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故意躲着我。”边说边拍着胸口缓气。
“没有的事。”他说这话时,眼神闪躲的紧,老天,你让我遇到的都是直肠子的男人呢!
“撒谎,继续啊!”戳穿他。
“不是,你想干嘛?”他有意与我保持距离,还真没猜错他。我简单再不要脸面,这种事也只会做一次。不过上次酒吧的事情可能造成了他对我的某些阴影。
“我没想干吗,关于上次酒吧的事,你不想谈谈或者问我一些问题吗?我有时间解释”我很自然地双手交叉,苏贝最怕我这个动作了,每当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时候,她吵嘴吵不过我。
“不想,你跟我说‘对不起’,然后我告诉你‘没关系’,事情就可以结束了。”他不耐烦地躲开我,可惜再次被我拦截。
“问题是,我无意say sorry,那个吻没什么大不了的。”把眼睛尽可能地睁大,风吹过有明显的酸痛感,是沙子跑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他想说不要脸吗,“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女生。”
平时这些话让我很受伤,今天听到却是带着腥味的羽毛骚动我的耳朵,“哦,你们家那位是有多正经。”
“不准你这么挑衅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脾气最好的女生。她甚至是个素食主义者,不像你,”他的眼睛扫过我的脸颊时,被什么东西顿住了,给我留了些情面,殊不知,这种只一面夸对方的做法,正是间接贬低了被比较方,有时候更伤人。只是我不爱他,所以怎样都无所谓了。
“真的吗?她是这样告诉你的。”我的脸顿时严肃了。心里五味杂陈,欺负他不够聪明,就可以欺骗成这样。“她该不会还告诉你是忠诚的天主教信徒,直到婚后才会有性行为吧。”
“简单,不要太过分,老实告诉你,我们不可能的。你不必通过诋毁他人而来得到我,因为我从没喜欢过你。”他的嗓门拔高了,过路的偏着头看我们。
“那太好了,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感觉。”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她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是处女。”
“你他妈胡说,我他妈凭什么信你不信她。”他咆哮着。
“我念高中时,隔壁学校有女生被□了,那个人就是她。自那之后,她似乎也变了,两年时间交了七八个男朋友,都有开房记录,海捞了十几万呢?”我的语气轻飘飘地像只小鸟,可我的内心也十分沉重,这些本来可以是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可是现在。
“你在骗我。”他知道我没有,整件事情太过简单,稍微整理一下,破洞百出,我想他也猜到了。
“想让我打印信用卡消费凭证,还是酒店当天的客户单。”这无疑在他的胸口上撒盐巴,不过我认为是目前对他最好的方式。“我吻你不单单是酒精作用,也不单单是顺黄婧媛的意,是想让你们分手,理性分手,你值得更好的人。”
他哽咽了,出乎我的意料,今天这番话只是想让他定一个分手的决心,“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希望我们分手?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从来就把我当成是四肢发达的怪兽,看不起我。”
“你误会了,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相貌、智力、宗教信仰,或是家庭背景这些外在的东西而对他产生歧视,我更在乎他的内心,他的人格魅力。”
“可笑,只有你自己发现不了。你更看不起她,她费尽心血不要命地读书,你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你们进了相同的学校,你要转专业便转,而她却一定要在期终考试考到前三名。她是没有你们漂亮,没你们有钱。但她很单纯,她一心都在喜欢我,你们对她成见太深,完全看不到她对我的好。”
“她对我们也有成见,因为怕被认出是当年的受害者,所以怀有敌对的态度,这样即使真相被我们揭发,所有人也只会认为是我们诽谤她的手段。”
“随你怎么想,我要走了,”他在逃避,他在内心深处害怕我怕所说的,而他的意志正以一种不可见的速度瓦解。
“最后一句,我无法阻止你爱她,我只想说,这是个危险的爱情,别让自己太受伤。”
傻傻地,我对着他的背影说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事实上,没有哪一份爱情是不危险的。我出于关心一个不熟悉的朋友的初衷,作出这样的规劝,是很难被理解的。比起和美少女战士的斗争,我更关心范大树的感情,前者只是年轻人万分幼稚的把戏,可是,心若被伤了,便很难很难再暖和起来,花再多的时间也于事无补,就像我,常常感觉不到对异性的温暖暧昧。可是,这种事,并不是我说两句话就可以结束的,他只有自己去相信,自己去被狠狠伤过才有刻骨铭心的成长,我连加把柴的力气,推波助澜的劲儿都使不上。
、第十二章(二)
晚上的时候,第一次上了比较正规的妆上节目,个人觉得那化妆师水平还不及同宿舍现在的反派‘黄女士’。直播过程非常轻松,没什么具体的技术性的东西要说,主队第四节开始基本已经确定比赛的胜利,剩下的垃圾时间都是在闲扯,我的搭档竟然在节目中说闲扯是我的专长。
也看到了那位得扁桃体发炎的前辈,身形发福,人高马大,面容整理地相当得体,听说年轻时也是运动员,还在国家队呆过几年,可是职业生涯很不如意。他今天穿着灰色羊毛衫,半成新的,熨得很平整,外面披着黑色羽绒服,那么大件的羽绒服我第一次见,让我觉得不是商店买的,很有可能是定做的。
他主动过来认识我,和他握手的时候,生命中第一次感到自我的渺小。那双手巨大无比,手掌内和一些关节处布满了茧,中指第三节骨指长歪了,不,不是歪,那应该是断裂,就这样成形了?这也有可能是他告别篮球生涯的致命伤。
他让我叫他沙老师,我照做了。他又很生硬地夸了我几句,毕竟我替了他的班,收视率也只增不减。不过看的出来,他是一点也不赞赏我的。
“想留下来继续解说吗?”他用沙哑地声音问我,说实话这嗓音真一般,就是特别浑厚,对着话筒时一定显得很有力量感。
“我?”惊异地拿食指指向自己,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心里一片迷茫,“我,我不知道诶。”
“不知道,你不喜欢这工作吗?”他干笑两声,呵呵地声音听起来特别真诚。现在,我至少知道哪怕留下来,也会遇到一个做人很棒的前辈,他的笑容出卖了他。
“说不好,当我对着镜头,我可以越说越high,也可以紧张到想自杀。当下的问题是,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不给单位拖后腿的主持人,负担太大了,我想我在短期内都不够格,而且本人是个惰性很大的人。”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今晚的小动作多的出奇。
“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它改变了你人生的方向,只要你想。”他拉着我一起挨着沙发坐下,他像长颈鹿一样,坐下去,上半身仍然庞大,就是沙发垫子陷得比较深,“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学习什么,看到网络上对你的评价,语言辛辣直接。没必要非得学的和我们一样,或许市场需要的就是像你们一样的新新人类,现如今,专业的不专业的篮球解说员,从中央到地方,一捞一大把,等着上任的都排着队呢!”
“哇,大众会认为我在炒作,我一定在很短的时期内成了哗众取宠的小丑。”故意挑了一两句无足轻重的话。
“我们想和你签约。”
他很直接,我有点被吓着了,“可我目前什么都没有,普通话考试都没有参加,也没有参加的意愿。”
“特约嘉宾不就行了,只要你本人有这个想法,其他外在的一切,都是可以补救的。”
“恩,听上去很不错,给我时间考虑好吗?我下个学期答复,这样可以吗?”眼巴巴地望着他,“您会把这个位子给我留到那个时候吗?
“哦,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呢。”简单啊,简单,你到底在干什么,以为对方是苏贝吗?可以边想论文方案边应付她。
“这可不好说,,,,,”他是那么诚实的一个人,并且对我的唐突不曾感到半点厌恶。
乘着这位沙老师接电话,我告辞了,晚间十点,一栋栋宿舍里光亮地让人浮躁,我的心,怎样也安静不下来,就如同这栋建筑物里漂浮的不知往来的生物。从底楼向上望去,灯影里的每个个体都在纷繁忙碌着,她们有的挪动身体,张嘴,不停地动手,这一切都使我感到陌生的困惑。为了什么?
这一次,选择不回宿舍,而是到最近的跑道上跑两圈,这个‘两’并不是真正的量词。万物被黑暗笼罩,这句话我喜欢用被字句,因为怎么样都带了点不情愿的成分。凭着感觉,顺着跑道一圈一圈不知疲劳地跑。如果什么都不曾发生,我现在应该坐在204的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会儿英文书,背背笔记,然后在期末杀进前五。但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手机响了,施布弥提醒我该回去了。我握着手机,直到上面有我的汗迹。我的拇指轻轻划过键面,摄人心魂的钢琴曲响个没完没了,“喂,”
听到那边有了回应,我是真的兴奋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的心脏很久没有被抓紧、放松、抽搐,因为简单的生活仿佛出现不了紧张和愤怒,更别说是快乐或者悲伤。“沙老师,我想过了,我想和你们签约。”
“不错吗,孩子,不过下次早点打来啊,我不喜欢在睡着的时候被打扰。”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打扰您了,下次不会了。”
电话里传来满意的兹兹笑声。
第二天的晚上,考了微积分,题目非常基础。我很快的交了卷,黑白双煞监考中的一位追着我跑出了考场,我一惊,一点儿都猜不到这个家伙在干什么,我知晓的所有关于他的就是,一,他分管教务,二,他监考非常严格,想搞小动作的,提前作罢吧,三,他的衬衫非常难看。
“简单,对吧,我看到你考卷上的名字了。”
“对,我是简单,请问有什么事吗?”
“交了两份报告给我,诺。”他打开一个黑色文件夹,递了两份文章给我,单一看没什么差别,“一个人只能交一份,你到底交哪份?,我这还要送上去的。”
“啊?报告?”糟糕,早忘了这件事,可是怎么会有两份呢?分明有人帮忙了,“那我回去研究一下,明早确定,拜托您了。”
他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明早,不能再拖了。”他迅速撤回到教室,这般沽名钓誉的人,怎么舍得自己的铁血政绩遭到一点点的污染呢?
月光很弥漫,一束一束地趴在我身上。我迷惘地像掸灰,他人随时一挥,就能被掸除。有一群肌肉男在室外篮球场上挥洒颓气,吸收月光之精华。他们厚重的外套直接就睡在场边带露水的枯草上面,我也带着凄苦坐了下来。
无意间,我扫了一眼两篇文章。隐隐地,似乎秘密该被昭然若揭了。
拼命奔跑着,没有顾及它是多么遥远,也不顾及我的脚步是多么悠闲,只是一路奔跑着。天啊,我在干什么?我在证明什么?如果那是真的,我要怎么样?
他办公室的同事告诉我,他可能在实验室可能在家里。
赌一把,有预感自己会赌赢的。跑向实验室,这期间,买了瓶碳酸饮料,它既刺激又不健康,真不明白孩提时代的我怎么那么偏爱它。
很久很久之后,我到了他们实验室,手表上的指针告诉我,其实没有多少时间,照这个水平,我的800米进步了。喘气站在实验室门口,米桀千年不变地在看文件,其他几个听到动静,盯着门口缺乏淑女气质的我,这样,真的很没面子,尤其是在同龄男孩子面前,我直至如今仍不理解,男生们是真的不知道那些所谓淑女大部分是装的,还是就是喜欢女人的这种‘装’。
“米桀,我有事问你,或许,我们是时候谈谈了。”正立在他面前,一副谈判专家的老手样子。
“好吧,有什么事吗?”他喝了口咖啡提提神。
“单独的。”可以测量的话,我想我的视线足可以灼伤他。他从不认真地看我一眼,依旧心神气淡地‘死’在椅子上。
“嗯,”这个破词就像他对我的施舍,他可以把我晾在那里五分钟不说话,而我,傻瓜一样在那里等他。
不是告诉过自己,要掌握主动权吗?我冲他发火,发很大的火,他平淡的脸色似乎在说,‘幼稚的小朋友,不要玩低级的游戏,米桀我是不会陪你胡闹的’,这直接引发了我的失去理智。他桌前的书,文件夹,玻璃杯,还有我全然摸不着头脑的仪器,在我的魔爪下,依依被扫到地上,碰到玻璃上再被弹开,“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砰砰啪啪”一阵喧闹,他的学生们都惊呆了,哑声了,平日里看起来胆子大的那几个也不敢出声,甚至不敢挪步。
我的声音发颤了,几乎发抖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不论发生什么,都一副没表情的死样子。”把眼前的文件夹重重摔在他身上,即便面对如此对立如此尴尬的关系,我承认,我打他,我还是后悔了,因为我心疼了。
“简单,”随杨向我挥手,想拉我出去。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米桀,卓佑蓝不在,难怪没人在米桀身畔叽叽喳喳地指责我。
“你们先回去吧!”米桀终于开了他的金口。
其他人三三两两地慢吞吞地往外走,不时回头观望屋里正在发生什么。米桀关了门,收了百叶窗。
我觉得胸腔内两肺间偏左的地方稠稠的,像是有一个抽水机,有一根来自外在的水泵在不停地抽拉。
“为什么?”无力地萎靡地问他,“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做什么。”
他渐渐靠近我,让我很害怕,他不是可猜透的人。
我擦肩而过地避开他,“这篇文章是你写的吧,为什么署名是我?”
“不是,不是我写的。”
总是要等到撒谎,才等得到你多一点的话语吗?
“你看看,”我往后退一步,把纸举得高高的,乍一看,一版面大面积的数字,只有你那么喜欢用数字说话,“我记得你说过‘数字是最真实的,它不会说谎’。”
“对,是我写的,我认为你可能完不成了,就代写了一份。”
这个理由真够荒唐,成立的机会是零,“完不完成的了,是我简单的私事,你似乎没什么资格可以代我写一份,施布弥帮我准备了,不需要你的瞎掺合。”
“好,我知道了。”
“不要只言片语,做那么多事,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