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欢喜不是伪装,是真情流露。”何凭当然看得出来,他们是表兄弟,他对他的了解不比黄婧媛少。在场还有一个看得出端倪的是,咖啡洒了一身的米桀,他们也是兄弟,他们便不是兄弟,他也看得出这□裸的转变。“男人们喜欢我,不是一时兴起就是被双眼蒙蔽了智商,喜欢她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个轻易爱不上别人的人,爱上她的结果跟染上毒品的结果没什么区别,戒不掉,得不到。”
“这么说,你还挺关心我们,或者说,你担心她在男人们心目中的位置超越了你?”
黄婧媛鼻孔出气,换了杯茶继续喝,“你未免想太多,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喜欢会造成她的负担。要她拒绝身边的好朋友,最先得把自己伤一回。”
“这件事情不用你提醒,我看的很清楚。我一直在把握住自己不要太喜欢她,目前来看,成效还是不错的。我们能保持在好朋友的阶段很久。”
简单无法再将选婚纱的苏贝晾在一边,她已经在米家身边逗留太久,这不合常规,也不符她对卓佑蓝做出的承诺。
“宝贝,怎么样?需要我的建议吗?”苏贝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力,她的身体渐渐有了‘肿’的行迹。
“我看上了非卖品怎么办?”
“简简!”许阿姨叫我。我大呼意外,一点没想到她本人也会来到现场。那件婚纱是我个人拜托她缝制的,其实她好些年不下手亲自做了,接别人的设计稿来做更是不可能的,可谁让我是她的简简,她是我的许阿姨呢!
许阿姨是宁宁的妈妈,不姓许,是大家叫惯了。是这个品牌亚太区的负责人,设计师出身的她,拿捏的了剪刀,却拿捏不了菜刀,宁宁小时候长身体的时候常饿的来我们家蹭饭吃,是简家养的第二个女儿,所以两家关系特别亲,就差没认干女儿了,(和米家与尹家的关系类同),只是双方家长都不信那个,也就差个实质与形式的差别了。
可巧了,今天我把宁宁也叫来了,我们的伴娘团是满额了,可是婚礼负责人还差一个。只是她到现在还没来,不知还会不会来。
“FinLEE,幸会幸会,我叫苏贝,简单的死党。”
“施布弥。”
“久仰大名,今日见到本尊了,我是黄婧媛,非常非常高兴认识您。”就知道,她们三见了许阿姨可以兴奋的没了形。
苏贝扯着袖子央求我,叫我拉下脸来问许阿姨要那件非卖品。
“哦?我可听到了,那件婚纱不是我的作品,也确实不是我们的产品。这你可得问简简了?这是她的裙子”
什么?是简单的裙子,简单会有一件婚纱?
“你当真喜欢这件?不再看看别的款式了?”我向她确认。
“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只有这件看着最有结婚的幸福感。”
我叫来工作人员带她去试婚纱,小布也跟着去了,有自己的人在身边毕竟保险,一会儿换高跟鞋一会儿换平跟鞋,婚纱店员工可不知道她怀孕了。
“你为她做的?”黄婧媛抱胸思考状问我。
我在环顾店里的周边产品,今天试的不仅是她的婚纱,还有我们几个的礼服。四位长辈的礼服还得麻烦许阿姨,反正脸皮厚过一次了,第二第三也就没多大所谓了。何况许阿姨是像妈妈一样的人物,谈不上麻烦,她从事婚纱这一板块开始就筹划着要做我和宁宁的白裙子了。“严格意义上,不是的。设计稿是我的,剪裁制作是许姨的手笔。这裙子原也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是我花了20年时间梦幻的婚纱,直到前不久,我意识到短期内我根本结不了婚,就稍微改动了下,看看宝贝能不能喜欢。”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为你和米桀的婚礼设计的?看那花样,褶皱,流线和细节,不用说十天半个月,小半年也未必完成的了。论设计,我们都不可能赢过FinLEE,可若是你从小构思到大的裙子就不一定了?”
她的话像是镜子一样反射我的内心写照。我不想也不能去否认,只能转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宝贝喜不喜欢。”
怎么会不重要。如果你半年前就开始设计婚纱,那就表明你从来不像你口中的那般惧怕婚姻,那就表明在米桀求婚之后,你有所行动,那就表明你拒绝订婚的原因还有其他。愿意放任时过境迁的人,就你一个。
米妈不满的拉着尹酩灼的手问,“你真要那个女人?”是啊,不会尴尬吗?捡了兄弟的旧鞋。
恩。他答,松了松领带,这个夏天可真热,下雨也不抵事,别说它还十几天的艳阳高照。“我妈喜欢她,以她目前的舆论热度,对于公司宣传和我个人的形象都有好处。我是说,小报怀疑我男女通吃好多年了。她爸爸是银行家,联姻的话,资金这一块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听说她本人在北美还有一家零部件生产企业的继承权,尹力重工多年来都想开拓北美市场,爸爸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基于这些考虑,我的身边再没有比她更适合娶回家的女人,关键是,她聪明,这样至少能保证老头子的王国在我手里不被毁了。”
分析地头头是道,简单不是这样给你拆分的。
米妈越听越着迷,她的有利条件对米家来说也是有利的。怎么从前,她没发觉。再瞧一眼卓佑蓝,她更心慌了。
、大结局(二)
米家的儿媳妇扮演的不只是米桀的妻子这个角色,还有一个家庭、家族的责任要去挑,卓佑蓝在这两个方面逊色简单太多。如果,米桀娶的是卓佑蓝,尹酩灼娶的是简单,那十年之后,两家目前差距不大的家族企业可以有天壤之别的变化。这个执拗的老太太怕是会不甘心。
苏贝换了婚纱出来,惊艳了全场。我做到了,让幸福的恋人穿上幸福的婚纱。
许姨亲力亲为的为其量了尺寸,她这类常年与服装打交道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准新娘的孕妇身份,在收腰的地方改大了两个尺度,内衬里又添了松紧带。余下的礼服长度、花边、质料方面很好沟通,大家的时尚触觉很接近。
还没到全部谈完的时候,迟到最久的贵宾终于来了。
她是除了黄婧媛外全场最美的女性,客观的说,以简单的审美来说。
“宁宁!”
“简单!”她摘下墨镜的一霎,何凭是不是要把她列为猎物2号?这个死小子该感谢我的,他回国以来就艳遇不断,虽然果子太酸,一颗没尝到甜头。
“妈,你怎么也在这儿?”在一群年轻人堆里看见自己日理万机的老妈确实是件稀奇事。
许姨一面整理苏贝的裙摆,修修剪剪,一面和自己女儿搭腔,“诺,还不是和你一样,为简丫头跑腿来的。”一句话,点出了她观全局的高瞻远瞩。
我讪笑着把这一段糊弄过去,当然我知道许姨不会和我较真,真正亲近的人才开得起玩笑。米妈就从未以长辈的身份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想必在她心目中我也从来不是她认可的小辈。
闲话少说,“苏贝,你还记得吗?我的高中同学兼大学室友,”她怎么会不记得,抢了她最好朋友的那个,只是长大了的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抢不去的。至少在她和简单的记忆里,有一段从童年到青葱的无可取代,不会随着流年消逝和减弱。“她要结婚了,和我们的高中校友——屈是辛。”这个人她也记得,皂一的好兄弟,暗恋过她给过乌龙情书事件的体育生。
许宁前去握手道喜,有一个美丽冷眼的女子自始至终对她保持着警惕和敌意。是黄婧媛不假。黄贱人对屈是辛和简单,以致屋内每个人的底细一清二楚。这个叫做许宁的女人,是屈是辛在苏贝之前苦恋无果的女人,是简单从小到大的挚友。应该说,她占有了黄某人想拥有的珍贵。并且,这是个属于绝顶般美丽的女人,家世智慧似乎也不输她很多。
我继续拉着她以说闲话的方式请求,“喊你来的意思是,婚礼在即,很多事来不及筹备,这里的人倒是多,就是没一个指的上操控大局的,还有就是,她们都很忙。屈家和苏家的背景想必你也了解,到时候场面一大,难免要生事端,这个面面俱到的婚礼策划非由你来做我才放心。”
“OK是OK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的能力绰绰有余,何苦叫苏贝、屈是辛欠我一个人情?”
你们一个个的触我那根快要断掉的弦做什么。“我,要出城一段时间,明天动身,婚礼前两天才赶得回来。”
宁宁还未做出反应,坐隔壁沙发雕塑状的黄婧媛阴测测地开口,“你要出城?还是几周时间?敢问简小姐在忙什么?不会是躲到乡下去堕胎吧?”
您就消停一会儿,让简单怀孕这样的假消息彻底沉下去吧。米妈望着我的肚子望眼欲穿了都。米爸浑身上下弥漫着老者的慈祥,米桀更是朦胧的自欺欺人的脸庞。
“不是的,是去看望一些很重要的人!”我没有撒谎,皂一的生父生母的确是很重要的人。
我想去看看他世代生活的环境,我想去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家人,我想去看看他的心归属的天堂,我想去感受最原始的他。我想要去做半个皂一,我想要去尽两份孝道,我想去阻止那里的贫困,这样便再没有皂一般的悲伤,而我只是我,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小女子,手里藏着绵薄之力,只希望能有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家族,因为我,有一点点积极的进步,好看见有希望的微笑。
尹酩灼还没有归队,一味的楮在米妈的队伍里吹嘘他虚构的尹简联姻的完美力点。“尹酩灼,你再不回来,就不要过来了!”听听这腔,说你们没腥味儿都没人信,这不是妻子管教丈夫的语气是什么!简单不觉得有什么,旁人听了都觉得‘有味儿’。
“我去试礼服,对了,我的主伴郎是哪一位?”抛头问他们,简单一定是主伴娘没错,可她的搭档到底是哪一位?论年纪,该是何凭,可他的身高放简单身边太压不住。其实,怎么说来,尹酩灼也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这二人风头太过,婚礼现场达官显贵媒体无数,简单不愿意就此抢了宝贝和屈某人的风头,她知道他们盼这钞世纪婚礼’很久了。随杨的话,气势上也确实矮了一截。
步履阑珊打着哈欠归队的尹酩灼眯着小眼仿佛在说,‘那还用说嘛,舍我其谁?’。
“这里我就与简单最相熟,还是我吧!”随杨开口。他有他的难处,黄婧媛铁定不愿意与他同走,与施布弥也不熟,更怕污言秽语的说他高攀了。只有简单,才最宽心。
“你们这一把年纪的,也好意思跟我们年轻人争!这主伴郎之位,非我莫属。”何凭,你的心思我也懂。念想的是黄婧媛,无耐裸身高也就是个比肩的份儿,又觉得黄婧媛选中自己的几率不大,这才转投了我。
这一个个的,选的都不是心仪的。我这箭靶子还得牢牢固固地给人使。
“哟,简单枪手了。怎么着,是比划比划,还是掷骰子?”准新郎隔岸观火,他是太久没有参与竞技体育了,手痒。
“她一直很抢手,只有不识趣的人才会把她弄丢了。”黄婧媛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句句直插人心堂。别到试完衣服,她把满屋子的人得罪了光。
苏贝试完婚纱出来,她的任务完满了,“吵什么吵,在里面就听见了。我是新娘,我才是BOSS,都听我的,可以吧?”仅跟新郎礼貌性的问了句,其余人等看都不看,骄纵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我们简简,当然是要跟,哎,委屈简简,便宜你了,尹少。至于小矮子。”说到何凭,他正在开小差,看落地窗外是否有可人的女孩经过。“小矮子的个头,配配小布吧,她是伴娘团里最矮的了!”施布弥撇撇嘴,心怀不满,不过对此也无异议。“那么,剩下的就是,黄贱人和随杨了,友情配对怎么样。”边说边偷笑,好像现在一说到黄婧媛和随杨,他们总要偷笑。黄婧媛早被气的不发脾气了,而她也绝不会在屈是辛面前发脾气,眼前的情景,三个男人她都不想要,她想要的是新郎,所以和谁搭配都无所谓了。
尹酩灼乐得眉梢飞舞,“看吧,最后的赢家还是我,和本少竞争的游戏就不要猜测鹿死谁手这种愚蠢的环节了。”竞争的游戏,您是明指简单,还是暗指黄婧媛。
“少自以为是了,要是皂一还在的话,能有你什么事?”苏贝道。屈是辛别过脸。宁宁的手顿了下来,静静地走到洗手间。我从来不知道她对皂一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年轻眷恋,初恋情深,以致后来她在大学期间唯一一段已经夭折的爱情还是缘于对方和皂一超高的相似度。或许,她对他的喜欢,从来不亚于我对某个人的爱情,甚至要干净、高远的多。
是啊,皂一在的话,他们的婚礼一点烦恼也没有,皂一在的话,他们的婚礼才是完美。屈是辛躲到墙角抹去眼角不经意间的湿意。
“皂一,谁啊?”尹少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不服输。
“一个优秀到你不可能比拟的男人。”何凭拍拍自己表兄的肩膀,假惺惺的拍去不存在的尘土,实则一副同情的面容,轻佻极了。
“一个迄今为止我生命中出现过的最完美也是带给我最多快乐的男人!”简单总结陈辞。
很高的评价。米桀想。最完美,他承认。给过最多快乐的,他输的多不甘心,却也心悦诚服。
“他是最完美,那我呢?”尹酩灼,你最好少自我没趣了!
“不到TOP10。”简单如实相告。
“那我倒是想知道,倘若你们这位皂一还在,咱们的简单又没和米桀掰了,那你们的这主伴郎到底该是谁啊?”黄婧媛今天绝对抽风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的这两个假设都太美好,太不可能发生。
据说我们的礼服是苏贝挑的,苏贝改的。黄婧媛个子最为细长,她那条就是包臀的,小布上下比例不够出挑,就穿单肩希腊裙,我的比她们的要繁复华贵些,拖地裙。
正要与尹酩灼私下商量,看能不能利用今天夜里的晚间档把婚礼我们俩的桥段彩排一下,未来的两三周之内简单都不在这座城市,反正对他来说不过是损失一个泡吧的无聊夜晚。换完礼服出来时,就瞥见着他换了套黑色的礼服,翘腿坐在沙发上装文艺青年看杂志。二楼空荡荡的,大伙儿是都在换礼服吗?
对着镜子收腰腹,我的厌食症在恢复阶段,体重没上去多少,这裙子对我来说还是大了点儿。店员都在帮其他人试礼服,宁宁和许姨也不见了,能帮忙的就只剩下这只我并不好言好语的猪。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