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估计连我儿子上大学的钱都预备好了。
“易大,小时候,你们不经常在耳边唠叨易大,渐渐就养成一种习惯了,可能是一种童年情结。”
“哦,”老爸拍拍啤酒肚,“第二学府,那个天大才是第一学府,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你不是凡事都喜欢第一吗?”老爸的脸凑的更近了,我难过地发现他眼里有了血丝,残留的胡渣有泛白的痕迹。
“哪有什么第一第二,在学术上是很难分出第一第二的,是无知的人们硬要区分的结果。而且我喜欢易大。”趁老妈在洗碗,还是偷偷咬了块苹果。
“易大啊,好,好,易大好,前几天我们几个老战友聚会,一个和老爸当年关系很铁的哥们现在可是易大的副校,不然,老爸先去知会一下。”
不屑地有那么一点鄙夷地瞅着我爸,“老头啊,老头,你早有预谋,等着套我话呢,我现在也明确告诉你了,你们家宝贝——我,凭实力也能考上,你就少旁门左道的。”
“不是,你再想想,老爸当然相信你能考上,这不双保险么,死活咱都得上易大。”老头有拍案的意味了。突然,他压低嗓音,“你妈可盼着你上天大,她都跟她那远房表哥打过招呼了,就是天大教务主任的那个。”老爸一边偷瞄着厨房里的老妈一边幸灾乐祸地在我耳边嘀咕。
“哇,你们怎么这样!”我摇着脑袋,作失望表情对着他,“不说了,我回房间了。”临走也没忘了把那盆苹果端回房间。
书房的空调坏了,上网的话现在只能抱着本本躺在床上了。习惯到麻木地打开邮箱,空空如也,哪怕连一封垃圾广告邮件都没有。我无比尴尬地关了它,就像秃子买了包治虱子的药结账时的那种尴尬。不同的是,我的尴尬只有我一个人能自嘲。
看美剧看到很晚很晚,大概通宵了。肥皂剧让我感到无聊了,音响里的爆笑声是旁白的,我的笑神经都懒得抽动一下。吸引我的倒是女主角性感的低胸裙,我拉开柜子,苏贝送的那条纯绿色的短裙掀动我的心帘,犹豫了半天,还是穿着它睡了半个时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成熟而性感的东西了。
第二天大早,带了个冰西瓜去看苏贝,外边让老妈包了三层的保鲜膜,怕它不冰了。出了公车,基本上是被挤出来的,撞上了翘班的苏贝,“知道我要来呀,这么好,特地来门口接我。”把西瓜给她,自己拧开瓶盖,喝饮料。
“瞎臭美,不过,你怎么来了?”苏贝依然盯着空旷的站台,热辣的太阳促使她的眉毛紧收,眼睛也眯起来了。
、第七章(一)
第七章
“臭丫头,这么没良心,不是你让我常常过来的么?”
“哟,OH,今天好性感,小短裙终于派上用场了,今天,来调男人?”苏贝色咪咪地打量我。
“不跟你贫,我把东西给你拿进去。”望着在阳光下更白的苏贝说。
人家压根没看我,突然她的脸上出现芒果般灿烂的笑容,“这边,这边,快点。”冲着路的那端发力地挥手。我扭头一看,那对活宝?屈是辛带着夸张的亮片鸭舌帽,鞋子好像是限量版的,显得很潮,败笔就是那副墨镜,和整体风格很不搭,有点画蛇还添足的味道。班长的帆布很舒服,一直吸引我的眼球。
“哇,哇,哇,简单,不得了啊,这么性感,不会是,特地穿给我们皂一看的吧?”屈是辛这个家伙一上来就不正经,这种开场白俗不可耐。他挑眉些睨了班长,班长盯着我的纯绿色短裙眼神奇怪地难以读懂。
苏贝踹一脚屈是辛,“色狼,老盯着人家看干嘛?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切!”屈是辛开出厌恶的表情给苏贝。
“你恶不恶心啊……”两个人口不择言地嚼起舌根来。
我、班长走在后面,“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暑期班?”递了瓶水给他。
他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当然得上,不过苏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苏贝一定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他一定遭遇了他所想象不到的苦痛。
听他说话,听着很无耐,看他出汗跟下雨似地,又递给他纸巾,无味的,适合夏天使用,不过简单一年四季只用无味的纸巾。
“那你呢,你也是被骗来的。”班长问我。
“哦,不,我就过来看看她,晚上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等她下班了就一起回去。”我解释道。
“她也是拿安全问题胁迫你的?”陈皂一问我,语气轻松。
“显然,她用一招破了我们所有人的架势,不过,我拿了功课书。”拍拍包包,那里硬邦邦的,“可以借你一起看。”互看了一眼,笑了,我真傻,他怎么会不带着呢?
屈是辛和陈皂一被分到酒吧做服务生,苏贝在球场捡球,在这样炎热的酷暑天只有稀少的傻瓜来洗露天桑拿。她的前辈们抢着干活赚取小费,她也不会和全职同事争抢,毕竟人家是要养家糊口的,苏贝只算是半游玩半工作。我们在球场溜达了三个小时,按捺不住好奇,奔酒吧看笑话去了。
酒吧的生意红火,只看到两根冲天炮不停地跑堂。班长的动作很好笑,但他学的很快,下班前已经有模有样了。屈某人则是反面教材,什么都做不来,火爆脾气上来了,就跟顾客们嘀咕嘀咕,光我们来的那两个小时,他就跟人家顶了三回,被值班的经理拖出去,训的很厉害。
在员工餐厅我又一次见识了屈是辛的海量。他放下豪言‘明天不干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苏贝在极力挽留班长。若屈是辛放弃了,那班长很有可能也撤了。班长也坏,不表态,只津津有味地吃饭,他的吃相很绅士。
我发现班长安静的时候确实有种魅力,不光是好看的侧脸,好像还有一种让人无法猜透却很愿意深入研究的吸引力,这是在我们一起温书时发现的。他有转笔的习惯,笔和手都是无声地,中指长而有力。我犯小朋友的通病,总觉得别人的东西比自己的好用,所以他的笔常常在我包里找到,我们用的是相同牌子的,久而久之,容易分不清所属。应该是我赚到了,带出去5支,领回来8支。
说说他的个人魅力,他很聪明而且果断。从他的成绩、篮球,以致生活中的每个小细节都能看得出来。比如说点菜,我们大家都会犹豫着晚餐和点心,很多时候拖泥带水,比较左右才能得出相对合口的菜单。可是班长,我清楚地记得他只有在来这里的第一天看过菜单,以后每一天变换不同口味的菜色,却再没看过菜单。
这个夏天湿湿的,湿到在每个人的心里下起了雨。
避过了一阵雷阵雨,出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没公车了。雨后的马路上每隔那么一分钟就会驶过一辆出租车。苏贝马上分配任务,“那个班长,你送简单回去,剩下那个,送我回家。”
屈是辛像被咬了一口一样跳起来,“都分手了,干吗还让我送。”
“分手!!!!”我很班长尖叫起来,给了他一个眼神,我们该有共同行动了。把苏贝拉到一边严刑拷打,死丫头嘴很硬,半个字吐不出来。班长那边也抓着头皮,明显也是一无所获。
第二套方案,一辆绿色的passat出租放缓速度,司机侧头看向我们,我顺势拦了下来,“你不是住蛋借路么,我们家也是,我们一起走吧!”趁苏贝没太反应,把屈是辛也一起塞到车里。
我斜头歪脑眯着眼睛打量他,“你小子下手真快,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拿SONY看动漫,看着看着又回过神来,“分都分了,还问什么。”
我的脚在他的白鞋上烙下我的印记,“哦,那好吧,那我就不多嘴了,以后有机会和苏贝聊聊许宁,顾晓辰,还有谁呢,我想想。”
“你这女人。”屈是辛的脸庞有看不见的经络在抽搐,看样子他已经有所触动。
坐着出租车绕了大半个城市。没错,我们家是在蛋借路,不过那是老房子。把那个家伙先丢回家后,几乎是横贯整个城市的车行,闷夏的夜晚,像是静止的银光棒,我不经意间穿梭于各个画面之间。
记忆回暖,好像重温了什么,只是心里某个空洞越来越大。
屈是辛和苏贝都喜欢草莓味的冰激凌,我和陈皂一都无所谓。所以点的时候很方便。“你们俩老吃一种口味,不腻呀?”
“我喜欢”两个重叠的声音。
我和班长受不了的呵呵或互相笑笑。最近侃他们侃得多了点,一点都不好玩了。屈是辛这家伙混的不错,浑身上下与生俱来的体育细胞,白天被调到球场做助理教练,女顾客也很信任他。苏贝低俗地称他为‘男色,’靠脸吃饭。
两个人很有复合的迹象,我这个呆子甚至连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刻也看不出端倪。无谓的争吵少了很多,许多有建设性的关于学业和未来的话题多了很多。有一次望向坡下的他们,隐约看到两只手牵到一起了。
怪不得当我们在阳台上看到屈某人并肩走在顾晓辰身边,她那样的不舒服。怪不得屈是辛这个家伙不辞辛劳地跑来荒郊野外陪她胡闹。感情真是人们执拗不起的东西。
按照原计划,只需要在纽约住五天,和我们同行的还有几组日本的中学生,我日语很不好,所以也就和他们没怎么交涉,辩论用英语,大家只在这时候对话。兴许是太安静了,一路上都没有交到朋友。用官方的语言来说,白天积极参加组织的活动,晚上抱着电脑看电影,和在国内没区别。
不过陌生的环境能够给我们带来欢喜的冲击。曾今不堪的历史一笔勾销,不考虑后果的竞争,像男人之间那样。不是这次机会,搞不好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骨子里的那股霹雳劲。
行程的最后两天,自由安排节目,女生们大多数逛街去了,这种安排被认为是旅行社的策划。我去波士顿看望了叔叔和他的妻子,那个不太熟悉的婶婶。
到回国的那一天,这座城市的雨也没停。机场旁边大大小小的水坑无数,没过一辆普通吉普的全部轮胎那么高。
沿海的台风过了,天空蓝的不可收拾,没有一点瑕疵,瑕疵指的是多事的云。
差不多十五天,十六天,不是的,是十五天半没去看苏贝。当然是发生在我感觉到这个暑假忽略宁宁之后的事。以现在的年龄除以二的那个年代,暑假我们一起上少年宫,一起咬冰棒一起听知了唱歌。现在我们也要一起上补习班,一起打网球,一起听演唱会来延续这段友情。
七夕晚上,古乡古镇点很多河灯。度假村里人满为患,正值单身的我,决定找屈是辛和班长一起过节,第一个约的是许宁,可惜这个周末他们家远行旅游了。苏贝他们度假村的客房部提前一周被预定完了,她原来是日班,下午5点就下班。我特地去接他们,想去附近郊区的古镇转转。哪知道酒吧太忙了,她临时被调过去帮忙,不认人的大堂经理把我当成刚上岗的服务生,把我也支去帮忙。我抱着好玩的态度跟随过去。
高级会所说话隐晦极了,拉我们过去时只说端端酒。来了之后,马上把我们安排到包厢。望着高大魁梧的保安大哥,我们怯生生地来到了房间。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手机也设置为快速报警,苏贝设了屈是辛的号码,她长期这样设置。扣子扣到第一颗,紧的喉咙难受,老咳嗽。
事情远超于我的想象,房间里的两三生意人没叫小姐,忙着谈生意,谈到兴时,大口喝酒,完全把我们晾到一边。只是在我们进门的时候,盯着苏贝看了很久,相当有礼貌地夸她可爱。那两个穿西装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眼神睿智,应该是做事精明,相当有手腕的人物。我开了个小差,想象着若干年以后,班长也是这副模样。
起初的一个小时里,他们既不唱歌,也不玩骰子,其中一个最年长的男子走后,另外两个年轻的长叹口气,脱了西装放松下来。我跟苏贝站得腿软,早就没了站姿。还不时小声聊天,那俩年轻大款倒也没生气,继续自己的话题。忽然,那俩人又看看我们,指指苏贝说,“你过来!”
我握握苏贝的手,给她最大的勇气,跟在她身后走到沙发前,“还是学生呢?”
“是!”苏贝简短的回答。
“哪个学校的?”
“A中,”苏贝说。
“A中,很好的学校,高材生啊!”
一个长得很高,主要是腿比较长,却很竹竿的男服务生端了Whisky上来,还没来得及关门,走廊里一些不堪入耳,在这个场合可以说是日常用语的话传了过来。苏贝快步走了出去,我也紧凑着看热闹去。
一个年龄在三十至四十之之间化了糟糕的浓妆相貌仍旧差劲的女人喝醉了酒,硬巴巴地抱着个小帅哥 ,边哭边脱衣服,嘴里念念着碎碎。那男的躲苍蝇似地躲着她,好像确定了对方有传染病,这样的女人的确很有可能。
“屈是辛,什么水准啊,这种货色你也好意思上!”苏贝的火苗烧成燎原大火,一把把他拉到一边。
屈是辛昏昏沉沉地回过神来,看到苏贝,脸上马上显示出了倦容,“不是,是她自己硬要贴上来的。”
“她倒贴你就要啊,是不是捡到篮里都是菜,但凡是个女的,就来者不拒啊!”
苏贝怕是真伤心了,她转身掩藏和恢复自己的泪水。
屈是辛走过来,低声了,“其实我和她没怎么样!”
那醉女人又疯疯癫癫地踉跄过来,一把抱住屈是辛,那张画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嘴还在乱蹭。看热闹的人多起来了,一个壮男人从人群里突出来,上来就给了屈是辛一拳,我们当场当掉,脑子断电。
屈是辛好像被打怒了,本身这事就有够头疼的了,上去掐着人家的领带,拎起来抡了人家一拳。
认出来了,这某男就是刚包厢里的男人,就是没见到另一男的。班长上来拉住他,“别闹了,闹大了要出事的!”刚说另一男的没在,现在也出来了,在背后猛殴屈是辛。
腹水难受,看到这个场面,班长也出手了,四人均挂彩了。屈是辛打的火爆了,在兴头上,抓起酒瓶砸了稍显年长男子的颈部,他当场蹲了下去,手捂着伤口,惊心地巨吼着。我猛然惊醒,这家伙以前上的是体校,练过几年散打。这么由着他打那还得了。找来很多保安拉住他们,那边的负责人貌似已经报警了。
生平第一次在警局过的七夕之夜。两个男生被请监护人来,狭长的板凳上老老实实地竖着几号人物。算是有点理清关系了,原来那两个男人中有一个是醉女的老公,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