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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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 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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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听说要把剩下的辣椒全部卖给方家了,所以这么问。

何氏身子早好了,因为儿子中举,又来了信报平安,还给她买了一匹布做衣裳,心情一好,就大方起来,笑眯眯地对菊花道:“娘也想通了,想吃就吃吧,留几十斤自家过年吃。”

菊花见她一副大方不计较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娘,留几十斤不够哩,我让留了两百斤。”

何氏听了又肉痛起来,觉得她留多了。

杨氏也说,农家人辣椒当家,家里有好些腌辣椒,还是不要留那么多新鲜辣椒了,能多卖一些钱也是好的,“要不,把多的送给云大夫。她怀了身子,想吃些新花样,这辣椒可要多帮她留些,让她明年正月还有的吃。”

菊花就道,已经专门帮云影留了两篓子,这两百斤是张家和郑家自己留的。

郑长河难得地一挥手道:“两百斤也不多,你们如今是举人老爷的爹娘了,吃个辣椒还心疼?”

槐子、青木等人听了无不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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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疑惑

方家也不知是如何考虑的,果然买下了仅仅一年的辣椒储存方法,并跟张家定了明年合作卖辣椒的协议。

紧接着,张家办酒席答谢亲友,忙过年,个个跟陀螺似的旋转,而槐子也一点没耽搁地将那片荒山给买下了,四千九百多亩,每亩四百文,花了近两千两银子。地契上当然是菊花的名字。

有史班头帮忙,地契也赶在年前就办好了。

槐子回来时,已经腊月二十六,村里炊烟袅袅,各种香味飘荡,小娃儿清脆欢乐的笑声不时在场院中响起,到处洋溢着浓郁的过年气氛。

张家堂屋,青木等人看着那张老黄色的契书,以及上面鲜红的印章,个个嘴巴咧到耳根。

槐子斜靠在八仙桌上,伸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捏起一条炸得黄熏熏的小鱼丢进嘴里,吃完长叹一声道:“还是家里好,舒坦。”

这小麻鱼是刘婶跟菊花刚炸的,面上裹了一层掺了鸡蛋的面粉,炸得焦脆酥松,内里鱼肉细嫩,且只有一根脊骨。

青木抱着黄瓜,笑道:“这天怕是要下雪。好在你赶了回来。安安心心地过个年,年后可就没空歇息了,这么多地,还有荒山,有的忙。”

槐子道:“也没啥,横竖都要请人,难道还跟往常似的,靠咱们自己开荒不成。”说着话,小葱跑过来,往他的膝盖上爬,槐子将她抱坐在怀里,跟菊花青木商量年后开荒种树的事。

郑长河是说不出的高兴,想说啥,终究没说出来,只是看着菊花呵呵傻笑;杨氏眼睛也湿润了,偷偷地偏过头去擦眼泪,曾经以为嫁不出去的丑闺女,如今成了大地主哩!

何氏虽然也高兴,眼睛瞄着郑长河跟杨氏两口子却有些不好意思。

为啥?人家养个好闺女嫁给你儿子了。挣的钱也归张家了,若是儿子的话,买的这么些地还不都是郑家的?

唉!养闺女忒吃亏了。

有了五六个娃儿的新年,那种热闹喜庆就不是往年可比的了,也不必一一细数。

槐子正月初十就和刘黑子将橡子果种子泡上了,两天后下种,种了十来亩地,培育橡树苗。

正月十三开始。张家的佃户全部被调到新买的四百亩荒地上开荒。七八十人散布在荒地上,热火朝天地捡碎石、砍杂树荆棘、翻地、搂草根,由吴成三兄弟照管,青木时不时地过去监工。

过了十五。张槐又从周围村庄招了一批人,清理那片荒山。

这片荒山往小青山里延伸老远,有好几个山头,一时半会儿也清理不完。他便将这山依着地势,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大约五百亩一块,到时也好分别派人看护。

分隔完毕,吩咐将山林里的杂树荆棘砍了,石块收集起来。挑到分界处堆着,将来砌围墙用,也省得买青砖了;遇到山坡土质特别干瘦、石块多的地方,还要通过挖掘,疏松土壤,将石块清走后,再烧些杂草增肥。

这样安排下来。可就忙了。除了佃户,村里那些不大富裕的人家也趁着春耕还未开始,过来打短工挣零花钱,还有些人是特地来帮忙的,如赵三、刘家、周家、李长明等人,甚至于张郑两家的亲戚,都纷纷过来帮忙。张家当然一律付给工钱,就算不要。也会送上一份礼。

张大栓、郑长河每日都去山上照管。人多就容易出事,不看着是不成的。

槐子除了忙外,精神亦是高度集中,不时根据新情况调整规划,又常和菊花、青木碰头协商。

至二月初,四百亩的荒地已经开垦完毕。然后就是挖鱼塘了。挖鱼塘可不光是为了养鱼,最主要的是为了聚水。即便是旱地,种庄稼的地方,要是少了水那是绝对不成的。

依着地势,选择了几处稍稍低洼的地方,挖了四个池塘,有大有小,随着周围的地块而定,但最多不超过五亩,怕的是鱼塘太大,年底逮鱼挖塘泥的时候,车水太麻烦。

鱼塘挖好后,已经是二月上旬了。青木让吴成将人全部抽调到山上去,这边只留下十来个人,烧草积肥,又趁机将家里埋辣椒的草木灰偷偷弄出来撒到地里。人都未察觉,以为是特地烧稻草给地增肥的。

王老头则带着四个儿子媳妇在竹园里忙碌,抓紧补种竹子,加上家里养的猪鸡,他们是没空去荒地帮忙的,只有小儿子王忠跟在槐子身后,和黑皮一起充当跑腿,并学着管事。

张家这动静引得人纷纷侧目,无论人心里咋想,表面上说闲话的是没有了,毕竟今时不同往常,张杨中了举人,张家跟村里庄稼人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外面忙得人仰马翻,菊花在家里也没闲着,她带着葡萄和她堂姐照管家事。年后,刘小四的妹妹——刘小五也来到张家,跟她哥哥一起,正式成了张家的奴仆。

因为来张郑两家帮忙的亲戚不少,像菊花的大舅二舅和表弟来财、刘云岚的爹娘、槐子的几个舅舅等都来了,这些日子,家里吃饭的人也多,难免忙作一团,也不能一一细数。

都是至亲,也没分帮谁干活,一定由谁家管饭的问题,一般晚上,杨氏都将娘家哥哥侄子和刘云岚的爹留在郑家吃饭,她怕菊花那边招呼不过来。

这日,晌午吃过饭,刘云岚的老娘张氏趁着闺女回房哄黄瓜睡觉的当儿,也跟了过来,坐在桌边帮外孙做小褂子。

她见小外孙已经眯上了眼睛,便看着轻哼小调、温柔拍弄奶娃的闺女,小声问道:“云岚,张家买那么多地,咋你们没买哩?你们两家不是一块做这辣椒生意的么?”

刘云岚晃着儿子,嘴里随意答道:“我们没那么多钱,再说,家里田地也不少,青木说不想买了,买了地还要上税。”

张氏诧异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奇怪地问道:“那张家咋有那么多钱哩?你们应该分一样多才对,咋会没钱哩?”

刘云岚听了这话,看着她娘皱眉道:“咋想起来问这个?谁说我们应该分一样多的?”她心想,这法子是菊花想出来的,卖给方家得了银子,当然该归菊花了,连她婆婆都没要这钱哩,算她自己的私产,何况是娘家了。

张氏愕然:她说的是卖辣椒的钱,她以为张家买那么多地,大部分是卖辣椒赚的,想着女婿家应该赚同样多的钱才对。

看着闺女的脸色,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分了多少银子?”

刘云岚心里不太舒服,且不接这话,直接问她娘:“哪个又在娘跟前说啥了?”看着她讪讪的脸色,猜测道,“是舅母,还是小婶子?”

张氏忙低头缝衣裳,嘴里掩饰地说道:“也没人说啥——”没听见声音,抬头见刘云岚不相信的眼神,只得又小声道——“就是你小婶子那天跟我说,张家出了个举人,这好处自然让他们落了,菊花太不顾娘家哩……”

刘云岚不高兴地说道:“咱家的事要她操啥心?菊花也不是那样人。娘,你甭听人乱说好不好?那些人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然后扎堆掰扯东家长西家短的话,也没个准的。就说这事,卖辣椒总共也就赚了千把两银子,我们也分了几百两,还有来喜也要分一些,张家哪里得了多少好处了?”

张氏听了恍然,又奇怪地问道:“那张家买那么大一片山……”

刘云岚有些头疼,耐心地跟她说道:“娘,这是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啥?难不成人家的钱咋来的都要跟你说明白?要是小婶子问我挣了多少钱,我也不想跟她说哩。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各人管各家事,不然的话,扯起来就没完没了,还容易惹是非。”

张氏见闺女不高兴了,忙道:“娘不问了,不问了。”

又扯些旁的闲话,却见青木推门进来,见了她轻声叫道:“娘!”又说道,“春上容易犯困,娘咋不躺一会?”

张氏见他这时候回家来,想是有事情,她向来有些敬畏这个女婿的,忙站起身笑道:“娘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瞌睡。跟云岚说了会话,正想去瞧瞧她外婆孵的小鸡哩。”说着赔笑着出去了。

青木待岳母出去后,脱了外衣,从床头的暗格里掏出一个簿子,在桌边坐下翻看,一边问刘云岚道:“葫芦哩?又去姑姑家了?”

刘云岚小声道:“可不是,恨不得眼睛一睁就过去了。家里两奶娃子,又不会说话,没那边热闹,菊花又总是弄些花样让他们玩,这不,他就不肯回家了。”

青木查了数据,将簿子放回原处,又到小木床边瞧了睡熟的黄瓜一会,忍不住微笑,觉得儿子睡着了还嘴角微翘,又不时地抿两下,好像在吃啥的样子,实在喜人!

他重又在桌边坐下,见媳妇手上的针线活计,好像是一件无领的上衣,看颜色大小应该是他的。这奇怪的样式是菊花捣腾出来的,刘云岚见方便,也就跟着做了。如今郑家和张家人的衣裳可谓是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反正乡下也没人计较这个,菊花是怎么方便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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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借题发挥

“我还有不少衣裳,咋又帮我做哩?见天这么忙,晚上也不闲着,眼睛都熬红了。”

青木有些心疼,刘云岚把全家人的衣裳鞋袜都包了,并不因为婆婆也做针线,而漏掉一人。先还不觉得,等添了两个小的,那针线活计就更多了,因此,晚上青木看书,她就在一旁做针线,常熬很晚才睡。

刘云岚依然穿针引线,头也不抬地说道:“天暖和了,这个是脱了夹袄单穿的。”

她想了想又问道:“咋这个时候家来了?”

青木道:“查个数。娘刚跟你说啥哩?”

他也是关心的意思,因刚才觉得张氏神色有些异样,以为她家里有啥烦难事,想求闺女帮忙,自己正好进来了,让她不自在。

刘云岚停下手中的活计,想了想,叹了口气,一边用手揉揉脖子,一边跟青木说了张氏刚才的话。她向来有事不瞒青木的,再者,若是青木不经意地听见这些闲言闲语,说不定心里会不痛快,不如自己告诉他倒好。

青木听后沉默了一下,轻笑道:“婆娘们在一块,难保不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你也不用搁心上。不过要多劝娘一些,省得她听人闲话心里起疙瘩。”

刘云岚点头道:“我可不是说了她几句么。唉!总算爹娘还肯听我的话,要是跟柳儿娘似的好强,可要闹腾死了。”

青木看了媳妇一会,忽然将凳子往她身边移动一些,凑近她轻声道:“菊花是啥样人,你也晓得,她其实最是顾娘家的,不过因为……”

黄瓜均匀地呼吸着,房间里一片安静,衬托的青木话音低沉,窗外鸟儿叫声也格外清脆。

刘云岚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青木,小声道:“这主意倒是不错。菊花和槐子也真敢想,怪道买那些荒山哩。”

青木点头道:“要是咱们买,要交许多税哩,不划算。”

刘云岚笑着咬断线头,对青木道:“你放心好了,别说菊花处处为娘家打算,就算她不做这些。我这做嫂子的也不会说她。我总想,人还得靠自个。那时候,我娘家可穷了,我可不是起早摸黑地干。日子也没比旁人过得差。”

青木听了这话,大合心意,看着媳妇水汪汪的眼睛、白皙的面庞,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见她一惊闪开,便咧嘴轻笑,也不说话。

刘云岚红了脸,悄悄地瞅了一眼房门,见没有动静。方才放心,提起手中的衣裳,让他再脱掉一件夹衣,试试这单衣是否合适。

不说两口子在房里轻声低语,西厢房里汪氏、马婶等人正欣喜地数着刚出的小鸡,且说杨氏,她先前抱着青山。本想去儿媳妇房里,跟亲家和儿媳妇说些闲话扛过这午困的,谁知在房门口听见张氏跟刘云岚的一番话,心里极不高兴,转头便回房了。

晚饭的时候,堂屋正中那张暗红色的八仙桌上燃起两盏油灯,照得一桌子菜肴色泽各异,飘着或辣或香的气味。郑长河跟刘富贵、杨得发等人围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谈起今儿收拾的荒山土肥土瘦、石块多不多之类的问题。

在靠近门口的角落,另外摆了张小桌子,杨氏在桌上陪着汪氏和张氏吃饭。妞妞抱着青山摇晃,小娃儿要娘。立即不依了,哭了起来。

杨氏不耐地回头瞪他道:“这娃儿就是不省心,咋还认人抱哩?瞧黄瓜多听话,哪个抱都不哭。”

郑长河在那边听了,忙道:“他娘,青山不是还小么,这么几个月懂啥?他认人也是好事,说明他跟你亲。我抱他也不哭,这娃儿就是聪明,认得爹娘哩。”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杨氏见他这么护着小儿子,连自己说两句都不能了,气恼地说道:“你就惯他吧,连我说两句都不让。将来这娃儿准让你惯得没个样子。不成材的话全赖你,看他将来咋办!”

郑长河真是心疼老儿子,不乐意地说道:“这么聪明的娃,咋能不成材哩?就算差一点,不是还有他哥哥跟姐姐么,有大哥和姐姐照应着,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杨氏听了这话,心里头忽然窜出一股无名火,将碗筷往桌上一搁,对着郑长河放下脸道:“你这说的是啥话?人要是自个不争气,管他哪个来照应也不中用。甭说哥哥姐姐了,就算他老子娘留下万贯家财,他也能败光。咱家原先穷得叮当响,我跟你也是没出息的人,他舅舅们和姑奶奶虽然也有帮衬,可要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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