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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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宝-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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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只得把东西放在地上,找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却没有周少堂的影子,只有沙发上一个随意摆放的明显被人用来睡觉的枕头,证明周少堂确实回来过。
只是,还没等她回来,他又走了。
南淮给周少堂打电话,一首彩铃快唱完的时候,那边才迟迟接起。
周少堂不知道在哪里,能听见隐约嘈杂的人声。
南淮问道,“怎么就走了,我一下班就赶回来了。”
“我睡醒见你还没回来就先走了,我还有事。”周少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如同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床头柜里的一千块我拿走了,有急事。”
南淮习惯在身边放置一些现金备用,上回交过房租后还剩一千多,她就放在了床头柜里。
周少堂熟知她的习惯,不过很少拿她的钱用,这次却不问自取,南淮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以前他给她的钱,哪一笔都比这一千块多,现在她正式参加工作了,他又有急事,拿去用也没什么,她不计较,反而怕多问会让他有什么想法,便只嗯了一声。
桌上的烧烤散发着特有的香味,南淮在浓郁的香气中轻声道,“我买了你爱吃的烤串,还有啤酒,很多很多。”
周少堂静了一会儿,才哈的笑了一声,“南淮,一直这样假装,不累?”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声线醇厚,当他还是那个温和阳光的人时,对她说出的话似乎每一句都带着融融的暖意。
而现在,他语中的嘲讽只让她无力,“我没有假装,我只是……在努力。”
周少堂很快接上话,“你不必努力,你不就是担心吗,放心,我周少堂说话算话,不会丢下你。其实你跟我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一辈子绑在一起,谁也别想逃,所以,以后这种假意关心可以省略掉了。”
“因为,你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可悲。”
他略显沉重的呼吸从手机里传到南淮耳边,她知道,他在生气。
他一直是个温和大度的人,几乎未在她面前发过脾气,从来都是他照顾她安慰她鼓励她,她偶尔生气的时候,也是他哄着她,她从来没有设想过反过来的情形。
这一回,他终于生气,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消气。
南淮深呼吸,对着手机应了一声,“好。”
周少堂挂了电话。
南淮放下手机,一个人开始吃烧烤,满满几盒,不知道能不能吃完。
王珍和周少堂说的都对,确实可笑,又可悲。
威胜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南淮和其他新人一样,接手的都是些琐碎杂事,不累,却需要细致对待,再加上还在试用期,竞争与考核时刻在,神经不能不紧绷。
到中午吃饭时间,组里的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去食堂买饭吃,南淮也起身,准备放松一下。
电话却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她疑惑的接起来,“你好,哪位?”
苏清让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清冽,带着一种天生的傲气,“我,吃饭了没?”
南淮本能的反问,“苏总?”
这句一出口,几道目光就投过来,小元与另外的两个同期女孩钟琳,张瑜都停止了交谈,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她。
南淮话已出口,也不好遮掩,只继续道,“请问有什么事?”
苏清让好像伸了个懒腰,大力唔了一声,才道:“请你吃饭。”
他语气平常,南淮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有事吗?”
苏清让今天听起来心情不错,轻笑一声,“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我总要尽尽地主之谊,你晚上也要上班,就只能中午约你。准备一下,出来。”
南淮顿了顿,思量着合适措词,“不好意思,那个,我自己带饭了,总不能浪费,所以……。”
这是很蹩脚的借口,但与他能少接触最好,尤其是在公司,在这个节骨眼上。
好在苏清让也没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知道了,那以后再说。”
南淮挂了电话,从便当袋里拿出饭盒,她确实自己带了饭,中午在办公室里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
小元走过来,好奇的问道,“南淮,是苏总吗?苏总请你吃饭?”
她年纪小些,还未脱去校园里的稚气,心思相对而言单纯一些,平常与南淮偶尔能说上两句。
钟琳施施然走过来,笑着说道,“这还用问,小元你真是笨,南淮跟我们可不一样,一来就能坐苏总的车下班的人,被苏总请吃饭还不是很自然的事。”她站在南淮桌旁,状若无辜的认真打量南淮,“不过,听说苏总绰号苏三少,换女如换衣,不知道你是他的第几件衣服呢?”
张瑜捂着嘴笑,“你管人家是第几件还是第几十件,总之人家比你强。”
钟琳身材高挑,容貌秀丽,隶属大美人行列,闻言更是不屑,“是吗?那就看看到底最后谁留下来啰。”她浓密假睫下的一双眼睛鄙夷的看着南淮,“不过,跟你这种人竞争,还真是让我觉得有点没意思。”
她准备离开,一只手随意一挥,很不凑巧的将南淮搁在桌角边缘处的饭盒带翻在地,嘭一声,饭菜洒了一地。
钟琳哎呀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也好,你现在没饭了,可以去跟苏总吃了,不用装模作样的拒绝了。”
张瑜随在钟琳身后,对南淮幸灾乐祸的耸了耸肩。
小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追上二人,一道从侧门出去了。
南淮坐在桌前,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次,睁眼再看地上的狼藉时,还是忍不住咬唇。
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了,安静的她能听见自己强压下去的沉重气息。
坐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蹲下身,开始清理地面。
面前却出现了一双洁净皮鞋,南淮停下手中动作,一抬头,就撞上了苏清让漆黑明亮的眸子。
她很意外,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讶然的看着他。
苏清让站在她面前,西裤笔挺,双腿修长,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反抗?”
南淮一怔,他走来的方向,应该是从办公室正门进来,她坐的位置离正门较远,刚刚也未注意到门口。他什么时候来的已不重要,听他的话,便知刚刚的一幕已被他悉收眼底。
被人看见窘态,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荣光,更何况还是连续两次都被苏清让看见。
南淮静默。
苏清让紧盯她不放,目光中略带冷意,“我在问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任由人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苏清让紧盯她不放,目光中略带冷意,“我在问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任由人欺负。”
他请女人吃饭,破天荒的遭了拒绝,借口很新鲜,‘自己带了饭’,他挂了电话,越发想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倒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一出好戏。
南淮站起身来,神情平静,“苏总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苏清让眉头一皱,神色不耐,“别敷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他紧追不放,执拗而坚持,不容人忤逆,南淮轻叹,口吻轻淡,”怎么反抗,她们说的其实也是一部分事实。”
“不管是云都的晋升,还是威胜的录用,我确实是占了关系,站在旁人立场,本来就对他们不公平,我辨无可辨。”
苏清让轻嗤一声,盯着她黑白分明而无什么情绪的眼睛,“即使她们诬陷你靠上床来获取这一切,你也不辩解?既然这样,你生气什么?明明生气,又强忍着做什么?做忍者神龟?”
他很毒舌,又不留人情面,南淮轻咬嘴唇,“我没生气。”
苏清让不屑,”哦,那是我看错了?可我视力明明极好,你这是想侮辱我的视力还是想侮辱我的智商?”
看错?上次在云都撞见她被人羞辱的时候,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曾让他怀疑自己看错。
而这次,距离这么近,他又从头至尾的看完,有足够的时间分清是否是错觉。
他不会看错,她确实在生气,当那女人扫落她的饭盒时,她放在桌上的手瞬间握紧,虽然很快放开,但他分明看见她手背上因大力而泛白的骨节。
几个女人走后,她默然许久,低垂的眸子让人难以窥见其中情绪,但起伏的胸口,轻咬的嘴唇,都无一不泻出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却一一忍了下来。
南淮避开他的目光,蹲下身,重新清理地面,“就算我真的生气了又怎么样,难道要跟她们吵架不成?”
她说的仿佛他是个幼稚的孩童一样,苏清让心头火起,一把扯起她,“生气了就生气了,理直气壮的与人辩驳不会吗?你本来没做什么亏心事,又为何要一味忍让?”
他斜睨一眼地上狼藉,“被人欺负成这样,却连自己真的生气了都不敢承认。南淮,你以前并不是这样。”
南淮的手腕被他扣住,她抽不出来,只能任由他握着。
听到最后一句,她一怔,随即问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呢?”
她以前是什么样?
苏清让回答不出来,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模样。
十几岁的少女,脸颊是婴儿肥的圆润,整个身体都是肉嘟嘟的紧绷。
一双眼睛像刚熟的黑葡萄,沾染了清晨晶莹无瑕的露珠,黑亮的摄人心魄。
年纪小小,却气势凌人,明明自己撞了人,却偏要理直气壮的质问对方‘你走路不看路的么’,眼睛瞪的溜圆,火辣辣
的让人无法移目,还有错身时故意的一脚,以及阳台上一闪而过的身影,处处彰显着她的蛮横,泼辣与娇憨。
这样的姑娘,长大后,即使性格会有所改变,但骨子里的敢爱敢恨不会消失。
她或许会收敛了些许锋芒,不再凌厉,变的温和,文雅,甚至温柔。
但,绝不会是现在的懦弱隐忍,任人欺凌。
南淮触及他思索犹豫的目光,大抵明了他心中所想,不由一笑,“人都会变,谁也预料不到长大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眼神清清淡淡,却含了若有若无的嘲讽。
谁也无法预见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更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让人生翻天覆地。
苏清让扣着她的手腕,只感觉掌中肌肤干燥柔滑,却带着一点凉意,而她手腕纤细状若无骨,在他的控制下挣扎不得。
他敛了火气,直视着她,没有忽略掉她眼底的嘲讽,只问道:“你告诉我,是什么改变了你?”
她说人都会变,但人的变化总有原因,究其缘故,大部分人的改变无非是对世俗与现实的妥协,磨砺多年最终面目全非,这是无奈的常情。
然而,她才二十二岁,才刚大学毕业而已。
风华正茂的好年纪,春风得意的好时光,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苏清让想起林月的离去,“是因为你妈妈走了,所以你才会这样?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想林老师不会乐意看到你现在这种状态。”
南淮已调整好情绪,微笑着看他,“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你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在意这种小事。”
苏清让见她避而不答,心生不悦,“不是在意,是看不惯!”
南淮哦了一声,“那我以后离苏总远点,这样就不会给苏总造成困扰了。”
她扬了扬手,“烦请苏总放开我,我得抓紧把这里收拾干净,还要去食堂吃饭,不然下午就要饿着肚子工作了。”
苏清让没动,漆黑双眸里是不遮掩的烦躁,“你不打算告诉我?”
南淮笑意不减,“不是不告诉,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大概我本性如此吧。”
苏清让没了耐性,一把扔开她的手腕,冷声道:“随便你,愿说不说,我还懒得管。”
李倩等人刚吃完饭回来,趁休息时间,都扎在外间等候室的沙发上聊天。
等候室呈开放式,几面大大的落地玻璃使里外情形都清晰可见。
几人正说的欢,苏清让突然从外面大步进来。
他神色不愉,经过等候室的时候,凉凉的看了她们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让李倩几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纷纷放下茶杯,站起来。
苏清让平素风流不羁,在工作上却一丝不苟,虽不如有些老经理那般古板严苛,但也容不得闪失。这一眼,让几人心惊,纷纷揣测是否工作上有什么差池。
苏请让却并没有停留,也没对她们说什么,径直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被他嘭的一声不轻不重的关上了。
李倩与秘书处的人面面相觑,这关门声预示着老板心情不佳,可没人知道谁招惹了他。
中午时他自己走出去,没让任何人跟,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是逗留在公司了,可公司里谁敢惹他。
女人吗?那更不可能了,从来只有他气别人的份,谁会让他不快?
李倩猜不出来,职责在身,还是要鼓足勇气去敲门,“苏总,您吃饭没?需要订餐吗?”
每到中午,只要他没与人约了出去吃饭,都会由秘书处的人为他订餐,今天情况特殊,他没让订餐,根据经验,应该是与人有约,但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了,又明显不高兴,怎么看怎么都是没吃饭。
让他饿着肚子,那下午她们的日子恐怕更难过。
没等一会儿,就听到苏清让的声音,“不用。”
李倩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退开了。
苏清让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肚子气,还订餐,订什么餐,气都气饱了。
他一直被女人捧着,从不需要看女人脸色,更不需花费精力揣测女人心思。
今天,他破天荒的第一次有了耐心去了解一个女人的改变,却吃了个结实的闭门羹。
即使他是她妈妈的学生,即使他看透她真正的情绪,即使他诚心关怀,她也没打算对他以实相告。
挫败过后,是负气的不屑:她算什么?
姿色中等,个性全无,脾性寡淡,没有一分一毫值得他在意。
不过看在她妈妈的份上才对她有几分颜色,她却不解风情不知好歹,当他缺女人不成?
苏清让点亮屏幕,面无表情的埋首工作。
别人的闲事,他还真懒得管。
李倩因工作事宜中途去苏请让办公室好几趟,出来后有些发愁,“看苏总状态,说不准今天也要五点才会走人。”
另外几人跟着嗟叹,“不会吧,真是让人不能愉快工作了,就不能像往常一样提前走么?”
他在的时候也没怎么为难过下属,就算心情不佳,也不会无故迁怒至工作上,但老板不在,总让人感觉轻松些,况且今日的低气压谁都感觉的到,人人心里期盼他提早下班,让他们松一口气。
苏清让没让他们失望,四点一到,他从办公室出来,外套搭在臂弯里,沉着脸下了班。
众人松气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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