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等着的萧大人缩着脑袋,搓着手,等着里面的回应,可是一直等,等了两刻钟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他便有些急了,而且这冷的天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很容易吹出风寒来,他走到门前的侍卫旁边,“能不能再去给我禀告一下,就说萧大人有急事要见皇上。”
而门前的侍卫只是面无表情道,“没有允许,属下不等擅自离职。”
萧大人顿时感觉到自己进退两难,回府定然会让自己的继室说道,说自己不疼爱女儿,可是往前,皇上不见,自己能有何办法。又站了一会,萧大人实在是站不住了,就叹气下了台阶,走去了琴昭仪所在怡春宫,叫过来看守的宫女。
“告诉琴昭仪,既然惹得皇上不悦,就好生在宫里反省,莫要在做出什么事来。”后宫不得男子随意进出,萧大人交代后就赶紧出了皇宫。
乾清宫,半个时辰后皇上才批完奏折,看到还站在那处的宫女,“去看看萧大人可还在。”
宫女出去一看,回来如实禀告,“萧大人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第七章 迷恋美色
齐寒亦下了高台,由宫女侍候穿上了纯黑披风,再次出了乾清宫,看了一眼单风,“陪朕走走。”这宫里的每处自己已经再也熟悉不过,可是偌大的皇宫总会有改变的地方,他习惯把所有事情掌控在自己手里,一边走着一边问,“匈奴那边可有消息?”
单风跟随在齐寒亦身边这么多年,是齐寒亦最为信任倚重的属下,自然当齐寒亦登上皇位,单风也被封为镇国将军,身份地位赫然变幻,可是对齐寒亦的恭敬是埋在骨子里的习惯,“匈奴部落得知八万兵马无一生还后,对皇廷抱怨颇深。”
“那便好,匈奴迟早都是一块毒瘤。开了春,就派人去彻底收了匈奴,以免后患。”作为刚登基的皇上,第一次去的地方都是皇宫城楼上,三丈之高的城墙巍峨耸立,如今被积雪覆盖,倒是别有一番风景。齐寒亦站在城楼,面向整座都城,可见正街上热闹的小贩做买卖场景,“高处不胜寒,朕却觉得只有高处才适合朕。”
单风只能默声站在身后,不作议论。主子这三十多年只为一个目的,登上皇位俯视整个大兴王朝,作为天生就霸气浑然的主子,绝对撑得住高处不胜寒的寒烈。也只有主子才有这等魄力让大兴王朝更加强盛,更加繁盛。不过,主子似乎有些微儿女情长绊脚了。
“主子,今日因为顾春惩罚琴昭仪,确实惹人乱议了一番。主子不该这样。”
“单风,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此时怎么糊涂了。朕罚琴昭仪完全是在打压罢了,就算今日不发生此事,朕也会寻个理由。”齐寒亦并没有责怪之意,但是语气明显凌厉许多。
单风恍然大悟,“属下愚笨了。”向来后宫和前朝联系万千,一般前朝为官者的地位高,后宫的有关系之妃子地位也就随之水涨船高,这是皇上为稳定朝纲不得已做出的退让,而一旦前朝官员势力过大,皇上对后宫妃子进行降位也间接在提示官员已经惹得皇上在意。
齐寒亦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初选择云若兰不仅是因为她的性子,还考虑到以后外戚专权的可能,云若兰家族并无太过这种可能,所以理所当然被选为正妃,如今的皇后,只要她不犯什么错,这个皇后位置就一直会是她的。
第二日,早朝过后萧大人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乾清宫,这次倒是很快就被宣进去,萧大人整理了一下官袍,踏过高高的门槛,缓步进去,进殿后就感觉头顶上方传过来的压力,他提高声音,甩袍跪地,“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萧大人还真是对女儿宠爱有加。”齐寒亦坐姿挺拔,眯着眸子看着下方。
萧大人并不敢直视皇上,只能半低着头,“微臣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爱女,怎么能不疼爱。听说昨日,爱女冲撞了春主子,还望皇上宽容大量,莫要责怪琴如,她只是小孩子心性。”
“萧大人,你为官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朕这么做的原因。”齐寒亦拢起自己的龙袍,拿过放在最上面的一本奏折,翻开来淡淡瞥了一眼,随即翻手扔了下去,直直扔在了萧大人的面前,“你看看,如实与否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萧大人有些艰难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奏折,触手的冰冷差点让自己扔了,一一看过上面的每个字,萧大人脸色变白,已是间又觉得这奏着滚烫入火,手死死攥着才拿稳了些,再抬头背后已是一片冷汗,“皇……皇上,微臣……臣惭愧。今日任由皇上处置。”齐寒亦的手段他以前又不是不晓得,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些事齐寒亦已经了如指掌,不然不会让自己看。
“看看太长卿刚才都差点弯不下腰。两年前,朕记得萧大人还清瘦的很。”
“微臣有罪。”萧大人立即跪下来。两年自己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后来慢慢才升为了太长卿,因为过怕了穷苦的日子,就一时迷了心窍贪了些油水,自己也不过是刚托人在郊外买了一座偌大别院,花了不少的银子,才短短一个月的事情如今竟然就被皇上得知。
因为前皇上之事,朝中也有不少官员被贬官。如今太过杀戮难免动摇朝纲,况且贪墨这事可以从轻处罚,齐寒亦语气缓和下来,“知道便好。以后不得再如此,不然就不单只是惩戒你的女儿。”略感疲惫的靠到龙椅上,他挥挥手,“无事便退下吧。”
此事能够轻易掠过,萧大人也心感欣慰,忙行礼,“微沉告退。”出了乾清宫对着天空连连叹气,自己的夫人还等着答案呢,就这么空手而归回去定然会遭夫人责骂。
“萧大人是想着如何回去和夫人解释吧,大人只要如实说,奴婢觉得夫人不会怪大人的。”单竹走来,对着萧大人盈盈说道,说完便进了乾清宫。
萧大人顺着声音看去,呼吸一滞,这这……宫女竟然这么胆大,还清楚自己家事,公事,混眸瞪圆,萧大人好半天才调整好心情,举步而回。当然免不了一番暗叹,皇上身边的人真是不可小觑,连个小小宫女都感觉让人一惊。
自此,这事不再提。被禁足的琴昭仪闹了两天也在萧夫人进宫之后消停下来。
是夜,皇上在德贵妃宫中留夜,晟月十六芳华,在皇上的这些妃子侍寝里也不算太小的年纪,齐寒亦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与晟月一番翻云覆雨后两人相继睡去。
而在无名宫的床上的顾春不知怎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躺在外间榻上的单雪听见,便起身披上衣衫来到窗前掀开帘子,“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顾春翻过身来,“我也不知道,许是白日睡多了。”抓住单雪的手,嘻嘻笑着“姐姐和我一起睡吧。这么大的床我一个睡不着。”还调皮的在床上滚了几滚,证明这床真的很大。
单雪也就随了她,在外侧躺了下来,“要是一刻钟内你还没睡着,我就把你打晕。”
“好吧好吧。我尽量。”顾春连连应下,重新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德贵妃侍寝,有人欢喜有人怨。怨的自然就是这些在宫中苦苦等着皇上侍寝的妃子们,齐寒亦刚登为不久,妃子也就是在明亦王府的那几个,对于皇上来说不多,对于妃子来说就有点多了,怕皇上沉迷于某位妃子,把自己遗忘在这华丽却没有温情的宫里。
湘春宫,是李贵嫔和雪贵嫔所住的宫殿,夜很深了,这座宫殿依旧还是烛火点点,屋内的人似乎毫无睡意。李贵嫔坐着烦闷便起身推开门,向雪贵嫔那处瞧了瞧。
屋外的宫女瞧见立即走过来,“主子,您可是有事吩咐?”
“你可知雪贵嫔可是歇下了,我睡不着想要寻雪贵嫔说说话。”李贵嫔脸上苦闷明显。
宫女摇摇头,“刚才还看见雪贵嫔出了转了一圈,怕是还没有歇下。”作为宫里的宫女察言观色是要紧的,“奴婢去瞧瞧好了,主子先回屋子里暖暖。”说着走去了。
李贵嫔回到屋子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越发姣好的五官,精致的瓜子脸甚至要比德贵妃要好看,那双秋眸因为笑颜而弯弯的,母亲以前经常夸自己的相貌,可是……如今皇上好像并不是像其他那些男子一样喜欢女子的美貌,一时之间她垮了脸。
“主子,主子,奴婢问了一下雪贵嫔身边的从梦,雪贵嫔确实还未歇下。”
李贵嫔整理了一下发髻,嘴角慢慢勾出几分笑容,“好,我们去看看。”起身,由着元香给她披上粉红色披风,出了屋子,向对面而去,走至雪贵嫔的屋子前。
从梦微微颔首,打开房门,两人踏进屋内,雪贵嫔就起身迎了上来,满脸的深笑:“姐姐也是睡不着啊,我刚才也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起身翻起书来。姐姐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挽着李贵嫔坐下,“从梦,你退下吧。”
李贵嫔也朝着元香点点头,元香便也退了出去。房门关上,屋内的寒气瞬间消散,李贵嫔露出苦容,“雪雁,说实在的,我睡不着是因为皇上。来宫里已经快十天了,皇上在皇后那里歇了一晚,在春主子那里歇了一晚,今晚歇在德贵妃那里。咱们这里却是一次都没有来。”
“姐姐不要担心,皇上雨露均沾,定然会过来的。皇上很少在妃子那里留夜,只能说皇上并不迷恋美色。你我都知道皇上对感情之事本就薄凉,何必给自己添堵呢。”雪贵嫔倒是神色轻松,显然不是因为侍寝之事睡不着,看到李贵嫔眼里的疑惑,雪贵嫔苦涩一笑,“我睡不着是因为家里的事情,今日哥哥来与我说,家里给幼妹寻了门亲事,瞒着妹妹都收了男方的喜礼,幼妹得知后却死活不从,说是有了心仪之人,如此爹娘无法向男方交代。”
李贵嫔细细听完,也想给她出出主意,“那就退了喜礼,好好与男方说清楚便是了。”
“对方正是萧家,萧家的一个庶子。那庶子见了幼妹一次,非她不娶。”雪贵嫔揉着眉心,“奈何我在宫中却无能为力,幼妹向来被爹娘宠惯,走到这步家里实在毫无办法。”
听到是萧家,李贵嫔暗暗一惊,“萧家可是都城出了名的不好惹。不过琴妃……琴昭仪被皇上降罪,何不趁着此时与萧家说说,毕竟后宫与前朝关系颇大。萧家应该自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萧大人都是正三品的太长卿。”雪贵嫔提到此处顿时无措起来,眼眸泛红,抓住李阿娇的手,“姐姐,快帮我想想办法。”
李贵嫔反握住她的手,“不是我不帮你,虽说我爹是工部尚书,但是你知道我一个庶女在家中是极不受宠的,爹和母亲从来都为正眼瞧过我一眼,我和娘亲在府上只是相依为命。”
第八章 百般宠爱
雪贵嫔作势眼神黯淡下来,低着头紧紧皱着柳眉,低泣了起来,李贵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半天雪贵嫔擦了眼泪,抬起眸子来,“姐姐,我听说你家中哥哥最疼你,而你哥哥是大都督,你让你哥哥帮忙打听一下我家幼妹心仪的那个男子是谁,好不好?”
“嗯?你们家中人还不知幼妹心仪的是何人,那怎么知道是宫中的侍卫?”
“幼妹嘴硬不肯说,只是偶然被大哥听了一句,大哥就猜出也是宫中侍卫。可惜大哥官位不高,寻了几日也没有寻到。这事简单,就让你哥哥顺便查一下就好了,能查出来与否都无所谓,重要是让那个男子知道幼妹家中的难处。”雪贵嫔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冷意。
李贵嫔为人心善,觉得这个忙确实不难,就点头应下来,“好,我明日就与哥哥说一下,让他尽快查一下。没想到你每日心忧家事,看都消瘦了一些。”看了一眼时辰,她起身来,“时辰也不早了,该去睡了。你莫要再伤心,总会有办法的。”
“嗯,姐姐也快去睡吧。”勉强撑着笑了笑,雪贵嫔特意把李贵嫔送到门外。
夜深外面寒风簌簌,吹得枯叶唆唆作响,还不时卷起小道上枯叶。
竖日,清晨阳光从窗户打进,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光斑,顾春醒来时旁边的单雪已经不在了,她在床上滚了滚,觉得睡不着了才翻身起来,简单穿戴了一番。瞧见屋外阳光,她走至窗前掀开轻纱,看到红梅上皆是镀上了一层柔和金光,突然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主子起身来,等奴婢去取水来。”初夏也是摸着生辰过来的。
初夏刚走开,单雪走了进来,“主子,快要过年了,皇上特意吩咐嬷嬷过来量衣,张嬷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主子是这会去,还是梳洗完了再出去。”
顾春觉得新奇,便挥手,“就现在吧,都是自己人,估计没人笑话的。”不忘凑到铜镜前瞧瞧,觉得仪表整洁,才跟着单雪出了寝室,到了前厅。
张嬷嬷和身后的两名宫女立即曲膝作礼,“老奴,奴婢参见春主子,春主子吉祥。”
“免了,过来量身吧。”顾春淡淡摆手,不过在皇宫几日也算了有了几分主子的气势,伸开胳膊,让嬷嬷细细量下,还便问道,“宫里这些成衣用的是哪的料子?”
张嬷嬷在宫中行事多年,很是圆滑,“过节做衣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料子,都是从锦城运送过来的。锦城的云锦是大兴王朝最好绸缎,每年锦城都要选出上好的料子送进宫中。春主子对衣服有什么要求,可以与老奴说说,老奴定会把春主子的衣服做的精致好看。”熟练的手法,极快的动作都可看出已经量过不少次。最后把量好的尺寸让宫女记下来。
“这么快?”顾春显出惊讶之色,她感觉自己才站了一会。
“老奴量衣三十多年,手法熟练。况且也不能让主子等得太久。”张嬷嬷慈祥的笑容中带着是岁月的沉淀,再次躬身,“老奴还要去其他娘娘那里,便退下了。”
单雪上前在张嬷嬷手里塞上一锭银子,“嬷嬷辛苦了。”
张嬷嬷嘴角笑意更深,带着两名宫女缓缓离去。
“真是佩服这些在宫中的老嬷嬷,不过她们一辈子呆在宫中多劳苦,还孤独。单雪,为何她们不选择出宫去,在这宫里每日要面对不同性子的妃子,不注意就会脑袋搬家,胆战心惊。要是我,我就选择出宫。”顾春坐下来,不由摇头感叹。
单雪知道顾春的善心又犯了,便向她解释道:“她们何尝不想出宫,宫中规定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要是在皇宫里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自然很好出去。但是相对于被主子重视,或者是身兼重责的就不一样了,被主子重视的那些想要出宫,可是往往因为主子的原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