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学校!”
“怎么了!”他抚摩我的脸,我顿时觉得很宽心,“没有,惰性犯了,厌学!”
他抱着我静静地躺着,“这样可不好,哎,下个月有几个HU Berlin的教授过来学术交流,校方可能选你去接待。”
我懒惰地躺着吮吸着由他怀抱传来的温暖,真想闭上眼睛即是永生,“校方,这个校方里有你很大的成分吗?”
“这个很重要吗?”他把我抱进被子里,而我只喜欢盖一半的被子,他因为无法打破我的规矩而懊恼地去调空调,“我推荐的,所有人都通过了,你确实很出色!”他宠溺地看着我。
“那你推荐我很大的原因是我优秀还是我们的关系。要知道,在易大随便挑一个都可以称得上优秀!”我对这件事非常较真,这是性质问题,不能含糊。
他并不满意我的较真,已经在捏我的脸了,“我分不清,两种感觉在我身体里都很强烈。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在这里,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只能说我会考虑!”我恢复了应有的知性,我不能立刻答应或否定这件事。更麻烦的问题比我预期地出现的还早。我和米桀,最显而易见的关系是老师和学生,这两者之间不是教书和被教这么简单,还存在着很多利益关系。就像这件事,没人关心我是否有能力或者说是否称职,他们关心的是我如何得到这活。大部分人会认为是某种裙带关系。而站在我的立场,如果米桀不是易大的某个办公室主任,(我到现在仍旧不记得他的职位),那么我得不得到某些荣誉都很无所谓,即便得到,也全凭实力,绝不食嗟来之食。现在米桀夹在中间。他分不清,我也分不清,不过也不会因此而全盘放弃我应得的。
他见我思索良久,眼皮加重,就小心翼翼的关了灯回书房了。在他关门的刹那,“对不起,总是因为我,浪费你的时间!”实在很心疼他今晚的加班。
他站立在门口,这时候,我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型,修长,确切说是清瘦。“除了关于你的,其他一切事都在浪费我的时间。”嘎吱一声,他轻掩房门。
、第十四章(三)
第二天一早,我竟吃到了米桀做的早餐。说来惭愧,我是被吻醒的。他在厨房忙活了一阵看时间来不及了才赶来叫我的。
我迷蒙的脸上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紧接着就是迎接美好的一天。他的手艺还可以,说还可以是指比我妈好比酒店师傅还差些。一个人独自生活惯了,他的手艺也是被生活练到成熟的。
我吃了半个鸡蛋,我喜欢吃半熟的,而米桀喜欢吃全熟的。就是把粥都喝了。特别清胃,“昨晚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原来是有预谋的?”我把额头顶了一下他的额头,他醉意地笑了,“今晚,就今晚回复你。”我示意他把我抱下高脚凳,他欣然搂紧了我,“那明天还想要米式早餐!”
“行,要多久都可以!”他高效率的拿了文件包,拉着我上车了。
迷恋这种感觉,我们一起去学校,在一辆车上。其他的人爱说什么就说去吧!当然我也不会太刻意地去招摇,只允许他送到西区,如果他能让我开车的话,或许我会直接开到教学楼下。
米桀是无法消除我对车的狂热的,实际上,他也是个发烧友。看来得选个不错的周末去玩一下卡丁车。不考虑体力问题的话,下午还能去游泳。噢,希望腰间没产生什么赘肉好让我难堪的。
熬过了长长的一上午,铃声一响就直奔米桀办公室,他一定在等我。
“我同意了!”把包放在米桀的桌上,那里空间很大,即便昨天摊了很多东西在上面,米桀肯定在工作之前就收拾了。
“同意什么?”故意装傻,看着我眯着细长的双眸,“看来我还是比你心里的挣扎要重要一些。”他拉了一下抽屉,活脱脱一个卡包。“你的食堂饭卡、交通卡、百货大楼VIP。。。。。。你总是忘,有些过期了,有些没钱了。”我怎么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丝丝嘲讽。
“等等!你得告诉我,好吧!”随手抓了张饭卡,“里面有多少钱?”
“500吧,可能,1000。”
我的愤怒溢于言表,天知道这卡里一共有多少钱。我可能是粗心大意,但这不是他可以这么做的前提,“抚养我是我父母的义务,不是你的!”
“别多想,我只是在照顾你!”
我讨厌这句话,照顾!可能是多心了,但我老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年龄差距。我不是弱势群体,但我年幼,而米桀可以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对我付出比我对他多的多的关心。这正是我所寻求的要避免的潜在问题。我们之间必须平等,像其他的恋人一样。我可不希望米桀把我当小妹妹一样养,我需要我的米桀正如我需要空气,相反的我不要一个高智商的哥哥。
“你该不会还想帮我缴学费,支付我的生活费吧!”这话里全是讽刺,但以他正常的思维恐怕想不到。
“你不反对的话,我已经在着手你的教育基金了!”他表现出欢喜。
“懊!”仰天长叹气,为什么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一点共识都不存在。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可能他也在反复琢磨我的脑袋。坐到他身边,贴着他的肩膀奇妙地傻笑了一声,“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拇指轻柔地摩擦着他的腮畔,“我想保持经济上的独立,因为这是我能够平等的对着你的基础。”
他轻轻地托了我一把,我顺其自然的倚在他身上。“平等,这很难,我更愿意倾向于你!”
他打断我的思路和顶嘴,此刻,没有比吻着他更让我兴奋的。我喜欢他的脸型,脖子,头发,如果是亚麻色的会更喜欢的。喜欢听他的心跳,不是用耳朵,是用我的心脏。不太喜欢舌间运动,所以我常常咬磨着他的嘴唇。每当这时,他总要寻找我的手,这一次,我发誓他抓不到我的手。
身体的倾斜,我们很俗套地倒在沙发上了。但这不是我事先设计好的。看到了我神情间恍惚的无辜,他停止了寻找我的手,反而指间停留在我的眼旁,我伸出反扣在背后的手紧紧握着他的,然后不顾一切吻他。他渐渐下移地吻着我的脖颈,然后是滞留。我咬了他的食指,他专心地咬着我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好象那是巧克力味糖果。
巨尴尬的,随杨和卓佑蓝闯了进来,也怪我们太大意,忘了锁门,这也不是万能的,有这门钥匙的可不少。我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故意把桌上的卡包直接扔给米桀,他可能正处在丢脸阶段走不出来。毕竟那是他的学生,带了一两年,在他们面前黑了两年的脸。而我,随杨是个不错的朋友,和卓佑蓝又总是对立的,所以,我不觉得恶心或丢脸。
“进去吧,”我给了两个躲在门外的一个良好信号。
走在路上都在幻想米桀得用多少时间消化这份难堪,他眼角的堆积,嘴边的无奈。
黄婧媛的电话不适时的来了,“来华源(酒店名),快!”
我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看到一个反复看表的背影,“发现苏贝的异常了?”
“聪明!”她把我从头看到下,“衣服穿紧点,我看到吻痕了!”我不紧不慢地扣上最上面的衣扣,“你看!”她递了张纸给我,华源的旅客个人信息,我许以黄婧媛赞赏的眼光。“她在这呆了两天,我在她旁边房间守了一夜,没发现任何人进去或者出来!”我又投了个愤恨的眼神给她。
“看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在联手!”她说得理直气壮。
“什么‘联手’,我可不承认,只说在这件事上你有自主权而已。”她匆忙把我推到了室外的自动取款机,一百块就打发了在取钱的中年妇女。“嘘!”我朝着她手指的方向,一顶蓝色鸭舌帽下的苏贝迅速出了大门,上了一辆我没见过的黑色的车。
她火急火燎地进了苏贝退的房,为了争取时间,竟把我撂在一边。还好,现场没被破坏。赶走了服务员,她立刻投入现场侦察的工作。“她告诉你她今天去哪儿?”卫生间里传出的声音格外空洞。
“陪苏亿买东西吧,苏亿,她同父异母的大哥、二哥,谁分的清呢?”真是奇怪,我干吗要解释那么清楚呢?
她带着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出来,卫生间里的情况一定太正常了。我最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真的拿了放大镜和样本袋弓着身子在床上仔细搜查。此刻,我很怀疑自己,为什么不相信苏贝?她是撒谎了,但这不证明她做错了什么。我却像个抓第三者的黄脸婆,在这里翻箱倒柜。
“你要走?”黄婧媛问我,我不明白她怎么能看到背后的我。
“我不想在这儿神经兮兮的,你为屈是辛,我不图什么。”我转身,她也转身,我们面对面站着。
“如果我不为屈是辛呢?”她这话挺骗人的。
“为什么?”
“真相,你所想要知道的真相,屈是辛应该要知道的真相。”真冠冕堂皇。
“得,兜了一大圈,还是屈是辛。”哎,我有点回神的意思,“你喜欢他什么,额,你为什么爱上他,爱有点过,迷恋吧!”
她拿了放大镜在枕边来回地地毯式搜索,心思可能有一点在我们的对话上,“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他就是很冲动的感觉,不可否认,他有很棒的身材,国内很少人这么结实,我潜意识里认为只有他能满足我,而且,他对苏贝的爱,我很想夺回来。”
“这么说,你们还没?”屈某说的是真的,黄婧媛噘了噘嘴,表示肯定,“强烈的占有欲,得不到的反而更好,是不是从别人手里夺东西特有乐趣。”
“小时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吃。”她回忆。
“小孩都有的情绪,我也会这样。”对她莞尔一笑,我发现她也是很普通的女孩。在一瞬间,解除了对她的保留。
她环视一周,也放弃了检查。苏贝可真是只狡兔,这是她得出的结论。一下午,我们都在兜风,她允许我开她的新车,现如今富二代常开的车。我们穿越了整个城市的边缘,附近的乡镇,长长的高架。她车上的音乐可比米桀车上的棒多了。而且一点都不害怕我的车风,反倒多加赞赏,这很鲜有。我喜欢看她的被风吹散的头发,她是真的美人,没有头发的掩护,脸型还是那么优质。
在外面喝了杯才回去的,黄婧媛多了两杯,兴奋地站不稳了。我们一块儿唱着小曲进的门。苏贝像其他乖巧的女孩一样坐在书桌前,手中的笔沙沙沙地动,“宝贝,你,回来拉!”
“很意外吧!”从没有过这样的冷淡,刚认识的时候都不曾这样。
施布弥难看的脸色整理着书和纸笔,她最讨厌的周二晚上的专业课。苏贝追上已经在门口的施布弥,“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宝贝,她上的是专业课!”
没人理我,有些冷场。
“你甚至连本书都没有。”
“那怎么了,只要我愿意,什么量子物理,等离子,我爱上就上。”施布弥已经走了,我拉着苏贝,希望她能留下。
“那个物理系的研究生,他还在追你,我告诉过你离他远点的。”她的情绪不太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忽略我的劝告。
“我不记得了,你有讲过吗?你不是整天陪着人家逛街、泡吧,哪还记得我啊?”她不耐烦了,我也很光火,但还是强忍着怒气,“就因为个破兰博基尼,还有那什么华源,你就被收买了,因为钱出卖我了。”
“哦,是马沙拉蒂。”这种时刻,黄婧媛还在纠正错误。
“我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我的声音变成了颤音,害怕和畏缩的是我,不是她。苏贝的眼里闪过一丝难过,转瞬即逝。
“别告诉我今天在华源门口看到的不是你们俩。”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心急。
“不必了!”她走了。
我双眼狠狠瞪着黄婧媛,她粉粉的脸上有不一样的电流通过。起初还想狡辩,见我不为所动,“华源是我外公的,可是我死去的妈妈是独女,所以,现在我就是唯一法定继承人了。”
“噢!”我懊恼地躺到床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沮丧,“我还在哪些地方占了你的便宜却不知道的,望高人尽早提点。”
哎,她整个儿一个大气的男孩口吻,声音里还透着哀怨,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整件事中唯一没受伤的是她,这样的结局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我已经没力气去想她怀有怎样的居心,怎样来设计,又或者,跟她没关系。
、第十五章(一)
米桀说matt Sutil教授这周或下周到中国。此君很奇怪,(也对,这个世界上,上帝把智慧大多划拨给了这群怪胎)不直接告诉你几时到,也不告诉你到哪个机场,还为自己取了个巨古典的中文名——华义天,归结起来说就是把中国五千年来的礼义忠孝全凑齐了。老外都喜欢这么干,一旦爱上中国了,爱的就是那些属于历史的东西了。米桀他们院长非常想寻求这一次的合作,万分重视,其他几个教授就有点‘次重点’。
勉强采购了几件CUCCI,还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一穿上正装半小时不到就想把它脱了。米桀是无所谓地态度,好像穿迪士尼的成人童装也无伤大雅。
真是小题大做,后来的事证明我的所谓精心准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太阳好透了,晒多了都不嫌晕眩,这才是日光浴中的精品。我和米桀都换了运动装踩双人脚踏车,回到车里看到卓佑蓝的短信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了,我们只能就近找了件大外套掩住里面不够正式的运动服。
米桀开车一点也不急,仿佛将我们的任务置之脑后,但他也正在以严肃的态度处理这件事。
理工学院的院长正陪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我以为德国人不喜欢留胡子,太偏见了)外教Tim在充当翻译,洋洋洒洒望去,每个学院的尖子生都在接待,其中有很多是我学生会的同仁,算得上是点头之交。我和米桀的迟到一定被他们院长在心底暗暗恨了百八十遍。好在,我们还是来了。
静静地霄河边,中外顶尖学者默步浅谈,易大最美的时光。“Hi,glad to see you ;Mr。Sutil;I’m caroline。”来的匆忙,忘记去考虑他是否会说英文,我的言谈是否应该更官方这些细节。
“我不记得你叫caroline。”米桀真诚实。
“他最喜欢的女儿叫caroline,我希望这样他能多喜欢我一点。”米桀被副校拉到一边说话,我猜想是一顿痛批,祝福米桀,多忍耐些,这倒不必担心,忍耐是他的长项。而且这帮杀千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