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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凡环视了一圈，摆摆手叫来李姗姗，“把季小姐的New Plan发给他们。”说真的，我也想看看齐少凡的“季小姐的New Plan”。“季小姐的意思是，她刚上任也没必要整个公司大换血，如果裁员及扩招不是特别需要，就跳过。在座各位可以向员工表明季小姐的想法，没必要搞得整个公司人心惶惶。”
“James，可是裁员及扩招是董事长的意思，季小姐这么做。。。。。。”
“现在欧培思的CEO是程董事长还是季小姐！？听好，现在公司所有运作都是听季小姐的，董事长把公司交给季小姐就有他的理由。你们没有理由、也不需要，质疑董事长或者我或者季小姐！”齐少凡从他面前的塑封夹里抽出一张盖有公司印章的纸，拍在之前说话的HR经理黄袅面前。“我不管各位现在到底是不满意谁，但是听着，公司高层就是你们唯一的听从对象。如果不想现在就走人的话，就给我听明白、记住、这些话！”
又是一片诡异的静谧，躲在多媒体室里面唯一的不好就是听不见他们的窃窃私语，改下次我还是得装个监听器才好。
“对，季小姐决定不换血那是最好了。以免公司出现不必要的内部动荡，最近外面乱得很，估计就是以为我们公司换执行官可能会乱一段时间。可是James，既然这样，季小姐是不打算更新管理模式？”策划部门的老油条付毅，这老头子在公司人脉算是最通的，无非就是他懂得巴结会说话。
齐少凡脸部表情一紧，“不可以这么说，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只能说，季小姐是一个好上司和好Boss，现在的情况和时间限额容不得她更新管理模式，即使董事长以前的模式不一定符合她的理念，但毕竟帮着公司走过这些年，季小姐她也是顾全大局。”齐少凡不算会说话，但他的应急反应能力真是不错，阅历不够的主还真看不出来他这个会议从头到尾有关我的问题都是在扯淡。“这会儿董事长可能找季小姐有事，未来些日子她也会比较忙，对于这份Plan，各位有意见可以跟我提，或者提交文件给季小姐，所有能简化的事情尽量简化。对于一些非要在这种关头找点事的人，我齐少凡也不是白吃饭的！行了，散会。”
自知之明，掌控力度，一个好的领导人必备的条件齐少凡都有了。他知道自己扯不下去了就干脆散会，即使可能效果未必有想象中那么理想。
待会议室的人走尽，我打开电闸，然后拿了多媒体室里的内线电话打给李姗姗：“麻烦叫齐总裁到十八楼会议室来。”
李姗姗愣愣地应出声，她应该觉得我在耍她才对。不过只要她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这个电话是从会议室打来的。
直到我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做到首席椅上，齐少凡就出现在我面前：“季小姐，有何指教？”
“呵呵。”我抬头紧盯着他的眼睛，又从头到脚把他扫视了一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领，“少凡，Well done。今天做得真是不错，不知情的人呢还真以为是我做的呢。”
齐少凡猛地抬头，本来在我手上的衣领也顺势扯了一下：“季小姐，你……”
我当然理解他的疑惑，朝多媒体室努努嘴。看着那没关好的门，齐少凡估计是想明白了。“好话我也不多说了，至少今天你的做法，我很满意。而且，我突然发现你，很好说话。呵呵。”我意味深长得吐出一句好像没什么实际意思的话，手上继续扯他的领子，观察他的表情——很好，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少凡，等下跟人事部的黄袅说，让她替今天会上所有说过话的几位，统统打一封辞职信。嗯，包括她自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三章 我的原则是 没有原则！
自五个高管被我一口气全Fire后，公司里不是一般得人心惶惶。那些遭殃的没遭殃的，其实全然不知我的存在，只知齐少凡为护我发了狠，殊不知我的立场。像林贤之流自做聪明者，想得更深一筹，齐少凡虽然也算是个狠角色，但绝对没有如此魄力。一口气炒掉五个高层，先不说即时影响力，如果无法向董事会交代清楚，麻烦更是源源。唯一顺理的说法是，我的出现活活把齐少凡逼成了这样，他为了迎合他上司、我，全然不计后果。那我这女人是有多恐怖？
“跟齐总裁说，叫他下班后到蓝瑟等我。”算了算时间，96个小时以内Fire掉公司五个高层，也许我能破掉地产界有史以来的记录。
程允不是沉得住气的主儿，当然等他成不住气了我也就完了。既然我的计划立竿见影，效果如此之明显，程允肯定要知道个所以然。在和齐少凡商量下一步动作之前，我还是要去见见他。
推门，还没走进他办公室，他就把那句本来该从我嘴里出来的话给说掉了。“阿泠，这五个高层的空缺你打算怎么办？”呵，老谋深算的主，我就知道这事情没可能瞒住他。
“先从各部门临时提人上来暂代，局面上的事我和齐总能处理，主要是怕董事局里有疑议。”董事局算个什么东西，一帮糟老头子。真不知道程允怎么会担心程睿司被他们搞死，好歹那程睿司也是他这只老狐狸的儿子啊。
“董事局那些，拿到钱就不会多说话了，他们主要看成效和分红。”程允点了支古巴雪茄，放松得品着。“阿泠，你的作风确实比起多数环穹高层来说要犀利很多，但是记得，把握好度。”
度？他的意思是原则吧。可惜了，我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Uncle，我明白。”
“现在呢，你把异己排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替公司做点事了。你在美国的成绩我知道，但董事会的不知道。给你十天，Uncle相信你的效率。”程允低沉平缓的声音从高背软椅后传出来，我完全看不见他的肢体语言。十天，要现金到账是吧？程允为他儿子还真是不惜毁了公司。要知道，这事情给我做，效率有多高，后遗症就有多严重。
从程允那里出来后我没回办公室，而是去威海路的咖啡馆找白楚。有些日子了，白楚应该能查到我要的资料。“查到没有，谁在暗里动手找我麻烦？”
“季先生。甸昔季总。”白楚说得果断而缓慢，生怕我听不清一样。
老头子想做什么我清楚得很，“呵。”我冷笑一声。“好了不多说，帮我调到甸昔近年的经济报表。”
白楚半无奈地看着我，“阿泠，现在动甸昔会不会有点早？”他在质疑我的理智。
“早么？间接试探一下甸昔的底。好说歹说我也是甸昔的合法继承人，没理由连公司现在状况都不知道。”我从包里抽出一张轻飘飘的纸，团成团丢到桌上。
他讥笑着看着我，“你这样想？我可是亲眼见识了你季家的人际，怕就怕在季总的几个小姨太太不是这样想的吧。‘你别指望进集团，虽然你妈是大的，可你就是个毛丫头。别说我们重男轻女，你自己到是说说看，你长这么大为家里做过什么？净是离婚结婚得丢脸！’你那二妈的原话，我可是记清楚。”我摆摆头斜瞥他一眼，打心底里不想去理他。季家人始终是我心底里一块疤，而我绝不想让任何不必要的人知道这块疤的存在。
白楚“呵”了几声，拿起桌上的那团纸展开看，“你和程睿司的协议书？”
我继续让自己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朝他这里顿了顿，“还不能说是协议书，还没给他看，应该说是我的条款会比较好。”
“写这个干吗？你觉得程睿司这种天然呆会和你达成共识？”天然呆，好吧确实。我冷哼了一声，屏住笑。“既然你们这事都定下来了，你就好好跟他结婚不行么？白白送你个大明星，挺好的。”
“有多好？程睿司是这比交易的最大问题所在，我们现在全都假设他是个花瓶，但始终都没有想过，他可能在装傻。”我只能说这个问题特别严重，对于程睿司我始终都没有设防，如果是他给我的致命一击，我怕是挡也来不及挡。
白楚不屑一顾地把指团团好，扔回我面前：“如果他有这个脑子，程允还会冒这么大风险把你弄过来给他当儿媳妇？程允想得绝对不比你少，他怎么敢忽视你的野心？”
“这我管不着，程家父子两怎么想和我无关。我现在只要最快拿下甸昔就好，其他都是后话。”白楚最近总对我剖心剖肺的，我有些受不了，适当的时候需要让自己冷静下。
第十四章 防不胜防
衡山路蓝瑟酒吧，我约了齐少凡谈事情。当然，我也不可能没目的性地为了一杯味道不怎么样的Black Russia跑这么远——今天是程睿司古装新片《倾了城》杀青。根据剧组以往惯例会到蓝瑟来庆功，我今天有空和他谈谈。“James，财务部现在谁在负责？”我丢着手上的小筛子，没有一点点谈正经事的样子。
齐少凡对鸡尾酒没什么兴趣，嫌太淡。他要了瓶蓝瑟特有的Campbeltown Whisky，四十多度的酒精含量，几杯下去没有什么醉意，果然是商场呆久的老手。“陈志明离职之后，本来的审计主管明希代替他的位置，最近没什么大项目，他们还是按照老程序在做事。”
“你和她熟么？”齐少凡由始至终就没抬起过头，我留意了几次才明白，他这位青年总裁的媒体曝光率太高了点，酒吧来来往往不少人都认出他，我尽量配合他。
齐少凡把酒杯横过来，大灌一口：“不太熟。近四十的中年女人，估计也就和陈志明一类货色，反正财务部的不都那样。”
“明天叫她给我开一张公司大中华地区各分部的流动资金对账单给我。”我放低声音对齐少凡说道，并且尽量用酒杯挡住嘴巴。
齐少凡扭头瞥了我一眼：“刚上任，想做什么大动作？”这话说的够直白啊，齐少凡现在觉得他和我熟了，说话也没有顾忌起来。不过我也不介意，只要他守着他的原则就好。
我眼睛盯着门口，像是焦急得等着程睿司，但暗地里的时间没有离开过齐少凡的脸，他最好不要试图瞒我什么，后果他付不起。“大动作，算吧……我是想，恶意并购甸昔集团。”我几乎是用鼻音发着这句话的声音。
齐少凡暗咳一声，便不再说话。他应该以为我喝醉了。我也没再去把话挑明了说，反正过几天他还是得知道——喝浓度这么高的酒，呛着就是我的不对了。然后——在别人眼里，一男一女，发疯一样得在喝酒，也喝不醉。
最后，我始终没有等到程睿司，没什么能生气的。“今天他的不出现，就是他的罪过。”我和齐少凡分开那会儿，我对他说了句这样的话。
齐少凡有点醉了，他狂笑着说道：“我们少东是怎么对不起你了？这话放得太狠，不怕收不了场？”
我没回答他，他应该能懂——我怕什么？
后一次见到程睿司，是在他的记者招待会上。我拿的是程允的贵宾邀请卡，和李姗姗一起。目的可想而知，到场的记者有两三个是程允的人，只要无意中给我几个镜头，该埋下的伏笔就自然而然下去了，不用我们再做什么。
在会场，我盯着程睿司多看了几眼，来回走动几下，等记者拍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我的事了。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开Skype和齐少凡聊起来。他告诉我说，欧培思现在的流动资金估约两个亿之多，这有点超出我想象。此时恰巧抬头看见程睿司腼腆的笑脸，先是直愣，后差点跳起来把电脑给摔了。程允生这么个儿子也只能算他倒大霉，可他自己觉得他应该比他的老对手季耘白走运多了。
“两个亿，没可能并购甸昔。”齐少凡很果断得给了我答复，他的想法。
我低头挑了挑嘴角，通过电脑他应该看不清楚。“百分之五的股份，够不够？”我丢了个炮给他，总明白我想做什么了吧？
齐少凡还是朝我直摇头：“季小姐，没必要刚上来就瞄准甸昔啊。甸昔毕竟是这个市场的老霸主，就算近几年欧培思上市快赶超它的业绩，但是甸昔的底子不薄，现在不适合这么做……还有，你…如果…”
“没有如果。”我果决打断他，他想说什么我知道。“甸昔和我的关系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给我出一个方案，我要用两千万拿到甸昔百分之五的股份。听好，我也断然不做没把握的事。”齐少凡的个性我基本摸清楚，我把话放狠，他明白怎么做。
我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给齐少凡，但绝不意味着这件事我打算放手让他做。首先，我不认为他现在够实力斗季老头。其次，有些事，我一定自己做。
“季小姐，那边完了。”正当我研究着齐少凡发来的年度经济报表时，李姗姗凑在我耳边来了一句。
起先我有点发愣，这才意识到我处的地方不是办公室，而是程睿司记者招待会的会场。“行，去看看我们少东，然后回公司，今天把时间都荒废在这里了。”
然而当我抬头看见李姗姗的脸时，居然看出了她的紧张。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程睿司和他的经纪人黄旭，后面跟着不少死缠不放的记者。
黄旭见着我，很知趣得对着程睿司耳语几句，领着他往我这里走来。看见记者还跟着，我站起来，极赏脸得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硬纸信封递过去给他。“Rex，恭喜哦。”我摆出一个极微妙暧昧的微笑，等着的就是上报。
“谢谢，爸爸今天没有来么？”他没太多反应回应我的出现，但我深知他的想法，明显的惧意。
“Uncle到香港去跟进公司最近的一些Case，所以让我代替他来。”我当着众媒体的面，叫的是Uncle而不是董事长，有些鼻子灵的记者都能嗅出些不寻常的味道来。——程允其实好好在公司里带着，要是他去香港程睿司也没可能不知道。
程睿司皱着眉头，躲避记者的闪光灯，往后排椅子方向靠过去。而我下意识向后退，以保持一个正常距离。这个原本相当正常的行为，突然间让我有了不安感，我立即止住脚步，原地站稳不懂。直到边上李姗姗开口，才略敢放松些许。“季总，齐总刚来电话，下午一点有商委的人到，需要你到场。”
李姗姗……？我再是一愣，立即回神。今天情况太复杂，最好马上脱身。“嗯，我倒是忘了。Rex，今天你好好庆功吧，但要记得打个电话给伯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