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爱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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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 爱大师-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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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不算是个好父亲”,并且把他们的离婚跟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放在整个职业背景之下讲述。(“要么我从时代急需的性学研究项目中退出,要么我们不再继续做夫妻。”他总结道。)关于弗吉尼亚·约翰逊,没有太多的回忆。他称赞是她向他解释了“女性的性心理取向”,以及构想出了他们基于医学的治疗,“尽管她没有大学学位”。但是关于他们作为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他什么也没说——首先是未结婚的同事,然后是结婚的夫妻,以及占支配性地位的关于人类亲密关系的先驱性专家。可能是知道约翰逊自己准备写回忆录,他不想透露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我做梦也没想过要写我们的私人关系,”他写道,“我希望她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约翰逊从来没读过他的警告。她甚至不知道有他的回忆录存在。豪伊读了这些手稿,认为父亲不断严重的老年痴呆让这些内容值得怀疑。“后来那些年,他开始写一些材料,因为他没别的事情干。”豪伊说,“但坦白来讲,他写的内容的真实性不那么值得信赖。作为他儿子,我不会让这本书发表。”
威廉·豪威尔·马斯特斯无法逃脱、无可救药的衰退最终于2001年2月16日终止了。在图森一家救济院,他死于帕金森并发症,享年85岁。在身体垮掉之前,他和多迪在亚利桑那州过冬,夏天则在彩虹湖边的贝克小屋度过。他生命最后几个月是在卡特琳娜山麓的一家生活协助机构度过的。在头脑清醒的最后时刻,他告诉了多迪自己一直爱着她。
世界各地及自己家乡的讣告作者们都在评估威廉·H·马斯特斯的重要性。《华盛顿邮报》油嘴滑舌地说马斯特斯“用科学的实验室设备监控做爱的敏感动作”。《新闻周刊》称“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在他们的研究过程中分析过1万4千多次高潮——成为了这个国家最著名的窥淫癖者”。他家乡的报纸《圣路易斯邮报》语气要尊敬一些,称他为“在以前曾被忽略及充满争议的人类性学领域研究问题并寻找解决办法的先驱”。《纽约时报》写了一篇讣闻,篇幅相当于通常给总统或君主留的那么长,称马斯特斯“对性在美国被研究、教育及享受的方式进行了一场革命”。在阿尔弗雷德·金赛和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研究基础上,《时代周刊》称,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在半个多世纪里投入到了观察、测量、思考和揭示性交活动的机制中,并回答了怎样使那些无法或者很难享受到性乐趣的夫妇得到更好的性体验这一难题”。参照历史,该报公平地指出,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揭穿了“瑞士研究者西蒙·安德在1758年得出的自慰会导致失明的论断;伊丽莎白·奥斯古德·威拉德在19世纪提出的高潮比在田地里劳动一天更让人疲倦,以及为享乐的性爱会毁掉健康的说法;以及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20世纪相信阴蒂引起的快感可能反映了无法解决的心理问题这一论断。”
尽管马斯特斯名声很大,拥有畅销书和非常成功的治疗诊所,但他死后几乎没留下什么。翻阅诊所的书籍,豪伊发现了他们曾错过的机会。“如果他们对华尔街的电话留点心,(把他们的疗法)以特许经营方式推广出去,并拥有大一点的公司,他们原本可以挣到几千万美元。但是诊所一直都是一间屋、一把椅子,加上我父亲和吉尼。”儿子解释道,“他们挣的钱马上就又投入到了事业上。我父亲最终离开的时候不名一文。”尽管过去上过很多头条,许多人还是觉得马斯特斯没有得到应得的认可。华盛顿大学——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最重要的工作地点——选择忽略他对医学的贡献。不像印第安纳大学那样以金赛的名字建了一个学会,华盛顿大学没有做匾牌、没有设奖学金,甚至在该校的网站上都几乎没有提到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好像在妇产医院3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朋友们和崇拜者们讥讽他们是势利鬼,说是马斯特斯让人们知道了世界上有个华盛顿大学。“在很多年间,华盛顿大学都是通过比尔·马斯特斯被人知道的。”恩斯特·弗里德里希医生回忆道。他在这家医学院工作了40年后于1998年退休。“我去参加国际会议时,每个人都知道比尔·马斯特斯。当我提到‘华盛顿大学’,他们会说,‘噢,那就是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比尔·马斯特斯对他们来说比任何人都熟悉。”
在澳大利亚做一个电视纪录片时,豪伊接到了父亲去世的电话。他当时其实已经准备离开澳大利亚了,因为几天前母亲刚刚去世了。86岁的伊丽莎白·艾利斯·罗耶尔在康涅狄格州威尔顿的一家私人疗养院去世,那里离她孩提时生活的地方很近。2000年,她的第二任丈夫威廉·罗耶尔少将去世后,她离开了缅因州。豪伊先作为家里唯一能够出席的成员在图森停下来参加了私人悼念仪式。“在那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他回忆道。“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图森人”,是他父亲晚年认识的。据弗兰·贝克说,马斯特斯的遗体火化了,骨灰用飞机撒到了亚利桑那州以及阿第伦达克山脉的彩虹湖地区。他自己的碎片最终栽种在了他认识多迪的地方。
对比尔·马斯特斯的主要悼念活动是几周后由罗伯特·科罗德尼连同其他朋友和家人组织的,他们在华盛顿大学那里的格雷厄姆教堂举行了追悼会。尽管很久以前就离开了诊所,科罗德尼一直都对马斯特斯有一种理想化的崇拜。他在《性研究杂志》上写了篇长文,称比尔为“20世纪性学研究领域的一位巨人”。他认为马斯特斯是一名有勇气、严格要求自己的专业人士,他用精准的眼光对人类行为进行不确定的研究开创了先河。但是马斯特斯有时候好像无视自己的个人生活,那些可能引起灾难的冒险以及他本性中有一些会引起深深失望甚至是悲剧的黑暗、冷漠的一面。“他习惯性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感觉,至少在我认识他的33年中都是如此。”科罗德尼回忆。“比尔的生活充满了关于他想做怎样的人以及事情应该怎样的幻想。现实则要麻烦很多。”有段时间科罗德尼考虑写本关于比尔的书,但最终没有这么做。
约翰逊主动表示要参加2001年5月20日星期日的追悼会,以及周六晚上在查斯公园广场酒店举行的小型私人晚宴。他们离婚已经8年了。他们一起生活时的朋友和同事,比如佩吉·谢普利、迈克·弗赖曼医生及其夫人、马克·施瓦茨,以及前《花花公子》编辑纳特·莱尔曼,都表示愿意在这次私人聚会中纪念马斯特斯。
就在这次悼念活动前,约翰逊唯一的弟弟拉里因肺癌去世。痛失亲爱的弟弟——无疑也加上她对马斯特斯去世的痛惜——导致她情绪非常低落。“那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失去,太可怕了,直到现在都是,因为他是我最小的弟弟。”她解释道。拉里是一名成功的保险推销员,婚姻幸福,生了几个优秀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在斯科特和丽莎那里充当着父亲的角色,因为当时他们自己的父亲乔治·约翰逊对孩子置之不理,而比尔·马斯特斯好像忙得顾不上。“他的死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佩吉·谢普利回忆。“她被他的死摧毁了。”最开始,约翰逊表示她会参加马斯特斯的追悼活动,但是不想发言。在拉里死后,她决定不参加了。
听说约翰逊不准备参加,科罗德尼想要让她改变主意。她的缺席可能会被误读为对比尔依然怀有敌意。“我对她说,‘吉尼,不去的话对你以及遗产的反响不好,可能会有一些记者出席。’”他这样说,希望能够唤起她的公众形象意识。她坚决地拒绝了。唐娜·威尔金森等朋友提出可以护送她到教堂。威尔金森试图说服约翰逊为马斯特斯最后出现一次,“不要拱手让出属于她自己的遗产”。约翰逊打断了她,说自己已经够难过了。
不过,约翰逊无法克制对马斯特斯悼念活动的好奇心。在活动前的晚宴上,当客人们吃完饭在喝咖啡的时候,她的外孙女拉克出人意料地出现在查斯公园广场。“吉尼派她过去探看一下,告诉她都有谁参加了,她后来这么跟我说。”科罗德尼回忆说,他对吉尼的做法感到沮丧。唐娜·威尔金森在悼念活动结束后马上打电话给约翰逊向她报告情况。“有那么多悼词都是关于比尔所做的伟大工作的,她没去太可惜了。”威尔金森说。“我觉得她感到不自在了。”
仪式结束后,前同事们在一起和老朋友们说起了诊所以后的命运。马歇尔·希勒记得比尔在20世纪70年代初雄心勃勃的计划,当时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登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被誉为治疗界的天才。“比尔退休后,诊所不存在了。”马歇尔回忆说,对它的倒闭依然很懊恼。像其他许多人一样,他也跟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太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为什么诊所会关闭。
当人群走出教堂时,雨点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但那些依然对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很感兴趣的人继续热切地谈论着。
“我们去丽思酒店吧,我请你们喝一杯。”马斯特斯最老也是最活跃的朋友弗赖曼对纳特·莱尔曼和另一位在会上谈论了马斯特斯职业遗产的来自纽约的精神病学家说。
在圣路易斯丽思酒店的豪华雪茄俱乐部,几个人在棕色皮革椅子上放松下来,啜饮着马丁尼。他们每个人都见证了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多年的亲密互动,他们也参与了向公众传达性学研究方面的消息。然而欲望的秘密——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以及他们对爱无尽的追求——依然是个无法解释的谜题。“这太有趣了,因为结论是没有人知道性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弗赖曼轻声笑着回忆。“认识比尔这些人都参与了研究,但我们承认我们不知道些什么。这依然是女人们保护得很好的一个谜。”

第四十章 勿忘我

“我们总是会很快忘记那些自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我们像忘记爱一样忘掉背叛,像忘记低语一样忘掉尖叫,忘掉我们是谁。”
——琼·迪迪翁
(Joan Didion)

随着生命中的男人一个个离去,弗吉尼亚感到寂寞,好像被人出卖了一般。她又一次觉得必须依靠自己的智慧为爱情和不断消耗的财政状况找到出路。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她设立了弗吉尼亚·约翰逊·马斯特斯学习中心,打算通过非面对面的疗法治疗“性功能障碍、失调及性不满”。该中心还计划通过网络及邮寄等方式售卖录像带,涉及的主题有“夫妻和亲密的力量”以及为50多岁的人群准备的“一生的亲密(生命结束前性也不会结束)”。一个多事的记者对她从明确的退休生活中走出来重新开始这一切感到奇怪,吉尼回答,“关于性,许多人依旧没有闹明白。”尽管她用了马斯特斯的名字来提醒人们她是谁,但这一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
吉尼没有自己的学位,现在也不再跟比尔合作,这才发现要在这个她曾经协助提出并规范了标准的领域进行性疗法的研究非常困难。“人们对她的信任是因为她在他身边。”比尔的前同事朱迪斯·塞法尔解释道。“她没有得到认可。虽然有一些荣誉学位,但如果你背后没有别的支撑,除非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否则自己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吉尼多年来一直预订着一项报纸剪辑服务,用以记录所有提及“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文章。但如今她表现得对名声已经没有太大兴趣了。“以前只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一定会引用我们说过的话。”她回忆道。“马斯特斯善于说俏皮话,但我不会。每次别人问个问题,我总是想长篇大论一番。也就是在最近10年,人们谈起这个问题(与性有关的)时才不再每次都提到我们。这反而让我觉得有点开心。”
比尔去世加上李·辛格勒的离开令吉尼对她长大成人的孩子丽莎和斯科特越发依赖了。她认识到了自己无休止的工作对他们所造成的感情创伤。“这些事情会让我一直后悔的,我错过了许多次学校里进行的母亲聚会。早些年间我们不停地做演讲的时候,我到处旅行。他们是两个悲哀的小孩——和一个悲哀的母亲在一起”她对媒体承认。丽莎的丈夫对另一位记者解释了在弗吉尼亚·约翰逊家长大是什么样子的。“她女儿丽莎是被保姆带大的,常常被其他孩子嘲笑。”威廉·扬说,“因为约翰逊的工作让别的小孩以为她肯定是个妓女。他们不会不知道——马斯特斯和约翰逊都上《时代周刊》的封面了。”
比尔死后一年,吉尼犯了一次轻微的心脏病,那已经足以让她无力地倒在地上,苦等救援赶到。她同时还患有糖尿病、癌症,做过膝盖置换手术,还得了一些其他侵蚀她活力的疾病。在哪里生活、怎么管理剩下的资产,这些她全听儿子的建议。“目前斯科特全盘管理着我的生活,让他在这里照顾我真是悲哀,但他很害怕我要死了。”她解释道。“他希望我能待在一个可以得到细心照料的地方。”吉尼从来都不是能长久地待在一个地方的人。她卖掉了位于大学城的房子,最终搬到了一个高档的生活协助机构,那里有饭店、娱乐设施和豪华轿车服务。来到这个退隐之地,吉尼在一群寡妇和其他满头灰发的女士中间发现了西尔维娅——诺亚·温斯坦法官在与她的绯闻之后所娶的女人——但她没有打招呼。
弗吉尼亚有时候好像急于忘记过去。她老旧的剪贴簿被胡乱装进了箱子里。她销毁了从诊所带出来的性爱疗法记录和文件。“我保留着诊所工作的全部录像带——有成百上千条——一直储存着它们直到我上次搬家。”她回忆。“为了保存这些带子,我一个月大约要花300美元,已经这样放了好多年了。我儿子说,‘你准备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呢?’他把这些都销毁了。我同意他这么做。”听到这次销毁之后,罗伯特·科罗德尼大吃一惊。当年推翻了弗洛伊德分析法的那部分带子全部消失了,还有数百名病人的病例。他们的性功能障碍资料无疑可以供将来的医学院进行研究,给治疗师以及20世纪美国文化风俗学的记录者们以启发。“吉尼把所有的记录和带子——所有那些带子都是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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