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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幼年时体弱多病,时常缠绵病榻。母亲请了几个算命先生都说我是真身童子命,忌这个忌那个,就是女人也要忌讳的,你看我这里丫鬟都是不能久留的。那算命的还叮嘱了不能在二十二岁之前近女色,不然会噩运连连,难活过而立之年。”薛北灿一脸正色的朝花十三说着。
花十三头皮发麻心里一个劲的抽痛,她怯懦的咽了咽唾沫,心虚地问:“那你今年多大?”
“我生在除夕前夜,还有十天就满二十二了。”薛北灿老实回答,看着花十三面如死灰的脸,突然觉得有些不忍,於是又连忙补了句:“也许算命的都是胡说八道的,当不得真!”
听完这话,花十三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
在她出神的空当间,薛北灿已经开始翻身搜寻自己的衣衫徐徐套在了身上,直到他穿戴完毕,花十三还是一脸木讷的呆坐在床头。
薛北灿忧心地朝花十三看了一眼,忍到嘴边的话犹豫了半天,始终又被咽了回去。他别过头不去在看她,淡淡的抛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几个字,就大步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阵凉气顺着打开的门直灌屋内,薛北灿反手关上门,唇边带着丝丝甜蜜,眉角含笑的朝自己房间走去。明媚的冬日阳光暖暖洒在他身上,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花十三浑浑噩噩的坐在原处良久,直到双肩被冻得发麻她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全身赤条,她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心思恍惚间竟然连连扣错了几个扣子。她忙活了半天才算是穿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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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一个端着铜盆的丫鬟才敲门而入,给她送上漱洗用水。漱洗完之後,花十三简单的吃了些点心,问了那丫鬟才知道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厨房里已经在准备午膳了,早上给她准备的吃食,早就凉成冰坨了。
花十三没有敢问起薛北灿的去向。
打那以後,一直到年二十九,花十三都没有见过薛北灿几回,他每次都像是在故意躲避她似地,早上她还没有醒,他就早起出门了,直到晚上她入睡了,才在迷糊间听见隔壁的细微声响。几乎天天如此,他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麽。反观她,闲得都快发了霉!
这几天她和那送饭端水的那小丫鬟混得挺熟稔的。那小丫鬟叫巯雪,才十六岁,母亲是府里的厨娘,也是大小就在薛府里长大的。於是花十三在巯雪那了解到,原来薛北灿那天说的都是实话。在这里的,人们所说的童子命大意就是前世是宫观寺院各路神仙身边的小童,或者是仙神,後来因为种种过错原因投胎做了人。童子命又分为真身与影身两种,真身童子命的孩子年年如过本命年,噩运连连,且多灾多难,稍有不慎,就会夭折亡命。
薛北灿从小就大病小病不断,几乎很少下过地。阴恶之气的太重的东西都触碰不得,他的健康与财运正好成反比,只要他插手经营的生意,即使濒临倒闭,也能让他枯木回春经营的红火异常。所以薛家老爷对这个小儿子更是宝贝的不能再宝贝了,更是聘请了许多名师回家,传授他武艺,只希望他能健康长命,好在他的身子也挺争气,近几年还算健康朗利。至於那二十二岁之前禁女色的话,在巯雪这里也得到了认证,他果然一个字也没有撒谎!
花十三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自然是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思想。但是,她心里始终觉得隐隐不安,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真的有个什麽三长两短,那麽自己岂不是生生害了他?她越想心下越寒,总觉得良心备受折磨,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堵着薛北灿,同他说个清楚。
夜,越来越冷了,尽管屋内已经添置了几个炭盆,可是花十三还是觉得寒气直顺着肌肤往骨子里钻。她咬紧牙关,忍受着冬夜的酷寒,等待着薛北灿的归来。
就在花十三快要冻到失去知觉的时候,她这才听见隔壁传来细微的开门关门声,她顿时来了精神,掀开锦被就下了地,绣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小跑着打开房门,朝薛北灿的房间奔去。
第065章 贺寿
“砰砰砰!”她急切的敲着门,小脸已经冻得红白交加,浑身都快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薛北灿刚走到床边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只好折回身前去开门。门开一看,才发现花十三娇小单薄的身影在寒夜中瑟瑟发抖,她竟然连鞋子也没有穿就赤脚跑了出来,出了什麽事了吗?他顿时心下一紧,连忙长臂一伸,把花十三抱在怀中小心给她取暖,一脚将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刺骨寒意。
“怎麽这麽晚还没有睡?还穿得这麽少?鞋子呢?”薛北灿连珠炮似地略带责难着冲花十三发问。
花十三听出他口气中的紧张与心疼,顿时觉得胸口处仿佛有什麽东西已然破茧而出了一样,一阵暖意滑过心田。她闭上眼睛,温驯地往他怀里又紧紧缩了一些,并不答话。
薛北灿看着她孩子气的撒娇模样,心里的不悦顿时也渐渐消散,他如执珍宝般小心地将花十三放在床上,用被褥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活像个大肉粽子。
“你找我?”做完这一切,薛北灿好整以暇地看着花十三开口问道。
花十三双颊一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找我什麽事?”薛北灿眸中精光一闪,快如闪电。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花十三一下子被问住了,她僵直在原处,却不知道是说什麽好。刚才脑门一热就闯了过来,连说辞都没有想好。现在好了,卡壳了……
看着花十三傻傻的可爱模样,薛北灿也不打算再刨根问底了。亲昵地拍着她的发顶道:“已经很晚了,下次不要这样了,睡吧。”
花十三当下就不乐意了,她不悦地撅起嘴巴:“还说呢,你天天连影子都不见,我早就困了,就是要等你才撑到现在的!”
薛北灿一听这话就心花怒放了起来,她的心里果然还是住着自己的!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欢喜地将花十三一把搂在胸前,简直要欣喜若狂了。十三,他的十三,终於肯回应他的感情了……
花十三呵欠连连,满眼困倦。薛北灿也不勉强她,当下就放平了枕头,扶着她躺下睡好。也好,早早睡好,明早才有精神陪他过寿!看着她渐渐熟睡的容颜,他禁不住想起了初见她的种种从前。
她并不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却有着令人深深着迷的气息。初见她的时候,只是对她稍有兴趣,忍不住就慢慢地接近她,了解她,就像知己之音一样彼此欣赏。然後,她的美好一点点侵袭,最後直至占据了他整个心!等着他发觉到这份入骨的爱恋时,她已经在别人怀中幸福的开怀大笑了。他那时是多麽的绝望,那滋味,就好像被人生生挖了心脏,痛不欲生。
不知道什麽时候,他就迷上了她的笑容,想那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连江山都可以送上,区区买下一个妓院送她玩耍,在他眼里又能算得了什麽难事?他没有想到她的小脑瓜子里竟然装着那麽多新奇有趣的点子,乱花楼在她的别具心思下经营的有声有色。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会突然坠楼轻生!
他至今都没有忘记她那浴血含笑的决绝表情,她竟是这样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女子。可是,她绝对不会想到过,在她纵身一跳的时候,也曾有个男人为她肝肠寸断过……
好在,上天总算是眷顾他薛北灿的。现在,她活着,在自己怀中熟睡,还有什麽,比这还要美好的呢?若能与她执手相伴,便是死後坠入无尽黄泉,他也──无憾……
“十三,十三……我的──十三……”
薛北灿满含深情地低低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每一句,都刻在自己心间。他突然,很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凝成,永远。
眼看过年还有两三天,大街上卖年货的小贩更是卯足了力气叫喊,那热闹的景象更是像极了那清明上河图里的画面。处处人声鼎沸,街街水泄不通。
本来花十三是不愿意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跟挤肉饼似的,可是想到今天是薛北灿过寿,自己没有一点表示也似乎说不过去,只好拉他逛街来了,其实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还是他寿星公老人家硬塞的,想起来就觉得脸皮发热。拿他的钱,给他买生日礼物,就当自己是借花献佛了!
可是这“花”却成了难题。花十三苦闷的想着,他一个首富家的公子,自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什麽奇珍异宝没有见过?买什麽东西给这个寿星呢?她一时间犯了难。
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什麽好点子,只好将希望放到路两旁的小摊贩上,不知道能不能淘到些好东西。
突然,一家玉器坊的大幡布招牌映入了她的眼帘。她顿时眼前一亮,拉着薛北灿就往那玉器坊挤去。店里也是人来人往,比起外面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刚才那麽拥挤了。那大堂的檀木架子上,到处摆放了大大小小造型各异的玉器,掌柜的一见薛北灿衣着不凡,连忙谄笑着迎了上来。“这位公子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们店里的玉器那可是全京城最有名的!”
薛北灿缓缓转过身,目光从那些玉器上落到那掌柜的身上。那掌柜的这才看见薛北灿的长相,连忙抹了额角的冷汗怯懦道:“原来是薛公子,惭愧,惭愧!”
“这店是你家产业?”花十三小声附在薛北灿耳边轻声问。
薛北灿摇摇头:“我们家的玉器一直是三哥在打理,要不咱们去看看?”
花十三一听就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咱们现在先看看这里有没有合适的,实在不行就再去你家三哥的那家店。”
那掌柜的见生意十有八九做不成,就意兴阑珊的告了个请辞,然後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花十三倒是兴致勃勃的东看西望了起来。她看中了一块刻着繁体的“福禄长寿”字样的钱币形玉佩,玉佩表面细腻润滑,通体透亮还有精美的莲花图案,看上去吉利又美观,花十三当下就喜欢的爱不释手起来。她兴冲冲地举着玉玦送到薛北灿面前,故意摇头晃脑的卖弄道:“《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不知公子中意否?”
第066章 奸商
薛北灿当场就忍俊不禁,笑着亲昵地轻拍了花十三的头。“你这几天倒是长进不少,连《诗经》都快背完了?”
“人家不是没事做无聊的麽!”花十三半委屈半调皮的高高翘起嘴巴。那娇憨的模样看得薛北灿始终莞尔浅笑着,那弧度一直弯弯着没有落下。
他仔细将玉佩打量了一遍,当下就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是块质地上乘的美玉。只是,还算不上极品。
花十三叫来了店掌柜,当下就想询问起玉佩的价格来。薛北灿快她一步使了眼色制止了她,花十三只好狐疑的看着薛北灿,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薛北灿将玉佩对着光线悬在半空中,指着玉玦中的一丝絮状阴暗物对着店掌柜道:“这块和田白玉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片阴暗。不仔细看不容易看见,就是着一点瑕疵,破坏了整个玉身的美感。真是可惜啊!”说罢他牙疼似的咂了咂嘴巴。
那店掌柜自然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赔笑着介绍着这玉的优点,连吹带捧,说的是天花乱坠。花十三顿时有些泄气,听那老板的意思,好像这个玉价值不菲,她哪里有那麽多银子?真扫兴!
薛北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极有耐心地听完了这番长篇大论。
店掌柜额头上冷汗暗生,他实在是猜不透这薛家少爷的心思,也不知道这单生意做成做不成,薛少爷越是沈默,他心里就越是没底。最後,说到他口干舌燥,也不见对方有什麽心动的迹象,掌柜的只好白了老脸,主动劝道:“这玉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东西,那些阴影都是沁色而已,无伤大雅的。薛少爷也不是外人,要不我就便宜点卖与您得了!”
薛北灿早就料到他会说这话,森然冷笑了一声,语气冰冷地道:“掌柜的莫要欺客了,这东西我从小就当石头扔着玩,你这番说辞骗骗别人还可以。你自己仔细看看,这明明是暗红色的血沁,定是那尸身携带之物!玉器上有红沁,说明死者多是被活着捆绑,再活活用凶器杀死,流出的鲜血浸入玉器,成了名符其实的‘血沁’。这等阴邪的不详之物,掌柜的还是早些处理掉为妙,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呐!”
那店掌柜听得面如死灰,哪里还有半分血色!就连一旁的花十三听了刚才的那番言论,也觉得周身凉飕飕的,脊梁骨直冒冷汗!
薛北灿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又状似慵懒地开口道:“即然我这小丫鬟喜欢,不如就三两银子卖与她玩耍得了。要不,我们可就要去别家转转了。”
“三……三两?”店掌柜惊诧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天爷!这玉佩他可是三十两买下的,本以为成色不错可以狠赚一笔,却不曾想到这东西竟然会是这麽个不详之物!他肉疼地直吸冷气,三十两啊……
“算了,咱们走吧。这麽个阴邪之物,万一买回去招来噩运,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你还是买些别的小玩意吧。”见那店掌柜欲哭无泪的哭丧表情,薛北灿掩下心底的笑意,故作正经的偏头劝着身侧的花十三。
花十三狐疑地对上薛北灿的目光,光听他嘴上说着要离开,却迟迟不见有动作,她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一唱一和地夸张了声音道:“哎呀!那快走吧公子,这鬼东西也敢拿出来卖,真是损阴德噢──”
店掌柜满脸冷汗,顿时慌张地摆着双手连声求饶:“姑娘可别嚷嚷了,咱们以後还咱们做生意啊?就算老夫眼拙,认了回栽!三两就三两吧!姑娘嘴下留情!”
花十三爽快地去掏银子,银货两讫之後,薛北灿连忙拉着她匆匆出了店里,好像身後真的有什麽不干净地东西会追上来似的。
看着手中这个质地温润手感极好的玉佩,花十三怎麽也不敢相信这个东西会是像薛北灿说的那麽邪乎。於是她好奇的将玉佩高举在薛北灿面前,一脸认真的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