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续红楼画眉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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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续红楼画眉蹙-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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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让她受了些闲气?亏得你还是哥哥呢!”
水溶正色道:“这倒是一件极要紧的事情,母妃很是该教导些清和才是。师兄的为人清和虽不知道,母妃竟是不知道不成?如今师嫂受了委屈,师兄心里恼得什么似的,就是皇上心里也有些疙瘩的,前些日子才下了旨意,不准妄议那些不尽不实之事,违令者斩。难不成母妃在朝野中走动,竟也是不知道的?已斩了些人,如今还让清和碰刀口子不成?”
北静太妃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了,很是清和的不是。”
“为什么都说我的不是?我又没有说错话!”水清越发委屈了起来,脸上掌印未消,眼眶也红肿着,眼泪滚落下来,大声地道:“如今谁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个狐媚子,偏生你们一个个都给她勾去了魂魄,又说我的不是!”
北静太妃揉了揉额角,嘱咐道:“清和,不许胡说!”
想了想,那日请了贾府的姑娘们来,只顾着那位雍容华贵的宝钗和神采飞扬的探春,自己倒是不曾在意那个林黛玉,依稀记得生得极是单弱,可却自有一种风流婉转的风采,极是清新动人,安安静静的,也并不是什么轻薄脂粉。
北静王妃亦道:“郡主原是天真烂漫之人,自是心直口快。只是,这位徐夫人我倒是深知的,生性高洁,且心底敦厚,不言人是非,纵然是在那贾府里受了极多委屈,也没听她出阁之后说一句半句,如今外人说这些倒三不着两的话儿,郡主怎么也随波逐流了?”
水清到底年幼,且从小都是大家伙儿宠爱惯了的,又见众人责备她,不禁跺跺脚,气哭着跑出去了。
不说水清这里犹自生着闷气,她那日在酒楼里被徐若凡打了一记耳光的事情已传遍了朝野宫闱。
流言蜚语,锋利如刀,无非是耻笑水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想给镇国将军夫人下马威,却不料反被将了一军,又给徐将军打了一记耳光,越发地丢人现眼,她说镇国将军夫人的不是,如今她才是不知羞耻,一个好好的女儿家,竟存了那样不堪的心思。
“倒也是奇怪了,好好儿的,怎么就偏偏人言是非,只说那将军夫人的不是?如今倒好,这时常爱缠着徐将军的清和郡主可也尝到了这般滋味,瞧她还怎么背后论将军的是非,也不想想,皇上都下旨了的,谁还能说什么不是?”
“可不是!虽说那将军夫人名声不好,到底那是贾府里连累的,贾府里除了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干净,余者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好好一个父母双亡又寄人篱下的姑娘,无依无靠的,也只得任由人说是非罢了,只怕那流言蜚语倒是十句中倒是有九句半是信不得的。”
“我倒是依稀仿佛听说的,原是四大家族中哪一家坏了事,想将将军夫人送进忠顺王府里做妾,后来不知怎么着,又说是北静王爷的侧妃,鼓捣到了最后,竟是徐将军请旨赐婚,才娶了将军夫人去!徐将军可是个大好人啊,他娶的媳妇一定不错的!”
“说来说去,只怕竟是那清和郡主因不忿徐将军娶了夫人,故意传了这些是非来的。”
“对,对,对,好好的天家郡主,竟是这般不知羞耻,跟将军夫人提鞋儿都不配呢!”
如此流言蜚语,不一而论,竟是越发将清和郡主说成了一个下流无耻的不堪女子来。
别人倒也罢了,唯独那水清听到这些个话,登时气得在屋里砸东西生气,北静太妃原是听说了,自是忙过来瞧她,刚踏进房门,便见一件古董迎面砸了过来,吓得北静太妃立即一个倒仰,幸而身后北静王妃与丫鬟们扶住了,方才未曾跌倒。
北静太妃看着满室狼藉,女儿一脸泪意,不免皱眉道:“好好儿的,你这是做什么?”
水清扑到她怀里便放声大哭:“母妃,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听听,外面都传说了女儿什么事情!”
北静太妃沉了沉脸,可是素来是难以管住旁人的嘴的,也只得安慰水清道:“不过就是些妖言惑众罢了,你很不用在意的。”
“女儿怎么能不在意?如今,女儿竟是成了别人的笑柄了!”水清红着眼,神情楚楚可怜,不复往日的骄纵,泣道:“往日里女儿出身好,生得也好,本就招惹人妒,如今偏生竟有这样肮脏的话,和那些郡主公主一处,她们瞧着女儿,谁看不出她们眼里都在嘲笑女儿,女儿还有什么北静王府的体面!”
听了水清的哭诉,北静太妃悄悄叹了一口气,抚着她道:“莫要太理会这些话了,你如今可也尝到了被人说是非的滋味儿了?偏生你竟在酒楼子里辱骂徐夫人,出了那样的丑,偏生这些话说的倒也有几分事实,你也老大不小了,竟是这般不解世事,让母妃心里也不好为你辩解什么。”
之所以不敢辩解什么,是她知道,那是皇上的杀鸡儆猴之举。
当日里看着女儿对徐将军动了心,她这个做母妃的也是乐见其成,也曾跟太后提过,想让皇上给清和指婚,徐将军忠心耿耿,只要皇上开口,他无有不应的。只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太后先是觉得不大好,果然皇上三言两语就推掉了,竟是不准这门亲事,自己也只得罢了,只是白白辜负了女儿的一片心。事后想想,焉知不是皇上故意如此?她心里也渐渐明白了些,也就不提了。
如今这些是非,也不知道是谁故意传了出来的,十分里倒是有九分半不真,清和偏生又说那样的话,皇上知道心里何尝不气恼的?她亦曾打探过,方知道这些流言蜚语竟是皇上一手谋划,只是想给清和一个教训,亦可见皇上对林黛玉的宠爱之心,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啊!


第088回  初见美人面

红墙深,宫阙重,衣香鬓影,歌舞升平,掩藏了多少阴霾与白骨。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后妃无数,却皆兢兢业业,不敢犯雷霆之怒。
皇上又下旨不许宫妃家眷前来探望,但凡宫妃眷属闹事,一律重罚。
“万岁爷,事情已经办好了,清和郡主很是吃了点子苦头。”戴权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皇上俊美的脸上泛着丝丝邪魅,唇边的笑却可冻人,“很好。”
天朝帝王护着的人,岂能容人言三语四?
那个北静王府里的清和郡主,不过是个有些刁蛮任性的丫头,虽贵为郡主,却没有郡主的风范,倒是真不知道为何水溶那般风采如玉的少年贤王,为何有这般没有头脑的妹妹,还想嫁给徐若凡?哼,他岂能容忍她来打破徐若凡与林氏女的生活!
这一番流言蜚语,也算是给她一点惩处,也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北静王府,不许妄想与徐若凡联姻!不然,便是亲兄弟,他也是毫不手软,帝王权下,手足不过如衣服。
转动着手中滴着血色的朱笔,皇上忽又问道:“可查到了到底是谁宣扬出去的流言蜚语?”
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不过,他倒是想听听这个大内总管会怎么遮掩。
戴权微微一怔,立即恭声道:“奴才吩咐人打探了些消息,竟是元妃娘娘的娘家里,一门姓薛的亲戚,极不满将军夫人嫁给大将军,故传此流言出来,意图损折将军夫人的声名体面,让大将军登门退亲,然后再将将军夫人送到忠顺王府中。”
“哦?元妃的娘家?什么亲戚?”皇上想起元妃来,眼底一片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戴权因贾府如今进益不好,快年下了,竟没有周贵人娘家孝顺他的银子多,忙一番加油添醋,将自己所知尽皆告诉了皇上。
皇上摸了摸下巴,脸上有些浅浅淡淡的笑,道:“哦,原来如此。”
这些事情,他岂能不知?贾府光为换回宝玉,贾母亲自登门拜求忠顺王妃,以十万白银巨资换回宝玉平安归来,倒是没想到,一场省亲,还没将贾府的底子掏空!那个薛家么?号称百万之富,如今却连救儿子的钱也拿不出来,可见亏空。
“戴权,传朕的旨意,如今宫中供奉,礼部皇商,皆去薛家皇商之名,日后不得薛家再行皇宫供奉之职。”不过是个皇商,好大的胆子!
戴权心中嘀咕了一阵,立即躬身道:“奴才遵旨。”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庞,问道:“薛家的皇商去了,日后可取谁家的生意供奉宫中的呢?”
皇上却不理他,只是衣袖一拂,朱笔放下,站起身来掸了掸没有的灰尘,回头吩咐道:“小犊子,取了朕的便装来,跟朕出宫一趟!”
一个白白净净生得极灵秀的小太监忙答应了一声,自取来一身白衣貂裘,服侍皇上换了。
天下的江山都是他的,身为帝王,岂能禁锢于深宫之中?纵然是路不拾遗,他亦要走出宫看看外面无限好风光。
再者,他无法信任礼部选上来的商贾如薛家之类的,他要亲自为宫廷选一家正直又极齐全的商家为皇家供奉各色东西。
外面白雪皑皑,寒风徐徐,似刀割脸,沁入了骨子里的疼。
倒是一株株红梅开得愈加精神了,冰雪裹着红蕊胭瓣,丝丝幽香若隐若现。
“李婆,好了,买了布匹,买些绣线就妥当了。”黛玉披着斗篷,戴着雪帽,站在街头笑盈盈地道。
外面的事情,她虽听说了,却也并不理会,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几日,瞧见徐若凡的衣裳旧了,袖口都破了一个洞,露出有些黑的棉絮来,偏生买来的成衣也不合身,做工也不好,黛玉便又拿出旧日的功夫来,想给他做一身新衣好过冬,趁着徐若凡去料理生意,她便特地与李婆出来,买些绣线与棉絮以及棉布。
李婆吩咐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幺儿抱着买的东西,才笑道:“家里都有绸缎丝线的,夫人怎么想起来往外头买了?只怕未必有家里的好呢!”
黛玉摇摇头,雪帽笼罩着云鬟雾鬓,然芙蓉面依然娇妍欲滴,轻笑道:“家里的是绸缎,若凡不喜欢,他总是说自己是粗人,穿不惯那样好的料子,倒是觉得塞着棉絮的布衣穿着更暖和。”
心底有些叹息,徐若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用双手打拼出了属于自己的天下,他可以拥有着他这个地位带来的荣华富贵,却偏偏,他还是这般,让人敬佩,又让人心酸。
他是个刚强的人,他更是个可以让人依靠的人。
他人很穷,可是志气却不穷,他是穷苦人出身,他便舍下他的享受,去救了很多的穷苦人,那一点子俸禄,远远不够他支撑着一家子吃穿的,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他说去料理生意,只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李婆也笑叹道:“将军是苦惯了的孩子,若是让他锦衣玉食,只怕他避之唯恐不及呢!”
黛玉数着买的布匹和丝线,笑道:“可不是,我倒是娇生惯养惯了的人,没一点儿用处,不过浪费些米粮罢了。”
李婆忙笑道:“夫人快别这么说,奴才生了这么大,可还没见过夫人这样善心的人!”
不声不响,就吩咐王嬷嬷取了一笔银子,在外面替府中的收留的那些人置办了田庄地亩,将一个个无家可归的百姓安置了下来,不但有了住处,也有了耕种,来年生计都是不愁的,越发让人钦佩起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却也是个怜贫惜老的活菩萨。
黛玉抬头瞧见了老王的酒楼,便笑道:“好得很,我还记挂着王老大爷这里的好汤!”
也不知道徐若凡到底是出去做什么,她只给他买些牛骨汤带回去补补身子罢!
笑着跨进来,老王早就迎了上来,老脸上都是喜色,道:“我只说夫人不上门了呢,今儿个倒是来了,真是意外之喜,快些请进,夫人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了老王,这就命人做上来。”
黛玉微微颔首为礼,娇脸泛着一抹红晕,轻轻地道:“多谢王老大爷了,我倒是不想什么吃,只是买些牛骨汤带回去给若凡。”
“夫人还客套什么?只管吩咐老王就是了!”王老大爷一面眯眼笑,一面道:“夫人到雅间里坐坐,吃两口茶祛祛寒气,那最纯的牛骨汤只怕还要一盏茶的工夫。”
黛玉目光流转,瞧见楼内大堂上人也不多,便浅笑道:“也不用上去了,我只在下面略等等就是了。”
王老大爷想了想,忙亲手擦了桌椅,道:“那夫人快坐,老王这就催催去!”
李婆扶着黛玉先坐在窗下的空位,然后好笑地看着老王急匆匆地往后堂跑,叹道:“这个老王,原也是将军救了他的,只是腿上伤了,便做不得什么正经力气活,幸好天生一副好手艺,将军便取了钱帮他开了这家酒楼。”
黛玉听了心里暖暖的,道:“若凡才是真真有善心的人呢。”
疑惑地问道:“只是有些不解,他那点子俸禄够做什么的?如今还要照顾着一大家子,前儿个我还笑言我是带着嫁妆进门的呢!”
“啊,原来将军没有告诉夫人的?奴才也不好妄言,夫人回去问问将军就是。”李婆笑笑。
听到李婆这么一说,黛玉便知道徐若凡必定是另有本事了,越发好奇起来。
素手扯着李婆的手,黛玉像个小女儿家一般撒娇道:“李婆,我想知道。”
李婆爱怜地摸摸她的脸,故意笑道:“这个可不能说,要让将军告诉夫人才好!”
主仆两个就像是母女一般,形成一幅美丽的景致,霎时映入了楼上人的眼帘中。
那黛玉,如今越发得美丽了,清致灵秀,娇娜楚楚,竟是比画都好看。
白衣公子眯起了眼,那样的美人,竟似最晶莹剔透的美玉雕琢而出,真是生平未见!
风雪袭窗,吹动了她脸畔的两缕青丝,从帽内钻出,露出白嫩的脸,更显得晶莹如玉,笼着淡淡微光。
老王包好了汤送上来,李婆吩咐小幺儿提着,取出银子给他。
“不成不成,我老王哪里还能收夫人的银子?快些收回去,不然我就生气了!”老王摆手。
黛玉站起身,斗篷下摆熨帖,顺势滑下,轻笑道:“我们买了汤,自然是要付钱。”
拿过李婆手中的银子便放在老王手里,笑道:“都是靠这个吃饭的,若是不取,却是叫我心里过意不去了。若是不收钱,那这汤我们也不要了,只得去别家再瞧瞧,买些比不上这里的汤罢了,倘是若凡吃坏了肚子,却是大爷的不是了。”
黛玉生性伶俐,几句话似玉珠落盘,便将老王堵住了。
李婆心中暗笑,忙扶着黛玉出来,走了好远,才笑道:“夫人,这一回可是老王头一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老老实实收了银子的!”
往日里怎么他银子,他都不收,弄得大家伙儿也不大过来了,怕亏了他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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