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模糊,浑水摸鱼。
他看著路面,装的什麽事都没有,实际上全身的感官都在集中精力的感受著身边的人,贪婪又享受的微微眯起了眼。
说是请冰激凌,其实只是廉价的充满了香精糖分等乱七八糟东西的冰棍,吃著只能图个凉快而已。
但和遥光一人一根冰棍在树荫下边走边啃,心情也依然很好。
吃完冰棍,遥光将冰棍棒拿在手里晃了会儿,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接著拿起纸笔问钱生坤:
“真不去?”
钱生坤咬掉最後一口冰,也扔了冰棍棒,问“什麽”。
“社团。”
“不去。”钱生坤干脆。
遥光打了个问号。
“不想去,麻烦。”
“有什麽麻烦的,你不是常来这麽,刚好。”
“我是来找你的。”
钱生坤说著,之後又像想起来了什麽,问:“那你来不。”
遥光疑惑的望著他。
钱生坤就又补充:“如果我去练,你来不。”
遥光想了想,写:“有空的话。”
“那我就不去了。”看了眼本子,钱生坤转过头,几乎是立刻说道。
遥光无可奈何的笑著拍了拍他的头。
“别拍我的头。”他说著,抓著遥光的手拿了下来。
他看著遥光的笑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後转过头,还是别别扭扭的松开了。
他就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麽怂过!
他皱著眉,想著这什麽时候是个头。
“那要不然学其他的?我们这边还有柔道、跆拳道。”
遥光递过来的本子上写道。
“你不去我就不学。”钱生坤坚持著。
遥光笑了:
“我想去央美,你考不考。”
“什麽央美。”
“中央美院。”
“我干嘛去考美院。”
“所以你又不是为我学,干嘛我不去你就不学?”
遥光笑著看著他。
他看著遥光,半晌才憋了句:“我又不认识那儿的人。”
“去了不就熟悉了。”
钱生坤又闷了半天,还是说:“不行,你必须得去。”
遥光笑著再次摸了摸他的头。他皱著眉啧了声,再次抓住遥光的手,盯著遥光。
遥光依旧笑著,还沈浸在逗他玩的乐趣中。
他望著遥光,眉间慢慢放松,然後手渐渐松开。
这什麽时候是个头啊……
他转头看向路面,心中叹道。
“我陪你去。”
最後那本子上这麽写著。
於是遥光真陪他去了。
在去之前遥光写了一堆东西叮嘱他,比如“听里面会长和老师的指导,人家能那麽让你做肯定是有理由的”、“尤其是基本的东西,不要嫌简单就偷懒”、“遇到什麽不爽了给我说,别直接和人家吵或动手”等,写了半页。
看到最後一条时钱生坤挑了眉,说:“这和打小报告有什麽区别。”
遥光有些无奈的笑著:
“打小报告总比到时候往上面打大报告的好。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出了差错不是你一人的问题。”
“你怕什麽。”
“不是怕,是会尴尬。因为是我带你来的。”
“没事,我罩著你。”钱生坤坚定。
遥光叹了口气,继续写:
“这和那没关系。总之有事给我说,明白?”
钱生坤看完後把头转到一边,不吭声。
遥光用本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他立刻不乐意的喊:“干嘛!”
遥光在最後一句话上划了线,然後看著他。
他一看,直接拧著眉扔了句“我不去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你说我陪你你就去。”
“谁知道你这麽麻烦!”
遥光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麻烦,接著写道:
“这是以防万一。我在旁边看著,应该没什麽事。”
钱生坤不吭气,遥光又劝了几句,他才在遥光写“那你自己决定吧”之前勉强同意了。
──他果然还是喜欢遥光哄著他。
他喜欢遥光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只关心著他,围著他转。
之後几天遥光的确都陪著他来,坐在一旁,要不然拿著本书看,要不然就拿著一堆纸借张桌子在角落弄作业。
安安静静的和满是喊叫打练的活动室格格不入。
钱生坤偶尔练著练著就会往那边瞄两眼,见遥光没看他,就有点失望的继续练去了。
练完後出了活动室他常会兴奋的问遥光今天他练得怎麽样。等遥光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他就又故意道你就没往我这看。直到遥光笑著在本上写“我看了”,他才高兴。
钱生坤的确按遥光之前写的话还算认真的学了,进步也算快。连上回和钱生坤练的那个男生都给遥光说:“你弟挺聪明的啊!”
这是遥光给其他人介绍的,称钱生坤是他弟。
尽管遥光後来给钱生坤说这样介绍方便,但钱生坤不理这套,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会的反驳,也不止一次的说明他和遥光是在哪个哪个古镇上认识,不是遥光的弟。
大家通常也都笑笑,打趣几句,没人把别人到底是不是亲兄弟的事深究。
只有钱生坤会把这当回事。
他不想要的不止於“兄弟”,也惧怕被限制於其中再止步不前。
他要的关系是比那亲密的多,是要每个一呼一吸、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能贴近的感受到的关系。
作家的话:
抱歉= =昨天发没注意章节
我对礼物这种事真能纠结死,但想想,越复杂反而越不对了= =有些事就该简单些
说来这段我在想会不会把狼崽子写太弱了…明明是人渣 ,却越发觉得再往变态走= =…【望天】
好吧,变态是人渣的前提(别乱说
但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不是吗=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龄,所以一切皆有可能(意义不明
☆、人渣 十八…1
十八
天越发闷热的厉害,阳光也过分灿烂,烘烤著眼前的一切。
钱生坤的散打并没有学多久就到了大学期末的考试周,社团活动也停了下来。
钱生坤对此倒挺高兴,大夏天打来打去打的人心浮气躁。但一想到遥光不是本地人,暑假也清楚回不回去,就又不是个滋味了。
他已经一周多没见遥光了。上上周某天午饭的时候遥光告诉他要复习所以近期不能陪他。他不高兴,说作弊不就完了。但遥光笑著摇摇头,写这样刚好可以看下书,还问他要不要也到图书馆复习。
他当然不肯。两人争了半天,再加上提到“学习”相关的东西他更是烦躁,最後一火,甩了一句“你随便!”就走了。
钱生坤竟真忍了一周多没找遥光。之後本来打算在遥光考完最後一门就去找遥光,给遥光发了短信,对方却抱歉的告诉他不行,因为要和舍友们出去吃饭。
他当时就上了火,说他俩这麽久都没见面了,让遥光明天再和那帮子出去。遥光却回复他们是早就定了的,所以可以明天和他出去。
他一看,就开始摔东西,摔了一堆,结果心里还是不舒坦。最後到了夜深人静暗色的夜里,不知体内燃烧的是怒火还是欲火,他在只有显示器白亮的光映照的昏暗的空间中,带著某种难以抗拒的亢奋且扭曲的冲动,打印了遥光的所有照片。
A4大的照片厚厚的一小沓,他充满恶意的笑将那些照片全部散开按遥光身体的顺序铺开,那张宽大的床上铺了尽一床。
朦胧的光弥补了打印效果的微小不足,他脱下裤子,握著已经勃起的东西,笑著对著那些照片发泄起来,并不断地用下体去顶撞那些照片。
胸口顿时充满了一种来自报复的扭曲的快感。
他冷冷的盯著照片及下身所进行的一切,带著心满意足的愉悦又嘲讽笑著,下体越发狠狠的冲著。好像他不顾一切的去粗暴干对方的想法就能实现。
他狠狠低喃著,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词句。就如让对方的听觉也要受到他的侮辱。
满脑子都想得是把这个人干到死,最好就扒光了套著链子锁在一间什麽都没有的屋里,哪也不许去,什麽也不许玩,就一天到晚在那等著被他上,上到离了他就不行。
他甚至在质问自己为什麽不那样干。
恨。
无尽的憎恨。
难以言喻的如深仇般的恨意不知从何而来,却像下水道的爆裂,肮脏恶臭的黑水源源不断的涌出,令人作呕。
但他止不住。
他不断的想著遥光为什麽不和他在一块,甚至到现在也都没有一点动摇。待他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优先,而且越来越把他当孩子,当弟弟。
为什麽。
为什麽遥光就不能和他在一块。
他对遥光那麽好,给他买东西,请他吃饭,为了找他没事就往学校跑,还学了劳神的散打。他甚至为了他忍了这麽久,找别人发泄。他真心实意对他好,就等著他态度能软些,能有点机会。
却成了现在这样!
怎麽能这麽待他!
他当初就该直接上他!往死的干!
他这麽想著,握著东西越发使劲的往遥光含著他性器的那张照片上撞。
一边狠声低骂著,一边想著当时在遥光的脸上、口中干的那些事。想起被那柔软温暖滑腻所包裹著的感觉,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低喃著遥光的名字快速的狠狠冲了几下,带著某种热烈的情感和如黑洞般的恨意,全部射在了那张照片上。
射在照片上的精液覆在照片里涂抹在遥光脸上的精液,他依然在上面慢慢的摩擦著,想著会有这麽一天。
会有这麽一天,上了遥光,射在里面。还要让遥光口交,让遥光把他的精液都咽下去,把剩下的黏在性器上的粘液蹭在遥光脸上,并看著遥光意乱情迷的样子。
他要有那麽一天。
他笑著搂著那张照片在怀里,低下了头。他觉得窒息般沈闷的痛苦,却又在映著幽亮光的昏暗的房间中低低笑出了声。
遥光是他的。
遥光是他的。
他谁也不让。
他谁也不让。
第二天再去见遥光,钱生坤一反几天没见遥光的激动,反而很镇定。
好像昨晚那些疯子一般的行为从未发生过。
他问了遥光暑假回不回去,在得到“要过一阵,因为下周有课”的答案後还是有些失落。毕竟一周其实会很快。
问了对方家在哪个市,又问了怎麽回、买没买票。接著就想要是哪天想见遥光了直接过去算了。
天气热,也不怎麽想转,但不转就又要“各奔东西”了。钱生坤问遥光这几天打算去哪,遥光写道“图书馆”。
他一看,眉头拧一起了。
“除了图书馆。”他没好气的继续问。
遥光写的简单:“宿舍。”
钱生坤觉得无趣极了,他问:“你平常就不去哪玩吗?”
“郊外?KTV?”遥光写道。
前者还好,後者钱生坤一看就有些愣了。他看看本子,又望望遥光,像确定般重复道:“KTV?”
遥光点头。
“KTV?”钱生坤再次难以置信的问。
遥光这回拿本子打他的头了。
钱生坤及时抓住遥光的手腕,接著不解道:“你去KTV干嘛?看热闹?还是有自助餐所以你去吃东西?”
遥光无奈的长长“啊──”了一声。
是很温润的男中音。
钱生坤这才想起来来,遥光的嗓子并没坏。
他盯了遥光半晌,说:“别告诉我你就这样唱。”
遥光却笑著点点头。
钱生坤震惊了。
他还头一次听说哑巴还能唱歌。
“我以前很喜欢唱歌。”
眼前的人拿著本子,在车来车往的嘈杂的路边静静的笑著。
他看著,觉得眼睛酸楚难受。
他不露声色的缓缓深呼吸了一下,克制好情绪,然後问:“那去不?”
遥光愣了下,又笑了起来,迅速写道:
“难听我不管。”
但钱生坤看得出来遥光很高兴。
也许遥光以前真的很喜欢唱歌。
於是他拦了辆出租车,带遥光去了他最常去的那家。
看到大厅摆著的自助餐,遥光有些可惜的写:“早知道不吃午饭了。”
“唱歌容易饿,你一会儿可以继续吃。”
钱生坤笑著,却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
服务员领他们进了包厢,遥光一看,巨大的包厢可以容纳轻松二十多人,就写道:“怎麽要这麽大。”
“看著舒服。”钱生坤说。
小的看著让人透不过气。
服务员布置好立刻後钱生坤指了指点歌机,对遥光说:“去吧。”
遥光正像孩子般的东张西望著,然後微笑著指了指钱生坤,意思让钱生坤先去。
钱生坤笑了:“带你来就是让你唱的,我什麽时候来都行。”
遥光点头,就过去点歌了。
他关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灯,只留下柔和的壁灯映著宽广的包厢,一切都有些朦胧起来。
遥光唱歌并不难听,之前写的“会很难听”完全是谦虚。
巨大的屏幕上MV下方的歌词伴随著抒情的吉他声一行行缓缓的划过,他看著遥光站在点歌机旁,拿著麦克风望著屏幕,低声吟唱。没有歌词,只有一个音节,然而每一声,每一个回转,都要比词句来的还要丰富深切。
温和的嗓音所唱出的旋律在缓缓流淌,充盈著整个空间,充盈著他的世界,将他温柔的包裹在其中。
他望著遥光,就像用视线也将对方包裹起来。其他的一切都恍惚起来,只剩遥光。
歌声渐淡,一曲唱完。遥光放下麦,侧过身,笑著,看向他。
他的世界静了下来,只有这个人的笑脸。
昏暗的空间下,淡黄的光映衬著,温柔美好,只为他一人。
那一刻,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了。
之後他一下午都在听遥光唱歌。
他一直看著遥光,听著那无歌词的旋律,想著如果遥光能说话,会怎麽样。
也许能唱的更好。
也许有更频繁的和同学好友来这。
会有更多的人认识他。
遥光长的不难看,能“说”会道,性格又好,会吸引不少的人。
会被不少的人喜欢。
若是那样,他是否还会有现在的这份待遇。
而现在,他的待遇其实也没有多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