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才刚一出兵,便首战告捷,真是,大好的兆头啊!
“再探再报!”皇帝,笑得一脸得意,阴沉的丢下四个字,便打发了那名信使退下。
“恭贺吾皇——”大殿之上,察言观色的百官,瞬间双膝跪地,高声齐呼。
“哈哈哈哈——”皇帝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四字形容,龙颜大悦。
只是,笑到后来,那开怀的笑声,便渐渐的转为阴沉。
这还不够!他要的,远远不是如此!
他不仅要轩辕澈荡平乱军,为他收复沦陷的城池,还要轩辕澈与南宫云希那个妖女,决一死战,两败俱伤!最好是同归于尽!
他要借着乱军之手,彻底的解决掉轩辕澈这个祸患!也要解决掉他麾下那些不听调度,又野蛮无礼的匹夫!
当然,这前提是,轩辕澈的军队也要灭了那些前朝余孽啊!让他们,两军相争,两军覆没,这,才是他真正要的。
皇帝,想得入神,仿佛,心神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边关,亲眼目睹着轩辕澈与慕云希在互相残杀般……
千里之外,兰诏古城。
凛冽的风,吹得城楼之上,旗帜翻飞。
一声集约的呐喊,响彻城楼。
“轩辕澈!你竟敢造反?你好大的胆子!”朱雀城主满脸激动之色的怒视着轩辕澈,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只是,怒火之中,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轩辕澈竟来了这么一出临阵倒戈的戏码!若是他早点露出破绽,自己还有机会防备,可是,这真真是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啊!
“造反?是又如何?”冷魅幽深,不染一丝温度的双眸,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朱雀城主大惊失色的脸,轩辕澈薄唇温度,冷魅开口,低沉如魅的嗓音之中,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妄之姿。
“你,你,你怎么敢?皇上的圣旨,你母妃的飞刀,难道,你,你都不管了?”又惊又怒的朱雀城主,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实在是,太过震惊,怎么也想不到,那把飞刀,竟然都起不了作用了吗?十三年前,皇上也是用那把飞刀让他立下军令状,出兵西征的呀!怎么今日,却会出现这等变故?
“母妃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本王助纣为虐!”闻言,轩辕澈冷魅勾唇,笑得邪魅,只是,他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有的只是一片冷若飞雪寒冰的薄凉与森寒。
十五年前,他们就是以他的命,来威胁母妃,交出飞刀为信物,那时的他们,都太弱小,只能,任人,予取予求!
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况且……
一抹轻柔,划过眼底,缓缓晕开遗世不悔的情深。
此生,他绝对不可能与她为敌!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便给,若他没有,那便亲手为她夺取,哪怕,是覆了这天下有如何?
再说,战事险恶,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涉身险境,孤军奋战?
“你、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妖女,鬼迷心窍到如斯地步?竟是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竟要与皇上为敌,与天下人为敌?皇上是你的父皇,你竟然叛国弑君弑父?”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太过恐惧,朱雀城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混乱,手指着轩辕澈,高声叫骂,不知是否企图借此将他骂醒?
“弑君如何?弑父又当如何?若这天下人与她为敌,本王就杀尽这天下人,又如何?”冷魅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缓缓响起,一字一顿,却道道惊雷,狠狠的砸在了朱雀城主的心中,炸的他,身心俱颤,肝胆俱寒。
轩辕澈冷冷的看着他,唇边,顾自勾着一抹魅惑众生的邪肆轻笑,几许慵懒,几许魔魅。
极致轻缓的嗓音,却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狂澜霸气,若仙,若魔。
朱雀城主狠狠的退后了几步,剧烈摇晃着的身形,靠着身后的城墙才堪堪站稳,一张老脸,早已是风云变色,惊恐交加。
轩辕澈的话,震惊的,又岂止是朱雀城主一人?那些朱雀骑兵,也是一个个怔愣当场,木桩一般的站着,似乎,忘记了反应。
就连轩辕澈麾下的铁血将士们,也是满脸动容之色的看着轩辕澈,眼底,闪烁着璀璨如繁星般的光芒。
一直,都知道主子重情重义,对他们这些下属,也是关怀备至,更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过他们,这样的主子,是他们要一生追随的王者!
如今,却是没有想到,主子为了王妃,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弑君,到还好说,若是对于残暴不仁的君王,那也不算什么!
可是,弑父,就大大不同了!那会背负起千古的骂名,会被天下人所不齿,主子,竟然一点都不在乎么?
不过,若是天下人敢嗤笑谩骂主子的话,那他们,就举刀杀向天下人!谁让他们如此愚昧,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只看到肤浅的表面,却看不到深沉的内里!
“你,你,你竟要为了那个妖女,杀尽天下人?做出如此血腥残酷之事?更要为了她做出弑父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朱雀城主,一手扶着身后的城墙,满眼愤恨怒火的看着轩辕澈,歇斯底里的叫骂道。
“闭嘴!不准对主子不敬!”轩辕澈尚未开口,他身后,那些铁血将士们,却是满脸的义愤填膺之色,一个个满脸杀气的瞪着朱雀城主,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挥刀,将他开肠破肚了!
“噌噌噌——”这方,夜军一动,那边,朱雀城主的手下们,也是纷纷拔出长剑,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满脸杀气的夜军,情势,瞬间,剑拔弩张。
“本王,宁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她!”轩辕澈,凤眸幽深,冷冷的看着被一众朱雀骑兵护在中央的朱雀城主,脚下,步履悠然,缓缓逼近,美若夭邪的脸上,是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薄唇轻扬,勾着一抹邪魅不羁的笑意,却冷冽蚀骨,惊魂夺魄,让人,一阵阵的,心惊胆寒。
若这世间,还有那样一个人,是他,倾尽一生,倾尽天下,都想要守护的,那么,也只有她了!纵然,负了天下苍生,负了自己,他,也绝不负她!
看着缓步逼近的男子,那一身冷魅如冰雪,鬼魅若夭邪的气质,朱雀城主只觉得一阵心慌,深深的恐惧感,将他的心,紧紧地包围着,呼吸,竟有些凝滞不顺,即便,是被一众手下护在中央,可,还是忍不住畏惧,害怕,仿佛,那是身体本能的畏惧。
“轩辕澈,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胡来!尚方宝剑在此!”朱雀城主心跳如鼓,双眼溢满恐惧之色的看着轩辕澈,唰的一下拿出身边的尚方宝剑,高高的举了起来,横在轩辕澈的眼前,意图借此威慑于他。
“尚方宝剑?就算皇帝亲临,也救不了你!”闻言,轩辕澈冷魅勾唇,不屑轻笑,幽不见底的凤眸之中,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澜风暴。
这些人,一个个,都近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算计他,如何伤害希儿,他们,全部,都该死!
信念及此,眸光陡寒,未见轩辕澈是如何动作的,朱雀城主那把救命稻草般的尚方宝剑,已经落在了轩辕澈的手中。
“来人!弓弩手何在,速速救本城主!”朱雀城主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把魂都吓没了,尚方宝剑失手而去,他不要走放声尖叫,高呼出声。
城楼周围,可是布满了弓弩手的,那些,本是他准备来对付秋水宫那些乱军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对付轩辕澈,以求自保。
只是,奇怪的是,任凭他怎么呼喊,城楼之下的四周,都是死寂一片,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雀城主骤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城楼之下,为何,那些弓弩手听到他的呼救声,会没有一点的动静?
朱雀城主话语刚落,城楼之下,便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死有无数可飞天遁地的奇兵,正从城楼之下,横空直掠而来。
蓦然,他写满了惊骇与不安的双眼,再次被深重的恐惧所填满,看着那如同暗夜苍鹰般飞掠而来的劲装奇兵,瞬间,满脸的死灰之色,眼底,是一片惨淡灰白的绝望之时。
那些骑兵,犹如神兵天降般,自城楼之下,四面八方,横空飞掠而来,只是眨眼之间,便已落在威仪高耸的城旗之上,将朱雀城主连同城楼之上的一众朱雀骑兵,都团团围住,玄黑的弓弩,宛若苍劲的游龙盘踞,带着惊心动魄的恐怖杀气,直直的指向众人!
形势,瞬息万变。
朱雀城主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明显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何他下令埋伏在城楼四周的王军弓弩手,会变成了轩辕澈手下的飞鹰精骑?
朱雀城主身后的那些忠心于朝廷士兵们,乍然看到眼前的惊变,也是齐齐的变了脸色,手中的长剑,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指向轩辕澈,还是该指向那些手执玄黑巨弩的飞鹰精骑,场面,有些混乱。
“轩辕澈!你,你竟是早有预谋?”大惊之后,朱雀城主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满含着愤怒紧紧地逼视着轩辕澈,沉声质问。
一切的变故,皆是太快,也太过出人意料,所以,他才会一时之间乱了阵脚,但,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平静下来,才有可能寻找转机,力挽狂澜。
“是吗?”闻言,轩辕澈不去看朱雀城主那张义正言辞的脸,反倒是,对手中的尚方宝剑生出了一丝兴趣般,修长有力的指,缓缓游走在那雕刻着黄金飞龙的刀鞘之上,陈如墨海的眼眸之中,是一片,让人看不懂的深邃。
“当然!眼前的这一切,是你一早就预谋好的!那些弓弩手哪里去了?”若,临阵倒戈只是他的一时兴起的话,他断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切都布置的如此,天衣无缝,就说,为何他手下的四大战将都不在身边呢!原来,他竟是存了别的心思?
闻言,轩辕澈不屑冷笑,却是懒得理会朱雀城主。
在他决定启程来兰诏之前,便已经下了这个决定,这一切,都是轩辕烈他咎由自取的!
是他,一定要逼他这么做的,他,本无意反了轩辕王朝,但,轩辕烈竟然步步紧逼,要他与希儿正面交锋!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他当真以为,自己还似幼年那般,任他捏扁搓圆吗?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伤她者,他,必不惜一切代价,诛杀之!
“轩辕澈!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想要弑父,如此天理不容之事……”见轩辕澈始终沉默不语,眸光专注的把玩着那把尚方宝剑,朱雀城主眼底幽光霍霍,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开口,颇有种,为君担忧的大义凛然之色。
“噌——”一声刀剑出鞘的喑哑之声,很是突兀的响起,瞬间,打断了朱雀城主尚未说完的话。
凛冽的寒光,自锋利的剑刃之上发出,金色流光,寒气袭人。
朱雀城主看着轩辕澈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尚方宝剑,呼吸,蓦然一滞,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自脚底蔓开,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瞬间蔓延自奇经八脉,连血液,似乎都凝结了!
这,完全是一种,身体本能对于危险的敏感。
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对于死亡的恐惧,激发了朱雀城主体内潜藏着的力量。
但见他,忽然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夺过了身边那个士兵手中的长剑,以流星之速对着轩辕澈的胸膛,直直的刺去,与此同时,还毫不留情的飞起一脚,将身前的几个士兵,踢飞了出去,方向,俱是对着轩辕澈直射而去。
生死存亡之际,跟谁多年的忠心属下,也不过是用来保命的筹码罢了!
看着电光火石之间,朝着自己呼啸而来的长剑以及那几个无辜的士兵,轩辕澈,缓缓扬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慵懒的弧度,却是无尽冷魅,无尽讥诮。
就凭这几个废物,也想阻挠他?
握着尚方宝剑的手,骤然挥出,宝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半空之中,恍若一条苍龙般,盘旋而过,以横扫千军之势,对着那飞来的士兵,毫不留情的砍下!
气贯长虹,势如惊雷!
“啊啊啊——”几道惨叫声响起,那几个被当作的盾牌的士兵,非但没有起到盾牌应有的作用,反而,如残破的枯枝般,直直的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厚重的城墙之上。
“我和你拼了!”见状,朱雀城主眼底闪现一抹疯狂之色,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像是一条疯狗般对着轩辕澈狠狠的扑了过去,一副,张牙舞爪,歇斯底里的样子。
“不自量力!”一抹冷魅冰寒的笑意,缓缓漫过嘴角,看着疯子一般扑来的朱雀城主,轩辕澈幽不见底的黑眸之中,划过几分惊心夺魄的杀气,手中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之色,以苍天游龙之势,自四面八方向朱雀城主罩下!
杀机凛冽,避无可避!
“嗤——”一声,刀剑利器,狠狠穿透皮肉的声音,骤然在凛冽的晨风中响起,带着一股,金石玉碎的凛冽杀伐之气,惊心。
“咳咳——噗——”朱雀城主的双眼骤然睁大,瞳孔,在一瞬间涨到了最大,几乎,要跳出眼眶一般,殷红的鲜血,自他的胸膛,手腕,脸上,以及口中流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我……不……甘心……”朱雀城主面容扭曲,双眼暴凸,额上青筋跳动,深深的盯着站在眼前几步之遥,身姿修长,风华凛然的男子,恨意,化作鲜血,在疯狂的燃烧着。
见状,轩辕澈冷冷勾唇,不屑轻笑,负于身后的手,漫不经心的抬起,衣袖轻扬,紫衣随风,飘洒出无尽尊华与邪魅的风姿。
掉落在地面之上的一把长剑如有意识般的飞起,夹杂着凛冽的劲风,呼啸而去,直指朱雀城主!
“嗤——”长剑,带着锐不可当之势,直直的穿透朱雀城主的胸膛,从前胸没入,自后心穿出!扬起,漫天血雾!
“嘭——”一声闷响,朱雀城主大睁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城楼之上。
而,那些忠心于朝廷的朱雀骑兵,也在轩辕澈出手的同时,被盘踞四周的飞鹰精骑,干净利落的解决掉。
风过,血色妖娆。
“主子!最新消息,王妃他们昨日已经离开信阳城,北上月城去了!”恰此时,魅影自远处飞掠而来,对着城楼之上,如魅如仙般的男子开口禀道。
“什么?”一抹明显的诧异,划过眼底,信阳城缓缓转身,看向魅影,邪肆幽深的凤眸之中,流转着,让人看不懂的波光。
千里之外,帝都。
边关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快马加鞭的送来,这,是皇帝的意思,只因,他迫切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