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有的不是未接通,就是骂他有病一大早就扰人好梦。
过后打给了老门,连他也说范范没来他家。
不在他家,她还能去哪里呢?一边骂自己不是人的同时,一边心急如焚着美人一夜到底去了哪里。
他自认定,范范一定会和自己的姐有联络的,所以便跑来这里闹着向美美要人。
“你这个神经病,你又把我们范范怎么了?你到底又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否则范范怎么会离家出走?黑里程,我告诉你,如果范范有一点状况出现,我一定会杀了你。
”知道了凌晨范范离家,美美上前一把揪住了黑里程就开始破口大骂。
拉开情绪激动的美美,老门让她上楼去喂宝宝吃饭,推她上去的同时,美美都还在转头大骂着那男人。
在这黑里程和范范的感情里,美美是最不看好他俩的,她总认为如果不是自己,这两人的孽缘也不可能就此开始。
为了挽回这个错误,为了范范未来的幸福,所以她极力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
每次当看到这一对又发生矛盾和痛苦时,她总是在深深的自责。
看着老婆消失在扶梯尽头,老门开口询问:“范范现在还没开机吗?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出问题了?”
老门觉得自己这辈子有三个克星,老婆大人是跑不掉的,另外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儿子,还有就是眼前的这个,和他同穿过一条裤子的死党,这三个人简直就是生来折磨他的,头疼!
疲倦且懊悔的看了眼老门,黑里程把他和叶咏纤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及被范范发现的前因始末都给他说了一遍,听的老门咬紧嘴唇差点一拳挥了过去。
“你真他妈的欠揍!告诉你,范范那也是我妹妹,曾经还以为她改变了你这么多,你就能好好的和她过日子,但你还是个人吗?先别说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就是你和她在一起后,你以前的那些垃圾事不会都彻底处理?操,之前我就告诉你收敛点,现在可好,散吧,散了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
范范她还年轻,你也别耽误她了,人家不愁找个好婆家。
你也是该玩就继续玩你的,把你当年那黑少爷的作风都拿出来,这身边总守着一个女人多腻啊,‘无处不是桃花源’才是我们黑少的本色,不是吗?”简直恨的老门牙痒痒的,开口闭口讽刺着那个风流的男人。
瘫在沙发上,黑里程被骂的一声也不吭,举止疲惫,眼神憔悴,看的老门又无可奈何。
“说你点啥好呢?你还真是让人没话说。
我看范范这次是不会原谅你了,这件事换做放在谁身上,都一定受不了,你还有脸请求她原谅?拉倒吧,你们俩这次分了也好,说不定对你们都是种解脱。
你还真他妈的不适合结婚,任何好日子都让你白过了。”
老门自认为,已经很了解这个认识多年的铁子了,以前两人都还是单身时,同样沉迷于欢场,猎艳不止。
可当他与美美相爱后,就知道了自己最终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并及时的退身出那颓废的暗欲沉香。
而黑里程呢?这是个天生骨子里都在放荡的男人,多年来继续在情场中游荡,丝缕红颜皆为过客。
他甚至曾亲口对自己说过:“是,我他妈一辈子就这样了,活到老,玩到死,谁都别想改变我。”
这个曾经出此狂言的男人,现在来看,却像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病人,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自恋自信,如今却在反省自己的过往,想乞求女友的原谅,为自己赎罪。
或许,他已经改变了也说不定。
“我不会让范范离开我的,我不分手。”黑里程知道自己如今再说这话已经没有了意义,但他就是执着的认定,自己绝不能让范范离开。
看着那男人无赖的样子,老门是又好气又好笑。
做错事的人是他,给人绝望的也是他,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强赖着别人不放?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了,别在这装死了。
我想范范可能去宾馆住了,你让她冷静几天,过些日子她一定会和我老婆联系的,到时你再随机应变啦。
你快走吧,等一会我老婆下来看到你,小心给你抽筋扒皮。”老门说的不夸张,自己老婆一向是黑里程的天敌,以前倒对他没多大恩怨,但是自从范范被他卑鄙的把了去后,这女人就再也没有给黑里程好脸色过。
众所周知,他家最不受欢迎的客人,就是他。
黑里程固然有错,可站在兄弟的立场上,老门还是关心他已经逐渐转变中的感情生活。
两公婆日常里的小打小闹不算什么,怕的就是面对这样的欺骗和背叛,再深爱的心,也会被打击的伤痕累累。
老门起身送黑里程到门口,那男人没说一句话,只对他点了点头,便开门默然离去。
而此时的范美人,正在洪莲那栋碧桂园的新居里躺着,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就连心,都像浮萍般失去了方向。
桌子上放着洪莲上班前给她做好的粥,她现在一口也不想吃,摸着自己伤痛中的下巴,美人的眼,又泪如雨下。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就想追求一份小小且安静的幸福,这还有错吗?可能自己真的错了,错在不该认识他,不该和他纠缠,不该对他心存期望。
原来所有一切的美好,都是自己在独自上演,好笑且可悲的当自己就是他身边的女主角,直到最后才知,原来,她并不是陪伴他的唯一。
够了,不想再继续了,跟了他三年,她那一颗纯洁的心,曾经自由地给予,自由地去爱,直至它今天,受到伤害。
还有什么能比感情更折煞人呢?短短的几年时光里,快乐,曾使她心满意足,可痛苦,却让她满身疲惫。
如今,托着满是疲惫的身体,早已千苍百孔的心,她只想放过自己,放自己一条坦荡大路去走,即使路边有着美景,有着泥泞,她也不想再继续左顾右盼,流连张望。
要走出这里,走好自己的人生,不再为他而活。
似打定主意,美人翻身下床,来到洗手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哭红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下巴处已经浮起了斑斑瘀青,昔日的镜子里,有她,也有他,而如今,至以后,她的镜子里,只能形影单只。
戴上墨镜梳好头发,范范来到路边打车就直奔那个曾经的家。
先去停车场确定那个男人已经离开,美人才按下了升往28层的电梯。
黑五十八
推开这扇,曾经认定就是自己栖息的家门,范美人站在玄关,环视着这间已经住了三年的港湾。
门口的鞋柜外,一双男人的黑色拖鞋随意的扔着,她总骂男人放东西没规矩,往往进家门脱了鞋后,也是任意的踢在鞋柜外,从不知道要把鞋子放置好。
多年过去,他没改过这个坏习惯,反倒让美人跟在他身后,他一脱鞋她就习惯的弯腰归整帮忙收起。
现在还是如此,范范低身拿起拖鞋就轻轻的放进了鞋柜里。
刚一进客厅,范范就看到地上那一大坨吐出的杂碎,换作是几年前,自己看见这东西保证会恶心的吐出来,可现在,像是见怪不怪,虽然看见了也反胃,但接受的是那样无可奈何。
这是自己走了后,那个男人吐的吧?知道他这次的胃病很严重,天天念他去看医生,他也天天的敷衍找借口,终于答应洪哲的婚礼结束后就去住院,结果。
找来几张报纸,范范蹲下身,亲自拿纸张盖住杂碎就用手收拾了起来,接着去阳台拿过拖把,又仔细的擦着肮脏的位置。
这个动作,几年来自己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可能之前她会觉得气愤并抱怨多多,可如今,她却是在苦涩中回味着这个最无奈的过往。
他曾说,第一次见到她时,正是因为他的呕吐,所以才知道她的体贴和温柔。
在以后的相处中,也是因为知道她有洁癖,所以才感谢,她会忍耐的为他每次的酒后黄汤做清理。
他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很多,清楚很多,但他却从没想过要戒酒,要少喝,要体谅她的担心和为难。
只会在每次酒醉后,躺在沙发上看着她走来走去的伺候,然后口齿不清的说句:“老婆,你真好”。
女人都是傻的,可能自己就是因为他似真非真的一句夸奖,所以才会如此迁就的任劳任怨。
去阳台放回拖把,抬眼看到自己前天给他洗好的衣服还没收,便一一拿下带到更衣间归纳好。
这是除了卧室,自己又一个比较喜欢的地方,因为这里,是那男人当初为了欢迎她的入住,而特意为她开辟出来的房间。
他们两人都贪靓,衣服,鞋帽,饰品多到不得了,所以黑里程专门清理出一间房,把它装潢成更衣间,左边放他的,右边放她的。
在那片整面墙的落地镜子前,她曾从他的眼里看见过惊艳,听到过赞赏,体验过激情。
收起化妆台上自己常用的几瓶保养品,其他的,都被她利落的丢入了一个空纸箱里。
拿出手机和数据线,范范来到书房打开黑里程的电脑,找到放置他们两人相片的文档,毫不犹豫的把属于自己的影像都剪切到自己的手机里,等待中,看着自己的相片和两个人的合影一点点离开他的电脑,美人感觉自己就像这照片,也正渐渐的在黑里程的生命里消失。
这是三年前刚认识她的黑里程,那时的他很玩世不恭,姿态盛气凌人,但眼神里又充满了忧郁;这是更早些年前的黑里程,当时还在做着模特的他,很瘦,很年轻,处处显露着春风得意,但又很冷漠疏离;这是前年去韩国的黑里程,那时的他,精神状态很好,胖些了,人也显得轻松自在;这是去年最胖时的黑里程,走到哪里,别人都说自己把他喂的太好,当时体重直逼180斤的他,算是人生最胖时;这是即将回吉林过年时黑里程,几个月没剪头发的他,长发凌乱,胡子丛生,记得自己那段时间都不叫他“老公”了,直接就喊“糟老头”。
怀着复杂的心情重新翻阅那男人的相片,范美人觉得他就像烙印般,闭着眼睛不去想,都能浮现出他的种种模样。
有段时间,自己总喜欢叫他“老头”,还以为叫他能叫到老,可惜,美丽的童话里,从来都没有过这个角色。
默默的关机,一起身,便看到了放在躺椅上的那对水手公仔,把他们紧紧的抱在怀里,像告诉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留下吧,希望你们的幸福从这里开始,但不要像她一样,也在这里结束。
拿出旅行箱,范范只简单的收理起一些随身物品,在这个家里,到处都有她留下的影子,但如今她能带走的,却只有少少的这些。
沙发上的彩色抱枕她带不走;屋子里各处的插花她带不走;窗帘上的可爱别针娃娃她带不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她带不走;浴室里所有的情侣洗漱用品她带不走;更衣间里所有她的衣服带不走。
一屋子里的回忆,她都带不走。
望着现在这个充满彩色的家,范范想起了第一次进来这里的景象。
那时的自己好傻啊,明知道黑里程有所企图,可却还是被他骗上来这里,从此,就注定了两个人今生如梦魔一般的纠缠。
和他交往已经三,四个月了,虽然自己向往着美丽单纯的恋情,但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只能按照他的成人规则来继续。
范范无奈自己的恋情过程有点本末倒置,别人的相恋是相识,相爱,再相结合,可她呢?是先上床,再追求,后相爱。
最开始两人就跨出了肉体这一步,那日后的交往中,当然就不会扭捏的再装矜持,即使自己作为女人,要求精神恋爱多一些,可往往总是在那男人的求欢中败下阵来。
她诧异他的索求无度,也深陷在他的欲望里不可自拔。
那时的她,总想着要和他保持距离,所以就算他提出多次要她搬过去和他同住,她还是坚持的拒绝。
一次再一次,拒绝到最后,她都能看得出,那男人有些恼了,可又拿她没办法。
结果那男人只能表面妥协,可每一次都极善用两人见面的机会。
跟他在一起,她忘却了矜持和他在车里莋爱;在公共场合两人的约会,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她也越来越习惯;夜晚送她回家,她总是受不了他的无赖而让他登堂入室,结果这一夜,总是惯例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气他如此纠缠,气他让她暗知情欲滋味,气他不会给她安全感,气他让她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的爱上了他。
那一天,是在两人刚发生了点小争执后,黑里程原打算在白云宾馆的“盛宴”介绍几个朋友给她认识,可刚走出范范家楼下的大门,他就被一个急忙跑进来的小男孩撞到了身,男孩手里拿着麦当劳的冰淇淋,一下子毫无吝啬的都奉献给了黑里程的身上,无奈之下,为了节省时间,他便要求范范陪他一起回去家里换裤子,然后两人再从那边直接过去见朋友。
范范还生着他的气,但因为早已经答应了对方见面,他也是好心的为自己引见时尚圈内的朋友,所以只能勉强的和他一起去到了滨江路。
要在楼下等他,他不肯,半强迫着,就一路给美人拖了上了楼。
这是范范第一次走进他的地盘,从没想过要进来,因为不想靠的他太近,可今天一来,却把她吓了一跳。
早知道男人的房间应该会有多差劲,上来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一站到玄关,却在九月的天里感觉自己很冷。
原因无他,只因这间房,给人感觉一片荒凉。
秉承了黑里程爱黑的本性,房间的家私,家电都几乎全黑。
一百六十多坪的空间,摆设很少,只有零星几件最基本的家具,还曾差不齐的似乎被人踹过。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的烟头满的溢了出来,有几个烟头,好像就是直接被主人按在了钢化玻璃的台面上。
茶几和沙发下面的一张灰色大地毯,范范确定,自从买回来后,就没人清理它过,上面堆放的有杂志,有哑铃,有笔,有DVD,有食品残渣,甚至还有一只臭袜子。
光看到客厅,范范就觉得已经够了,回头看向只会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的黑里程,她就觉得任何男人都逃脱不开这个不事家务的浅规则。
在心里,范范又给他画了一个差。
对自己房间的脏乱,没有感觉半点不好意思的黑里程,在走去浴室脱了衣服后,却只身一条内裤走了出来。
见范范不好意思的把脸扭过去,黑里程走上前来捏住她下巴,戏言道:“脸红啥,又不是没见过。”
男人毫不遮掩的赤裸身体只差几厘米就贴在了美人身上,那散发出的热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