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平再三叮嘱道:“记住,动作一定要快要利索,那小丫头武功很高,万一被她发现的话我们都得完蛋。”
“知道了,你放心吧!”那人下了车,装作路人的样子走向林雪浔。
林雪浔还在练武,那人走进问道:“请问这位小姐,这个胡同的10号在哪?”
林雪浔说:“哦,你要找10号啊,它就在从这里走进去的第5个人家。”
“哦,知道了,那谢谢小姐了。”那人边装作道谢,突然快速挥手把手中的药瓶向林雪浔一洒。不料林雪浔反应更快,见状身子飞速往后一仰,一个360度翻转躲过药粉。
那人见失手,想起林德平关照,慌忙转身欲逃。林雪浔冷哼一声,飞脚往地上一踢,地上一颗小石子飞向那人精确的击中了他的腿部,那人吃痛倒在地上。
不远处,林德平见状赶紧发动汽车逃离了。
林雪浔上前踩住那人,从衣袋中掏出离开聂家时仍一直带着的防身手枪指着他,那人惊吓道:“小姐,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雪浔怒道:“为什么要害我?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吓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有一个老板给了我一点钱,带我到这,叫我用这药把你弄昏迷后,再把你交给他,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林雪浔看看四周,已空无一人,知道对方已逃了。泄愤的把那人踢了好几米远,怒道:“马上给我滚,别叫我再看见你!”
“是,是!多谢女侠不杀之恩。”那人连爬带跑的逃走了。
突然一个声音叫来:“浔妹!”林雪浔转身一看,只见聂仁文向她跑来,身后4个保镖远远的跟着。
“文哥!”看见聂仁文,林雪浔忙收起枪兴奋地跑上去,两人相拥而抱。
聂仁文问道:“浔妹,刚才怎么回事?我远远看见好像你在和别人打架。”
林雪浔说:“没事!只是一个小混混来找我麻烦,已被我打发了。”
聂仁文担心的说:“浔妹,要不我还是帮你另找一个地方,派两个人专门保护你吧。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在外面我真不放心。”
林雪浔说:“让我考虑一下吧。”她已猜到刚才那个人十有八九是林德平或日本人派来的,暗想如果自己再这么住在陈艳云家的话以后可能会连累陈家。
林雪浔问道:“文哥,你怎么现在到这来了?不去上班吗?”
聂仁文深情的说:“我想你了么就来了。今天我请假了。”
林雪浔说:“你爸爸会怪你吗?”
聂仁文说:“没事,反正公司现在事也不多,就等局面安定下来我爸爸重新竞选华董了。”
林雪浔顿了半响,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聂仁文搂住她,轻声道:“快了,浔妹,等我爸爸一当上华董,我马上带你偷偷地逃离这里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林雪浔欣慰地点点头。
聂仁文说:“浔妹,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林雪浔说:“好的,你等我下。”
林雪浔回到陈家,陈艳云已去上学了,她跟陈有文夫妇关照了一声,披上大衣跟着聂仁文出来了。
聂仁文带着林雪浔来到海边,林雪浔问道:“文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聂仁文说:“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很安静,不像市区这么吵吵闹闹的,这里只有海水的声音。小时候我妈经常带我来这里玩,我妈去世后,我心情不好时,只要到这里来看看海景,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林雪浔看看蓝蓝的海水,感慨的说:“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就像我们在山里、周庄时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纯净,与世无争。”
聂仁文说:“我们就在海边走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在海边散着步,浏览着海景。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前面。那人静静地站着背朝着他们。林雪浔感觉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停下打量着他。
聂仁文见林雪浔停下,于是向那人问道:“请问尊驾是何人?”本来4个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保镖这时快步赶到他们身旁警戒着。
那人转过身,摘下头上的帽子。
“师父!”林雪浔又惊又喜的看着他。那人正是林雪浔的师父--许光衡,他几天前刚到上海,刚才正好在路上看见林聂两人,于是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许光衡严厉的打量着林雪浔,冷冷道:“你可真是出息了,我在天津时听说你在上海搭上了一个黑帮大亨的公子,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聂仁文见许光衡对林雪浔这个态度,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这么跟我的浔妹说话?小心我……”
“文哥!”林雪浔叫住聂仁文,对许光衡解释道:“师父,你误会我了……”
“不要叫我师父,我没你这个不争气的徒弟,我真后悔当初不该收你为徒,更不该冒险帮你逃跑。”许光衡粗暴打断了林雪浔。
“你?”聂仁文气得欲拔枪。
“文哥!”林雪浔拿住聂仁文的手,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师父许光衡,你不能对他无礼,你先带你的人离开下,我和我师父单独谈谈。”
“可浔妹,他?”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再待在这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聂仁文带着4个保镖走开了,但没走远,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以防林雪浔有所不测。
林雪浔走到许光衡面前,跪下道:“师父,弟子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请师父明示,如弟子确实有过错,师父怎么责罚弟子都毫无怨言。”
许光衡说:“好!那我问你,你还记得拜我为师时我教你必须切记的口训吗?”
林雪浔道:“记得。师父说:学武之人,应当修身养性、行侠仗义,切不可沉溺于功名利欲。”
许光衡说:“你倒还记得,那你做到了吗?你现在看看你自己,穿得花花绿绿的,成何体统。”又指着聂仁文说:“我知道,他是上海青帮大亨聂风王的儿子,你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难道你也……”
“不!师父!事情不是这样的。”林雪浔急忙辩解,当下把自己在船上邂逅聂仁文以及到上海后的经历简述了一遍,解释道:“师父,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文哥虽然是聂风王的儿子,但他真的不是坏人。他是真的喜欢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许光衡的神色柔和了点,说:“你起来吧,为师暂且相信你。”
“谢师父。”林雪浔站了起来。
许光衡问道:“你的武功有没有落下?”
林雪浔说:“启禀师父,弟子自到了上海后,每天坚持勤练拳术,武功略有进益。”
许光衡说:“那好,我现在就试试你的武功到底进益到什么地步了?”说着摆开架势。
林雪浔一惊:“师父,你?”
许光衡说:“你出手吧,不要手软!如果我发现你没进步,那就说明你刚才说的全是假话。”
“那好,请师父赐教。”林雪浔脱下大衣,也摆开比武姿势。聂仁文见他们师徒像要交手的样子,连忙走近紧张的看着。
师徒两人开始交手比武,两人出拳对打,相交了十几个回合,竟未分出胜负,许光衡比着比着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的神色。
突然,两人同时发拳打向对方,两拳相互击中,一个大力碰撞,两人各退了好几步。
许光衡停下手。林雪浔见师父罢手也放下阵势,聂仁文赶紧跑到她身边关切道:“浔妹,你没事吧。”林雪浔笑着看着他摇摇头。
许光衡这时声音完全柔和的说:“不错,英儿,你没有说谎。”
林雪浔彻底放下了心事,笑道:“师父,我现在叫林雪浔,我爸爸临终前已给我改了名字。你还是叫我浔儿吧。”
许光衡说:“好,我以后就叫你浔儿了。浔儿,你现在已经能和为师打成平手了,为师很高兴,教出了你这么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徒弟。”
林雪浔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能从我武功上看出我没有说谎话?”
许光衡说:“因为迷踪拳最后那几招是最厉害也是最难学的,必须要心无一丝杂念方能领会,如果你真已有了贪欲的话,绝对学不成,甚至反会走火入魔。我刚才已完全试过了,你已把我所有的绝学都领会了,你是彻底出师了。”
林雪浔又上前跪下拱手道:“多谢师父教诲之恩。”
“浔儿,快起来吧。”许光衡扶起林雪浔。
旁边聂仁文见这个情形,知道许光衡是林雪浔心中很有分量的人物,连忙也上前讨好道:“许师傅,晚生刚才对你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
许光衡看看聂仁文,对林血虚说:“浔儿,你现在这里等我会。”又对聂仁文严肃道:“你跟我来。”
“是。”聂仁文跟着许光衡去了。4个保镖也欲跟着去,林雪浔拦住他们:“你们不用去了,放心吧,没事。”
、第四章 师徒合力
许光衡带着聂仁文来到一个地方停下,转身正色问道:“你是真心喜欢浔儿吗?”
聂仁文坚定的回答:“是的,还请许师傅成全我们。”
许光衡点点头:“那好,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回答。”
聂仁文说:“请许师傅赐教。”
许光衡说:“你也知道,我们江湖学武之人四海为家,过着自由散漫的生活,而你却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生活有颇多约束,你们以后在一起能和得来吗?还有,你和浔儿的事你家里会同意吗?”
聂仁文实诚的说:“许师傅,家庭出身是上天注定的,我无法选择,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现在这样的生活,我讨厌商场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只想和我心爱的人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说老实话,我父亲现在确实反对我和浔妹在一起,但请你相信,不久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马上带浔妹偷偷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
许光衡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说:“好,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两人回到林雪浔身边,聂仁文说:“许师傅,浔妹,今天你们师徒重逢是件高兴的事,我们一起吃顿饭庆祝下吧?”
林雪浔期待着看看师父,许光衡说:“你们上海这些酒店、咖啡厅什么的我可呆不惯,就随便找一家小茶馆吧。”
林雪浔说:“好,师父,听你的。”
海边附近一家茶馆,林雪浔与聂仁文和许光衡坐在一桌,4个保镖坐在相邻的另一桌。
许光衡说:“浔儿,一年前,就在你离开天津后没几天,我叫你去投奔的那个师弟莫容怀就上门来拜访我,说他已辞职离开上海了,并没碰见你。我当时就很担心你,怕你一个人在上海人不生地不熟的不方便,马上叫镇升(许光衡的儿子、林雪浔的大师兄许镇升)赶来上海偷偷打听你的下落,可没想到这小子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说在报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已经做了聂家的秘书,攀上高枝了。我本来不信,结果刚才看见你们在一起,还差点真误会你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聂先生……”
聂仁文说:“许师傅,你还是叫我阿文吧。”
许光衡说:“好,阿文,我可告诉你,浔儿她虽然聪明、武功高,但人太过善良,心肠很软,容易被人欺负,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啊。”
“师父!”林雪浔撒娇道。
聂仁文保证道:“许师傅,你放心,我以后就是牺牲了自己也一定会保护好浔妹的。”
许光衡满意的点点头。林雪浔含羞的笑笑。
林雪浔又问许光衡:“师父,你这次怎么一个人来上海了,武馆怎么样了?”
许光衡脸色一黯,低头道:“武馆已经关了。”
“什么?”林雪浔一惊,问道:“师父,出了什么事?”
许光衡说:“自从广东那边北伐军队出征后,北洋政府为了抵抗北伐军,向民间强征各种名目的赋税以充军费,门下弟子们的家里都穷了起来,再没心思练武了,都离开武馆去找活干了。唉!没办法,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也要养家糊口啊。”
林雪浔听了心痛不已,聂仁文说:“许师傅,不要太急,我听说北伐军马上就要打到北京和东北了,等一切太平下来没有战争了,都会好起来的。”
许光衡摇摇头:“哼!太平?太平的日子还远着呢。这次的北伐军姓蒋的那个司令,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海刚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们说一个对工人老百姓开枪的人,会得到民心、能稳定天下吗?还有,我看这小日本野心勃勃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迟早会和我们中国发生大规模战争的。”
听了这番话,聂仁文不禁对许光衡另眼相看。他发现许光衡不仅仅是一介武夫,见解也极其独到。
这时,一个保镖过来说:“二少爷,我们该回去了,再晚的话老爷恐怕要生气了。”
“知道了。”聂仁文对林雪浔师徒说:“浔妹,许师父,我得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改天再来看你们。”
林雪浔恋恋不舍的说:“文哥,你快回去吧,尽快把事情忙完,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聂仁文点点头,又深情的看了林雪浔几眼后,先离开了。
聂仁文走后,许光衡说:“浔儿,看得出来,这青年真的很在乎你。”
林雪浔说:“我现在只希望他快点做完他的事,然后带我离开这里。”
许光衡看着林雪浔,心里感叹道:哎!真是一个痴情的丫头。
林雪浔问道:“师父,你这次来上海有什么事吗?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许光衡点点头,说:“镇升的媳妇快生了,我想反正现在武馆关了没什么事,我叫他和你师娘带着他媳妇回乡下安心养胎去了。”
林雪浔说:“那我要恭喜大师兄了,恭喜您快做爷爷了。”
许光衡欣慰的笑笑,继续说:“这次我来上海是受一个发小求助,来上海帮他的。我那个发小叫刘明义,小时候我们一直在一起玩,后来他们全家去南洋定居了,但我们仍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现在他说他要回国搞实业救国,回上海开了个申九服装厂,生意做得还不错。前不久他来信给我,说最近地痞流氓和日本浪人一直去他的工厂捣乱生事,还调戏他厂里的女工,所以请我过来教他的工人一些自卫的本领。”
林雪浔说:“那好啊,师父,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
许光衡点点头:“这样正好,他的厂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工人很多,你跟她们接触也方便点。”
林雪浔问道:“师父,那你现在住在哪?”
许光衡说:“我和明义一起都住在他们厂的宿舍里。”
林雪浔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