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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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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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瑾在桌子上摸了摸这个,看了看这个。每当他拿起一件东西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他身上,可是没过多久,他又会将手里的东西扔了。

他将桌子上满满的奇珍异宝摸了一小半,竟是没有一件能在他手里拿很久的。

楚映司走到桌子前,道:“钟瑾,你喜欢这个吗?”

楚映司指着的东西正是玉玺。

翡璃宫里所有人都禁了声,紧张地望着陆钟瑾。楚映司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指着的东西又是玉玺,其意不言而喻。

“唔咿呀哈!”小钟瑾的嘴里又说着自己才能听懂的话,他丢了手里的毛笔,朝着桌子正中的玉玺爬过去。

他伸出白嫩嫩的小胖手摸了摸玉玺,嘴里又是一阵“咿呀唔咿”。

小钟瑾很快伸出另外一只手来,两只手抱着玉玺,把玉玺抱在了怀里。

楚映司悄悄松了口气,刚想要说话。小钟瑾却松开了手,他皱着眉,指着玉玺一阵摇头,满脸的不喜欢。

他很快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爬去,去寻找更好玩的东西去了。

楚映司不死心,又把陆钟瑾抱到了玉玺旁边,放柔了声音,说:“钟瑾,这个东西真的很好玩。”

这一回,陆钟瑾连看都不看一眼,连连摇头,一双小手还推了楚映司两下。

楚映司沉默了一瞬,她抬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陆无砚,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过,她倒是再没有逼陆钟瑾挑这个玉玺了。

陆钟瑾又在桌子上玩了好一会儿,才朝着桌角爬起,抱起一小坛桂花酒。

“唔?”他歪着脑袋盯着这个小坛子好一会儿,才将它上面红色的塞子扯了下来。他低着头吻了吻,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

方瑾枝怔了怔,瞧着不好,她刚想要上前一步阻止陆钟瑾,陆钟瑾已经抱着小酒坛子,把嘴里灌了一口桂花酒。

因为是准备给陆钟瑾抓周用的,所以这两张桌子上的东西除了极少数的东西,大多数的东西都是特制的,制成小孩子轻易可以拿起来的大小和沉重。

小钟瑾喝了一口桂花酒,一双眼睛霎时变得更加明亮了。他指着怀里的桂花酒,嘴里又是一阵叽哩哇啦。

他心里估计是认为这桂花酒比起奶水要好吃多了!

“这……”

谁都没有想到陆钟瑾在这满桌子奇珍异宝里抱起了一个酒坛子,还喝了一口酒。一旁筹备陆钟瑾庄周事物的嬷嬷吓得脸色都白了,这个时候她十分后悔在准备东西的时候应该更仔细一些,怎么能放一坛子酒呢!

相比于那些臣子有些尴尬的脸色,陆无砚倒是觉得无所谓。而方瑾枝本来就对陆钟瑾能抓到什么东西不怎么在意,这个时候她想到那些臣子刚刚恭维的话,再看着他们此时的沉默,心里觉得有点好笑。这些臣子该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夸赞了吧?

“唔呃呃呃!”小钟瑾又捧着酒坛子喝了一口,方瑾枝这才上前把桂花酒从他怀里拿走。

她微微蹙眉,对陆钟瑾说:“钟瑾听话,现在还不能喝这个,等你长大了才可以。”

小钟瑾若有所思地盯着方瑾枝看了好一会儿,才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既然陆钟瑾已经选了东西,方瑾枝就想把他抱起来,可是她刚伸出手,还没碰到陆钟瑾的衣襟儿呢,陆钟瑾就扭着小屁股,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爬去。

“呃咿唔唔咿!”陆钟瑾抬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侍卫。

那个侍卫在得到楚映司的许可下,才走向桌子,他有些局促地看着桌子上的陆钟瑾,想要讨好,却不知道怎么讨好。

陆钟瑾一下子抓住侍卫腰间的佩刀。

侍卫忙说:“这个危险,小公子还是不要玩这个了。”

“唔唔唔!”陆钟瑾忽然瞪了这个侍卫一眼,他的小手死死抓着刀柄不肯松开,甚至将刀从鞘里拉出来一些。

那个侍卫吓得脸都白了,虽然陆钟瑾还小,可是他也有些担心陆钟瑾真的将这把刀拔出来。

见此,方瑾枝急忙从桌子上拿了一把仿制的刀递给陆钟瑾。

“那个没有这个好看呢,我们玩这个好不好?”方瑾枝哄着陆钟瑾。

小钟瑾看了一眼方瑾枝手里的那把仿制的刀,眼中露出嫌弃的神色来,他摇摇头,就是不肯松手。

“哈哈哈,”楚映司大笑,“钟瑾这是看不上仿制的刀啊!来人,将九龙殿的斩楼刀取来!”

那把斩楼刀是兵器谱上排名在前的名器,更是楚氏先祖推翻前朝创建大辽时所用之刀。这把刀不仅是刀中翘楚,更是楚氏皇权的象征。

宫女急忙将斩楼刀取了过来,陆钟瑾看见斩楼刀的第一眼,就松开了死死握着侍卫腰间佩刀的手。

“咿唔嗯呃呃!”小钟瑾朝着斩楼刀伸出手来。

楚映司将斩楼刀递给他,小钟瑾睁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将刀从刀鞘中拔出来。只是这斩楼刀哪里是他一个刚周岁的小孩子能拔出来的?

他哼哼唧唧地使出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挪动斩楼刀分毫。

楚映司大笑着把他抱起来,道:“你还小呢,等你长大了才能用它。”

小钟瑾眨眨眼,好像听懂了,也不闹了。

楚映司望着怀里的陆钟瑾,不由又说:“你祖父若是在这里,定要高兴你选了这把刀。”

此时,那些臣子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上前来说出滔滔不绝的恭维话。好像已经看见了陆钟瑾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的光景,料定了他会成为驰骋疆场的猛将……

然而真过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事实会告诉他们,他们的预料错得有多离谱。

陆钟瑾周抓过后,就被方瑾枝抱回了翡璃宫。那些臣子还在吃陆钟瑾的周岁宴,可是这却与陆钟瑾毫无关系了。

今日陆钟瑾起了个大早,又折腾了半日,方瑾枝抱着他回翡璃宫的路上,他就趴在方瑾枝怀里睡着了。

回到了翡璃宫,方瑾枝将陆钟瑾放到床上,拆开围着他的小毯子,又拉了被子给他盖好。见他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被惊醒。方瑾枝这才拉着陆无砚回到正堂里。

“你说是不是因为他喝了酒的缘故才会睡着了?”方瑾枝问陆无砚。

“我儿子酒量好着呢,才那么两口桂花酒,像水一样。”陆无砚随意道。

方瑾枝想了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她忙凑到陆无砚身边,问:“无砚,你小时候抓周抓的是什么?”

陆无砚认真回忆了一番,才说:“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方瑾枝挑了挑眉,用怀疑的目光瞅着陆无砚,“莫不是抓了什么烂泥巴臭白菜吧?”

陆无砚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才说:“我确实不记得了,倒是你,你小时候抓的是什么?”

方瑾枝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尴尬。

陆无砚顿时来了兴趣,笑道:“该不会抓了烂泥巴臭白菜的人是你吧?”

“才没有呢!”方瑾枝立刻反驳,“我……”

方瑾枝撇了一下嘴,才说:“人家小姑娘都会抓一些颜色鲜艳的东西,偏偏只有我抓了一方黑漆漆的砚台……小时候爹娘和哥哥都以为我长大了会变成一个大才女,却没想到是嫁了一个砚台……”

陆无砚一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方瑾枝推了他一下,“小点声,别把钟瑾吵醒了。”

“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竟然笑得这么开心?”楚映司一边说着,一边从外面走进来。

“母亲。”陆无砚和方瑾枝都站了起来。

“母亲怎么过来了?”陆无砚问。

“偷闲过来看看钟瑾,钟瑾呢?”楚映司在上首的太师椅里坐下。

方瑾枝忙说:“钟瑾许是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我这就去把他抱过来。”

“不用了,他既然睡了就不要吵醒他了。”楚映司又转过头来看向陆无砚,问道:“刚刚笑什么?”

陆无砚笑道:“只是说起小时候抓周的事情罢了,对了,我小时候抓的是什么?”

楚映司微微怔了一下,神色颇为怪异地看了一眼陆无砚,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方瑾枝,才说:“你从小性子就冷,又不爱说话,更是厌恶一大圈子人围着你。你周岁那一日,刚把你放在桌子上,你就直接踩着椅子下去,转身往回走。”

“啊?这个倒是真不记得了。”陆无砚听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觉得有些有趣,他仔细想想,这倒是符合他的风格。

“咳,”楚映司轻咳了一声,“不过后来你父亲拎着你的衣领把你扔到了桌子上,非逼你选一个。母亲还记得你当时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当日你抓周的时候是在室外,桌子旁边就是一棵梅树。你……敷衍似地折了一段梅枝。还说:‘就这个,其不要其他’。”

楚映司说完,目光又移向了立在陆无砚一旁的方瑾枝。

听了楚映司的话,陆无砚和方瑾枝都愣了一下。

陆无砚不由道:“这么巧……”

楚映司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陆无砚就把方瑾枝周岁抓周时抓到的是砚台一事对她说了。

楚映司笑道:“原来这世间竟真有一切冥冥注定一说。”

“陛下!”入酒从外面匆匆赶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她一直都是个爽朗的性子,平日里也总是大大咧咧的。如今换上这般严肃的神情,楚映司便知道是真的出了事。

楚映司立刻收了笑,问:“何事?”

“抚南谷失守,封将军带领的八万兵马或死或擒,无一归来。”入酒肃禀。

“什么!”楚映司一下子站了起来。

陆无砚和方瑾枝也齐齐变了脸色。

大辽与荆国之间的这场战役已经持续一年多了,期间输赢对半,如今更是四面僵持。

这抚南谷是大辽南边险要之地,它的失守等于辽国南边的三层大门彻底打开了第一道。

“传令下去,令萧将军火速支援。”

陆无砚皱了下眉,问:“抚南谷对大辽至关重要,封阳鸿失了那里,如今生死未卜。而萧将军从军不过三年,将此事交给他,他真的可以胜任?”

“如今国中几位大将各司其职,各自驻守在大辽各处或攻或守,调谁过去都要再三思量。而萧将军如今在淀河坡,也是离抚南谷最近的地方。”楚映司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国中武将个个都有你父亲的本事……”

小周子一路小跑赶进翡璃宫。

“何事如此慌张?”楚映司心里忽然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周子擦一把头上的汗,喘息着禀告:“陛、陛下!有来自冈西郡的紧急军情!”

楚映司、陆无砚和方瑾枝同时变了脸色。

冈西郡是大辽西方的大门,也是辽国和荆国迎面正对的地方。不管是楚映司,还是朝中文武百官,亦或是整个辽国的黎民百姓,都认为冈西郡固若金汤,是辽国最为坚固的大门。

因为,驻守在冈西郡的人是陆申机。

第191章 尾声(11)

“呈上来!”

楚映司匆匆撕了信封; 将里面的信纸摊开,陆申机肆意粗犷的字迹映眼,她一下子松了口气。

她心中紧张稍缓; 这才耐心去细看信中内容,越看眉心皱得越紧。

“如何?”陆无砚走过来。

楚映司将信递给陆无砚; 自己陷入沉思中。

“父亲的意思是荆国和燕国勾结在一起?”

“倒也不能确定是他们两国联手,还是燕国想要掺和一脚。”

陆无砚沉吟了片刻,才说:“就算荆国和燕国达成某种交易,此关系必不能牢靠。他燕国还是打了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

楚映司点点头,道:“无论如何; 冈西郡必不能失。且不说它是我大辽的正门,那燕国在一旁虎视眈眈,若失了冈西郡,观望中的燕国必会对我大辽出手。到时候,大辽腹背受敌; 胜算渺茫。”

她又转过头来,看向陆无砚,问:“无砚,你觉得宿国会是什么态度?”

“自然也是观望中。”陆无砚垂着眸,细细回忆起前世的事情来。

那些小的国家先不提; 如今大国只辽、荆、燕、宿。

荆国和燕国都与大辽相连,一个在辽国的南方,一个在辽国的西方。而宿国和辽国之间却隔着一道海。

前世,陆无砚用了十年余的时间才让荆国、燕国、宿国对大辽俯首称臣。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 离不开他当初置之死地之后的残暴手段。如今细细回忆前世征战的十年余,陆无砚倒觉得宿国比起荆国、燕国更为可怕。

前世的时候,宿国在四国之中国力最为强盛,可是当朝太子弑兄杀父血洗皇宫,使得宿国动了根基。纵使这样,也不过惹得诸国仍旧观望,原以为一代暴君的诞生,却不想宿国太子在那之后横剑自刎。

诸小国涌进宿国瓜食,泱泱大国毁于一旦。陆无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彻底攻下了宿国。

“无砚?”楚映司见他想事情出了神,喊了他一声。

陆无砚回过头来,道:“宿国毕竟隔着一道海,他既还在观望中,我们也不必将其牵扯进来。若牵扯进来,将来免不得再起利益冲突。”

“你说的在理。”楚映司点点头。

偏殿里忽然响起一阵钝响,紧接着就是陆钟瑾的哭声。

“钟瑾!”

方瑾枝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陆无砚身边,仔细听着他们母子说话。听到陆钟瑾的声音,她才一下子站起来,冲进偏殿里去。

陆无砚和楚映司也都跟了上去。

陆钟瑾不知怎么地睡梦中滚到了地上,方瑾枝冲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了,他一边哭,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

“摔疼了是不是?”方瑾枝忙蹲在他身前,握着他纤细的双肩。

因为楚映司进来后和陆无砚说起军情,偏殿里的宫女和陆钟瑾的奶娘也都被小太监悄悄遣了出去。偏殿里没人看着陆钟瑾,他便一个不小心滚到了地上去。

陆无砚倒是皱了眉,微微带着点训斥:“不就是摔了一跤,有什么可哭的!”

陆无砚用略不满,又含着警告的目光乜着陆钟瑾。

陆钟瑾眼眶里还含着泪珠儿呢,他睁大了眼睛望着陆无砚,哭声也歇了。他这哭声歇得急,不过呼吸间,就打了个嗝。

这个嗝好像把他自己叫醒了,他学着陆无砚的眼神,反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抓着床沿儿,一股脑爬上了床,背对着陆无砚,重重哼了一声。

方瑾枝“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陆钟瑾好像真的对陆无砚生气了,他往常总是黏着方瑾枝,可是陆无砚在一旁的时候,偶尔也会朝着陆无砚伸出小胳膊来求抱抱。可是如今陆无砚一进屋的时候,他就把小脑袋转过去,不肯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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