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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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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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也一笑道:“你不必再赞她,我刚还说她。不好生伺候着阿哥,又巴巴的给我请什么安。行了,别戳着了,下去吧。”
重秀刚要走,却听惠妃道:“不忙,我听说,皇上又赏四阿哥东西了。赏了什么?说了我也高兴高兴。”
德妃脸一沉,想不到惠妃的消息这么灵光,她还不知道的事。重秀倒不慌不忙道:“回娘娘,刚儿万岁爷才派了恪宁来,奴婢知道是万岁爷赏了东西,却没看见是什么。奴婢这就回去看了来,告诉娘娘可好?” 
“这是什么话,我不过说笑,难道还真的要打听这些事吗。”惠妃扭过脸,“恪宁,是谁?我竟不知道了。”说着拿眼瞄着德妃,德妃会意忙示意重秀等人退去。待她们走远,德妃才道:“姐姐可听说了,费扬古的女儿进宫了,就是这个恪宁。”
“哼,我如何不知。宫里早就传遍了。说什么皇上到底忘不了承淑,又将她的女儿召近来。这是什么话。她的身世,打量我们都不知道吗?不过是个说不清的贱丫头罢了。”
“我听说,承淑始终不住在京城。就独自养着这个女儿,保不定打得什么主意。如今这小妮子可天天在皇上身边呢!”
“怕什么,她额娘的事与我们无干。还怕她来报仇么?况且,承淑已经不在人世了,费扬古不是有主意的人,一个孩子能怎样。凭她三头六臂,掀得起多大的风浪。”惠妃冷笑道。
“话虽如此,可皇上万一将她留在身边……”德妃仍是忧心忡忡。
“你这话说得,难道皇上还不能多要个女孩。每年从南边来多少丫头,个个都是那个样儿,我们还个个担心不成。”惠妃笑道。
“说到底,承淑还是委屈的。她是没什么的罪过啊。”德妃道。
“没罪过?呵呵,皇宫里哪有没罪过的人。她要是成了第二个董鄂妃,她就是咱大清十恶不赦的罪人!”惠妃话说的恨,脸上却是一副自得意满的样子。德妃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 

重秀回钟粹宫,迎面又碰上恪宁。两人都不禁笑道,真是巧呢。重秀见她手里捧着个白缎子的本子。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爷赏你这个?”
“是我大着胆子,向四阿哥求的。”恪宁淡淡说道。
“求什么不好,偏求这个。你不知道,我们爷最怪了,就喜欢这些个古怪的东西。什么西洋进贡的那些玩意儿。要不就是这些难懂的经书。你可真能凑趣。你和他讨这个,他一定高兴了。你别看他总是那么淡淡的,其实心里可不是这样。他一定记得你这个人了。”重秀嘻嘻的笑。斜睨着恪宁。
“你笑什么?”恪宁傻傻得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看四阿哥身上的荷包,很鲜亮的活计呢。该是姐姐做得吧?”
“哦,那,那不是我做的。宫里有专做这个的人。不用我们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重秀迟疑的看了一眼恪宁。恪宁眼神一亮,心里的疑惑却又深一层。
“呵,是吗。我不过随便问问的。那是很独特的绣法,宫里的东西似乎不可以随便的。”恪宁微微一笑,凝视着重秀。一时间,两人都是无言。

“恪宁,你到底想说什么?”重秀将声音放的低低的。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语气很坚定,眼神傲然的让重秀有点心虚。她还没见过她这样子。她现在实在不像孩子。
“姐姐,不必再送了,不早了。”恪宁见她不言语,笑笑道,“姐姐,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说罢,转身回离去。

恪宁回了乾清宫,迎头撞上李进朝。忙道:“李公公,难不成是在等我?”
“可不是就在等你。怎么去趟钟粹宫这么长时间?”
“四阿哥赏我,又说了两句话。”恪宁笑道。
“哦,四阿哥的赏,那可是难得。要不我怎么说你这个丫头,就是个有福的。你猜猜,万岁爷给了你一个什么恩典?”
恪宁听着他那奇怪的嗓音,又是那样的表情,实在禁不住要笑。因说道:“您要奴婢如何猜啊,万岁爷的恩典,那可多了。今天走运,得这么多恩典呢。哪就猜得着?”
“好,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呢!”这位李副总管笑道:“我当差这么多年,都少见这样的。你阿玛说他想见见你。皇上就准了。拖到今儿才告诉你。特准你回家去。不过当天就回。”
恪宁一愣,父亲会想她。自己在别院里住了十年,他何曾来看过她。又是否曾想起过她。如今却要她回去。想见见她,这样的话,她怎么会信。
“怎么,嫌少啊。能回去就不错了,你进宫这才几天啊。收拾一下,明天回,想想有什么话儿跟家里说。你这可是头一遭。宫里再没别人了。”李进朝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想多回几天。
“不是,奴婢怎敢。只是一下子高兴的不知说什么了。”恪宁慌忙答道。





父亲

(皇宫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另一番天地。虽说年年春暖花开之时,也是桃花汛下来的时候,但京城里的人是不会去想这些的。紫禁城附近的大街上,商贾云集,熙熙攘攘。一派盛世繁华景象。我出生在这里,却未曾真正领略她的美丽和伟大。就像笼中的鸟儿,始终无法飞翔。我透过青色的帘幕向外望去,那些市井百姓,只是为了生活,就算日子清苦却可以过的心安理得。也许这就是幸福。人生总有得与不得,有了富贵,不一定有真情。可惜,皇城之外的幸福,我此生没有造化领受了。)

这乘青色小轿稳稳落在费扬古的府门前。早有人急急的报了进去。恪宁如今是乾清宫的人,比不得过去,连费扬古都来到了前庭等着。一见小女儿,早已是满面的笑容。上前几步,扶住要像他行万福的恪宁,凝神望着,一时竟无语。恪宁也愣住,她想不到父亲会是这样。旁边的几位侧福晋忙将他们父女劝进屋。寒暄过后,又用了饭。费扬古命人们退去,独自带着恪宁进入一间内室。恪宁正在诧异,又见她阿玛推了推墙边的书架,那面墙转动,里面竟又是一间密室。费扬古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恪宁轻声道:“进来吧。”
显然这是有不能为外人道的事要说。恪宁虽早慧,但还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游疑着进来,见里面干净整洁,书案桌椅样样齐整。却见费扬古示意她坐下,自己却来回的走动。恪宁也不问,只安静的看着他。半晌,他方道:“阿玛有许多话,一直以来都很想和你说说。可总想着来日方长,我还是先将你送进宫,遂了你额娘的心愿。有些话,你这个年纪也不适宜说的。哪想,如今只怕再不说就晚了。”恪宁见他脸色很是难看,禁不住立起身来道:“阿玛,难道您遇到什么事情了?”费扬古摆摆手,要她坐下。仍是迟疑着

“你娘,注定不是我的人。可你,却真真是我的女儿。”他说着,眼圈一红。“阿玛知道,她是怎么待你的。可阿玛不能管,也管不了。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我有多么得想你。你刚生那会儿,胖胖的,小脸红扑扑,全身上下像白玉一般。真是我们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可我知道,你出生了,我和你额娘的情分也就到了。她对我说,嫁了我,就该为我生个孩子,所以才有的你。可她,这一辈子,没把你当成是女儿,更没把我当成是她的男人。她心里有人,这个人不像你阿玛这样,他是大英雄。你额娘那样的女人,生来就该嫁个大英雄,不是嫁给我这样……”他语无伦次地说,一手抚着胸口。恪宁忙走过去扶住他。“她说,要一手□你,她做不到的,你一定要做到。她不让我管你的事,我真是没办法。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她,我不愿拗她。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就这样她带着你在别院里住着。我总去看你,可她不让你见我。我的儿,我知道她打你,可心疼死了,我的儿。可我明白,她要是不这样,她就会死。你是她还能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理由了。我不能带你走。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见不到她。我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神情仓惶。恪宁不禁傻在那里。只见他又道:“她说得没错,你比她更适合在皇宫里。你和她不一样,虽然你从小被她养大,可你和她真是太不一样。真的,有些人是天生的,这都是命数。她的心太大,大的给她惹来了祸。你则不同,你懂得一个字,忍。你忍得住,你就比你额娘强啊。可是,有时候,忍也不是办法,要是人家逼到你脑瓜子上了,你就忍不了了。阿玛喜欢舞枪弄棒,不该留在京里,应该给皇上守着外边。可我现在懂得就晚了。”他说着长叹一声。恪宁扶他坐下。他歇了歇又说。
“你阿玛现在骑虎难下,犯下了天大的错。你别看现在是什么清明世界,可还有很多事是不能说。你现在不要问,阿玛只告诉你一件,宫里的人最为险恶。凡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他们都是拿着不同的饭碗的。有的是这边的人,有的是那边的人。可你不能像他们那样。你,只能做皇上的人。你阿玛就是想着到底要做哪边的人,才跟着他们趟了浑水。”
“阿玛,到底是什么事?有人逼你吗?”
“怪也只能怪自己,今天的富贵还不够,还想着保个明日之君。哎,我怎么这么糊涂。宁儿,你还小。如今不过是大阿哥和太子爷俩个,有一天,这些阿哥们都长大了,那咱的大清就像站在那山崖上。你就看着,他们是怎么……”他突然打住,神色更加不安。觉得剩下的话还是不能说。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做人真难,我错就错在,不该对你娘有了真心。我没这个资格。她也是一样,等啊,盼啊,可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还有,还有他,他才是天底下最苦的,这又有谁知道。你不行,在皇宫里,不能动真情啊,一旦有了那个心,你也就把你自个儿给骗了,给害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下个决心,作无情之人。也许就不会那么苦了。阿玛没前途了,只求还能全家平安而已。你的兄弟们都不成器,咱家要想免遭祸患,就盼着你在皇上身边好好的效忠。咱家才能避祸。”
看着时间不早,费扬古不舍的拉住她的手:“你也该回了,我再问你一句,在宫里,可曾见过外臣?”
“有。除了宫里的侍讲学士们,女儿还见过索达人。”
“他可是和你搭话了?”
“他问我是不是您的女儿。我向他打听了如宣的事。他显得很慌张。”恪宁言道。
“这个老狐狸,算计我的女儿。”
“阿玛。”
“你不用怕,如宣丫头想必是知道了什么大事情。被人保出宫了。不然索额图不能四处寻她。如今你也要留神,皇宫禁地,她能出去。必是有人接应。若我猜得没错,宫里有不少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也就必定有人会接近你,有人要利用你。你见机行事,这个不用阿玛教。”恪宁听了长出口气,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多玄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她想了想,却没将见过如宣荷包在四阿哥身上的事告诉费扬古。

辞了父亲,恪宁回宫。靓儿早等着她呢。见她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想着是给宫里的姐妹带的。不禁笑道:“这可是侯府的小姐,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出手大方。”
“就半日不见,你怎么又水灵了。”恪宁笑道。
“我水灵我的,你只管忙吧,过两天皇上要宴客呢。”
“哦,我怎么不知。”
“还不是你刚走,万岁爷下得旨。你快去吧,万岁爷离了你,没人说笑。正发脾气呢。”恪宁一听,心里忽然有些热,低着头不语。重新整装后,恪宁来到养心殿东暖阁。见外面立着位年轻人,中等个头,煞是英挺的面庞。看着似乎还不到二十岁,这种年纪,除非是亲贵,不然不会被召进内廷。恪宁如今在皇宫里比别人放得更开一些,也很少有人管她。就大着胆子多瞧了那人两眼。这时康熙帝恰巧出来,身后跟着大学士张英。康熙见恪宁在外边,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仍对张英说:“你这个儿子,很不错。多历练几年。朕让他来上书房。”只见张英慌的俯身下拜,那个年轻人也随着叩头谢恩。恪宁才知,这是张英的儿子。很有才学的一位,好像叫张廷玉。恪宁暗想,这是皇上又要往身边拉人,年轻人好造就,不容易被权贵拉下水。等他们都下去了,康熙示意恪宁跟着,顺着东长街慢慢溜达。天已近黄昏,余晖中的皇城显得有些哀伤。

“恪宁啊,你喜欢这里吗?”
面对这个问题,恪宁有些迟疑。
“你不说朕也知道,朕也不喜欢这里。”康熙帝竟也回头看看道:“朕,其实也怕有人把这话听了去。那柱子上都是血腥味儿。朕不喜欢。朕有了个好去处。准备准备,朕要搬家了。”他不禁大笑起来。
“万岁爷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朕的园子已经大功告成了。看来,你阿玛把你叮嘱的都犯傻了吧。”康熙帝是真的很高兴。恪宁恍然大悟,康熙帝下旨营建的畅春园已经完工。看来,皇帝打定主意,要到那里去了。

“ 你也不用着急。这里的东西统统不带。只带着你自己就行。”皇帝兴致很高。



作者有话要说:畅春园终于可以出现了。这里规矩应该可以少点了。女主就可以有更大的活动范围。其实,文中有很多不合历史的地方,但为了情节,我也没办法了。要真按宫里的规矩,男主和女主恐怕连话都没的说。




鸢飞鱼跃

畅春园澹宁居内。康熙帝正在接见王公亲贵。他今日要大宴群臣。虽说不是大节,但圣驾移到畅春园,并打算在此长驻,这可是少有的事,臣下少不得庆贺的庆贺,送礼的送礼。恪宁这几日心情也好多了,园子不算很大,贵在壮丽别致。皇宫是不能和这里相比的。今天是大宴,连各府的女眷都进了园子。都是些有身份的贵妇,先都来见过贵妃,到了时辰再入席。女眷们和外臣是分开的,不过几位和硕公主,王府里年轻的格格们都是娇客,皇上有旨,不让她们拘谨。不知怎么的都聚在观莲居那边,叽叽喳喳的。笑声隔着水面传过来。引得这边的小丫头们也忍不住满脸喜色。皇帝也觉着了,本就高兴,也不管这算不算喧哗内廷,便要靓儿,恪宁,茯苓几个都不必在此伺候。几个丫头谢了恩,出来都笑得合不拢嘴。本都是小丫头,玩心很大。嘻嘻哈哈也向湖边来。却见那边一位帮子人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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