”
夜芨坐床边上,还要叨叨一句:“你往里边靠靠,离我远点,我虽不是老虎,说不定什么时候变成狼,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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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重宝 。。。
“那个什么草真得那么稀罕值得拿他两个去换?”夙夜问道。
“据说是海上一个叫火焰岛上一种火龙身上的龙须,不但岛不好找,要抓到那火龙更不易,所以才稀罕。有人这是算计好了,要么是咱与东方家火拼,要么就是拆散你们、折开白家。不过想不通的是拆散你们有什么好处?”
夜芨翻身头枕着胳膊对着夙夜接着道:“开始是公子前去求药,本想保全苏,可是公子与那东方耀月本就有婚约,那东方家主正被他那宝贝闺女闹得焦头烂额,又知道苏夕和公子的关系,自是又提出苏夕要嫁入东方家的条件,公子无法,只得答应。”
“原来莲他真的是有婚约,他一直不提,是因为没找到那东方耀月吗?”
“我想公子一是因为心里有你,二是因为身有隐疾,才没有去找她的。现下病好了,他估计一直在想办法解除婚约,可又遇到你病了,无法可想,只有自投罗网了!”夜芨猜度道。
“这么说,欠着人家两次情,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再退婚了!”夙夜只觉心中一凉到底,原来信他总会有办法,可是办法再多怎能大过这天大的人情去?
“那东方耀月,人好吗?”夙夜涩然道。
“ 听说是蕙心纨质 、坚贞不渝的女子,她母亲是东方家主的姑母,她父亲是嫁于其母,故姓东方。当年还因为公子遭了牵连,后来一直等着公子。而那东方目瑙却是身份显赫,她的父亲是东方家主,而母亲则是宁康郡主,在当今皇上登基前就嫁于东方家,其后才被封为宁康郡主,是当今皇上的表妹。因其地位尊贵,东方家主没有再娶,故只有一女。”
“呵呵,要是没有我,苏倒真是一步登天了,又是一桩天作之合!”夙夜心中那点希望,被打的七零八落,眨眼间,往昔的情深缠绵要变作一场空。
“我倒觉得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难题,只是我也没有头绪,我就不信,公子能舍得下你?”
“人算不如天算,天都嫉妒他这些时日来太过顺利了!”夙夜绝望道。
“别想了,借你个厚实的怀抱暖暖吧,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说着揽过她,放松心情,一会儿就睡了,而夙夜本心思纷乱,可嗜睡竟成了习惯,很快也睡了!
牵扯到天下至宝,自是人人争先,等他们一行几十人上山时,白云山庄前的大片空地上已摆满上几十套桌椅,四周都有云渊的弟子带各色人物就坐,前面扎一个不高的平台,台上中间一对大椅,两侧各四张椅子,估计是八派的掌门和教主之位。
待他们报上青云白家的名号时,云渊的弟子并不意外,带他们到高台下很靠前的一张桌前,五人安坐,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往这边望过来,议论纷纷。夙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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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吵杂,微皱了皱眉,却在一群人中,猛看到一桌同样扎眼的。
桌的位次比他们还靠前,几乎就在高台下,偌大的桌旁只坐着一个人,独坐吃茶,一身白衣钩沉玉兰暗纹,身材修长,那一份超然物外、矫矫不群的风姿令人印象深刻,再看他面目时,夙夜一愣,一张白玉囚牛面具戴在面上,夙夜望去,他正双目闪烁向这边看过来。
再往高台上看去,除一把椅子之外,其他椅子都有人就坐,旁边也各都站了不少人。
苏夕坐在夙夜身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膝盖上。
水木华则在她耳边给她指点高台上的人。正中间坐着的是云渊的掌门也就是水木华的师弟云腾和他的夫人娥黄衣,两侧依次是第二大派连亘的掌门无殇,第三大派太极门掌教空陵子,第四大派东方世家家主东方辉海,第五大派冥教丰海龙,第六大派碧霞观碧游女尼,第七大派桑落并没派人来,座位空着,第八大派玉轸阁阁主婉轸。
那空陵子先分别向云腾和无殇点头致意才站起来,向众人稽首道:“近日,盛传藏有‘天下四重宝’线索的一幅画流落江湖,引起一片血雨腥风,各派争斗。我们几派共商,认为查清事情真相、确定画的去留,才能平息这场风波。现在画在云渊,而连亘的无殇掌门认为画本就是从他家流出,两派有些意见不合,先请云掌门将画取出来,大家一观!”
有弟子呈上一长匣,两个弟子过来,打开众人观看,夙夜看正是那幅‘浥露逞青妍’的花鸟画。
“云掌门称这画本属于释天兄,那就请云掌门道一道原由吧!”
云腾面白脸形略圆,身形魁梧,但神情阴郁、冷漠,三十多岁年纪,他站起来道:“当年师父曾对我说过,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女子倾慕于他,送此画作定情信物,并称此画中藏有真正的四宝的线索。可他的好兄弟无殇却倾慕那女子,终将她骗去,并施计夺去此画。师父他老人家顾念兄弟情分,并没有声张,也没有索要此画。现在,机缘巧合,此画又流入我云渊,我自是要了却师父当年的一桩憾事,让它物归原主。”
一听他言及当年武林两位泰斗的如此秘事,辱及连亘的无殇,台上台下议论纷纷。连亘一派的弟子更是义愤填膺,天歌气得大叫:“你信口雌黄,黑白颠倒!”
无殇却是很意外,画的来历自己只同释天说过,但他也对释天说过凭此画根本找不到四宝,他也问过水木华,这个当年最受释天器重和信任的大弟子称从未听师父提过此事。他也相信释天绝不会随意宣扬,那他是从何得知的?
他早知云腾为人,并不气恼,听天歌出言不逊,连忙喝止。
“二十多年前,也如现在这般有这‘天下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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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流言,而当时大家都知道藏在“无量幻境”中,并还有四把开启幻境的宝剑,大家争来夺去,最后相商,武功最高者取之。那时我和释天年轻气盛,便也来参与比武,最后剩下我俩各自胜出,两人斗了一天一夜,越打越投机,最后打定主意一起去取宝。可没想到却来了一个女子,她不但美艳绝伦,而且武功高强,竟分别打败了我二人,拿走了四剑,当年的事大家都知道,当时没有人看出她的来历。”在场有人点头。
“后来,她又回来找到我和释天,说是已经去过幻境了,却发现里面没有她要的东西,只取走了一幅画,说是那画与她有点关系,说完就扔下四剑走了!我们当时都奇怪她为什么这样做,可也不能把她送的东西就这样据为已有,便召集八派一同去幻境看看,没想到里面真有天下罕有的四宝,当时是太极门得了武功秘籍,桑落得了财宝,碧霞观得了奇花,冥教得了阵图!”其实当时各派大打出手,无殇和释天无力劝阻,又不屑于此等行径就退了出来,才让那四派得了便宜。他不说当年情形,也是给四派留了情面。
“而这画却是另一回事。”他抬眼看了看画,叹了口气。
“我后来才知道,那女子拿走四剑后,又遇到一个男子,两人相斗竟是旗鼓相当,便一起去了幻境,两人都是性情高傲,不稀罕那四宝,却在这过程中互生情愫,后不知为何又闹了矛盾,女子赌气之下才送回了四剑。后来我再遇到她时,她被那男子伤了心,我…‥本倾慕她,就一直照顾她,并与她成婚,可后来她离我而去,走前给我留下这幅画,说是真正的四宝线索就在这画中,但凭此画却不可能找到四宝,世上只有她能找到,那本就是她家之物,只不过是有人以此为诱饵设计她,一是祸乱江湖,斩除祸患,二是引她远离是非之地,她最后叹道,是她的身世害苦了她。她走后,我知道这画与她关系密切,便一直留在身边,没想到流到江湖引起一片血雨腥风,有人这是居心叵测,用意不过和二十年前一样罢了!”
他当年与那女子成婚曾引起一片轩然大波,连亘中的长辈人物都一致反对,他以辞去连亘大弟子之位相请,才逼得连亘承认,这在他派中人人都知道,可成婚后那女子不辞而别,连亘上下都以此为耻,但无殇却心怀坦荡、从不讳言。
无殇抬头目视云腾道:“我敢肯定那个她钟情的男子绝不是释天兄!否则也不会有以后这些恩恩怨怨了!”
无殇在江湖上的地位、威信非常高,他的话又合情合理,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
云腾笑道:“无掌门也只是一面之词,可有证据证明那男子不是我恩师,再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