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欲拒还迎,比那柳下书屋的放浪之欲不知要美上多少倍?
情不自禁弯眉笑起,笔间红黑之墨轻轻勾勒,一纸“桃林私话”便已赫然于纸上。
脸不红,心不跳……呸,真不要脸!梁阿富斜眼过来瞄了一瞄,便咬牙切齿地喷出一句。
不过他嘴里头骂着春香,自己却从袖中掏出来一卷春宫画册。
他的光禄卿爹爹时常教育他说,追女人顶好就要生米煮成熟饭,当年若非他老子甜言蜜语将他老娘放马扑倒,如今他怕是早已和那断袖书生一同姓了廖。今日这番难得的荡漾春光,便是他将那肉肉的斐玉环放倒之时——当然少不了一幅勾引人思春的春宫淫画。
听说这次的画册乃是那怪才“怀无色”首次现场力作,画面真实,形象生动,史无前例。他还没有打开来看,心里头早已经鼠啃虫挠一般想入非非了。
等到迫不及待地打开,只第一张“初缠”,果然便看到那画上的男子含嘴吸着女人的嫩尖尖儿,大手搓着高耸的双0乳;女人被弄得荡漾难忍,一抹小腰儿紧紧贴着男人健郎腹肌,那么紧的,好像都要巴不得嵌进他肉里……看得他顿时呼吸都不能自已,赶紧手忙脚乱翻到第二张……
第二张“前戏”更加勾人,虽然觉得男主角儿有点儿眼熟,然而那“颠鸾倒凤”的姿势实在万般销魂……啧啧,一个男人竟也能摆出这样妖娆,便是他一个爷们看得都受不了,难怪画中女人身下泛滥成了那般……
乖乖,今日不怕那玉环不上钩!等不及立刻翻到了第三张……
第三张名为“入欲”,女人的身下早已淌成了一汪池水,本该是相爱相杀的环节,然而她的脚儿挑着男人的物事,一双俏眉却揪成了川……喂,太短太小了,进不去呐。
干,太煞风景了!
梁阿富眯起小眼将胖脸贴在纸上艰难搜寻,久久的才在那隐秘处瞅到一截细细短短,气得他整个身子都要抽搐:“他姥姥的,被老板娘骗喽!两千两票子堪堪打了水漂!!”
然而这一眯眼,却又看到那无用美男的额间赫然一点殷红,才昂起来没多久的二弟顿时堪堪萎了下来——朱唇玉面,凤眸华冠,眉心一点似朱砂,大燕王朝生成这般妖孽的还能有谁?
……妹的,谁人竟然敢将我花兄画在纸上?!
赶紧地将那画卷往袖子里揉,急急寻了花云间去。
春香心中暗笑,同桌两年,早猜到定然是这死胖子出钱买了自己画去。不过那老板娘也真个是无德,花了不到五百两成本,转手却卖了二千两!因见梁阿富站起,便暗暗伸出腿儿在他脚下一绊。
“哎哟喂~!……潘寺春,你他妈不长眼睛?!”梁阿富没有防备,整个儿向前一跌,那画卷便从袖子里头滑落。因着急跑去邀功,他却也不自知,眨眼便跑开了好几步。
春香便又轻轻踢了一脚,那画卷便滚到了卫貌脚跟前。
卫貌正与美人眉来眼去,见状便满面狐疑地捡起来,第一眼一愣,第二眼便勾起红唇笑了:“多谢花家小伺妾~”
好个欠打的小卫貌,且容你得意两日~!春香侧过头假装没看到。
“呵呵,有趣~~”右手侧忽传来一声悦耳郎笑,却是那姓“公”叫“子墨”的老狐狸。此刻正笑眸弯弯地凝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一脸的兴味盎然。
“不要脸。”见赵墨盯着自己前胸不放,春香理了理衣襟,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不要脸……天下亦只是对你一人。”赵墨依旧十分好脾气地笑答。却也不回避她的眼神,细细将她侧脸儿打量,手中墨笔轻移,那画上的女子便又多了一个娇俏的小梨涡。
他作画的时候很认真,剑眉下双眸炯炯,执笔的手指骨节分明,健朗有力却又似带着一股侠骨柔情……看得春香眼晕。
那夜里头河边被戏的一幕忽又浮上脑海,没来由觉得气息不匀,春香便有些坐不住了,随意在那纸上署了个名字,准备站起来。
——*——
花云间尚与秦可喻在桃花树下谈着情话。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不过就是照着话本里头的词儿诵了几句而已,反正这会儿秦可喻已经将双眸闭起,俏鼻子下方樱桃小嘴半张半合着……看这个模样,傻子都知道是等着自己俯下腰去吻她呢。
他心中便有些好笑,这世上的女人原来如此好骗么?几句话就能换你一个倾心?
然而他两指托着她的腮,想要满足那两片微微轻颤的唇,却试了好几次,还是如何也吻不下去……
美人香肌措手可得,花云间却好生苦恼。其实不是他存心要拂了秦可喻的意,怎奈二人才靠得近些,潘寺春那张素素白白的小脸顿时就可恶的冒了上来。他若吻下去,便觉得自己在吻那小子……该死的,这不是自找恶心嚒?
他方才勾了春香一脚,鞋面上还有一点儿湿,用纸擦过,是鲜艳的红;再一想起她方才摔倒在地后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便生出了疑惑……如何一个男人的裤子底下也能冒出那般的红?
一双凤眸远远地看过去,明媚阳光下,那小子正与新来的公子墨眉来眼去呢。也不知道两个男人看来看去有什么意思,竟然也能将她羞得红了脸?
一段颈儿自春香领口露出来,嫩嫩白白的晃得人眼花。有林间小风将她背后的衣炔轻轻舞动,里头的白色中裤便若有似无的露出来一片儿,隐隐的好似真有一抹红花烙在其上,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勾得人想要将那衣炔撂开。可惜每次花云间才要看清,那风却又拂过去,偏偏不给他看。
花云间忽然想起水里头肢体相亲时滑腻如蛇一般的触感,顿时心中生出烦躁来:该死的,才来了第一天,连根底也没有摸清,你便勾搭上了么?当真如你那个名声涂地的妓女老娘一般泛滥,不怪让人瞧不起!
“阿间……”许是等得太久了却不见动静,秦可喻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
嗓音莞尔灵动,带着些闺中女儿家特有的萋萋幽怨,比那妓院里出生的臭小子硬邦邦的声音好听多了。
……该死的,这两者如何能有可比性?便是天下间没有了女人,爷也不可能喜欢那臭小子!
“嗯。”花云间沉着嗓子应着,很是懊恼自己方才的走神。低头凝视秦可喻染了红彩的小唇……那红染得似乎有点过了,毫无欲望。然而他却也知道,这个女人是他花家上下最合意的女子、是能给他带来鸿途锦绣的妻……像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也像是为了证明给心中那道挥之不去的影子看,狠狠心闭了眼睛,逼着自己亲下去。
可惜,皮肤才轻轻触上一缕,却依旧还是皱了眉……为何没有那种淡淡清甜的味道?
“阿间……”秦可喻可不知道这些,她羞煞了娇颜,心中窃喜这木瓜儿今日终于是开了窍。主动踮起脚尖,伸手欲要揽上花云间精实的腰身……
“花、花兄……坏了坏了!名节、名节堪堪毁矣~!!”凭空却杀出来一道壮胖身体——梁阿富擦着满头大汗冒冒失失刹在了二人中间。
“吱——”秦可喻措不及防,那红唇竟是堪堪贴上了阿富的胖脸。
阿富顿时脸红成了酱紫色。
花云间被大力搡得身形一晃,美人从怀中脱出,心中顿时如释重负。不过嘴上还是骂了胖子一句:“赶死去麼?!没看见我正与可喻说话……”
苍天大地西王母~!爷的初吻哪~!呜呜哇,玉环我对不起你……
胖子无比委屈,差点儿都要哭了。然而他最是讲究个兄弟义气,苦巴巴地瘪着脸,依然还是坚强地用小指甲盖比了个长短:“画、画…画出事咯!大哥,那怀无色,他、他画了你!……就这么短,比那豆芽菜都不如,老子…啊呸,老子用眼睛找了半天,才看到那下面一点点针眼!”
口中语无伦次着,见花云间一脸不耐烦,方才恍然去掏自个儿的袖管……怎奈何袖管里头空空,什么都没有呀!这才想起来方才被春香勾得趔趄的那一幕——
顿时一口白牙恶狠狠咬起来:“坏了坏了,必然让潘寺春那小子捡了去!”
花云间听得云里雾里,不由顺着目光向场中看去。那小白脸此刻已经手执画卷往老夫子的书桌前交卷了,一道淡竹色的衣炔在小风中轻轻舞动,那样平坦的草坪,她却两腿儿夹得紧紧、走得别别扭扭……做什么青天白日的一只手还要撑在腰后遮掩?
不知道为什么,花云间认定了那衣裳后定然藏着个大秘密。
一道风儿拂过,忘了安慰满面哀怨的秦可喻,懒得理会喋喋不休的梁阿富,急急就寻着她的背影赶了过去。
……
该死的,若是敢欺骗本少爷,爷今日定然要将你一身皮儿尽都剥下!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清哦,打滚卖萌求收藏尘子真素个坏人,总是让大家久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