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可是油盐不进的!不过,狗尾巴花可能比较怕盐水……”这孩纸,不知道是太过单纯了,还是天生少跟筋?那满脸的认真之色,纯洁又无辜,眼底,还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呃……是在担忧夜无忧这棵狗尾巴花么?
“哎……本公主的道行还超度不了你这孩纸!”夜无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听雨,仰天长叹一声,道。
这边,二人说话之间,那边,花非花已经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这会,正在活动着那已经僵硬的了手脚呢。
“五行属火,午时三刻,果然如此!”黑色的帘幕之后,缓缓传来那人飘渺空寂的嗓音,寒潭落雪,玉碎空蒙之间,带着勘破天地的超然物外,依稀之间让人觉得,世间一切,天地万物,皆不过是那人指间浮云,眼底尘埃。
“的确是午时三刻!”花非花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眼角,魔魅妖邪的嗓音之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午时三刻,诸国问斩刑犯亘古不变的‘良辰吉时’,很不幸的,就是他老人家的出生吉时!
桃花眼中划过一抹深思,那句,果然如此,虽然没有什么语气波澜,可是,还是让人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端倪,仿佛,那人早已知晓他的生辰八字,如今,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
“阁下的问题,在下已经回答,既然阁下不需要以身相许,那么,在下便告辞了!”心念急转之间,花非花象征性的抬了抬手,看了一眼重新落下的帘幕,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美人,你这是要去往何方呀?连个马匹都没有,何年何月才走得出这荒山野岭?不如,本公主栽你一程?”
花非花抬起的脚还未落下,耳边,便传来了夜无忧那满是调笑的声音。
艳绝天下的脸上,表情狠狠一僵,花非花差点一个不小心,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有些艰难的扭了扭脖子,微眯着桃花眼,眸光不善的看向那高坐战马之上,笑得满脸邪魅张扬的女子,可恨的是,那人还对他勾了勾手指,瞥了一眼自己身前空着的马背,花非花眼角狂抽,恨恨咬牙。
感情,他这是刚刚出了土匪窝,瞬间又遇到了女流氓?
想他堂堂大理寺卿,百官敬畏,众生畏惧,居然,再次被华丽丽的调戏了?
一个女土匪还不够么?如今,又来了一个女流氓?这是,桃花朵朵开的节奏么?
“不必,我怕你的马太慢,到不了我去的地方。”怎么说,那马车上的人,也是解了自己的捆仙索,无疑,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他忍!
花非花咬牙,声音,还算是客气的回道。
“小黑可是漠北神驹,日行千里,美人,不必担心!”花非花话音刚落,那夜无忧便满脸豪气的开口,邪眉轻挑,凤眸含笑,一身飒爽英姿,却带着几分邪魅张扬之气。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般,被点到名的小黑高高的抬起前蹄,蓦然嘶鸣一声,声震四方。
看着马上那扬眉调笑的女子,花非花再次皱眉,眼前之人,言行举止之间,都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那凤眸邪肆,满脸促狭邪笑的神态,像极了……那人……
心,微微一震,艳绝天下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异色。
“小黑?姑娘是说自己?还是说它?”花非花缓缓勾唇,妖魅一笑,抬起一根慵懒的手指,指了指夜无忧,又指了指那被称为小黑的战马,眼角轻挑,扬声道。
“噗——咳咳——”马车之上,听雨刚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就这么浪费了!
“公主?小黑?”听雨一手拍着胸口顺气,满脸惊奇之色的看着夜无忧微微扭曲的脸,忍不住惊叫出声。
“美人,你这是有欠调教的节奏哦!”夜无忧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斜睨着花非花,那听似温柔的嗓音,却夹杂着狂风暴雨。
敢说她是小黑?难道,她很黑么?她不就是比一般的江南女子要黑了那么一点点么?那些个女子,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白的像是常年营养不良一样,哪里比得了自己,健康肤色,浑然天成!
她这不黑不白,可不是刚刚好么?
“的确有欠调教,但,岂敢劳烦姑娘?在下还是自行回家面壁思过。”花非花一边舒展着自己被捆的僵硬的手脚,一边,慢条斯理的欣赏着夜无忧微微扭曲的表情,不痛不痒的开口道。
“自行回家跟你家小娘子请罪么?看不出来,美人已经名花有主了么?实在可惜啊!”夜无忧端坐战马之上,一边揉着自己僵硬的脸,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花非花那‘逃亡前的准备’唇边,勾着一抹邪魅张扬的笑意,挑了挑眉,有些吊儿郎当的开口问道。
“可惜啊可惜!不能被召回去做我们驸马了!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夜无忧话音刚落,旁边,便响起了一道哀怨无比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悔恨!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在下没有做马的嗜好。”花非花一记眼风飘向听雨,桃花迷雾之中夹着着阵阵寒风,看得听雨一个哆嗦。
花非花话音还没有落地,便蓦然一拂衣袖,纵身飞跃,凌空而去,红衣似火妖娆,在众人的视线中划过一道妖艳的弧影。
快若星云般,朝着那一片晨曦微明的天空飘去。
“哼哼!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夜无忧凤眸微眯,一抹邪魅张扬的笑意在唇边浮现,左手骤然挥出,黑色的软鞭如游龙般腾空而起,直直的朝着半空之中花非花的身影而去。
嫣色的唇,缓缓勾起,一抹美若月下曼珠沙华的笑容在唇边绽开。
花非花面不改色,人不回头,反手一掌挥出,宽大的红色的衣袖如层云般在空中划开,卷着那一道黑色游龙般的软鞭,风声呼啸,电闪雷鸣。
一瞬间,从地下的角度看去,恍若,一条巨龙翻飞在滚滚云曾之中,红雨黑的交锋。
“本尊想走,你还能留得下我不成?”那团红黑翻涌的巨浪之中,花非花妖魅万千的一回眸,对着端坐战马之上的夜无忧挑了挑眉,眨了眨眼,勾魂魅惑,风情万种的开口。
夜无忧握着软鞭的手抖了抖,抖落了一地的冰渣子。
“妖孽!”有些恨恨地咬了咬牙,对着那人的背影不甘的骂道。
想她堂堂漠北军中第一女将,居然被一只妖孽给电到了!何等汗颜之事啊!还因此,而一个闪神,被那人抢了先机,扬长而去,留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
美人回眸一笑果然风情万种,只可惜,没有心情欣赏!
奇耻大辱!夜无忧咬牙,伸腿一夹马腹,就准备追出去。
“夜无忧,正经点,出发。”那人恍若先知般,在夜无忧还没有动作之前,开口打断了她的伟大雪耻计划!
飘渺如风的嗓音,带着寒潭落雪,玉碎空蒙的凉意,清清淡淡,却让人,无从拒绝,仿佛,他的话,便是神之旨意,人类,永远无法有半分的质疑,包括,夜无忧!
“知道了!”夜无忧磨牙,对着马车愤怒的挥了挥鞭子,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之情。
“鞭子若是不想要,可以扔了。”清清凉凉的嗓音,穿透黑色流华的帘幕缓缓传来,落下一地清凉似飞雪的寒意。
夜无忧挥舞着鞭子的动作蓦然一顿,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这人,是有透视眼么?不然的话,她每次对着他的背影挥拳头都会被他逮个正着?
“主人,前方就是洛阳城,我们已经星夜兼程了数日,距离寿宴还有十日之遥,不如,就在洛阳城中稍作歇息,如何?”听雨有些幸灾乐祸的冲着夜无忧扮了个鬼脸,回头,很是乖巧有礼的请示着马车中的那人。
洛阳城外,一阵整齐一致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似有千军万马正呼啸而来,扬起一路尘烟。
远远地,那凌风翩飞的旗帜之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夜’字,苍劲潇洒,笔走乾坤。
洛阳城下,城门洞开,城内,繁华三千,行人如梭,城外,官道悠扬,马蹄声阵阵。
☆、013猪与病美人
晨光曦微,风自轻暖。
洛阳城,长街。
城门之内,街道井然有序,长街两侧早已聚集了大量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洛阳城外的官道之上张望着,脸上的神情,写满兴奋与期待。
“听说京城这次派的是战无不胜的夜王殿下前来,相信定会将那些无法无天的悍匪全部剿灭,为民除害!”一百姓,满脸希望与膜拜之色的开口,在说道万狐山悍匪之时,难免露出一脸的愤慨之色,那是一种,百姓自以为的,嫉恶如仇!
“那是自然,夜王殿下可是名扬天下的不败战神,一群土匪而已,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那也翻不出夜王殿下的手掌心啊!”一人很快附和,脸上的神情,自豪且激动。
“不过话说回来,这万狐山的悍匪们,打劫的都是些朝廷中人,或者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奸商巨贾,平日里,也没怎么为难咱们百姓,也犯不着将他们连根拔除吧?会不会太残忍了点?”一名年纪稍微长些的老伯,布满岁月风霜的脸上,见过几许不忍之色,语气,微微有些悲悯的说道。
“那倒也是,的确是没怎么为难咱们百姓!不过,土匪就是土匪,什么不好做,偏偏去做贼,活该被剿灭!”一时间,众说纷纭,百姓之间,一阵议论纷纷。
长街的正中央,洛阳城主带领着洛阳大小官员,早已经候在城门口,遥遥张望着那不断逼近的劲装精骑。
洛阳城主刘福,身材短小,中年发福,站在一众大小官员的最前方,初夏的清晨,阳光明媚,却也带着一丝微微的灼热,洛阳城主身边,自有两位颜色姣好的侍婢,一左一右侍奉两旁,一人撑伞,一人扇风,香风阵阵,荫凉无边,倒是,很会享受。
“阿弥托福,谢天谢地,希望这次夜王可以一举剿灭这些悍匪,平安救出几位贵人,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洛阳城主捏着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满脸的唏嘘之色,求神拜佛般的开口。
两位公主与金陵城主在洛阳城出了这等事,且朝廷的贡品也是在洛阳城境内被劫,无论如何,身为洛阳城主的刘福都摆脱不了罪责,若能安然救出公主与城主,寻回被劫贡品倒也罢了,还能够将功补过,若是不能的话,只怕,非但他这头上乌纱不保,就连这项上人头,恐怕都要系不稳当了!
他又如何能够不急?
“恭迎夜王殿下进城——”百姓之中,不知是谁带头高喊了一声,很快,下方便是一阵呼声震天,百姓们,俱是满脸欢喜与崇拜的看向那缓缓逼近的队伍。
一骑当先,白马踏雪,昂首阔步之间,都有着一种踏碎风沙,碾碎繁华的岿然霸气。
白马之上,他凤眸邪肆,眸光幽深,缓缓扫过洛阳城下一众人等,美若夭邪的脸上,薄唇微微上扬,唇边勾着一抹魅惑众生的慵懒笑意,眸光,却是时不时的落在身前女子的身上,尽显温柔。
一袭紫衣,尊贵无双,邪魅慵懒,却掩不住那一身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而他身前的女子,素衣轻纱,飘渺空灵,静静的倚在他的怀中,淡雅宁静的脸上,表情一派云淡风轻,清冷空灵的眸光,漫不经心的自人群之中扫过,清浅如秋水映烟月,似乎那些人,似乎,世间一切,本就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去凝眸细看,驻足停留的。
“希儿,前方就是洛阳城了,要不,先去驿馆休息一下?”轩辕澈低头,看向怀中的慕云希,美若夭邪的脸上,神情几多轻柔,唇边那抹慵懒的笑意,如细雨,似和风,若朝日,划过人心最柔软的那道心弦。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万狐山。”慕云希微微偏头,迎上他溢满轻柔浅笑的目光,浅声说道。
“可是,连夜赶路,你都没有好好休息。”闻言,轩辕澈的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心疼之色,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自从昨日午时离开燕京之后,便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才在今日清晨抵达了洛阳城。
“我不累!”见状,慕云希轻轻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声线清冷空灵,轻柔若风,语气却是坚定异常的。
轩辕澈还想再说些什么,慕云希却抢先一步,再次开口。
“澈不也是一夜没睡么?”慕云希看着轩辕澈,眸光清浅空灵,恬若秋水,可是,却有一种着莫名的固执,既然,他也是一夜没睡,直接对上风云寨的那些人,为何,她就不可以呢?
她不是未经风雨的娇嫩繁花,需要躲在他的身后,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她,也不愿躲在他的身后,看他一个人面对风雨,她,要做那个与他比肩而立的女子,与身边的他一起,劈风斩浪,御风而行!
“主子,难道您还没有看出来么?王妃这是舍不得与您分开呀!有道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主子你咋就这么不解风情捏?”轩辕澈还未来得及开口,一边,子墨已经打马上前,来到了轩辕澈的身边,俊美的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意,挤了挤眼睛,挑了挑眉毛,语气无尽暧昧的感叹着,一双眼睛更是溢满的看好戏的神情,直直的落在轩辕澈和慕云希的周身。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边凉快去。”一声呵斥,声沉而威严,带着狂飙的霸气狂澜。同时,一记马鞭,凌空飞来,直直的落在子墨身下那匹战马之上,马儿嘶鸣一声,高高的扬起前蹄,动作实在太过突然,正自吊儿郎当看好戏的子墨险些被马儿给甩了出去,还好,他反应够灵敏,及时勾住了马脖子,才侥幸逃脱了沦为空中飞人的厄运!
“你个落井下石背后偷袭的阴险小人!就知道谄媚主子,哼哼,墨爷和你有仇么?”堪堪稳住身形的子墨,形容之间有些狼狈,回头怒视着一边,姿态悠闲,神情惬意的飞鹰,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满脸愤愤之色的低咒道。
“没仇!”闻言,飞鹰倒是难得的配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子墨,很是认真的回道。
“……那你干嘛偷袭?”子墨的表情有些僵硬,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那人可以如此理所当然,一脸大义凛然之色的说着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语?没仇都这样了,那有仇还得了?他是不是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我喜欢啊!”闻言,飞鹰剑眉一挑,星眸凛冽,满脸一本正经之色的看着子墨,理直气壮的回道。
“……”子墨嘴角抽搐,眼角抽搐,眉心都在抽搐,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将飞鹰给淹死了!
如此境界,非他可比!如果他是真小人的话,那伪君子一定非飞鹰莫属!
“活该!”声线清浅空灵,恍若秋水映烟月,几许清凉,几许宁静。
却让一边不断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