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了心嫁你
阳光晴子
恶,这花生糕真不是普通的苦!
想他这向来挑吃挑穿的茶庄少主甫回乡,只是想上那老字号的糕
饼铺解解馋,竟差点被自称是新当家的憨女娃苦死,看来这糕饼铺不
倒也难,可听说镇上的乡亲父老都爱吃她做的糕,莫非现在流行的口
味是吃苦?
而奶奶还兴致勃勃的请她来当甜点厨娘,有没有搞错?说什么他
都不答应,但看见茶庄上下人手一块的津津有味样,他不禁怀疑,难
道大家的味觉都坏了……
楔子
中秋……冬至……又是年终。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民间家家户户忙送神,好让下凡辛苦照
护一整年的仙人们回返天庭,或报告一年所察,或交接任务,平时宁
静一片的天庭转眼热闹起来。
红光满面的福神刚刚轮职完毕,在凡间看顾了百姓一年的他,其
实有些流连忘返,若非得回缴当职令,他还真宁愿再多陪陪那可爱的
小娃儿。
在南天门守卫的天兵热情的打着招呼,“福神,一年不见,你的
身材更福态了,呵!”
“是啊,连衣服都有些紧,都怪人们太有礼,得知今年轮我当职,
素果素菜拼命拜,我不好浪费。”福神抚了抚肚子,一脸笑。
前来迎接好友的寿神听了直摇头,拄着寿字杖身材徽驼的神晃得
头都昏了。“福神,神的脸皮还真厚,自己爱吃还怪人。”
“嗷,一年不见,寿神,你的白眉快游了神的眼。”他上前拥抱
一下好友。“禄神和喜神呢?”
“我们在禄神府里摆宴,替你接风,顺便听听你一年来是不是有
遭上什么新鲜事上明年轮到禄神下凡去,它可是有些等不及。她们四
方之神福、禄、寿、喜一年轮值一个,算算,得花四年才能轮完一番。
听到有吃的,福神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她拉
着寿神,脚步飞快的奔向禄神府。
席间,开心的福神话一直没断过,突地,神一脸神秘的停了嘴。
他憋不住了,他一定要告诉他们。
“我在凡间挑了个女娃。”
他话才说完,三个老友纷纷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盯住她。
禄神开口代表发问,“神……动了凡心?”还是个女娃?
“啥?说我选了个幸运的女娃,赐她一生满满的福气,替我在没
当值的时候分送福气给人们。”如此一来,他的人气将永远不败,人
间香火绝对鼎盛,薰得她的分身黑黑黑。
“好诈!”吃得满嘴糕饼肩的喜神出声指控。“他想让人们年年
记得他,不忘分他一些香火烟。”
“那我也要,这次下凡我就去物色人选,才不让她专美于前,开
玩笑,世人哪个不爱功名利禄。”状元郎可没满街跑。
“等你回来,我和喜神也会下凡去,大家来比比,看‘谁找到的
娃儿可爱!”寿神卷着白眉,有把握找到那有缘娃。
喜神笑笑,他不怕慢半拍,喜神耶!他不信有人忘得掉。
于是,连着四年四方之神下凡期间都忙得很,忙着寻找有缘人,
忙着赐好运,忙着让黎民百姓过得安康一年一年过去,当时被选定的
幸运女娃已长大,听说她们将红鸾星动,已很久不管谁轮值老是偷偷
下凡的四方之神又将“倾巢而出”,苍生有福喽……
第1 章
江苏 镇江
面街叠楼的镇江街上,一个又一个的镇民在经过路边拐角那间
“丁家糕饼店”时,都有同样的动作跟神情,先是摇摇头,叹了一声,
喃喃地说了句,“傻姑娘!”后才继续前进。
而他们口中的傻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丁家糕饼店的女当家丁如君,
因为她这会儿又在做傻事了。
“就在给他一块嘛,箫盈。”
年仅十六岁的丁如君要拿自己做的糕点救济人还得跟好朋友拜托,
但镇江老老幼幼都肯定箫盈的把关是正确的。
“不行!每个人都有白吃白喝的权利,可他一个人将这权利全占
了!”
十七岁的箫盈冷眼瞪向那个站在店里装可怜的张宏,状甚不屑。
萧盈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也是三个好姐妹中长得最艳丽的,但
自从两年前情人移情别恋娶了官家千金后,她就成了毒舌派掌门人,
说话尖酸刻薄。
尤其两句“什么人都有什么什么的权利,可他一个人将这权利全
占了”,更是她的口头禅。
“没错,而且,算了算,他已经欠你一百七十二两五钱两毛三串
子。”家里开钱庄的左珊妃也是傻姑娘丁如君的把关者之一。
闻言,丁如君那张纯真娇憨的小脸儿愣了一下,又皱了一下柳眉,
看着脑袋里仿佛有一个算盘的好朋友,“他有欠我这么多?”
“一本金加利息,利息再滚利息,不会错的。”左珊妃自信十足。
她没有萧盈的妍姿丽质,也没有丁如君的明眸皓齿,算是三人中
长得较不出色的,但,绝对醒眼,因为她有张长脸蛋、不大不小的眼
睛,还有点暴牙。
然而上天是公平的,她姿色不美,脑袋却极好,家境也是三人之
中最优的。
“可是——”丁如君不忍心的看着苦着一张大肥脸,二双小眼睛
带着乞求眸光的张宏,他还拼命跟她点头呢!
其实她也知道他是扮可怜在骗吃骗喝,但若是几块糕饼就可以帮
一个人填饱肚子,那又有什么关系?
“君君,现在这间糕饼店是你在当家耶,没有人天天做亏本生意
的。”左珊妃一看到她那张写着“没关系”的脸,忍不住又开口了。
死马脸,大暴牙!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宏以前曾待过戏班
子,演技一流,所以这会儿装出一脸悲哀,但心里在咒骂。
“没错,君君,你就是因为他,被乡亲父老们笑称‘傻姑娘’,
算我拜托你难得聪明一次行吗?”
萧盈虽然跟丁如君是好朋友,但对这个憨直、反应慢又识人不清
的朋友,她还是常常受不了的出言嘲讽。
多嘴!破坏人家好事,难怪被男人抛弃,没人敢要!张宏又在心
中咒骂。
“那我继续糊涂,应该也没关系嘛。”
丁如君粲然一笑,拿出陈列架里的几块糕点放人盘子,就要包起
来给张宏,但整个盘子立刻被萧盈抢过去,而左珊妃则看着那个盘予
嘴巴念念有词的。
—会儿后,她瞪着丁如君,“你再给他这几块,他总共积欠你一
百七十六两七钱五毛一串子了。”
无聊,多事,丁如君是甘愿请他吃的,他才不需要付一分一毫!
“每个人都有好吃懒做的权利,但他一个人将这权利全占了,君
君,你再让他需求无度,就是在害他。”萧盈不客气的再瞪了烂好人
丁如君一眼。
“可是施比受更有福,何况,他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帮张大婶种田,
不是?”
“哈!种田,他的确种了不少‘蒜田’。”
“蒜田?”丁如君一脸困惑。
“是啊,每个人都有装蒜的权利,他一个人将这权利全占了,而
且这蒜都种成了蒜田百亩,他还厚颜无耻的在继续种!”萧盈鄙夷的
瞪了还在装蒜的张宏一眼。
“萧盈!”丁如君又皱眉了。
“我没说错,种蒜田他是高手,至于他娘的稻田?
哼!他到进棺材那一天都不会去种的!“萧盈说话毫不客气。
这一点倒是被这个恰北北的女人说中了!张宏在心中窃笑,反正
他只要跟丁如君这个笨蛋哭穷、喊肚子饿,三餐都嘛有得吃,干吗到
田里干活?
丁如君眼见两位好友就像左右护法一样,不肯让她施舍糕饼给张
宏填肚子,只得先帮“介寿山庄”的老太君送新口味的茶点去。
“那那你们帮我顾一下店,我马上回来。”她走到账房后,将一
些已完成的五色油咸糕用荷叶包妥,再走出来,经过装出一脸炫然欲
泣的张宏身边时,她低声的道:“你晚一会儿再过来。”
他心中一喜,哽咽的点点头,还是这个傻姑娘好骗。
不过,萧盈跟左珊妃的耳朵可尖呢,她们这一次过来好友的店,
早就准备一些“小工具”,打算教训教训这个爱装可怜,却在外头大
官不惭讥笑丁如君有多好骗的败类。
“等一等,别走啊。”萧盈见张宏转身要走,立刻装出一张笑脸
喊住他。
长得黑黑胖胖的张宏顿了一下,面带戒备的看着她。
“算了,套句君君的话,施比受更有福嘛,你喜欢哪种糕点,算
我请客好了。”
她请?他笑了起来,“真的?”
她笑笑地点点头。
对张宏来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是错的,在丁如君
的身上,他还印证了天下有白吃的早、午、晚三餐呢!
所以这会儿有人要请,他哪会不要?
他开开心心的将陈列架里原本所剩不多的糕点全要了,这可足够
他好好的饱餐一两顿。
萧盈跟左珊妃迅速的交换了一个恶作剧的眸光,先付了银两摆在
丁如君收钱的抽屉里后,准备捉弄人了。
将糕点拿到柜台上准备装起来时,也将原先放在柜台一角的一瓶
花生粉塞到最里面,再由袖口拿出一瓶预先藏好,掺了一些最上品黄
连粉的花生粉摆上去,然后拿起它,笑眯眯的在所有的糕饼上洒了不
少后,包装好就让张宏带回去。
她们心里都有数,那个嘴馋的人大概一走出去不久就会拆了包装,
迫不及待的啖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后,张宏就项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冲了进来,再将
手中那些糕饼扔到桌上,气呼呼的道:“这些糕饼全都不能吃!”
萧盈一挑风眼,“怎么不能吃?”
“苦死了,根本没法子人口。”他火大的说。
“是哦,那可怪了,对一个不曾吃过苦的人,怎么会知道苦是啥
滋味?”
“萧盈,你——”他气得语塞。
“张宏,我们是好心的给你吃吃苦头,可没让你啃骨头,你该偷
笑了。”左珊妃也加入冷嘲热讽的行列。
“你——”
“滚吧,君君若是回来,看到你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可不会再赏给你吃的了。”
萧盈跟左琚妃你一言我一句,再愉快的得意大笑。
张宏满肚子怒火,当然扮不来小可怜,只得气冲冲的离去,但临
走前,萧盈还是将他扔下的那几包糕点塞给他,冷冷的道:“吃吧,
吃完就知道何谓:先苦后甘了。”
张宏悻悻然的拿走了,但到了拐角处,就将东西扔掉。
不久,丁如君回来,谢了谢两位好友帮她看店。
萧盈跟左珊妃笑嘻嘻的道声“不客气”后就离开了。联手教训那
个免崽子的感觉太好了,不过,她们却忘了将掉包的花生粉拿走,柜
台上摆在最外面的还是那瓶掺有黄连粉的花生粉。
邢潼庆睽违了家乡四年,再次踏进熟悉热闹的镇江街道后,便要
随行的小厮先将行李载回介寿山庄,他想自己一个人走走逛逛。
身为江苏茶叶最大生产量的茶庄少主,邢潼庆从小到大是养尊处
优,也因而成为一个标准的享乐主义者。
他吃肯定只吃最好的,穿也穿最好,生活的一切都是如此。
所以这次远游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美好
的事物。
走过一些卖绸缎、古董字画、茶具、茶叶、古玩、童玩等店铺转
了一圈,肚子有些饿了呢。
看到街角的丁家糕饼店,仪表出众的他眸中一亮,他以前也是这
儿的老饕客呢,而吃糕配菜一向是他最爱好的组合之一。
他兴匆匆的走过去,却在门口停下脚步,怎么卖糕铺子的老板换
成一个小妹妹了!
丁家糕饼店可是远近驰名的镇江老店,换成了这个看来单纯到有
些愚蠢的小妹妹当家,不怕砸了招牌?
思绪百转的邢潼庆顿了一下,还是举步进入铺子,上下下的打量
起眼前这名穿着直领对襟、桃红背心的小妹妹。
一双柳叶眉,一对澄净无瑕的水灵眸子,脂粉未施的小脸在这初
冬微凉的时候两颊酡红,衬得她白皙的肤色柔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他勾起嘴角一笑,没想到认真打量后,却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全身上
下散发着娇憨味的小妹妹还是一名纯净动人的小美人呢。
不过,这个小美人从他走进来至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只顾
着排放糕点。
一直忙着将刚做好的糕点放上架的丁如君在忙完后抬起头来,才
看到一身白色纱细绫罗常服的邢潼庆。
她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这张俊俏的熟悉脸孔好一会儿后,才反
应过来的笑道:“邢少爷,你回来了。”
邢潼庆眉儿一皱,“你认得我?”
她笑咪咪的点点头,“四年前,我就常帮我爹送糕点到介寿山庄
去,我看了少主好多回呢。”
他想了想,好像有那么一回事,但他对她还是没啥印象,不过,
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小女孩蜕变成娉婷少女。
他对这个一直带着笑意的女孩回以一笑后问:“你爹娘和丁爷爷、
丁奶奶呢?我记得这店一直都是他们在经营的。”
“嗯,不过,现在由我当家了。”
“你?”他很错愕。
“嗯,趁我爷爷、奶奶还走得动,我爹娘身子也硬朗时,我要他
们四人到外地去走走,多看一看,大概再半个月就会回来了。”
闻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四个大人去玩,将这铺于留
给你当家?”
丁如君用力的点点头,不觉有什么不妥。
再说,是她一直鼓吹他们出去走走的,要不辛苦了大半辈子,连
镇江都不曾离开,那不错失太多的风光美景。
但邢潼庆对丁家长辈的作法却无法苟同。
虽然镇江上都是住了好几代的老邻居,治安良好,户户夜不锁门,
根本也没什么鸡鸣狗盗之辈,多年采,衙门形同虚设,但留一个小娃
儿顾店面总是不妥。
“小妹妹,你几岁了?”
“我十六岁,不是小妹妹了;哦,我叫丁如君,大家都叫我君君
或是君姑娘。”
“十六岁了?”
仔细再想一想,她爹丁承全似是老来得子,四年前,他离家出远
门时,丁承全好像已五十多岁了,若往前推算,当年丁如君已十一、
二岁,他对她居然没啥印象。
不过,她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有十六岁,好像只有十二三岁,再减
个四岁——
邢潼庆笑了起来,难怪他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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