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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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莲烙-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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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翊……”

VIP章节 48第四十七章 空谷余音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离奇古怪之事是凡人无法解释得清的。比如僵尸是如何形成,为何它们时经百年后还仍然存在于世;再如,这世间是否真有鬼神之说;亲眼见过的人自是深信不疑;而很多人或许这辈子都与鬼神无缘,若非亲眼得见也就不会信邪。倘若真要由此而弄出一套说法来,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众说纷纭,谁也不能肯定谁说的就一定是真实,于是便有了诸多未解之谜。

明峙渊这人也算是见多识广,自小便随了空灵谷人磨练,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见过的世面还真是不少。再加之前段日子与夏风回共同经历了一拨诡异的僵尸邪案,在其震惊之余也同时让他大开眼界。年经轻轻便有得如此刻骨经历,着实难得。

然而此时此刻,不知是何方神圣显现而出,使得明峙渊一扫其沉稳之态,只瞬间就脸色发白,膛目结舌地怔怔望着前方。直到他吐出了那个名字,连脊背都在隐隐发凉。

“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是从古至今的不灭定论,谁也无法逆天意而为之。然而如今在明峙渊前方的这人,竟然会是在半月前便已去世了的南宫家的独生子。明峙渊至今犹能清晰地记得,那晚上他去垣市后山掘墓时,已然死去的南宫翊躺在棺木中的神态,令当时的他唏嘘不已。

明峙渊确定南宫翊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而南宫翊是独生子,除了香玫是他爹的私生女儿之外,便再无其他兄弟姐妹。况且这世上拥有两张相同面孔的人简直少之又少,更别说现在还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他面前。于是在排除了种种推论之后,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扮一个已逝之人?”明峙渊恢复了原先的冷静,他松开女子的双肩走上前去,将女子护在身后,如鹰眼眸警戒地望向那人。

白衣男子执扇缓缓走近,一双桃花眼随着他的笑容弯了起来,“在下南宫翊。”

明峙渊微怔,竟是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胡说八道,南宫翊已经死了!”明峙渊就只诧异了顷刻,下一时便冷声吼道,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名业火,正要走上前去一把撕开那人的人皮面具,却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呻吟。他脚步一滞,连忙转头去看。

但见邵菡卿背对着他,突然捂着左肩跪倒于地,全身止不住地颤栗着,左后背的衣衫上赫然印开了一抹嫣红。

“小菡?!”明峙渊心下一紧,连忙转身向后走去,不想才跨出了短短两步,身子便再也无法动弹,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没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身体居然动不了了……

正诧异间,却见眼前一片白影飘过,那人竟先他一步跃到了邵菡卿的旁侧,蹲身揽住了她。

难道这个人的目标是小菡?明峙渊的心里当即凉了一截,费尽全力地想挣开身上桎梏,却是无济于事,他一怒之下厉声吼道:“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许碰她!”

“南宫翊”根本就没有理会明峙渊,他一手揽着女子,另一手轻轻解开了她的衣服,女子左肩上的衣物缓缓滑落,逐渐露出了后背上的肌肤。

“……你!”明峙渊见状怒火中烧,将欲再喊,却是在看到邵菡卿裸|露出的脊背后声音戛然而止。他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再度变得苍白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

天……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女子左边后背的肌肤上,竟然全都爬满了血红色的花瓣烙痕,鲜血自皮肉中不断地渗透而出,乍看之下,竟是无比的触目惊心!

白衣男子似乎也对他此时所见到的场面有些吃惊,揽着女子的手轻颤了一下。他紧皱着眉头,直直地盯着邵菡卿的左肩,眉眼间是难以言说的不安和殷忧。

这个烙印简直太诡异了,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呃啊……好痛……好痛啊!……”邵菡卿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紧闭着双眼,无力地靠在白衣男子的身上,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袂,全身止不住地在发抖。背上的鲜血与冷汗混合在了一起,沿着肌肤流淌而下,将男子的衣襟也染得通红一片。紧接着她的身子突然一软,倒在男子的怀中便没了动静,似乎是疼晕了过去。

“小菡!!该死的你放开我!!”明峙渊这刻是完全慌了,心中暴躁无比,他催动内力激烈地挣扎着,汗水不觉间已然湿了他的脸庞。忽见一旁的白衣男子把手轻轻一抬,明峙渊即刻便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

白衣男子皱眉瞥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明峙渊,而后缓缓转回了眉目,将女子轻柔地抱在怀中,低头吻了吻女子的额头,在其耳边柔声轻语:“好了,我们回去吧……”

随着一阵清风掠过,三人于刹那间即已消失不在。唯剩了那一匹黑马还在竹林间悠悠踏着马蹄,嘶鸣长啸。



此时的西南之极,溟海圣域寒熔洞中,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正盘旋于圣台之旁,静静修养着生息。仿佛是受到了何种惊扰,原本闭合着的双目在这一时间陡然睁开,幽蓝的眼眸深不见底,然而却是毫无半分芒彩,仿若失却了灵性的玉石。

在其额上有三片明显不同于其他鳞片的黑鳞,呈月牙状,这是蛟类成年的象征。位于中间部位的那一片正月形黑鳞,此时不知为何竟会突然朝某个方向歪了一些距离。然而黑蛟却仿佛并未察觉而到,只是一直盯着东边的方位,巨大而纤长的身体轻微扭动着,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足足过了半刻,它才终究是缓缓平定下来,敛回视线,再度垂首闭目,继续着它每日的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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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微风清爽宜人,再添之空灵谷周遭竹海遍野,一座座竹制的小茶楼隐现于碧绿之间。几乎每日都会有不少人邀约而至,煮上一壶热茶,或吟诗作对,或倚竹欢聊,如此的自在逍遥。

这里民风淳朴,人情纯善,倘若能在此处度过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光,与翠竹共舞,与清泉同伴,那是最好不过了。

“举杯邀明日~对影成三人~~”

“我说庆子,咱们都粗人来着,可不比那些文人雅士,你就别再这么说话了成不,让人听着寒颤啊!”

“我们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偶尔来附庸风雅一下,何乐而不为啊~”

“成成,你念你的诗,我喝我的茶,到时候茶没了可别再让我请你啊!”

“啧啧,没想到你一大老爷们儿,竟是如此的小家子气,有何颜面对你家父老啊~”

“哈哈哈哈哈……”

茶楼中时不时地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为炎热的夏日增添了一股沁凉之感。来此小憩的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村中上下不过几十口人家,平常来往多了基本上都是熟识之人。所以茶楼角隅处那名宁静的外来女子,在周遭喧腾欢畅的氛围下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姑娘,您要不要来点茶果子?我们这儿的茶果在当地可是十分美味的呢。”店小厮这时候走了过来,殷勤地开口问道。

那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出头,一身整洁的白色道袍,素颜朝天,举止文雅,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只不过其头上戴了一顶白纱帷帽,遮住了她的半张容颜,那一双如水眼眸看得不太真切。

女子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前方那一群畅所欲言的人,示意自己只需饮茶聆听便可。

店小厮见状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就这样靠在一旁的窗边儿,围听着众人畅谈。

“诶,你们听说了没,明颢山庄的庄主明峙渊被空灵谷主给逐出师门了!”

“啊?不可能吧,他可是空灵谷主唯一的亲传男弟子啊……”

“谁知道呢,据说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被逐出谷的。”

“哇,还真的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话题到此似乎暂告一段落,店小厮随性地一转头,发现刚才还在身旁饮茶的那名女子不知何时已然离去了,桌上留了几枚铜板。

店小厮四处张望了一番,茫然地伸手挠了挠头,将桌上的杯盏和铜钱一并收拾了,乐颠颠地跑进了后堂。

茶楼中依旧是以往的和乐融融之态,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才一晃而过的外来女子。



微风煦暖,竹影依依。林间一道白影若现,犹似一抹轻纱在竹林间翩然曼舞。

耳边的欢声笑语逐渐远去,直至周遭被宁静之息所全然掩盖,唯剩了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响在脑海中萦绕不休。

不知走了多久,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举目遥遥望着空灵谷的方位,闭了闭眼,又睁开,面上神色淡然而莫测。

“晚秋迟步念新叶……一纸墨拓与琴埋……”

突然间她浅浅吟唱出了这两句词,和着风声竹语,袅袅如若天音。

清风在这一时刻缓缓拂过,掀起了女子帷帽上垂落的白纱,瞬时间白纱下的整张容颜便显露而出。

依旧是素颜朝天,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是不同于常人——双瞳异色,她的左眼瞳竟是呈浅青之色,此刻正泛着幽幽的暗芒,恍如一颗水润通透的猫眼石。

“天命之轮回,如今是真正地开始运转了……”

犹似梦呓一般的话语从她口中缓缓吐出,声音极轻,飘渺如烟。

白衣女子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眺望了半晌,随后默然转身,朝着谷外的方向逐渐走远离去。

VIP章节 49番外·南宫翊 花落无期(上)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眼底浮花,转瞬即逝。

——题记

“少爷;满金堂的秦公子给您捎了封信。”

一大清早地便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依旧坐于窗边翻阅着手中的书卷,淡淡道了句:“进来吧。”

房门被轻声打开,侍童规规矩矩地走近,双手递上了一纸信笺。我随手将其接过摆在了桌上,顺便扫了跟前那人一眼,却是觉得有些眼生,便问:“似乎没见过你,是新来的么?”

“回少爷的话,我叫阿辛,前几日才进府的。”说话时他一直都循规蹈矩地低头站着。

我一看他的这副模样,心想此人许是被父亲训过,才会变得如此战战兢兢,便笑了笑说道:“我跟爹不同,在我面前就随性些吧,不必如此拘谨。”

那侍童顿了顿,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对我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我将书卷放在了桌上,一手拿起了那信笺打开来看。用的是上等的洒金笺,却只有寥寥数字,显然是为了摆阔。心下不禁暗讽一声,将那一张纸笺折好后随意夹进了一本书里,执起桌上的那卷书册继续翻阅起来。



冬意尚未完全退去,眼下这天气仍是有些阴凉。

今夜是上元灯节,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垣市的主街道上灯火辉煌,人群熙攘,喧腾非凡。空中烟花绽放,将漆黑的夜晚照得通明一片,喜庆欢闹之息无处不在。

今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眉下人依旧……

我着了一袭深碧色霜纹锦袍,手执一把紫檀木十三骨折扇,缓步踏进了垣市中最大的青楼,陌上花开。

我并不喜欢出入这些烟花之地,即便是这被誉为中原第一青楼的陌上花开,每每来此都不过是为了应酬罢了。

“南宫兄你可算来了,可叫我们好等呐!”

刚进大堂便听见耳边有人呼唤,我侧头,见到满金堂赌坊的二公子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实在抱歉,让秦兄久等了,稍后南宫翊自罚一杯。”我对他拱了拱手,歉然一笑。

“无妨无妨,南宫少爷诸事繁忙,今日能来已是给足我面子了。哈哈,这边请!”他说着便将我迎至了大厅中最为华贵的那张八仙桌前,桌旁此时已是坐满了人,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垣市中身家显赫的公子爷们,相识的不相识的都有在场。

我暗自笑了笑,秦朔啊秦朔,众人都道你头脑简单毫无心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今晚你到底是给你自己结交广友,还是在为我创造客源?况且你这宴客也不会挑地方,居然会选在青楼。

待众人都相互一一敬酒,客套问候了一番坐定之后,先是秦朔大肆畅谈了半刻,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静坐于一旁微笑聆听,偶尔附和几句。待他一通话全部说完,出现了片刻的沉寂。他略带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才以打圆场之名悠悠出声,与在座众人款款而谈起来。

时而滔滔不绝地叙说我家中原各地酒楼之境况,时而对在场人士的家产与业绩予以奉承,时而捧觞敬酒闲谈乐事趣闻。原本是秦朔做东,到后来却是转为了以我为中心。我眼角瞥到了身旁的赌公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假装没发觉,继续与众人款谈。

我是个商人,凡事想到的都是利益当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正在畅聊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琵琶声响,方才一直都插不上话的秦朔此刻终于得以开口,他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拍了拍手朗声而道:“近来陌上花开新选了似水的头牌,今日我请诸位来此的另一原因,便是想让诸位好好欣赏佳人美曲!”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些纨绔子弟,听见有美人可赏,都不约而同地心下一喜,连忙往台上望去。我无谓地笑了笑,也跟着转眸看了过去。

台上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一袭逶迤拖地的紫色云烟衫,风髻雾鬓上斜插了一朵绛紫色牡丹,纤纤素指在琴弦上优雅地拨动着,看起来的确是妩媚万分。

我懒懒地摇着扇,风尘女子始终都是这种味道,见多了便如同看家里的饭菜一般,毫无任何兴趣。

正要转了眉目,却见女子这时候蓦然抬起眸来,一双眼波澄澈犹如泉水,丝毫没有任何风尘之息,妩媚中透出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清丽绝俗之感。我愣了愣,一时之间竟无法移开视线。

女子幽幽开口吟唱出声,嗓音极其清亮,和着婉转悦耳的琵琶曲调,犹如天籁。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女子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与我四目相对,我看到她的眼神滞了滞,随即一抹红云浮上了她的脸颊,连忙转移了视线专心吟唱。

一时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胸腔中心弦拨动的声音,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这一曲唱罢,女子抱起琵琶对众人鞠了一躬,继而缓缓向台下走去。而我的视线从未在她身上离开,于是就在她转过身去的刹那间,我看到她最后往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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