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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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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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贼面露诧异,回首看到顾平楚眉间微露懊恼,把手中之物又送了回去。
“顾平楚虽不善轻功,但是精通暗器,你可小心。”白求商颤抖着抬袖抹去额上的汗水,只感觉耳旁生风,周围景色迅速倒退,也暗暗对这淫贼的轻功佩服起来。
淫贼见他毫无惧怕之意,却频频助他,心中涌起不解,刚要开口问,又看到一排暗针齐刷刷的擦过耳畔,惊了他一身汗,连忙转身,避开那在阳光底下闪着绿光的银针。
“白将离!”他脱口而出,不知何时传说不沾染江湖之事的大央雅儒正气定神闲的站在百米之外。
眼见两条路都被堵上,他心里暗自气恼,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拎着的少年,只见少年眉间透着黑气,明眸微垂,抿着唇不知思量什么。
淫贼兄动了动手,准备把手伸进少年的衣襟,果然耳旁风声又来,他迅速侧身,避开紧随的又一波暗器。
此时他心里约莫也有了底,立刻转了方向,朝着刚才错身的方水西街奔去。
少年见他转了方向,有些愕然的瞪眸,语气微重的问道:“淫贼兄你这不是自寻死路?”
“哼,我想,为了保住你,他们定有办法,而你,也有办法保住我不是吗?”淫贼兄笑的自信满满,连松弛的眼袋都笑的颤动。
白求商叹息,转过头去不忍看他充满期待的样子。
淫兄,没人有办法保我,更没办法保住你啊!
他微喘了口气,肚腹间的疼痛比起刚才稍稍缓了些,只不过一痛简直肠一断。痛他家二三四五六七八大爷!当初是哪个瞎了狗眼的贼人下的药,看不出他身子不好,熬不得苦么?要是哪天归西了,就连个棋子都做不成!
不知何时,额上的汗水都模糊了眼睛,他有些哆嗦的抬袖,把沾上睫毛的湿润抹去,不经意抬眸,就看到白将离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在方水西街口,杏色的衣袍随风浮动,衬着阳光下飘忽的尘埃,倒真有了几分天仙下凡尘的圣洁。
一定是他痛昏了眼,这个男人怎么会是天仙,埋在尘埃里的都是不可见人的东西啊!
“白将离的轻功好至如此,又何必只在街口守着?”淫贼兄纳闷的缓下脚步,却恍觉身后劲风已至。他顾不得那么多,咬牙倾身掠过白将离,抓着白求商停在方水西街著名的木雕之上。
“顾平楚,你若再逼我,休怪我无情!”淫贼兄一手抓着白求商,一手已经探向他的衣襟。
顾平楚停在他们面前,负手望着他,俊眸微眯,竟然好整以暇的等他动手。
白求商咬牙,顾不得面子大喊:“大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顾平楚冷峻的气息有刹那间停滞,却顷刻间恢复过来,淡淡说道:“你若动手,便要付出代价。”
混蛋,大哥你的语气分明是在敷衍!白求商瞪着他,瞪到他目光不着痕迹的避开。
淫贼兄手抖了一下,假笑起来:“哼哼,你也知道现下局势,倘若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便把他交还给你!”
“淫兄,他不会放过我的,你还是带着我一起逃吧,不然,我快支撑不住了……”白求商转眼瞧着淫贼兄,面露苦色。
顾平楚索性不开口,就这么冷冷看着他。
双方僵持片刻,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铜铃之声。铜铃乃皇族之物,唯有皇族出现,才有铃声清道。
甫闻铃声,顾平楚旋即有了动作,几步倾身上前,单手成钩,就要朝采花老贼的面门攻去。
这时,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白将离有了动作,杏色的衣袍浮动,顷刻间挡在了顾平楚身前。
他微微一笑,神色不变的问道:“顾兄,大庭广众之下,此举并非上策。”
“虽非上策,但倘若不绝,又怎能逼迫她?”顾平楚看了他一眼,压低声:“我自然也把她视为亲妹,又怎会不知尺度。”
白将离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眉目坦荡,便徐徐退开身,缓缓说道:“今日之事,必会被记载入册,倘若大央要的是一个清白的帝王,就必须适可而止。”
顾平楚眉头一皱,面皮微抖:“我自然知晓。”说完,闪身而过。
淫贼见形势不对,一咬牙,扯开身前挡着的人的衣襟,大喊:“你们瞧,我身前的是名女子,今日倘若我亡,便定要她陪葬。”
黑色的外袍被他一掀,脱了白求商的身子,白色的中衣刚露出来,那淫贼就被一掌打落下去,血喷了白求商一脸,落地之时,还瞪着不甘心的眼扯下了他的发带。
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把已经惨白至极的脸色衬得越发古怪。
顾平楚身后的白将离衣袖微扬,起身跃起接住衣袍,揽过白求商给他披上外衣,顺势拥他入怀。
落地之时,只感到怀中人微微颤抖,似乎疼痛难忍,连忙点住他周身几处大穴。
“咱家瞧瞧,方水西街似乎进了女子啊?”一道尖细的嗓音忽然出现了。
白将离眯眸望去,瞧见人群里里外外都被清至外围,这一圈一圈都是皇宫里的侍卫,为首的是个太监,唇红齿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隐疾,脸皮僵硬的跟贴上去的似的。
“总管,这的确是一名女子。”身旁的侍卫开始和他一唱一和。
顾平楚抚了抚衣袖,站到一旁开始观赏精致的木雕。
在白将离怀里的白求商抬首,幽幽的望了太监一眼,把太监望到耳根子全红,不由得看向别处时,他才抬头望了望白将离。
清隽的眉间隐藏着一丝恼怒,若不是他离得近,恐怕也发现不了。
真难得。
白求商虚弱的一笑,哑声开口:“我的确是女子,请大人绕我一命!”
“哼,皇族规定哪是你说改就改的,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咱家就把你就地正法!”太监清了清嗓音,挥手让人抬了个砍头铡来。
用不着这么逼真吧!白求商叹息。按住白将离坚实的臂膀努力直起身子,朝着太监商量:“大人,我若有法子,就能让我全身而退么?”
“哦?什么法子?”太监暗自抹了把冷汗,配合的问道。
白求商十指颤抖着,慢吞吞的从腰间摸出一个精雕的金色配饰,忍住一阵晕眩,扯出个苦笑:“望公公明鉴,我乃皇族第九女温临晚,如今扮作男相,一游民间。”
“哎呀,原来是九皇女,参见九皇女!”太监长吁一口气,连忙挥手招呼侍卫们呼啦啦的跪下一片。
“别跪了,我觉得……我快支撑不住了,面子……做戏……就算了……”温临晚扯出一抹苦笑,身子软下去。
方水西街不得女子入内,除皇女之外,杀无赦。
父皇,为了逼我回来,您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女儿的名节倘若没了,就得赖着您一辈子啊!
她倒在白将离怀里,模糊间在心地暗骂。
肚腹间的疼痛一波淹过一波,她都能感受到自己湿透的衣裳,十指紧紧攀附在白将离身上,在朦胧间,竟然感受到他眉间的怜惜。
她果然该晕了。
只听耳边有人叫唤:“快来人啊,宣太医,不对,先把九皇女带回宫!”
她忍不住笑起来,却又吃痛的闷哼一声,实在无法忍受,于是放任自己,陷入无意识的沉浮……







第8章 第三章 一失眼成千古恨(1)






第9章 第三章 一失眼成千古恨(2)
“九皇女为何如此开心?”照顾她多年的小宫女暮禾好奇的端着水盆走过来,暮禾自幼跟着她,如今同样被接回宫中。
“暮禾,你跟我也有十三年了吧。”温临晚看着她,面色温和。
“九皇女,暮禾知错了。”暮禾迅速低下头,把手中的水盆放下来,然后有些委屈的凑到她身边,“谁要您唇角天生带笑,暮禾虽然一直跟着您,但也不一定能分得出来嘛……”
“暮禾,我原谅你的错,那往后放了黄连的东西,都归你吧!”
“九皇女,暮禾还是帮你沐浴更衣吧……”
她趴在大大香香的浴池上,眯着眸翻着面前的书册。
“为帝之道,非民之一字不可为也——”
翻了一会,她终于熬不下去了,把书册丢到一旁。
“《帝策》这种东西为何要给我看,皇兄们各个都行不是么,莫非是觉得我命不重要,当个诱饵也无所谓?”她唇角微垮,瞥了一眼一旁缓缓游过来的东西,浑身僵住,“还是崔白府待我好啊……比起东陵和大央,果然还是当一家之主最舒坦。”
话音刚落,只见暮禾走进来,手里拿了根长竿,眼瞧着那游来游去的东西立刻有些慌神,连忙跑过来单手挑起那条五彩斑斓的蛇。
她发白的唇微张,欲言又止的持续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暮禾,你说金花是不是想让我早日升天?”
暮禾把蛇放进竹篾笼子里,无辜的微笑:“九皇女说笑了,摄政王深知九皇女体质特异,百毒不侵,才不惧怕这些毒虫。”
“他是笃定以你南疆小少主的身份,定不会放过任何一种毒物是吗?”温临晚接过一旁的大毛巾,拭尽手上的水痕。
“九皇女……”暮禾惊愕的张大眸,手一抖——
“暮禾,你千万小心,虽然我偶尔百毒不侵,但是我会怕的。”温临晚僵硬着唇角,指着那已经开始探头的毒蛇颤抖。
“九皇女从何得知的?”暮禾把竹笼子盖好,缓缓跪下身,低头说道:“瞒着您这么多年,是暮禾不好。”
“你是我当初从边城买回来的侍女,此外,不作他想。你我相处十三年,早已情同姐妹,你年纪比我稍大,这么跪着,是要折我的寿么?”
南疆历经多年,早已自立为国,与大央说不上敌对,却也算不上友邦。
如今皇宫里有了南疆之人,按理来说,应该下达吏行馆。
“暮禾,其实我是很记恨别人欺骗我的。”她慢吞吞的说道。
“暮禾明白。”
“所以日后倘若有毒物,你必定要舍身救我,以此来赎罪。”
“暮禾感激九皇女。”
“那现在能不能把趴在我背上的那只蟾蜍弄走,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温临晚苍白着一张脸,苦笑望着她。
“噗——暮禾这就来了!”暮禾忍不住笑,扑上去把蟾蜍抓了下来,一起丢进笼子之后,拿起一旁的大浴巾为温临晚擦拭身子,边小心翼翼的开口:“九皇女,摄政王吩咐,等您沐浴更衣之后,就前去千隆殿一同用晚膳。”
他娘咧!
她就说怎么觉得少了什么!
在半昏半醒之间,引诱她清醒的香喷喷的食物,都被那个无耻的男人给撤走了!
撤走了!
她要暴走……
被暮禾折腾了一会,温临晚终于被她打点好。
好熟悉的宫装,只是穿起来有点重。
温临晚慢悠悠的走在回廊上,不知为何,往日里众多宫女侍卫都少了不少,如今这回廊道上,就零星几个宫女点着宫灯守在那。
她长发未束,披散在身后,暮禾在她后面拖着她长长的衣摆。
“暮禾,你说为何我离宫这么些年,父皇还为我做宫衣呢?”看着金色的凤凰盘踞在宫衣上,她略带惆怅,“当初我走前曾想焚毁那些衣裳,凤凰飞翔于九天,这多么讽刺,明明父皇想要儿女如凤凰一般,到头来他的儿女却用他赐予的羽翼离开他。”
暮禾垂着头,轻声答道:“暮禾自七年前随您离宫,每年都能见到兵卫例行搜城,若非您身处两国交界,恐怕早就被带回皇宫了。暮禾想,皇上对您也是百般思念吧!”
“大皇兄弱冠之夜,长跪天武门不起,求情落发出家,常伴青灯,那一年,父皇苍老了许多,原本以大皇兄温文尔雅的性子,早就该……”温临晚握紧手中的玉石,想起当年懵懂之间离去的大皇兄,依旧万分伤感。
暮禾不敢言语,只能陪着她站在回廊边,望着满园静静开落在石板路上的各种奇花异草。月色如洗,淡淡的月光洒在温临晚身上,暮禾竟有些错觉,那宫衣上的凤凰连同九皇女,都要消失在这世上。
心中一惊,她已喊出声:“九皇女,您心里万万不要有这些念头,皇上虽是壮年,却也不希望年老之时孤身一人,您……您要三思啊!”
“我没有什么念头呀!”温临晚微讶,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暧昧的含笑道:“暮禾,你与我在外多年,虽然总要面对面瘫的大哥,嬉皮笑脸的二哥,还有暴躁的四哥,唉,我怎么尽提这些不美好的事,我们还是想想阿秋和小眠,她们在身边是多么快乐,左拥右抱呢!你看我怎么舍得离开?”
“九皇女生性开朗,是暮禾多虑了……”暮禾视线转到月亮上。刚才果然是她瞎了眼,怎么会看错的这么离谱!
九皇女性子开涤,看来真真是不会有不吉利的念头的。
当年温临晚曾与暮禾说道:皇宫之大,便是一座牢笼,倘若一日能得以出去,她也想回到母妃的国土瞧一瞧,那个国家虽小,却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东西。所以,就算为商……也是快乐的吧!
就如在东陵府和崔白府。
“现在什么时辰了,再不过去,大金花可定会下黄连害我的,我们得赶快过去,说不定能人赃并获。”温临晚喃喃自语,又看了眼少得可怜的宫女,然后摸上自己半干的长发,“暮禾,你觉得我是不是越来越不像女孩了,现在穿着宫装,总觉得我在男扮女装。”
“九皇女,摄政王该生气了……”暮禾两眼直视她的衣摆,语气平板的说道。
“那走吧……金花果然是毒花,难怪人家都说吞金自尽,原来就是这个理啊……”温临晚负手往前走去,美眸微眯,“我怎么觉得留下来的宫女,各个长的如花似玉的……”
“九皇女,您眼神一向不准。”暮禾平静的回答。
“……暮禾,我觉得以后我一定会变得很昏庸……”
“……九皇女,摄政王还在等咱们呢!”
听着暮禾的话,温临晚忍住唇角的笑。当年救起暮禾,原本未想把她留在身边,不过几度发现暮禾的性子实在有趣,算得上是极为乐观又心思放达,想着有个这样的人陪在身边,未必不是好事。
皇宫太过于拘谨,除了八皇叔,倒还真没有人那么真性情,若是待一人好,便满心都是那人。暮禾……与八皇叔性子真像。
不过,印象里,群臣中八皇叔最合得来的,好像就是老亲政王爷了吧!听说亲政王爷的性子,也是这般、这般欢乐啊!
这些事情,着实有趣。
温临晚又望了暮禾一眼,瞧她神色正经,这才抿唇垂眸,亦不动声色的朝前走去。
声音渐远,瞧着她们身影渐渐消失,一个黑影才从暗处走出来。
“白将离是真心为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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