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很没好气,动作接近粗鲁了,手臂打在南淮胳膊上,啪的一声,两人都是一怔。
苏清让察觉出自己的幼稚,他生出些恼怒,索性狠狠盯了南淮一眼。
南淮也觉得自己有些傻,大概是被淋的思维迟钝了。
她讪讪收回手,转而慢慢打理自己。
身上太凉,常温的毛巾覆上去,竟然也能感觉到温暖,这温暖让她抵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见苏清让看过来,她也反应过来,忙几把擦了下头发和脖颈就放下了毛巾,“你坐一会儿,我去烧点热水。”
她走进厨房,烧上水,翻找橱柜却怎么也没找到纸杯,犹豫了一下,拿起自己的茶杯在水龙头下仔细的洗了一遍,又切了两片生姜放进去,然后就静待水开,
外面的客厅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房间内只能听到水快开时的那种闷响。
她听着这声响,突然有点不想走出去。
可是总避不过的,她捏捏手心,算是给自己打气,其实在他面前她早没什么自尊可言,丑态窘态都被他看遍,真是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水开了,她冲好姜片,端着杯子走出去,递给苏清让,“喝点热水,免得感冒。”
苏清让已擦干净头发和脸颊,看着清爽干净,只是脸色依旧冷然,接过杯子的时候淡淡道,“你不喝?”
南淮摇摇头,顺口解释着,“找不到纸杯,家里只有这一个杯子,你先喝。”
见他抬眼看她,她紧跟着说道,“这杯子是我平常用的,刚洗干净了的。”
苏清让哼了一声,似是嫌弃,却没放下。
水很烫,他端着杯子轻轻转动,低垂着眼看着杯中漂浮的姜片。
姜片切的很薄,被沸水一冲,辛味徐徐散发出来,恰到好处
他盯着那姜片静默不语。
室内突然安静的让人心生不宁。
南淮轻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呐呐开口,“今天真的谢谢你。”
苏清让并不承她的谢意,只沉声说道,“你们没住在一起。”
她在厨房的时候,他有打量她的住处。
小小的房子里所有的格局摆设一目了然,干净整洁,甚至朴素的有点过分。
但所有的摆设里并没有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拖鞋只有一双女士的,卧室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阳台上晾晒的衣物里没有男装,连水杯都只有一个……
他抬眼看她,“你们感情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第二十四章
南淮一愣,他说的如此笃定,让她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是住在一起才代表感情好。”
苏清让冷哼一声,他们没有住在一起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可她对周少堂的维护让他心头火起,他不言不语的盯着她,迫的她无法逃避。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瞳仁很黑,眼窝较深,她曾听云都的女员工们闲聊时笑言他是天生的眉目风流,专注看人的时候尤其显得深情,可现在她被他紧紧盯着,没觉出深情来,反而觉得凌厉逼人,无法直视。
他接下来的话语跟他的目光一样凌厉,“为这样一个男人拒绝我,你是眼瞎还是心瞎?”
这样的话他本不该说,多少显得他气量小,并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可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又向来不是一个拘束的人,心中有了结论也不屑遮掩,“他配不上你。”
当看到周少堂是个瘸子时,他其实并没有觉得什么,身体上的残缺不能抹杀一切,可后来他知道了他没工作,沉迷赌博,性格暴戾,为区区一点赌资大闹赌场,之后还要依仗她去救他、现下又嗜酒,烂醉如泥的折腾她。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会让她甘心托付?
如果周少堂足够优秀,苏清让再怎么自信自满,今天的话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可周少堂的所作所为让他不甘,让他愤懑。他盯着她,再一次强调,“他配不上你。”
南淮早已做好被奚落和嘲讽的准备,可他的毒舌还是让她心里一凝。
一旁的周少堂蜷缩着身子,高大的身体在窄小的沙发上睡的极为不舒服,醉梦中也皱着眉头,嘴巴紧闭,是一个忧郁的弧度,仿佛有解不开的愁苦,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失去了那一份平和,是什么压垮了他改变了他?
南淮迎着苏清让的目光,轻声说道,“我没有瞎,我比你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只看到他的不好,却不知道他以前有多好。”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擂在苏清让的心上。
他冷笑道:“以前好又怎么样?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你,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不会作践你。”
他呼出一口气,冷声里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至少我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南淮听的清楚,却硬着心肠回道,“那又怎样呢,我要的你又给不了我。”
苏清让家世好,是心高气傲的主,他这样的人,被她三番两次的拒绝后生气也在意料中。
他理应从此不再搭理她,视她如路人,看到她狼狈,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可他没有,他没有袖手旁观,而是低头来帮她。
漫天大雨中他走向她时,她不是不动容的。
可是又能怎样呢,一时的情深不能代表一辈子,况且她与他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要的,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周少堂无人再能给她。
她话音一落,苏清让就皱眉道,“什么意思?”
南淮却不愿再说,那是她心底里最深的不安,不愿轻易剥开给人看,只自己藏匿着,时刻提醒着自己,她避开苏清让的目光,“姜茶难喝,要加点蜂蜜吗?”
苏清让不耐烦,“别转移话题,说清楚了。”
他紧声逼问道,“说话,我倒想知道你到底要什么,又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
他说这话并不是盲目自负,家世,地位,财富他一样不缺,又从不是小气之人,依他的性格,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别的东西只要她要,他就没有什么给不了的。
可他的话却让她一晒,尽管是很短的一瞬,他还是在她眼中捕捉到一抹讽意。
这样的讽意让苏清让心里陡然一明,慢慢明白过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以为我闹着玩的?”
女人要的东西就那几样,物质,财富,安稳等等,而其中最让女人渴求的便是一颗真心,许多男人可以一掷千金挥金如土,但很难将一颗真心也奉上。
苏清让以前也这样,但现在在她面前,他无疑是捧出真心的,可是,她却不信他!
他头一回感到挫败,以他的脾性,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算是低声下气,她就算不感动,但总应该明白他的真心的,可到头来,她却依然只当他在闹着玩。
苏清让想发火,却又生生忍住,“你就这么没自信,觉得我不可能对你认真?”
原本只是想反呛她一句,谁知她接口道,“是,这种事情上我向来不自信,所以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今天的事情很谢谢你,但以后你我之间没有牵扯才是最好,我们并不合适。”
她说的直白,拒绝的干脆,不留一点余地,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牙痒痒。
苏清让霍然起身,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掼,发出嘭的一响,他冷笑道,“好,说的好,看来不是你瞎了,而是我瞎了,竟然喜欢上你这种冷血女人。”
杯子的水洒出大半,还隐隐冒着热气,他手上也沾上了一些水,他在身上拍一拍,“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再凑上来就太不识趣了,放心,以后必如你愿,绝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他不再看她,一脚踢开椅子,径直开门走了。
他走的极快,一会儿就听到下面楼门开关的声音,紧接着是车子发动开走的声响。
南淮听在耳朵里,心里像针扎一样,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难受。
周少堂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差点掉下来,他迷糊的睁开眼睛,吃力的看着南淮,嘟囔道,“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他挥一挥胳膊,胡乱的招手,“你……扶着我,我们一起回去……你……离不开我。”
他一个人嘟囔了一会儿,又重新闭上眼睛睡过去。
南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里空空荡荡的。
苏清让的话和周少堂的话来回在她脑子里回转,她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句让她这么难受。
直到手背上落下一滴水珠,她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呢,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可这一哭却像是引开了积蓄已久的水闸,怎么都止不住,没有人可以劝慰她,她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抽动,整个房内都是压抑而哽咽的哭泣。
苏清让回了家,草草的洗了澡后已是半夜,他憋着一股气,直接上床蒙头就睡。
可半个小时过去,他依然清醒无比,睡意全无。
憋了一会儿憋不住了,他一把掀了被子挺身坐起来,顺手拉开了窗帘。
他住的楼层高,站在窗前俯瞰,附近的夜景尽在眼里。
C城是个热闹的城市,商业发达,即便是到了深夜,也依然是霓灯闪烁极尽繁华,这样的夜景他早看腻了,无法再勾起他什么兴致。
倒是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像让他注目:头发凌乱,满脸憋屈,眼神黯淡,一副落魄销魂样。
他看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怎么就弄成这么一副样子了?
他以前担着风流的名头,虽说不上潇洒到事事如意,但总归没人能让他受气,他虽然脾气不好,但真正让他生气的事也并不多,所以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过的恣意愉悦,心情好,面相自然不差,看上去总是神清气爽,而现在,这一张脸上哪里还有以前的半分神采。
就为了一个女人而弄的半夜失眠,他有点瞧不起自己。
他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去酒柜取了酒,打开电视,边看边喝打发时间。
才喝几口,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短暂犹豫后还是接了起来,“喂。”
洛嫣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温柔,“你那边快一点了吧,还没睡?在哪里逍遥呢。”
“在家里。”苏清让随口答道。
这倒让洛嫣有些意外了,“那怎么还没睡?”
苏清让从不带女人回家,他的家就是用来睡觉,纯粹休息的地方,闲人免进,这个规矩相熟的人都知道,所以他在家就代表着他在休息。
洛嫣低低的笑,“不会失眠了吧。”
苏清让没否认,嗯了一声。
“哦?在想什么,居然会失眠,该不会是在想我?”洛嫣有一把好声音,又带着轻笑,婉转间的暧昧恰到好处。
若是以往,这样的玩笑苏清让能顺口接下来调笑两句,他不怎么甜言蜜语,但也并不是古板之人,类似的暧昧偶尔应一应无伤大雅。
但现在他没什么心情,没有接下去,转而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有时间打电话?”
洛嫣最近在国外拍电影,电视报纸上间或都有报道她的消息。
他偶尔看到过,估计着她现在应该还在国外。
洛嫣轻叹一声,“我要是再不抽时间打电话给你,就怕你贵人多忘事,下次见面都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便是埋怨他没主动联系她了,经她一说,苏清让才想起来她出国好几个月,两人倒真是没怎么联系。
原因在他,他一门心思在那个冷血女人身上,别的都没顾上。
听洛嫣话音,苏清让闲问道,”要回来了?“
”嗯,现在正在机场,明天就到了。“
苏清让喝了一口酒,恩了一声,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明白洛嫣的意思,现下却实在没心思应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洛嫣等了一会儿,仍然温声道,“我先休息半天,晚上想去半江红吃饭,你有时间吗?回国之后的行程都比较满,我可能就没什么空闲了。“
洛嫣的心思和目的他心知肚明,他以前觉得各取所需也乐的周旋,洛嫣又是个聪明女人,处事大方得体,从没给过他难堪,他也觉得很理所当然,并没特别高待。
但现在再听她这般温言温语,联想到南淮的冷言冷语,不觉就心下怅然,连洛嫣这样的第一美人都会看他脸色,她偏偏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呢。
他微微失神,没有及时出声。
洛嫣等了一会儿喂道:“你要是实在没时间就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苏清让回过神来,“明天我没什么事,我去接你,几点合适?”
说是吃饭,其实也就是在一起坐坐,洛嫣要保持体形,晚上基本不沾食物,顶多喝点红酒吃点水果,对于几点去倒无所谓,她估算了一下时间,“我休息到六点,之后有个采访,大概7点半结束,这样吧,你八点多来接我。”
苏清让记下时间,应了下来,洛嫣这才轻笑着挂了电话。
时间已是一点多,苏清让扔掉手机,依然睡意全无。
他独自又坐了一会儿,才闷闷走向卧室,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冷哼出声,不想跟他有牵扯?哼,想跟他有牵扯的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乎她一个!
他闷头而睡,强制自己再不要去想。
周六是个好天气,昨日一场大雨将整个城市洗了一遍,空气里都是难得的凉爽。
苏清让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从健身房回来,洗过澡后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他没忘记跟洛嫣相约的时间,但临到点,却觉得兴趣缺缺。
他自然知道原因所在,心里更加不爽,暗骂一声后起身准备出门。
手机响起,他以为是洛嫣,却是莫严,猛然记起昨天把莫严丢在半道上的事情,只怕这通电话是来找茬的,他没什么心情,干脆直接挂断了。
莫严却锲而不舍,又连打几次,让他不得不接起来,“什么事?”
莫严靠了一声,“总算接了,问你,你跟南淮在一起吗?”
苏清让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没好气,他冷声道:“没有。”
莫严听出点不对劲来,哟了一声,“你昨天把人送回家了没?今儿她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跟你在一起,就问问。”
苏清让皱了皱眉,不耐道,“没在一起,还有没有别的事?”
“哟,吃火药了?得,我这边安排别人顶她的班,她我就不管了,她要出什么事儿,可别算我头上。”莫严撇清了自己,又加一句,“你不去看看?”
这个时候的苏清让最烦莫严的多嘴多舌,他拿起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声道,“本少要去约会,忙的很,没空管闲事。“
也不待莫严再聒噪,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看看时间,接近八点,等开车过去到洛嫣那里刚刚好,苏清让面无表情的开车出了小区。
车子上了马路,徐徐前进。离小区不远的地方有个交叉路口,车子都在这里开始转向,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